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龙池校对版作者金万藏》第25/59页


  接着,李狂药看见石阶上游来另外一只白蛇,比坑底的这条要小一点儿,他们刚才在泥垒门口见过的。当小白蛇游下来了,与较大的白蛇缠在一起,上面就窜下来成群的青?r。李狂药惊讶地站起来,握起腰刀要对付那群畜生,心想那层蛇息是不是被冲淡了,它们不是怕有毒的蛇息吗?
  李狂药以为免不了一场血战,想叫师傅注意危险,却见青?r穿过白茫茫的蛇息后,竟双眼流出血液,一个个地从石阶上翻下来,死掉了。蛇息是白蛇交配时吐纳的污浊之气,厚厚的郁结在石坑上,毒性剧烈,青?r再凶猛也敌不过。
  王欧阳吞了药粉,此刻正觉得胸口坠下一股清流,将体内的刺痛驱离体外。若现在移动身体,清流就要乱掉,那股刺痛将不能完全消去。为了让苗毒渗出体外,王欧阳没有乱动,依旧平静地盘坐着,当青?r滚到面前,他也纹丝不动。
  李狂药回头看见师傅在打坐,于是开了一支手电留在原地,自己拿着刀迈上石阶,想搞清楚青?r为什么不要命地冲下来。这时候,白浓的蛇息就掠过一道黑影,青?r一窝蜂地跌下来,像是残兵败将,被敌人打得落花流水。那黑影停在蛇息外,喷着粗气,蛇息流动时,李狂药瞧见那是一个巨大的三头六臂怪影,跟阿尼玛卿山神的描述很相像。
  “山神在月破的时候出来了?难道不是神,是个妖怪?”李狂药心想,“可那个妖怪长着三头六臂,莫非是哪吒?”
  李狂药满心疑问,踏着青?r的尸体走上去了,同时又打开了一支手电,飞出了一把腰刀对付那个怪影。怎知,腰刀嗖地一声过去后,发出了冰冷的金属撞击声,腰刀击中怪影后就掉在地上了。这是什么东西?李狂药暗惊,该不会和九虺一样,身上都硬得像石头吧?可那声响的确像是撞到金属了,不像是九虺那种刀枪不入的躯体。
  李狂药拿着手电,想要穿过蛇息,阻挡怪影进入石坑下,不料却被一道怪力打中,整个人就从石阶上面摔了下来。那是怪影挥了一拳,正中李狂药腹部,疼得他半饷都站不起来。幸好怪影只是站在蛇息外,并没有进来,然后就朝远处离去了。
  “你没事吧?”王欧阳想要站起来,不再静静地等药粉的效力游遍全身。
  “我没事。”李狂药爬起来,硬撑着回答。
  “你还说没事?你肚子上的血哪里来的?快止血!”王欧阳脸色大变,马上站了起来。
  “我没事!”李狂药把王欧阳按回地上,然后用手电照了照腹部,那里真的有一抹污血,看起来像被人捅了一刀。可他肚子没破,那些血是从外面染上的,想必是刚才被怪影打中时弄上去的。李狂药对那记拳头记忆深刻,若非他先退了半步,现在他早就肝胆爆裂了,无药可救了。怪影既然不怕刀枪,那应该不会拳头出血,可如果不是怪影拳头流血了,又会是从哪里染的血?莫非他衣服搓到了阶梯上的那群青?r,所以才有一片污血?
  “不对!”王欧阳警觉道,“你看地上,还在滴血!”
  李狂药转头望去,滚落的地方滴了许多血下来,血源肯定在他们头顶上。于是,李狂药打起手电,仰起脑袋望上去,还没望清楚上面有什么东西,却见一个庞然大物坠下来,重重地砸到石坑里。两条白蛇受了惊吓,游到石阶边上,不敢靠过去。李狂药也吃惊不小,要不是他离得稍微远点,不被砸成柿饼才怪。
  紧接着,李狂药憋住气,想要看一看那个人是谁,为什么从上面摔下来。这时,王欧阳却不顾体内的苗毒未净,忽地抓起李狂药,一个劲地往石阶上跑,嘴里还道:“今晚我俩别想睡了,妈的,白蛇娘娘罩不住我们了,快逃!”


第十九章 鬼门
  李狂药被抓起逃向地面时,回头望了一眼,只见那个人坠落后,炸出一堆血水,一股刺鼻的酒气波散而开。这味道和泥垒的酒尸差不多,躯体肥大,砸到地面后就裂出几条黑蛇来。那些黑蛇被震死了大部分,只有一条稍微粗一点的没死,并与白蛇紧紧地缠绕着,似是想狡死对方。
  李狂药边跑边仰头,想看看穹顶上怎么会有死尸,莫非头顶上也有酒气扑鼻的坛子?起初,他们隔着白气,看得不清楚,等跑出石坑了才发现穹顶上面有许多植物的根须。那些根须鱼网一样,一张结住一张,网了许多泥石、酒坛、尸体。李狂药瞠目结舌地望了几眼,心想黄牧笛是怎么把东西挂上去的,几十年前植物根须肯定还没这么发达,再说也爬不上去,总不会那个苗女长了翅膀吧。
  石坑里的阶梯不算长,可王欧阳的身体处于最虚弱的时候,爬回地面几近要了他的老命。李狂药一出地面就背起师傅,想要找地方暂避。还没走远,李狂药就在黑暗中听到乒乓声,许多坛子、石头都砸入石坑里。若非王欧阳急着逃开,他们有铁头功也顶不住。再回头望一眼,一条白影隐约地闪过,然后就不见踪影了。
  李狂药急促地喘着气,琢磨着继续朝里走,这么长时间了,万长青还没退回来,估计那边的路是安全的。王欧阳一阵惊动,耗掉了最后的力气,已无力再指点,只得任新徒弟背着他乱跑。其实,王欧阳并不能未卜先知,刚才他急着逃走,那是算到夜晚月逢大破,仰头之时注意到了穹顶上的古怪。
  踏白古城震动不断,再坚硬的山体也会裂开,上头的酒坛与尸体很可能是深埋在地下的。经过数十年的震动后,地下的泥石多年来不断地掉落,因此石坑下才会有这么多乱石。月破时,植物根须、酒尸、蛇都在蠕动,会有更多的东西掉下来,王欧阳一见尸体掉下来了,便算准还会有更多的东西砸落。
  李狂药又背人,又夹着手电,一时间急得团团转。看到白蛇逃了,他想跟过去,毕竟人家是地头蛇,肯定熟悉地形,知道哪里能躲。可蛇是蛇,人是人,白蛇要去的地方容不下人的体积,李狂药只能另寻他处。泥垒的洞里不断地倒塌,不仅石坑里积满了碎石,连坑外的地方也不能幸免。李狂药心想,踏白古城里的植物是不是都成精了,趁着月逢大破,想要学人参抽动根须,离地而跑吗?
  奔逃之际,夹着的手电晃得厉害,李狂药直觉得眼花缭乱,有种从高处坠落的感觉。好在李狂药跑得快,坠下的东西没砸到他,每次都是有惊无险。跑到了洞边,李狂药石壁看了看,竟发现了一扇虚掩的石门,他欣喜地想要打开,到里面避一避,王欧阳就虚着一口气,忙叫别进去。
  “先靠在旁边绕一圈,别急着进去。”王欧阳吃力地说。
  “为什么?你怕里面有问题?”李狂药疑问,再回头一看,洞内简直下起了石头雨,哪里还能待下去。
  “这是鬼门,我们不能走这道门。”王欧阳伏在李狂药的背上说。
  “鬼门?你是说去阴曹地府的那个门吗?”李狂药边问边迅速地靠着石壁,小心翼翼地绕圈。
  王欧阳气行不足,说话断断续续,好不容易才讲鬼门不是鬼门关的意思,而有另外的意思。在《吴越春秋》里有言:“是古经西北为天门,东南为地户,西南为人门,东北为鬼门。”后世风水遂以东北为鬼门,认为邪气、煞气多由东北来,因此古府、县城墙会在东北方以一完整墙面抵挡邪气,诸如古徽州民宅东北向也不设门开窗,那就是怕邪气入侵的缘故。
  在一些酒庄中,东北方向却有门窗,那扇门附近用来置放一些酒。那种酒和在月破时下窖的酒一样,都不宜长年饮用,因为酒里凝聚了鬼门流溢出来的邪气,会伤害活人的阳气。普通的酒喝了会全身发热,而那种酒喝了只会让身体更冷,如果喝完酒感觉不到热气,那就要注意送酒人是不是对你有恨意了。
  “你是说,在东北方向开了门窗的酒庄,那些酿酒师傅都心术不正了?”李狂药不大相信。
  “我都快死了,骗你干嘛!”王欧阳不乐了,“你虽然不得李家真传,但总该听说过夏商两代因酒而败亡的传说吧?你真以为喝酒能把一个国家喝败了?真能喝败,武松喝完为什么却能把老虎打死,没被老虎吃掉!月破酿酒和鬼门置酒都是害人的方法,我们怕还有人会用,所以都不传给下一代了,知道这方法的人也越来越少。”
  “不是说他们喝酒是因为青铜器有毒吗?”李狂药还是纳闷,并心想武松打虎不是编的吗。
  “那只是一个原因而已,打败夏商的士兵就不喝酒吗?”王欧阳哼道。“再说了,青铜器在那时提炼不易,你以为每个士兵都能用青铜酒器吗?还不都是用陶器比较多。行了,别废话了,快去找找,应该还有其他门的。”
  李狂药收住话头,绕了一圈,除了鬼门和退回棺材洞的那条裂洞,没有再发现别的巧门暗阁了。可万长青与江连海已经走掉了,要么是他们找到了路子,要么就进入鬼门了。李狂药怕王欧阳中毒深了,算错了方向,于是回忆看到月亮时的情景,又推算了一番东北方向是不是在鬼门哪里。算来算去,东北方向都在鬼门附近,绝对错不了。
  “没有别的门了,怎么办?”李狂药急了,想要把鬼门推开,或许里面没有危险,黄牧笛也不大一定会按酒人的方法来埋阵。
  王欧阳刚才说了一堆话,此刻气提不上来,讲不出话了,只能无力地呼吸着。李狂药不想再劳烦师傅,索性自己想办法,不去多问。可洞里真的只有一扇门,如果里面有危险,丁家父女和万长青那伙人怎么进去了却没事,此刻仍不见他们退回来。李狂药不习惯畏首畏尾,心说任瓶那个苗女再精明,也不可能把鬼放在门后,用来吞食闯入西天宝洞的人。
  接着,李狂药回头看了看,泥垒已经被石头雨砸塌了,洞壁四周也雨势加大,再犹豫下去就没时间了。想了想,李狂药就不顾师傅的嘱咐,想要把门推开,走进去暂避。只要不往深处走,就在门后站着,躲过这阵石头雨就好。万万没想到,李狂药辛苦地下了决心,准备要推虚掩的鬼门时,那扇石门竟然不推自开,一只带血的手从门后伸了出来。


第二十章 千骨之谜
  那只血淋淋的手伸出来时,李狂药就吓了一跳,可手电在胳肢窝里,不能随意晃动,一开始他看花眼了,还以为是鬼从门后跑出来了。那只血手色咪咪的,人还没穿过石门,手就先朝李狂药裤裆抓去了,吓得他一边退了几步,一边想门后居然钻出一个色鬼。
  退避中,李狂药渐渐吃不消了,肩膀一抖,夹住的手电就掉到了地上,一下子就灭掉了。洞内轰隆不断,根本听不到人声,失去了手电的光亮,等于变成了瞎子。李狂药着急地弯腰去捡手电,可背上的人滑了下来,顾此失彼。黑暗中摸了摸,李狂药抓回手电,甩了一下,光亮才恢复过来,但一直闪烁,像是风中残烛一样。
  虽然过程只有几秒钟,但在那样的环境下,往往能决定一个人的生死。李狂药很怕鬼门后的人趁机下手,奇怪的是,手电照去时,门后的人竟不见了。身后的泥垒洞厅里砸下的石头越来越大,除非那个人活腻了,否则不可能趁黑跑向石雨里。李狂药强撑着一口气,背着人,凝着气望向鬼门后,心想难道真见鬼了,不然那个人怎么几秒钟就不见了?
  皱眉看了一眼,李狂药才肯定门后的人不是鬼,因为石门上有一抹刺眼的血迹,那是门被打开时留下的。李狂药心想,会不会那个人被石头雨吓坏了,又退回门后面去了。眼看石头雨加大了,绕着边际逃也来不及了,李狂药心一横就闯进鬼门里。
  说时迟,那时快,李狂药刚迈进鬼门,身后就落下一块棱角锋利的巨石,并震起一道凛冽的腥风。李狂药心惊地转身,本能地想看看情况,却忽然发现鬼门外西北方向的石壁上有一个人。由于隔得远,石头落下时又阻隔了视线,李狂药看得不真切,只依稀分辨出那个人好像长了三头六臂,此刻正慢慢地往上爬。再往上一看,离地面才四、五米的有个洞口。
  “那是天门!”李狂药大喜,心说原来真有其他的门,只不过开在岩壁上了。
  正当李狂药想要试着出去,外面就轰隆地砸下一卡车的泥石,像是整个地面都因为月破的关系而塌陷了。顷刻间,还有一堆臭烘烘的泥土涌进门后,弄得师徒俩都向后仰翻,再摔了一次。李狂药暗骂一声,果真不能进鬼门,还没往里走就这么倒霉了,多走几步岂不是要丢掉小命。
  手电甩出去时,这次没有灭掉,李狂药忍着擦破皮的疼痛,爬起来先扶稳王欧阳,然后才想着去捡手电。可是,忽然间李狂药就僵住了,因为这条狭窄的门道里塞满了凄凄白骨,铺到看不见的尽头,在不稳定的手电光线里,就像真的到了阴间。
  “看来人自有天命,怨不得旁人呀!”王欧阳靠在一旁,好不容易吐了一句话。
  “我刚才没注意到上面有门,要不然……”李狂药捡回手电,内疚地答。
  “不怪你!其实你注意到了,背着我的话,也爬不上去。”王欧阳不以为意,反而说,“换作万长青那老家伙,肯定早丢下我,自己先跑了。”
  “那这里是什么地方,怎么会有……好多骨头?”李狂药吸了口冷气,凝望着洞内厚厚的积骨,双脚别扭地不知怎么站了。说罢,李狂药就想起50年代有几千名土匪退入踏白古城内,后来集体失踪了。这件事被传得很神,大部分认为土匪们被山神收了,可现在看来,土匪们肯定葬身在鬼门之后了。
  鬼后门的洞道很窄,如果要装下几千个人,那么必须延伸得很长。李狂药想着,现在筋疲力尽了,再走下去的话,万一又遇到情况,实在应付不来。王欧阳和李狂药想得一样,现在出不去了,外面的石头也砸不进来了,不如先趁着间隙缓一缓。况且,鬼门后有千百具尸骸,这么多人要同时死在这里,说明鬼门后的确不太平。当然,也可能是土匪们死后被扔到这里,但谁会那么无聊,把数千名土匪的尸体丢进来?
  “坐下吧。”王欧阳一屁股坐在尸骨上,不嫌脏地说,“这里到处是骨头,你想站着休息?”
  “可是……”李狂药坐不下来,只好站着问,“刚才门后面的人是谁?我看的样子,不像人,又有点像人,搞不懂是谁。”
  “别管了,那根本不是人,就是他们说的山神!我们在石坑下,不是见过地面上有个黑影走过去吗?”王欧阳边说边咳嗽。
  李狂药心想,还是别问了,省得师傅说多了,又要晕过去了。当务之急,先让王欧阳静养一夜半日,任阎王来了也绝不能再乱动了。可王欧阳觉得苗毒攻心,体力渐散,即使现在不死,待会儿说不定就撑不住了。王欧阳比谁都清楚,现在再不说话,死后就说不成了。想了想,王欧阳就拍了拍身旁的地儿,叫李狂药坐下来,他有话要说。
  “别说了,你先休息吧。”李狂药劝道。
  “有些事,你还不知道,趁我仍有一口气,听我说完。”王欧阳沉沉地道,“你可能会觉得奇怪,为什么丁老妖和万长青会在这时候找到踏白古城。他们不笨,如果真心要找的话,不会拖到今时今日。退一万步来说,万长青贪图名利,他来这种地方还说得过去,可丁老妖自视清高,就算他早就知道踏白古城里有宝贝,肯定会碍着面子,死要脸皮地不肯来。既然他们现在都来了,我想他们也应该知道那件事了。”
  “什么事?”李狂药万万没想到,王欧阳还有事情瞒着他。
  “我以前没告诉你,是怕你担心。”王欧阳奄奄一息地说,“我们五个老不死在文革前运了一批东西出海,那些东西都是每个酿酒师傅的几代心血,如果不出意外,我肯定会把东西都物归原主,谁知道后来发生了那么事。这些年,我一直在把那些东西还回去,如果主人死了,就还给他的下一代。要是全家死绝了,我就送给博物馆了。可前一个月,你太爷爷……就是李狐那老家伙托人来找我,告诉我有人要杀他。”
  “有这种事?那太爷爷怎么不报警?”李狂药惊讶地问。
  “我们拿了别人这么多珍贵的东西,没还回去,谁有脸报警?”王欧阳摇头道,“其实有人拿不回东西,想杀人泄恨,我能理解。我本来想去找李狐,问他为什么会这么想,那些人以前不报仇,为什么现在才报?可我居无定所,等李狐派出的人找到我时,李狐已经死了。如果我没猜错,李狐当时应该也托人去找万长青了,所以我们才会一起出现在李家的酒馆。”
  “杀人?”李狂药乍舌,不可思议地问,“我太爷爷不是得病才去世的吗?那天他病倒了,我就在场……”李狂药话音刚落,想起李狐是看见酒坛有个猿猴头骨才惊吓而倒,莫非真和王欧阳说得一样,是有人故意使坏?
  “我猜应该是当时的某个人,可那些人有几百个,究竟谁想报仇,我现在理不出头绪。唯一能肯定的是,那个人认得我们几个老不死。那时没有照相机,没人拍下我们的照片,所以一定是交递东西时见到我们的人。”王欧阳肯定道,“很多年前,我把很多东西都还掉了,就差李狐谎称翻船坠海的那批东西了。”
  “这么说,报仇的人是想拿回踏白城里的东西?”李狂药醒悟地想,“难怪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原来都是因为报仇的事!”
  王欧阳长吸一口气,顿了顿才继续道:“我怕那个人会对你不利,所以告诉你,以后你要小心一点。如果找到那些东西了,一定要还回去,不要贪心!至于李家的债,你不用担心。还记得我们在中山见面时,我把你和丁丫头支开的事吗?那时我就已经帮你们把债全部还清了!”
  “什么?”李狂药睁大眼睛地问。
  “怎么?你看我穿得破烂?以为我没钱,在骗你?”王欧阳疲惫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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