《金扇玉箫全集》第41/133页


说完,果自怀中摸出四粒丹药递与北邙鬼叟。

丰秋接将过来,毫不迟疑地立即服下一粒,然后向轩辕楚微一含笑点头,全身未见若何动作,突化一缕黑烟,电疾腾空,落出五丈以外。

百毒孙膑轩辕楚等在正暗付人家这种绝世轻功,惊羡赞叹之际,北邙鬼叟丰秋却脚尖甫一点地,妈行倒纵,众人只觉眼前黑烟电闪,北邙鬼叟又至眼前!轩辕楚正欲问他去而复返之意,北邙鬼叟丰秋,突然微一纵肩,全身电转!转动之速,令人无法看清他的动作,但等北邙鬼叟丰秋自行停止转动以后,却使百毒孙膑、关东三煞、欧阳一缺等人,极其意外吓一大跳!

原来眼前站的,哪里是什么脸上布满疮疤,厚唇板齿,嘴大如盆,及散发披肩,相貌极为狞恶可怖的北邙鬼叟丰秋!却已变成了一位白发银须,面目清秀的驼背老者!

丰秋这手快速无伦,佳妙无比,当众化装的奇妙技能,又复震慑了百毒孙膑轩辕楚等人,个个又惊又佩,眉头双蹙。

北邙鬼叟丰秋见状笑道:

“轩辕楚不要对我卖弄,丰秋只是不欲胸大杯那酒鬼知道我也在这万妙山庄内,故而腊月十九来时,丰秋便是这般白发形状,姓名并已改称‘盖四异’,手中拿着一面白布小旗,上面写着‘鬼怨神愁,晨钟暮鼓’八个黑字,与‘艺降魔女,计服孙膑’八个白字。轩辕兄请自记清,你可不许揭开我的本来面目!”

百毒孙膑轩辕楚向以料事如神,智计超人自诩,但如今却完全摸不清北邙鬼叟丰秋葫芦之中,究竟卖的是甚药,兀自闭目皱眉,茫然若失。

北邙鬼叟丰秋看他这般神情,异常得意地怪笑几声,低低自语道:

“看来我那面白布小旗之上,又可能即时多加四个黑字!”

自语方毕,身形腾空,化成一缕比电还疾的黑烟,在轩辕楚眼底,只闪得两闪,便自消失不见。

圣手仙猿金伯起,与病纯阳元元道人,同自失声叹道:

“这位‘北邙鬼叟’的功力,委实绝世超群,可怕!可怕!”

百毒孙膑轩辕楚面寒如冰,冷笑一声道:“你们只知北邙鬼叟丰秋的武功可怕,其实此人的心机诡计,比他那身武功,更为可怕千倍!”

说到此处,百毒孙膑轩辕楚倚着轮车靠背,目光凝望北邙鬼叟丰秋身形消失的山角松林方向,不住点头,发出一连的“哼哼”冷笑。

小贼欧阳一缺不解地问道:

“叔父为何发笑?”

百毒孙膑轩辕楚这时的脸上神情,变得半带兴奋,半带喜悦地说道:

“我笑的是轩辕楚以‘毒’惊宇内,‘计’压当时,想不到啸傲半生,直到今天,才在这二字以上,遇到了真正的敌手!所谓天有阴晴,事有反复,半点不差。看来腊月十九的这场万妙山庄大会,将反宾为主,反主为宾。至于‘西域酒神’陶大杯,‘飘萍子’林中逸父女,以及淳于俊等‘风尘三友’,到可‘得放手时且放手’,但对丰秋老鬼却‘能饶他处不饶他’。轩辕楚要利用这几日光阴,绞绞脑汁,费费心机,非弄死这位妄图‘计服孙膑’的北邙鬼叟,或令他向我低头,向我臣服不可!”

欧阳一缺因心急父仇,自然希望百毒孙膑轩辕楚,能以全力对付飘萍子林中逸等人,故听他改变初衷,竟以一北邙鬼叟丰秋,赌智斗计为重,不由浓眉双锁,但又怯于轩辕楚凶威,不敢驳他兴头。

关东三煞则个个心怵北邙鬼叟丰秋,对四日以后,原本抱着必胜把握的万妙山庄大会,竞减少了几分信心。

万妙山庄大会,尚有四日,按下即将赴约的西域酒神陶大杯,飘萍子林中逸,与飘忽如鬼的北邙鬼叟丰秋,以及处心积虑与丰秋一较心计的百毒孙膑轩辕楚等,暂时不提,笔者且先表述那位离却祁连,单赴万妙山庄的玉面孟尝淳于俊。

淳于俊自与风雷道长闵守拙,订约明年五月端阳,彼此在都阳山不开谷,较技赌斗“龙渊宝剑”,及“千年雪芝”,离却祁连山超然峰无忧道观以后,为了万妙山庄之约,起程赶赴鲁东。

但一路之上,儿女情牵,英雄气沮,心头上,脑海中,时时涌现的全是钟素文或林凝碧那种绝代风姿。

一个身受极重内伤,仗着“天香豆蔻”,保留一丝生机,昏睡“天外之天”;另一个则竟然负气而别,海角天涯不知何在?淳于俊虽因情丝先系林凝碧,心头上应以她的分量稍重,但钟素文天生尤物,无论一颦一笑,均极度撩人,竟然能够后来占先,仅仅“天外之天”石洞秘室的片刻温存,便自深刻淳于俊之心,几与林凝碧无分轩轾。

文姐姐无殊死别,碧妹妹又告生离,淳于俊如今形单影只独走漫漫长途,荒山残月,客馆昏灯,怎不令这深于情而又厄于情的玉面孟尝魂销肠断!

大概是在陕西省内的一处无名荒山深处,淳于俊月夜独行,偏又遇上倾盆骤雨,弄得衣履尽湿,狼狈不堪。好容易冒雨驰过两坐山环,才看见在一片小树林外,有柴摩紧闭,灯光微弱的三间茅屋。

淳于俊见有人家,不禁大喜,闪到屋檐下,轻叩柴扉,便听得东屋之中有个苍老口音说道:

“是不是行路人要想躲雨?门未上闩,请自进来,恕我年老身残,懒得好了!”

淳于俊闻言。称谢一声,略抖身上雨水,用手推门,果然里面未曾上闩,应手而启。

中室只是极其简单的几张粗木桌椅,但壁上却挂了不少狼豹之类兽皮,似可看出这茅屋主人,仿佛是位猎户。

淳于俊人才进室,东屋之中,那苍老口音又复带笑说道:

“尊客夜行遇雨,衣物必然尽湿,亦恐受寒,我这屋里有火,请来烤干,关奉进几杯自酿水酒如何?”

淳于俊正觉身上湿得难受,闻言遂应声走进东屋,室中生着一盆炭火,火旁一张虎皮藤椅上,坐着一位须发苍白,满腔皱纹,年约八十左右的老者,他的左腿齐膝断去,椅边靠着一支黝黑铁杖。

杖身约莫鸭卵粗细,重量足有五十斤以上,在淳于俊如此武学名家眼内,一看便知是纯钢所铸,不由心头一动,暗忖这位白发老人,决非寻常猎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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