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汉妖狐血汉妖狐》第6/274页


其实,去游天平山乘轿要快些,三十里路乘村妇的椅轿,另有一番情趣。

乘船花费大,但在心境上要愉快得多,让两个女人抬着游山,毕竟是人道有亏的事,而那些心理不平衡的大爷们,却喜欢这个调调儿。

船驶离胥门不久,便追上了一艘大型画防。

大画肪上花团锦簇,弦声歌韵与笑语喧哗,构成一幅极不调和的画境,似乎大画肪上的阔游们,要那些乐户歌妓弹唱,并非意在弦歌,而是摆排场摆热闹。

就在小画防超越的片刻,大画肪后舱的明窗拉开了,一位盛装的丽人将珠翠满头的螓首伸出窗处,哇一声吐出腹中的恶酒残肴。

他虎目生光,倏然而起,疾趋右船。

这种小画防以彩棚为舱,视界不受阻碍。

那位丽人的云鬓散乱,但首饰是完整的。他的目光,凌厉地落在那支金光闪闪的凤钗上。

这支凤钗很特殊,并非传统的凤头钗,而是真正的风钗,凤啄垂下的流苏上端,有三颗三分径晶莹滚圆的珍珠,宝光四射的真正的南海珠。金钗、银珠、翠绿流苏,抢眼的程度是可想而知的。

一个酒醉倚窗而吐的美丽女人,这种事平凡得不能再平凡了,平凡得叫人打瞌睡。

在后艄划桨的船娘,看到他反常的举动。

小画肪比大画肪快,轻快地驶过大画肪的左舷,小画肪的一面,另一艘小画肪正以同样的速度驶来。

“那是本府吴船名画肪的璇宫。”后艄的船娘向他笑笑说:“那位吐酒的姑娘叫小桃红,是璇宫的十大名花之一。公子爷如果有意,可以到璇宫找她。”

“小桃红……”他坐回到原处,神情回复了原状,淡淡的笑着:“人如其名,果然艳似春桃”。

“公子爷并没有看清她的面庞。”船娘打趣着他说:“等你真的见到了她,一定会神魂颠倒呢!”

“真的?在我这外地人来说,贵地每一位姑娘都美,外表看起来都差不多。”他半真半假地说。

他的目光,落在后面那艘小画肪上,看到舱棚内的两位丰神绝世的小书生。

两位小书生并没留意他这艘船,却不往扭头注视逐渐落在后面的璇宫画肪,似乎对那儿的衣香鬓影念念不忘。

船终于靠上了天平山的码头。真巧,两位小书生的船,也在右面系舟。

天平山是府城的镇山,巍然耸立,群峰拱揖,有卓笔峰、飞来峰、大小石屋等等名胜,以万物笏林和范氏义庄最为有名;后来满清的乾隆帝下江南,为范仲淹的范氏义庄赐名高义园,御制吴山十六景,写有万笏朝天诗,前后六次游苏洲,都写了游天平山诗。

其实,姑苏的名胜,天平山恐怕是十六景中最冷僻的一景,除非真有到范氏义庄,瞻仰范仲淹高义的雅兴。

他不是为了瞻仰范氏五代遗容而来的,信步登山。过了一线天,游人已稀,景物一变,大石蹬道直上山巅的白云。

还有比他先上的:那两位小书生。

山巅平坦,所以叫天平山。

远远地,便看到望湖台的八角亭内,那两位小书生站在亭外,轻摇折扇远眺天水一色的浩瀚太湖。

他信步而行,向望湖台走去。

满山全是枫树,大概到了秋天,这里一定枫吐红于二月花,大可拾取一片枫叶题诗往御河放,说不定精诚格天,也来一段红叶姻缘。

距望湖台还有百十步,蓦地,他站住了。八角亭外,多了四个人,四个佩了刀剑的人。

他居然不知道这四个武林人从何处钻出来的。也许,这些人早就来了,早就躲在亭后不远处的枫林内。

两位小书生年约十七八,身材修长,玉面朱唇,有一双亮晶晶充满灵气的大眼,人如临风工树,倜傥出群。

看相貌并不相同,但人品气概却是一时瑜亮。

他本能地觉得,即将有事故发生,略一迟疑,脚下一紧,泰然地向望湖台走去,这里是人人可来的地方,他没有半途躲起来的理由。

那位轻摇描金折扇,瓜子脸年轻书生,似笑非笑地扫视了在一旁虎视眈眈的四个中年人一眼,似乎对这些人所佩的刀剑无动于衷。

学舍中的生员,除了苦读书诗词之外,还得勤练弓马、学剑,所以对刀剑没有害怕的理由。

“你就是那两个在寒山飞鱼峡,打伤娄门宗政大爷的人?”那位生了一双山羊眼的佩剑中年人阴森森地问:“不要试图否认,昨天你们订船,咱们就算定你们今天要来游天平山,所以先一步来恭候大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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