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龙池校对版作者金万藏》第21/59页
走了一会儿,李狂药怕里面空气不通,人会昏厥,于是就叫住王欧阳。对方转了身,便说:“李狐那老家伙真没教你练鼻子吗?唉,他怎么搞的!我早就闻出来了,这里的空气是通的,不会憋死你的。要不然,我们掉下来昏迷了这么久,早就死了,怎么可能还能苏醒?”
李狂药点头道:“这也对!”
言罢,李狂药就看到洞壁上镶嵌了铜灯把,他还撞到了好几个。可王欧阳却毫不稀奇,似是早就料到了,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出状况。一问之下,李狂药才从王欧阳口中得知,这里是“宋蕃迭战香子城”的产物。顾名思义,那是指宋朝和吐蕃人在香子城一带交战许多次,撕杀得生灵涂炭。而香子城呢,那是吐蕃首领角嘶罗依山势而建的城池,距离踏白城不远,宋蕃在此上演了数次拉锯战。
踏白城后来由角嘶罗的后代木征掌控,他又与宋家王朝打了数场战,借着城池的地利,他连胜过许多场战争。很早就有人说,木征与山神相通,当敌军攻进来时,能够借山地掩遁,八成就是指古城下有许多肠子小洞。史书上记载,后来木征被降服了,宋神宗封他为荣州团练使,赐名赵思忠。据说,降服木征的办法就是用狼烟熏瞎了山神的双眼,让山神没法再帮忙。
李狂药会心一笑,这估计就是农村里用烟熏老鼠洞的办法,逼得藏在古城鼠洞里的吐蕃人爬回地面上。不过,王欧阳不认为这些地洞是吐蕃人挖建的,他们还没有这种国力。很可能是吐蕃人先发现了四通八达的鼠洞,于是才在这种地方筑建城池。要不然,很少有人在这种复杂的地形盘踞,现代人不也懒得留在这种山沟里?
“我听说吐蕃古人很会酿葡萄酒,会不会洞里面还留有呢?”李狂药朝前问。
王欧阳脚步不停,头也没回地答:“你倒想得美,真留下了,估计也坏掉了。你要是喝一口,不死也得废掉。”
“可你不觉得奇怪吗?如果土匪掉下来,侥幸逃走了,而民兵没注意到地上的窟窿口,这或许能勉强说得过去。那旧城村里的人怎么说?那老婆婆的儿子和老公都在这里面走丢了,他们没跌死的话,为什么不回家?我不太乐观,估计这里有什么吃人的东西吧?那吼声不就很奇怪?”李狂药谨慎地说。
王欧阳承认李狂药担心得没错,他也有这疑虑,可又想不出地洞里能有什么。最多有猪一样大的老鼠吧?一路上走去,地洞都没有扩大。地面的黄土里有一些古人留下的腰刀、战袍等物,李狂药挑了两把仍锋利的腰刀,想给王欧阳一把,但他却推回去,说不需要那些东西。
李狂药心想,你不要我要,于是就把东西塞进包囊里。当又往前走了几步,他们就看到洞壁上有放下来的梯子,但已经腐朽了,一摸就脆脆地响。梯子的上头应该是洞口,这一带的土层也渐渐变成了石头,爬上去不是难事。可洞口被人封死了,李狂药顺势爬上去了,怎么都推不开。
“肯定还有其他能爬上去的洞口,我们不着急出去,继续找那丫头吧。”王欧阳淡淡地道。
“也好。”李狂药抹了额头的汗水,把手电夹在胳肢窝下,又吞了一口张老头送的一瓶酒。
走来的路上,没有血,也没有记号,这证明丁细细是安全的,但行为不能自主了。很可能,丁细细昏迷时被人带走了。李狂药想不出谁会出现在荒芜的地下,除了该死的江连海和万长青。那两个家伙一样想来找李狐当年留下的东西,可他们应该不会对丁细细动心思,现在掳走一个人,对他们来讲反是累赘。
走到黑暗深处时,李狂药举着手电四处张望,还是看不到可疑之处。接着,洞的前面就出现了三条岔路,每条洞壁都没有土块粘着,瞧不出之前的人选了哪条路。王欧阳却笑了笑,选了中间的那条小洞,还叫李狂药把手电照到那条洞口的一块突岩上。
“看见了没?那小丫头肯定还活着,她给我们留下记号了。”王欧阳乐道。
可是,李狂药朝那块石头看了半天,却找不到记号,或者人留下的痕迹。王欧阳叫李狂药再看看,李狂药依旧看不到字迹。过了一会儿,李狂药想说,王欧阳是不是老花眼了,却听到对方笑说:“我说你呀,再仔细瞧瞧吧,那丫头真是太聪明了。她不仅给我们指了方向,还告诉我们带走她的人究竟是谁了。”
李狂药心里嘀咕,真是这样吗,可他明明在石块上什么都没看到呀!
第十一章 雕花
起初,李狂药搞不懂,好在他资质不赖,一下子就明白了王欧阳的意思。石头上虽然没写字,也没刻符号,但有一股酒味。有人早前用酒蘸在手尖,往石头上涂了看不见的字符,但鼻子却能闻得出来。李狂药没得过李狐真传,却在市井间混迹出点小名堂,再加上这段日子得到丁细细的指点,渐渐地也有些本领了。
仔细闻了闻,李狂药就模糊地认出一个箭头符号,还有一个“丁”字。王欧阳满意地笑了笑,承认李狂药没猜错。不过,李狂药仍旧猜不出谁把丁细细带走了,石头上没写,他可不知道。王欧阳一口咬定,带走丁细细的人是丁老妖,因为石头上的酒迹源自一种很有名的绍兴酒。
李狂药望着深深的鼠洞,心想绍兴酒就是黄酒,黄酒有千百种,如何能得知丁细细的老爹来了?王欧阳用手指划了划下巴的胡渣,笑着对李狂药解释,涂在石头上的酒只有丁老妖才有,不是他还有谁?接下来,王欧阳耐住了性子,不再急着去寻丁细细,反正带走她的人是她老爹,人身安全肯定没问题。
不等李狂药问,王欧阳就不吝地告诉他,石头上的酒是雕花。雕花现在大多叫作花雕酒,因酒坛外面的五彩雕塑描绘而名,是一种集绘画、书法、雕塑、文化为一体的独特酒类,也是绍兴酒中的精品。其实,这种酒最先的称呼是叫雕花,只不过古人喜欢将谓语或动词后置的缘故,所以才将花雕的称呼延续至今,但许多同行一直唤其为“雕花”。要想分辨谁是真正的酿酒师傅,问他怎么称呼这种酒就知道了。
王欧阳舔舔嘴唇,又对李狂药说:“丁老妖出自绍兴派嘛,那一派最喜欢装神弄鬼了。他的雕花酒是他死去的老婆留下的,他以前拿了一坛给大家喝过,这味道确实不错。”
李狂药哦了一声,把这些话记在心头,同时回想以前听过的花雕酒传说。实际上,花雕酒是从绍兴加饭酒演变而来的。民间有这样一个故事:有一位心地善良的酿酒师傅常看见穷苦人家的孩子溜进酒坊,偷食摊晒在场上的糯米饭,于是他在“浸米”时会多放几升。日子一长,“加饭”酿酒成了习惯,而酿出的酒也比以前要美味。
后来,酿酒师傅索性公开了这道秘诀,接着就有位张姓裁缝的媳妇依样画葫芦,把酿好的酒埋入地下,想等生儿子时再挖出来喝。哪知道,张裁缝媳妇生了个女儿,那坛酒就被忘记了。18年后,女儿要出嫁了,张裁缝媳妇才想起来,于是挖出了那坛绍兴加饭酒。如此一下,又衍生出女儿红这种黄酒,可如果是酿给儿子的,名字则改叫状元红。女儿红与状元红因坛身涂满朱红色而得名,但若酒坛精美,有雕花之手法,那就是花雕酒了。
王欧阳随口问了一句,雕花酒的来历,李狂药就把想起来的内容讲了一遍。这时,王欧阳一边点头一边想,李狂药虽然懵懂不精,但稍加指点却是可造之材。这一路上,李狂药对他也很客气,不会因为他穿着寒酸而态度冷漠,这样的心肠比李狐要好上百倍。
“不对呀!”这时,李狂药朝洞里走了一步,同时打断了王欧阳的思绪,“如果丁细细没危险,那她画了个箭头做什么?她应该是想我们去找她吧?”
“她想和你……”王欧阳不好点破,又改口道,“你要是心急,那我们就往前走。丁老妖这吝啬鬼,带了好酒出来都不分我喝一点,这两天喝张老头送的酒,我舌头都要变成苦瓜了。”
登时,李狂药明白了什么,脸一下就红了。自从在岱山岛与刘付狼分道扬镳,时日已经过了半月余,丁忘忧应该已经知道了女儿的下落。可丁细细还没回去,丁忘忧说不定真的找来了,但他如何得知他们会坠落在这个鬼地方,莫非丁忘忧还会掐算天机?丁细细平时嘴上讨厌她老爹,可心里还是认为她老爹最厉害,弄得李狂药都很想见她老爹一面。
这时,王欧阳收好酒葫芦,大步跨进了洞里,李狂药跟在旁边,有时会有一种又回到大海石上的感觉。只当遇到了宋蕃混战留下的腐蚀兵器和枯骨,李狂药才确信自己还在踏白古城下面。他们走进深处了,又见到几条岔洞,且遇到的频率越来越多,幸好丁细细留下了看不见的记号,因此李狂药才能找得到方向。当走得深了,李狂药就看到一团火光在前面跳过,看样子离他们的位置不远。
“鬼火?”李狂药心想,因为跳起来的火是个人的形状,随即他又想哪有这种鬼火,真是太奇怪了。
王欧阳同样一头雾水,照理说这里尸骸很多,有鬼火不奇怪。可鬼火大多是不会飘动的,只会在原地轻轻地晃动,没听说过狂奔乱跳的鬼火。王欧阳一点儿也不害怕,反倒想搞个明白,于是就大步向前追去。李狂药不落人后地赶上前,追到前面时就发现洞就开阔了,这里面摆满了棺材,四周还有十几条裂口洞,不知道分别通到哪里。
“真有鬼?怎么会有这么多棺材?”李狂药呢喃一句,随即想到可能是葬酒棺,不可能有这么多死人同时葬在这种地方。
王欧阳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棺材,粗略一数,起码有近百口棺材。住在甘藏沟的人都比较穷,能酿酒就算富裕了,哪还有闲钱买这么多口棺材。一个人买这么多棺材,附近的邻居不吓死才怪。洞中的棺材看起来不像古墓里的那种,它们制作粗糙,倒像是民间穷人用的棺材。现在政府提倡火葬,有的人埋进地下了,同样被挖出来烧掉。有的家庭为了遵从老人遗愿,有时会偷偷下葬,为了不被发现还会埋到别人找不着的地方。
王欧阳原本以为是旧城村的人把死者埋到这里,可又想旧城村的人不知道踏白古城下面有千条小洞,他们肯定不会在这里葬尸。如果是葬酒棺的话,这也太夸张了,光是公路旁边的山崖上就有这么多,现在古城下又发现这么多。难不成,葬酒的老人家是初学者,所以他的失败品那么多,简直超出了王欧阳的想象。
刚才遇到的鬼火不晓得跑哪里去了,地上没有尸骸,这里不像是鬼火会出现的地方。李狂药警觉地用手电扫了一圈,没见到古怪的东西才放心地迈入棺材洞里。洞中的空气全是泥土腥味,没有酒气,李狂药就觉得这些棺材可能不是葬酒棺,兴许里面真的装了尸体。
古城下曾是吐蕃人的藏身地,这里四处通风,所以棺材早就破败了,随便踢一脚就能震落几块木板。李狂药举起手电,走进棺材群里,随便挑了一口,往里瞧了瞧。这一瞧,李狂药就寒毛直竖,猛地倒退,这一退就把身后的王欧阳撞了一下。
“怎么了?见鬼了?”王欧阳站稳后问。
“棺材里不是酒,是死人!”李狂药慌张道。
“死人有什么好怕的,你以前没见过?”王欧阳不以为意。
李狂药站离棺材,咽了一下才说:“棺材里的人是……是我们认识的人。”
“万长青死了?”王欧阳奇道,“果真比我先走一步。”
“不是……”李狂药说不下去了。
“难道是江连海?”王欧阳想要自己走过去看,却被李狂药挡着。
最后,李狂药才喘着粗气说:“是丁细细。”
第十二章 西天宝洞
李狂药话一出口,王欧阳脸色就变了,不过又很快镇定下来。丁细细如果是被丁忘忧带走了,肯定不会有事。虽然王欧阳喜欢给对方扣上老妖的名头,但仍旧相信以对方的能力,不至于让女儿惨死在这种地方。
昏暗中,王欧阳忙叫李狂药先走开,挤到棺材前了,他一手掀开腐朽的棺材板,里面就出现了一具女尸。女尸穿着丁细细的那身黄色衣衫,面容被划得血肉模糊,根本看不出那是不是丁细细。李狂药之所以那么说,是因为那身衣服,并没有确切的把握。这里人烟稀少,一见衣服一样的女尸,谁都会以为是丁细细。
黑色的棺材盖子早就被撬起来了,王欧阳掀开时毫不费力,打开之后,他就撩起棺中女尸的手看了看。李狂药哪还敢看下去,早就站得远远的,不忍心看既热心又美丽的女人落得一个凄惨的下场。不知为何,李狂药还有种难以言明的悲伤,心像被锥子猛击一样的痛。直到王欧阳叫他把手电照过来,李狂药才忍住鼻尖的酸意,往棺材靠近了一点儿。
“她不是丁丫头。”王欧阳借光望了望,便道,“你看看这女人的手,没有60岁,也有50岁了。”
闻言,李狂药难过的心情一扫而光,他凑过去一看,果真和王欧阳讲的一样。女尸的手皱纹满布,还有许多老人斑,绝非年轻女性的手。可丁细细的衣服穿在女尸身上,这又是怎么回事,真正的丁细细去哪里了?李狂药尽管一头雾水,但还是笑出声了,可看到棺中女尸死得那么惨,又觉得笑声很不合时宜。
“你这个臭小子,还不快把棺材盖子捡回来,死者为大,让这位大姐好好躺着吧。”王欧阳说完了,便接过李狂药捡回来的盖子,把棺材重新合上。
李狂药站在棺材群中,奇道:“这个女人是谁?她来这里做什么?”
“我也不清楚。”王欧阳说实话,“不过那小丫头肯定不会出事的,你放一百个心吧。等找到她了,我们问问她就知道了。”
李狂药吃了定心丸,逐渐镇定,退了一步后就观望这个棺材洞。洞中的空间和电影放映厅差不多,洞壁四周有十几条裂口,像老鼠洞一样。看样子,那些洞都通往不同的地方,就是不知道丁细细是否留下记号了,否则一条条去找,那样子要找到什么时候。王欧阳却不急着去找,只是又掀开其他的棺材,想看看里面是不是也有死尸。
这些棺材打了棺钉,如果没有腐朽的话,用钢棍都很难撬开。王欧阳力气极大,一连打开了五口棺材,李狂药在旁边打起手电看了看,都是坛坛罐罐,并没有死尸。坛罐封得很紧,徒手无法打开,只有用腰刀刮掉封泥才能启封。李狂药小心翼翼地将其中一个坛子打开,王欧阳就在旁边笑了笑,心想这年轻人心肠真好,还以为他会直接砸破坛子。
“是酒!”李狂药看着坛子中绿油油的液体,闻到一股奇怪的酒味。
“不对!”王欧阳猫下身子,把坛子抱起,倒了一半的液体出来。那些液体青浊,夹杂着大量的黑色纤维,怪味的源头就是这些黑色纤维。王欧阳捏起一小撮黑色纤维,闻了一会儿,心想这是茶叶,怎么会泡在酒里?李狂药随即也分辨出绿色酒液里是茶叶,但他和王欧阳一样,俩人都不清楚为什么葬酒棺里有茶叶。这样的酒肯定会被酿坏,难怪有这么多失败品了。
“算了,我们别计较这些了。先去找小丫头吧,不然你都静不下心。”王欧阳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接着就环饶着棺材洞走了一圈。奇怪的是,这回十几条裂口洞边,都没有雕花酒的味道了。出现这样的情况,王欧阳并不意外,丁细细一路上留了许多记号,虽然她很聪明,但她老爹也不笨。也许,走到这里了,丁忘忧发现了女儿的举动,所以棺材洞里就不再有记号出现了。
李狂药望着十几条裂口洞,发愁该选哪一条,总不能现在又退回去。这里十分隐蔽,说不定尽头就是藏酒处,王欧阳也是这么认为的。李狂药再一次绕圈子,环洞走了一遍,这一次他发现有一处洞壁上刻了四个歪歪扭扭的字。那四个字被絮状的土尘覆盖,不抹去的话,很难注意得到。
那几个字是篆文,李狂药根本不认识,于是他就叫道:“王……”
话未喊完,李狂药就看到王欧阳已经站到他身后了,对方正盯着洞壁上的字。只见,王欧阳脸色挂起了喜悦之情,像是捡到钱一样。李狂药还没问,王欧阳就拍着他的肩膀,告诉他那四个字是:西天宝洞。
说起西天宝洞,这就要提起贵州的数间名酒坊了。早在汉朝,贵州的赤水一带就产酒了,这与酿酒师傅有关,更离不开地理环境。1936年时,贵州茅台镇最好的“成义”酒坊失火,酿酒师傅失业了,便各投其他酒坊。当时,成义酒坊的大师傅郑应被请去一间叫作“集义”的酒坊,并酿出了与众不同的美酒,并在一次全国酿酒师傅的评酒会上折桂。
郑应酿酒其法独特,胜于众人,除此之外的原因就是得益于贵州的一处天然溶洞――天宝洞和地宝洞做窖藏室。洞中冬暖夏凉,四季恒温,有利于酒的老热,是贮酒佳地。那两个洞在贵州一处蜈蚣岩的千仞绝壁间,一上一下,其中上为天宝洞,下为地宝洞,可谓“宝洞肚藏酒飘香”。
那两处宝洞赫赫有名,也因酒坊保护得当,常人不得接近,从而增添了神秘的色彩。据说,当时“成义”酒坊失火后,大师傅一走,二师傅也走了。二师傅叫黄牧笛,不是男的,而是女的。黄牧笛因为性别的关系,一直受众人排挤,酒坊因火灾一倒,她就孑然一身离开了贵州。
据传,黄牧笛去了西边,并因能酿好酒而得到许多人的青睐,和在贵州的情况完全相反。在西边,黄牧笛也找到了一处冬暖夏凉、静谧幽深的天然宝洞,她精制的佳酿都在那处宝洞里。黄牧笛不喜名利,不像其他酿酒师傅一样把酒拿去卖,只将最出色的酒藏在那个宝洞里,而那个洞就叫西天宝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