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龙池校对版作者金万藏》第3/59页
清朝贡酒制于道光帝年间,那时发生了鸦片战争,清国混乱,这批贡酒没来得及运入京城,酿酒师傅就因战乱而亡了。根据同盛金酒坊留下的记录,深埋地下的酒海共有十个,可考古学家却只找到四个。有传,曾有人在民国年间挖过老酒厂那一带,估计那时候被偷走了六个酒海。
李狂药在去年听过这桩奇闻,今夜和父母长谈之际,便是想起了这件事。现在听到丁细细那么说,李狂药就扫兴地想,现在东西还没找到,居然就有人来打抢了。如果真的找到了,那还了得。
丁细细把话说了一半,见李狂药分神了,便问:“你不用担心。如果真的找到了,我只要坛子,不要里面的酒。我在家里打破的就是坛子而已,里面是空的。”
李狂药笑道:“东西怎么分倒是其次,问题是上哪儿找去?”
丁细细想说些什么,又见黑猿无力喘息了,恐将一命归天,于是商量道:“这只东西活不过今晚了,不如把它埋了,也好过被你叔叔一家人吃掉。”
李狂药低头一看,那只黑猿真的快歇菜了,好歹遭遇相似,总不能把它吃了。侯王庙不适合埋尸,附近也没合适的地方,李狂药就想先把黑猿扛回家。李狂药还没动手,黑猿就死了,身体渐渐地僵硬。丁细细望着侯王庙前的树丛,便说干脆把黑猿埋在树丛下吧,侯王庙是处古迹,没人会在附近乱挖。黑猿不是人类,只要尸体不被好吃的人捡起,它在天之灵不会计较的。
“好吧。”
李狂药懒得和丁细细争执,若按他所想,他宁愿把黑猿葬在他家里。要知道,黑猿的骸骨和人类差不多,弄不好时隔数年被人发现了,还以为哪个短命鬼被人埋在这里。想到这儿,李狂药就回忆起醉龙节那天的情景,今天早些时候他已经听说酒坛里的头骨不是人类的,而是猿猴的了。这只黑猿和酒里的猿猴头骨有什么关系,便成了李狂药现在要跟丁细细打听的事,因为丁细细明显认识他太爷爷,连李家人的底细都摸得一清二楚,甚至懂得用腹语模仿太爷爷的声音。
等到挖了个深坑,埋好黑猿,李狂药已经大汗淋漓,但他仍不忘问:“你既然知道那么多事,为什么要来中山找李家人?自己去找岂不是更好?”
“你年年在醉龙节喝的那些酒,就是丢失的那批‘同盛金’,你难道不知道吗?”丁细细有些诧异。
李狂药无比惊讶,难怪太爷爷献出来的酒如此美味,没想到竟是古代贡酒。丁细细看出李狂药不是装的,便说李狐在外声名很广,有传他隐居在广东,这次来就是想见一见那位老人家。或许其他人不懂,但凡爱酒之人都听说过李狐早年得过一批古酒,藏在几处宝地,留待他的后嗣享用。现在看来,李狐并没有对李家人说过真话,李狂药这种得不到疼爱的后孙更是闻所未闻。
有人说,李狐养了一只黑猿,而那只黑猿就是寻回深埋古酒的关键。在国外,有人牵着捉回来的野猪去找珍贵的松露,且只有野猪能找得到。同理,猿类也有不为人知的本领,它们只要通了人性,就会找到深埋地下的古酒。世界上有一种学说,那就是酒起源于猿猴。在古时候,猿猴们采的花果没吃完,留在石槽里发酵后就成了最初的酒,所以它们对酒有一种敏锐的感知。
“我把酒坛放到侯王庙前,就是想把那只黑猿引出来,因为那天我正好看到它从李家溜出来。”丁细细坐在树丛下说,“其实我也准备走了,因为李家人好像不是很好说话,但你不同。”
李狂药对称赞向来当耳边风,眉头一皱就追问:“我太爷爷根本没说过这些事,你现在去问他,他也说不出话来。你现在打算去哪里找?我看酒坛的泥土有点红色,是不是在西南一带?”
“应该在东海!你太爷爷以前不是那里的渔民吗?”丁细细站起来,笑着说,“最安全的地方当然是自己最熟悉的地方,红土只不过用来迷惑人罢了。”
李狂药还是有点不放心,外人居然比他还了解太爷爷的事,会不会不安好心呢,万一被人逮住怎么办。不过,没有法律说不允许挖古酒,反正不挖也会坏掉。总之,丁细细不出现的话,李狂药也要去舟山一趟。丁细细刚才用腹语吓跑他叔叔,算是帮了李狂药一个忙,否则他叔叔又要闹个没完。只不过,东海那么大,李狐当年躲在哪个无名小岛上,他们谁也不清楚。李狂药想了想,觉得和丁细细一同去比较妥当,虽然对方神秘兮兮的,但对太爷爷的了解比他还多。
于是,李狂药就和丁细细击了一掌,答应道:“好!我们一起去东海!”
而这时候,不能动弹的李狐睡在医院的病床上,一个亲人也不在身边,睡着的他做了一个梦,又梦到1942年那晚的事――当时黑色池水里浮出一个酒坛后,跟着又浮起了一个骇人的东西:龙头。
第五章 岱山行
两日后,李狂药背着一个包就上路了,丁细细跟在后头,直到火车开动了他们才在车厢里聚在一起。李狂药怕父母担心,没有把遇到丁细细的事说出去,以免要提及太爷爷以前的事。丁细细那晚嘴上说得急,上路后却一点儿也不急,李狂药靠在座位上睡了一觉,她还乐乐地望着窗外的风景。
李狂药双眼半闭,寻思着此行如果找不到太爷爷深藏的古酒,该怎么还50万块的高利贷。丁细细那丫头一时高深莫测,一时又像个小孩,不知靠不靠得住。如果真的找到太爷爷去过的孤岛,会不会有危险,到时候可别把丁细细害了。李狂药好歹会些功夫,舞醉龙的那些日子里可不是白混的,遇到危险肯定能应付。而丁细细嘛,虽然看似柔弱,但那晚瞧她从树上跳下来的身形,为人也不简单。
火车一路北上,经过浙江时,李狂药和丁细细没下车。因为舟山没有火车站,要从其他地方下车了,再由客运站转车过去。丁细细像个从未出来玩耍的孩子,硬要李狂药在上海站下车,从上海坐客轮到舟山群岛中一个叫岱山的地方。
岱山县是李狐以前的老家,被日本侵占了,那里的渔民才躲到海上小岛去。岱山县以前不设县,就叫岱山群岛,到了1949年国民党退守到岱山,便将它设为翁洲县,后来中国才将岱山置县。岱山县也叫东海蓬莱(和山东蓬莱市不是一个概念),传说里的蓬莱仙岛就在那处地方,是舟山第二大岛。那里有400多个岛屿,一串串地连在一起,岛海相依,水天相连,渔火满缀,胜似仙境。李狐有一次曾带着全家人回去祭祖,那时李狂药只有7岁,对那里的记忆不深,只记得那里的艾青饼、清明羹饭很好吃。
丁细细轻车熟路,从上海站下车后,便带着李狂药找到了十六铺码头,准备从那里登船出发。由于客轮市场的萎缩,那里每天只有两三班船前往浙江舟山,候船室里很冷清,而且大多数旅客是前往普陀山烧香游玩的。李狂药这时终于放下心来,起初他还怕丁细细吃不消,现在想来她要比他适应多了。若真让李狂药一个人来到陌生的上海找客轮去舟山,怕是要折腾半个月才搞得定。
上海至岱山仅有短短几百公里的路程,却要耗费一夜时间,而客轮上落后的设施,更令人感到旅途漫漫。李狂药只想睡大觉,可丁细细精神很好,大有跳下海里和客轮比赛的架势。有一个乘客嫌丁细细太闹腾了,便朝她吼了几句,尽管丁细细不以为意,但李狂药却不肯罢休,硬要那位乘客跟丁细细道歉。其实,客轮的噪音很大,丁细细再能折腾,也盖不住客轮的噪音。
“算了,由他去吧。”丁细细劝了一句,然后走到船边,望着漆黑的海面。
“你不用怕他,有我在,他不敢欺负你。”李狂药拍胸脯地保证,以前在中山市井里,他就经常帮助被人欺负的乞婆。
“我才不怕他!”丁细细忍住笑意,反问,“你关心我啊?”
李狂药鲜少和女性待在一起,被人这么一问,不知如何作答。丁细细收住笑容,望着天边,竟说很羡慕李狂药一家人。虽然李狂药家境困难,不得太爷爷宠爱,至少父母是疼他的。李狂药不知这有什么好羡慕,依旧不知如何作答,一时想起包里有盒饼干和一瓶喝过的水,便问丁细细要不要吃东西。
丁细细不予理睬,自顾入神地说:“我老爹才不会关心我,他每天不是酿酒、喝酒,就是弹琴、吹笛子,要么出去十天半个月的,根本不问我高兴不高兴。”
“老爹?甘肃那边是这么称呼的吗?”李狂药不明白。
“我爷爷以前也是舟山人,后来才搬去甘肃的,所以我家里的人现在说话的方式不伦不类,四不像。”丁细细气道,“我是故意把他的酒坛打碎的,想看看他到底心疼酒坛还是我,结果他气得直骂我。不就是几个破坛子,这趟我给他找十个八个回去,当他的面再摔几个,看他还心疼不心疼。”
李狂药闻后更是无语,任他再聪明,也没想到丁细细这趟来竟是为了和她老爹斗气。李狂药当下想劝丁细细回去,可船开到海中央了,船停下来也回不去。想了很久,李狂药还是不说话,只好到岱山县时再劝一劝人家。丁细细一眼识穿,便说她不会回去的,否则李狂药一个人肯定找不到他太爷爷的藏酒之地。而且,找到古酒还要找买家,否则只能自己喝,丁细细保证一定能帮李狂药找到买家。
“你不是也不知道酒藏在什么地方吗?要不找那只黑猿做什么?”李狂药不信。
“我是不知道,不过世界上又不只有你太爷爷才有古酒。”丁细细正正经经地说,“你家太爷爷太偏心了,怎么会不教你一些东西呢?其他人只知道海下沉船里睡着许多古代青花瓷,却不知道还有很多古酒,那些可值钱了,随便捡几瓶上来就能帮你家还债了。”
“真有这么好?那些酒还没坏掉?”李狂药只听说过深土藏酒,没听说过深水藏酒。
丁细细一时半会说不透,便转道:“其实能找到你家太爷爷藏酒的地方也好,你可以解决你家的事,我可以去拿回家多砸几个,气一气老爹。只不过,海上的岛太多了,如来佛可能都不知道是哪一个。这一路我想了想,藏酒的岛一定不适合人住,而且离群岛很远,否则藏酒早就被发现了。我们明天去问问岱山的渔家,哪些岛不常有人上去,他们如果出远海捕渔,我们跟去就是了。你也说了,岛上有一副鲸鱼骸骨,我想这个特征应该很容易确定吧。”
李狂药心想,这是个好办法,就怕孤岛太多了,一个月的时间不足以找遍。岱山渔家虽多,但要问最近有没有老人家搭船出海,在哪座孤岛上岸,这还是能办到的事。没听说过有人在东海孤岛上发现鲸鱼骸骨,想来那个岛上还没有其他人上去过。一想到这里,李狂药的心就宽松了一些,也更佩服丁细细的心思细腻。他们又聊了一会儿,直到各自有了些许睡意,这才从船边回到座位上。
这时候,李狂药忽然觉得背后凉凉的,似乎有人在偷偷地盯着他。猛地,李狂药转头一望,发现乘客稀少的船上有一个男人在望着他。那男人形影单只,没人跟他说话,他一脸深仇大恨的表情,不太明显地望着李狂药,就像见了杀父仇人似的。一回想,李狂药就回忆起那男人在中山站就上车了,之后又跟到轮船上来,难不成是放高利贷的黑帮怕他跑路,派个杀手悄悄跟来?
船上有其他乘客,李狂药料想刺客荆柯在此也不敢动手,何况是一个放高利贷的黑帮呢。于是,李狂药就放宽心地大睡,一觉到天亮。可是,船靠岱山后,那个男人还跟在李狂药身后,离得不远不近,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连跟了几条路,李狂药烦了,便想转回去质问那男的要干嘛。
转过身时,正好一群渔民归来,挡住了李狂药的视线,身后的男人就不见了。一艘中型渔船卸货需要2个或3个小时左右,来来往往的渔民穿梭在路上,李狂药无法回去寻人,只得做罢。丁细细一路问去,没有渔民承认载过一位老人出海,他们还说带老人出海,脑子是不是进水了。出海肯定要好多天才回来,万一老人受不了海上的颠簸,死在船上怎么办?李狂药觉得这话在理,便想是不是他们搞错了,也许太爷爷没有来过岱山。
就在李狂药有些灰心时,他们就在一个人群稀少的码头打听到一件事,一下子燃起了新的希望。
有一位老渔民对李狂药挺有好感,几经询问后就透露,以前在岛边捕渔就能满载而归,现在大多要去远海捕鱼了。凡是去远海的渔船,没人敢带老人,几乎都是年轻力壮的人。而且,国家虽然对捕渔没了税收,但捕捞证很贵,也很难办理,一个基本是2000万左右。有的黑渔民办不起捕捞证,只好驾驶旧船出海,因为是违法的,所以船一般不停靠在码头,而是停靠在岛崖下的小湾洞里。
合法的渔船如果不在近海打渔,便是去韩国或日本附近的公海打渔,有的甚至会去南美洲打渔,但一次出去可能要1和2年才能回来。黑渔船没有那么大的补给力,去不了那么远,最多只能在中国东海边境范围内晃荡,那些海域通常不会有太多的鱼,这样才不会被海监的人抓住。
李狂药谢过老渔民,然后和丁细细走到码头的一旁,心说太爷爷肯定是乘黑渔船出海的,难怪打听不到消息。岱山的小湾洞有许多个,只好再去那种隐蔽的地方寻找线索。李狂药记得,他太爷爷以前也曾提过,当年英军战俘落海时,曾有人把英军战俘藏在小湾洞里,那种地方一定很难找到。
他们刚要离开,那位老渔民就用蹩脚的普通话叫住:“等一下,小伙子!”
李狂药和丁细细回头看过去,老渔民走过来问:“你们不会是调查黑渔船的人吧,今天已经第二次有人问过这事了,你们行行好,不要去为难那些渔佬了,他们办不起证,又没活路,你们就当他们不存在吧!”
李狂药忙说:“我们和那些人不是一路的,只想问一个老人家出海后去过哪些地方。对了,之前谁来问过你?”
“和你差不多大的年轻人吧,一起来的有三四个呢,但我看他们脸色不对,没跟他们说实话。”老渔民讲道。
丁细细在一旁思索,那些人八成不是调查黑渔船的,否则直接去小湾洞抓人不更快一些。可谁会比他们先一步,这么早就来问黑渔船的事?
第六章 黄鱼湾洞
从码头离开,李狂药就在想,黑渔船停在各个小湾洞里,太爷爷去过哪一个。老渔民自己也说不清,只知道黑渔船栖身的小湾洞十多个,除了在岱山岛,还有青浜岛、东极镇等地。有的小湾洞虽叫作洞,但其实是狭窄的石水槽,只能藏人,却藏不住渔船。比如青浜岛那边,当年藏英军的小湾洞就是如此,又小又隐蔽,很多生活在那里的年轻人都不知道小湾洞在哪里了,只有老人还依稀记得具体位置。
李狂药生怕被人捷足先登,行李没放下,当天就四处打听。丁细细跟在后头,没有怨言,俩人默契得像是认识多年的老朋友。藏匿黑渔船的湾洞都在人烟不及的地方,岛礁满布,人走过去要特别小心,否则很容易把脑子摔成豆腐脑。起先,李狂药认为太爷爷走不了那么远,也翻不过那些礁岩,可后来才发现湾洞都藏在岛边最陡峭的地方。
天将黑时,李狂药和丁细细来到岱山东部的一处废弃码头。他们在那里打听到,一个多月前曾有个老人家来过,八成就是李狐了。附近的镇上居民说,那个码头是在1941年临时建造的,那年岱山被日军攻占,当地人就草草建了一个码头,从那里匆忙将物资运输出去。不久,日军发现了那个码头,当即把它炸掉了。之前,那处废弃的临时码头叫黄鱼湾,岸边常能看见肥大的黄鱼出现,不知何故,从轰炸之后就再也没有鱼虾在那处水域出没了。
黄鱼湾附近一排巨大的石崖,嶙峋的崖面上裂开了一条很宽的石缝,里面就有一个深水湾洞,越往里水越深,空间也越大。湾洞里藏了四、五艘黑渔船,平时它们也去正规码头停靠卸货,但如果有人来检查,渔民就把它们开进这处深水湾洞里。由于黄鱼湾鱼虾绝迹,所以平时也没有人会过来,这也加大了黑渔船的安全性。
一开始,李狂药不信黄鱼湾的传闻,等他走到那里,才发现海边真的看不到鱼虾。渔民们都哀怨日军当年的轰炸太猛烈了,破坏了海洋生态,但炮弹轰炸已过数十年,不可能影响得这么深。李狂药一时看不出问题,便想从石崖下的礁石层走到黄鱼湾洞口,看一看黑渔船还在不在。黄鱼湾侧面一条简单堆砌的沙路,曲折地通向湾洞那边,大概是渔民为躲避检查时在这里卸货之用。
傍晚,黄鱼湾上海风轻轻吹拂,夕阳照射在海面,青黑色的海水就变成了暖暖的红色。望着渐暗的天色,李狂药琢磨着要不要先找地方落脚,他倒不怕苦,就怕同行的女人受不了。可丁细细很激动,根本歇不住脚,马上抬步走向那条用黄色海沙铺成的小路。丁细细脚步很稳,穿梭在礁石上一点也摇晃,李狂药让她走在前头,自己就一直回头张望,因为他又发现那个神秘的男人跟来了。
“等一下!”李狂药叫住丁细细。
丁细细回头想问怎么了,却见李狂药转身疾步回跑,追向一个出现在黄鱼湾上的男人。那人下巴有渣渣的胡须,衣服被肌肉撑得很紧,见到李狂药来了,他就不客气地哼了哼。黄鱼湾现在鲜少有人过来,植被越长越密,要躲起来并不难。而且,湾上有很多高矮不一的礁石,像石林一样,也可以躲到那里去。可是,那男人这回没有躲闪,就定定地站着。丁细细见到李狂药火气直冒,便也急着跟回去,大叫李狂药先别动手。
“这小子从中山一路跟到岱山,肯定是……”李狂药气道。
“你认错了人了吧,他是我的一个朋友!”丁细细有些意外,随即又镇定道,“你别叫他小子,野狼比你大好几岁呢!”
李狂药没把话说完,愣了一下子就问:“你认识他?”
“野狼,你怎么来了?是不是我老爹叫你来的?”丁细细问。
被叫作野狼的男人点点头,没有做声,然后目光凌厉地瞪想李狂药。李狂药不甘示弱,也恶狠狠地瞪回去,心说谁怕谁。丁细细怕两个人打起来,便对李狂药解释,对方没有恶意。野狼原名刘付狼,是四川人,家里也是酿酒的,还有一处古窖。文革时,刘付狼家里的古窖被人占了,他们一家也被关进牛棚里。幸得丁细细的老爹救下,他们一家人才脱险。不过,刘付狼一家人因被折磨太久了,救出来后就死了,活下来的只有刘付狼一个人。
当年,刘付狼才3岁,一早就跟着丁细细的老爹在深山里溜达,而那时候丁细细还未出生。直到文革结束,做了几年野人的刘付狼才跟着丁细细的老爹出来。这些年,刘付狼也一直在四川的荒野出没,说是去帮丁细细老爹看守一处无人知晓的老窖。那处老窖藏于深山,没有明显的标记,但为免野兽破坏,刘付狼才会不时地去那里转悠。
李狂药一边听,一边点头,古窖珍贵,自然要好好保护了。酒是否香醇,很大的因素就在酒窖上。酒窖使用的时间长了,窖泥会呈红绿色,泥体软若蚂蝗,并产生奇异的香气。此时,发酵醅与酒窖泥接触,蒸馏出来的酒就有了浓郁的酒香,这样的窖才能称为老窖。老窖至少需要悉心养30年以上,而百年以上的老窖现在更是难寻了。在四川以前有4个300年历史的老窖,但在后来被毁了,据传老窖那时还莫名地流出鲜红的液体,就像血液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