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龙池校对版作者金万藏》第23/59页


  李狂药眉头一皱,站在旁边答道:“欧阳公,你是不是说错了?我们不是在广东看过那张照片吗,那些酒和酒器都摆在一个土窑里,不在这种地方吧?会不会找错了?”
  “傻小子!你不准李狐把东西摆在土窑里照相好了,再放到别处吗?”王欧阳讲道,“他肯定要放在隐蔽的地方,否则还不如丢到大街上安全。”
  “那入口不在棺材下,又不在那些裂口洞里,该不会我们选错路了吧?”李狂药一边说,一边吹开浓臭的青烟。
  王欧阳也纳闷,总之西天宝洞四个字刻在石头上,那么洞口不会离得太远,否则黄牧笛不会把在灰尘上搞了一个诡计。为了确定所有的裂口洞都没有问题,王欧阳就叫上李狂药一起把四周的洞走完,看是不是都属于U型洞。一连走了几次,他们都绕回棺材洞里了,这不禁地让他们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在来回走时,李狂药觉得体内的那股火越烧越旺,眼泪都要流了。王欧阳也有点吃不消,站在洞里时还坐下来休息了一会儿,嘴里吐的气都能把人熏醉。趁着间隙,李狂药就问酒丹怎么制作,为什么不多制几粒。而且,酒丹浸在百酒里过了一百年,居然没有溶在渣滓,这实在让李狂药感到不可思议。
  王欧阳坐在地上,大口喘气,听到新徒弟这么问,便说酒丹岂是想制就制的?殊不知,酒丹的原料极难找寻,因为它只存在于数百年酒窖里。那类酒窖的泥柔软细腻,混有五彩之色,在它的深处有时会凝结出石头一样坚硬的金色粒子。这种金粒就是酒丹的原料,可因为只存在于珍贵的酒窖深处,所以很难找寻。你随便去挖人家的百年酒窖,谁不会跟你拼命?王家的祖先是趁乱世之时,寻到一座主人死绝的三百年酒窖,挖了几天才找到的两颗金粒,因此异常珍贵。这种东西在湿润柔软的窖泥里凝结而成,酒液的浸泡不会将它溶解,反而会继续凝聚酒里的精华。
  王欧阳把话讲完,一口热浪就冲出咽喉,呛得嗓子好辣,一下子说不出话来。李狂药一样好不到哪去,多亏他酒力很好,要不然早就醉死在洞里了。原先,李狂药以为王欧阳夸大其辞,当吃下去了,效果久久不消,他才惊讶这酒丹的神奇。因为吃了酒丹,而拜一位前辈作师傅,这真是幸运了。
  在洞里坐了好一会儿,在火热的感觉褪去后,他们的饥饿感越来越明显,于是就想先生火把杀死的青猺拔毛干净,再好好地烤一烤。李狂药先把裂口洞都走了一圈,实在找不到西天宝洞的入口,然后才在棺材洞里生火,顺便把青烟烧退。王欧阳嚷着肚子饿了,烧了火后,马上架起拔掉毛的青猺翻烤。
  李狂药坐在棺材上,来回张望,就怕青猺闻到肉香,又会窜出来。为防万一,王欧阳就叫李狂药塞几块石头,把棺材里的窟窿眼堵住,省得他们老去盯着。就在这时候,李狂药想起来,之前看见棺材洞附近有鬼火,也许是前面的人用火烧退青猺。现在市井里有一种喷火枪,不算是武器,只用来清洁猪蹄等物的毛发,到处有卖。
  王欧阳在烤青猺,肉香味让他口水都流了,根本没在听李狂药讲话。李狂药也很饿了,便不再去纠结那些问题,只肯定西天宝洞的入口在棺材洞里,走在前面的人已经进去了。不过,李狂药很想也买把喷火枪,到时候再遇到青猺这种凶猛的野兽,他就能痛快地喷死它们了。
  过了近半小时,棺材洞里静悄悄的,没有再发生状况。王欧阳烤好了两只青猺,分了一只给李狂药,俩人就像饿死鬼一样地开吃起来。虽然没用调料,但青猺的肉嫩香可口,没有半点腥味,让他们吃了还想再吃。同时,酒丹的猛劲也慢慢褪去,两人变得精神抖擞,哪怕再来一千只青猺也不畏惧。
  王欧阳吃完了,又拔光了两只青猺的毛,放在火堆上烤,想再解解谗。李狂药坐着发慌,便站起来想再到附近看一看,这时候就到有爪子挠石壁的声音。那声音跟指甲刮玻璃的声音差不多,听得人寒毛直竖,身体都哆嗦了。王欧阳一听到情况,马上把烤了一半的青猺的放下,警惕地望着四周。
  本来,李狂药以为那声音是从棺材里的窟窿传出的,因为他塞了几块石头堵住了窟窿眼。现在香味飘散,躲在窟窿里的青猺闻到了,自然贪婪地想分食。可是,李狂药走去那边,却发现声音不是从那边传来的。抓石头的声音一开始只有一两下,接着就越变越多,像一群人在抓石头一样。
  “妈的,搞什么鬼!”王欧阳烦了,便骂道,“有本事明着来,抓什么墙,难听死了。”
  洞内有回音,难以确定声音的方位,李狂药就伏在地上听了一会儿,但没听到什么蹊跷。接着,李狂药站起来,望着棺材洞的四壁,心想难道抓墙声是从石壁里发出来的?可石壁看起来没有凿打的痕迹,全然天成,怎么可能有人在石壁后面挖出秘密空间!黄牧笛一个苗家酒娘肯定没有那本事,难不成真是她用了苗女的妖法,招了些鬼怪吓唬人?


第十五章 石中天
  起初,李狂药听不出声音从哪儿冒出来,因为洞内回声很明显。直到李狂药将耳朵贴到石壁上,一处处倾听以后,他才发现声音是从刻有“西天宝洞”的那块石头里发出来的。那块石头贴着石壁,有一人半高,比砧板厚一点。李狂药心疑地走过去,用手电照了照,低头一看,竟见到地上有石头曾被推拉的痕迹。
  “王……欧阳公!”李狂药急忙转头,朝火堆那边喊,“这边有古怪!”
  王欧阳本不想再理抓墙声,任阎王来了,他也要先把青猺烤熟了。可新徒弟大声叫喊,王欧阳不能坐视不管,于是就串起烤了一半的青猺走过去问怎么了。李狂药望着那块大石头,猜想后面可能也有一条裂口洞,而那就是西天宝洞的入口处。说罢,李狂药绕到石头侧面,铆足气力,顶力一推,那块硕大的石头就慢慢地从石壁边上脱开了。
  随着“喀喀”的响声,一个椭圆的洞口就出现在石壁上,这就是李狂药和王欧阳找了半天没找到的西天宝洞入口。在棺材洞这边,有一个穿着丁细细衣服的女人死在棺材里,这事让李狂药一直想不通。既然那女人见过丁细细了,为什么不一起走,反而独自留下来。现在看到了石头后掩藏的洞口,李狂药终于想明白了,那个女人是等丁细细等人进去了,重新把石头推回原位,不让其他人发现入口,并留在这里等丁细细他们。不料,棺材洞里有一窝凶猛的青猺,女人招架不住,只好躲入棺材里,结果就死在里面了。
  当石头被推开后,一群青猺又冲了出来,刚才抓墙声就是它们搞出来的。棺材洞里的肉香飘散,青猺无法从棺材下面的窟窿眼出来,只能跑到石头后去抓狂。现在石头被移开了,它们就蜂拥地冲出来,想要再扑到人身上。王欧阳见状,随即把手上的烤肉扔到远处,将青猺引到一旁。
  “看来今晚是别想睡了,我们先进去吧!”王欧阳笑说,“等出去了,我们再睡他个天昏地暗。”
  李狂药点头答应,捡起火边的东西,马上就跟着王欧阳进洞。洞中的石壁很光滑,明显有人雕琢过,不似另外几条裂口洞那般粗糙。走进来时,李狂药就感觉到一股清凉气流,吹得人精神抖擞,身上的臭汗都快变香了。不过,李狂药不敢松懈,因为找到西天宝洞的入口就花费如此大的功夫,天知道进去后会遇到什么变故。
  洞中的隧道不知有多长,李狂药一手握刀,一手握着手电,连大气都不敢喘。王欧阳也不再大声说笑,进来后东张西望,就怕着了苗女的道。穿越隧道时,偶尔看见扑来的青猺,王欧阳随脚一踢,它们就被撩得老远。那群青猺从隧道过来,说明棺材下面的窟窿与此地相连,说不定还有活了上千年的青猺躲在暗处,等着吃人呢。
  走了约摸半分钟,李狂药就见到手电光线里出现了一团黑影,模糊之中竟有点像青猺的模样。李狂药望而却步,以为真的见到妖怪了,可走近后才发现那是一处地下城池。宋蕃交战时,吐蕃人在地下发现藏身洞道,也可以利用洞道建一座城池,用来藏身或囤积军粮都是绝佳之地。
  等李狂药和王欧阳走近,看到了那座城池的模样,无不声声惊叹。说起来,那算不上城池,只是用石头和黄土混合堆砌的堡垒,在宽阔的地下空间里像一只匍匐在地上的青猺。堡垒里有十多个阁间,分为上下两层,似乎下一秒会有一个吐蕃古人从漆黑的阁间里走出来。
  李狂药走出深长的隧道,啧啧道:“这是古人留下的吗?”
  “说不准,也许是那苗女搞的东西。”王欧阳一边讲,一边张望四处有没有别的路。
  “我好像闻到酒味?王……”李狂药一时改不了口,总喜欢学丁细细叫“王老伯”。顿了顿,李狂药才继续道:“欧阳公,这些阁间里会不会有酒?”
  “鼻子挺灵嘛!但愿没被那群小畜生糟蹋了。”王欧阳把金葫芦系在腰间,便径直地朝堡垒走去。
  李狂药跟去时,见到一条鳞片雪白的蛇游出来,吓了一跳,差点动刀砍死它。王欧阳一手拦住,忙叫新徒弟别犯太多杀戒,这条白蛇并不想咬人,由它去吧。再说了,白蛇只是一个骚娘儿们,有什么好怕的。白蛇受到惊吓,不敢动弹,等李狂药把刀移开,它马上就窜入黑暗里,一下子不见了。
  等他们走进阁间里,用手电一照,果真看见十个大酒坛摆在角落里。尽管那些坛子封得密实,但仍封不住扑鼻的酒香。酒坛和阁间里长满了青黑色的湿苔,就像许多毛毛虫趴在上面。王欧阳一阵兴叹,感言这和当年发现天宝洞的情况一样呀,这些简直就是中国酒坛兵马俑!
  天宝洞在与贵州接壤的四川古蔺县里,当年贵州的一个酿酒师傅发现了那处洞穴,随之用来藏窖。可那时接连发生战事,天宝洞就被满山的植被掩盖了,直到60年代才被人发现。当时,天宝洞里的陈酿老酒坛和洞壁上积满了厚厚的酒苔,酒坛静静地伫立在那里,犹如出土的兵马俑,于是有了“中国酒坛兵马俑”的称谓。
  王欧阳坦言,这堡垒里的酒坛更胜天宝洞,阁间里的酒苔厚如手掌,说明酒坛放在这里已经很多年了。黄牧笛虽然是个女人,但酿酒并不输给男人,这一点王欧阳并不否认。不过,王欧阳总觉得这些酒不会轻易被他们找到,否则丁忘忧早就扛起坛子跑了,外面守着的女人也不用惨死。
  阁间里的酒坛没有裂掉,可受酒气也熏生的酒苔一按下去,就会渗出一层层青色的酒液。李狂药踩了一脚,闻着那股香味,脑子里忽然想起遇到的白蛇。蛇类需要躲在阴凉的地方,在这里遇到白蛇不奇怪,可青猺喜欢吃老鼠和蛇类,白蛇怎么敢到这里游荡,除非……
  李狂药见王欧阳想用手去抹那些酒坛,于是就喊:“等一下,别开酒坛!有毒!”
  “傻小子,我有那么笨吗,我是想看酒坛后面的那件衣服。”王欧阳边笑,边从酒坛后面拾起一件长了酒苔的衣服,不仔细看很难发现。
  那件衣服是一套黑色中山装的上衣,胸口有一个名牌,上名印有“张清玄”三个字。王欧阳回忆,当年去东海时,黑老三就穿了这套衣服。事隔多年,王欧阳本不能判定这件脏兮兮的衣服属于谁,但那块名牌上的姓名正是黑老三的。如此说来,黑老三那个失踪的博士肯定来过这里,不晓得他来这里后发生过什么事,又为什么到这里来。
  “这酒有毒,会不会喝了就疯掉了?”李狂药问,因为他实在不能理解,一个大有前途的博士会愿意做流浪汉。
  “你怎么知道有毒?”王欧阳故意考道。
  “你不是说苗女最会用表象迷惑人吗?现在这些酒看起来很珍贵,我们又好不容易来到这里,也许黄牧笛摆了毒酒放在这里,让迫切想尝酒的人都被毒死在这里。”李狂药讲道,“那条白蛇没被青猺吃掉,肯定身上有很厉害的毒液,说不定是长期吞食有毒的酒苔才变得那么毒。酒苔都这么毒了,酒就更不用说了。”
  “你只猜对了一半。”王欧阳耐心道,“酒有毒是没错,像我这种老鼻子,靠近后一闻就闻出来了。不过呢,那条白蛇敢在这里徘徊,不是因为身上有毒,而是这堡垒被苗女作了手脚,她养的青猺不会靠近的。要不然,那群小畜生等她死后破坏了酒坛,她拿什么去迷惑后人?我们刚吃了酒丹,这些酒冒出的毒气伤不了我们,放心好了。”
  “原来是这样。”李狂药佩服道,“还是欧阳公想得深。那既然有毒,我们就出去吧,再去找别的路子。”
  “等一下。”王欧阳说完就伸手去摸黑老三的衣服口袋,一眨眼就摸出了一个信封。信封被酒气侵蚀,字迹已经模糊了,还生出了许多霉斑。信封没封口,王欧阳打开一瞧,里面有一张折叠的纸。那张纸也被湿气浸润,字迹已经看不清了,只能勉强地辨认出一句话“你的这个发现会害死所有酿酒师傅,甚至所有人。”


第十六章 酒尸
  冥冥之中,仿佛是命运的安排,那封信上只看得清楚那行字,其余字迹都被潮气染成了水墨画。单从那句话来看,分不清信是写给黑老三,还是黑老三写给别人的。不过,信未封口,极可能是黑老三写好了,没来得及寄出去,信封上也没有邮戳和邮票。
  王欧阳把信交给李狂药,在黑老三的外套里摸了又摸,找不到别的东西了,这才将衣服扔到一边。李狂药拿着信,看了一眼,认不出字迹,于是就把信塞进口袋里。接着,李狂药就在想,黑老三穿着这么正经的衣服来这种地方,为什么要在阁间脱掉?莫非,黑老三来到西天宝洞时,感觉热了就脱下衣服,那怎么不把衣服带走?
  李狂药正觉得奇怪,王欧阳就说:“你来看,坛子后面有死人!”
  李狂药拿着手电走向前一看,酒坛后有具尸体背靠着,但尸体一点儿臭味也没有,反而散发着酒的酱香味。那尸体没有腐烂,没有干化,仍有许多水份,只不过膨胀了许多。那些酒坛本来是靠在墙边的,有人将它们挪了出来一点,以便让那具尸体靠在酒坛上。尸体是一个女性,头发黑长,因为身体膨胀的关系,面容已经改变,无发辨别出死者生前的原貌。
  “黑老三这人是个书呆子,没想到挺多情的,这婆娘归天了,他还把衣服留下给她盖上。”王欧阳一边说,一边想把扔到地上的衣服捡起来,重新给人家盖回去。
  就在这时候,站在侧面的李狂药发觉女尸的嘴唇动了动,由于看不动正面,所以那动作看得不真切。没等李狂药劝住王欧阳,一条白蛇就从女尸嘴里窜出来,仰着脖子想咬人,可王欧阳快了一步,手上的衣服松开后,立刻捏住了蛇头。王欧阳虽然没被咬,但也惊出一身冷汗,他万万没想到有蛇以女尸为蛇巢。
  “妈的!”王欧阳一气就捏着蛇头,将它从女尸嘴里拔出来,这一拔就拔出了十多米的蛇身,吓得这师徒俩都脸色大变。
  那条白蛇惊恐地将身子扭转,缠住了王欧阳的手与腿,似是要以命相博。奈何李狂药手里握着一把锋利的保安族腰刀,只要一刀砍下来,这条白蛇骚娘儿们就没法活了。可是,王欧阳却大叫先别动手,因为他在长长的蛇身上发现了一排黑色纹图。说是图,其实是篆文,与“西天宝洞”的字体一样。
  李狂药怕新拜的师傅被咬死,急道:“小心一点儿,别被咬了,可能有毒,酒丹不一定能防蛇毒!”
  “酒丹是不能防蛇毒,最多能防点毒气,不过别杀它,等会儿我就把它放了,它也伤不到我的。”王欧阳笑着说。
  “蛇身上写了什么字?”李狂药站在一旁问,有点怕白蛇扭来扭去的身子。
  “你把手电拿近点,我看不清。”王欧阳催了一句,等光源靠近了,便认真地读那些篆文。
  白蛇身上的文字特别小,需要把双眼凑近了才能阅读,否则会以为是蛇身被污秽弄脏了而已。王欧阳以前就听说,苗女善养野灵,当作其伙伴游荡于山林。苗女还会将文字纹到蛇鳞或鱼鳞上,那是一种从70年代就几近失传的绝技,只在广西与贵州一代仍有老苗女懂这手艺。王欧阳一边想起纹字绝活,一边细细阅读,并叫李狂药替他捏住蛇头,他要从头到尾看清楚这些篆文。
  “国之动荡,民不聊生。我苗家酒娘,黄牧笛,游川蜀,幸遇刘付情郎,于邛池边定终身。刘付情郎送我白蛇,我以白堕天盉还礼,二人生死不分。白蛇灵性十足,天盉承接仙酒之气,实是难得。七夕佳节,刘黄二人绝迹人间。两件灵物若被有缘人寻获,望好生处置,切勿损坏。如若灵物被毁,此人必遭天谴。牧笛携天官留字。”
  王欧阳把字看完了,便自顾自地说:“我记得那时把东西运到东海上,那件渎山大玉海和白堕天盉是一个叫刘付天官的老人交给我的,看来他和黄牧笛有过一段情!”
  李狂药一手捏着蛇头,一手握着腰刀,腋下夹着手电,不好乱动。听到王欧阳那么说,李狂药就想,刘付是个鲜有的复姓,刘付天官出自四川人,莫非和刘付狼是老乡?记得,丁细细说过,刘付狼的爹娘在闹文革时死了,他被丁忘忧救下后,就替丁家在四川的深山里守着一处老酒窖。
  接着,王欧阳就说:“我听人讲,刘付天官有个孙子叫刘付狼,被丁老妖救走了。那老妖怪哪有这么好心,八成想贪图人家的宝贝,以为还有什么黑堕地盉留着呢!”
  “我看黄牧笛在蛇身上的留言,那个白堕天盉很珍贵,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功效?”李狂药捏着蛇头站得老远,王欧阳已经把蛇身撸直了,看到了末尾。
  关于白堕天盉,王欧阳并不知道具体情况,只听说那件酒器能让劣酒变美酒,美酒变仙酒。王欧阳从不信这种神话传说,如果真有这么神奇,那大家干脆别酿酒,直接把白堕天盉制酒不就得了。话虽如此,可白堕天盉来历不凡,据传是酒史上最有名的刘白堕所造,兴许真有那功效也不一定。王欧阳从刘付天官那里拿到这些酒器时,从没有做过实验,一是怕弄坏别人的东西,二是急着赶去浙江与另外四个人碰面,根本没有停脚磨蹭的机会。
  字看完了,王欧阳就叫李狂药跟他走出泥垒的阁间,要将白蛇放掉。可李狂药总觉得这条白蛇变妖怪了,浑身散发着妖气,恍惚之中能看到白蛇时而是蛇,时而是一个艳美的女郎。当长长的白蛇被扔出阁间后,它回头一望,便游进了黑暗里,与先前那条小白蛇离去的方向大致一样。
  王欧阳走回阁间里,对李狂药说:“我知道你心地善良,不过那条白蛇寄在女尸身上,而女尸又借酒气不腐,日子一长,恐怕那条蛇要闹出大乱子,我们还是把这酒尸毁了,免得白蛇在来借尸纳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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