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色猎手校对版作者无边风月》第1/13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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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色猎手
作者:无边风月

内容简介:
  人生是由一连串的可能性组成,不能理解为所有的可能性终究完成了几种?而是一种可能性由你演绎得有多深入。
  故事开始的时间是大学临近毕业的那段真空期,所以也不会有在校园叱诧风云四处炫耀的情节,赚钱的途径不是通过不甚了了的交代去买彩票或股票,也不是去开什么网吧结果都是生意兴隆一发不可收拾;在现实中这些根本行不通,即使要YY,行不通的东西还是牵强,读者自然不会有太多YY的感受。
  故事开始的特征可能也会归类于平淡那种,故事的结尾也是将一种可能性发展到极致的结局,可能是我个人的偏好……
  男主角的爱情不会来得太早,也不会晚得让大家都受不了。无过分YY及色情,请慎入。


第一卷 飞来横财


第1章 【毕业之际】
  星期六午后和煦的阳光无私的洒落着,文学院里的人们看来仿佛都洋溢在幸福之中,用绿色铁网围成的十几个网球场几乎被所有情侣包场,四周交织成片的水泥道路上来回穿梭着悠闲假日的人群——趁假日和难得的好天气来晾一晾身上的霉味儿。
  不远处的长堤数排弱柳扶风,将一缕缕的清新送进校园。
  但是林欢绝对是被排除在这幸福场景之外的一个,他走经了网球场向宿舍楼的方向艰难前进,只觉得空气中布满了粉尘般的灰蒙蒙,阳光是死气沉沉挣扎其中的沉淀物。他一向认为在阳光下会暴露出所有在夜里看起来很美的东西的缺陷,比如一秒前刚经过他身边的一位夜美人,他用了0.1秒的时间探测出她侧面皮肤颜色的小小瑕疵和略微的坑洞,这使他没来由的丧气了一把。
  在学校混了快四年,林欢当然也有过女友,她的前女友叫林晨,他曾为此一直觉得日后会给他们带来小小的方便——生出来的小孩不管怎样都姓林。
  林晨是公认的校花之一,在他大三才认识的。
  不管在任何一所高校里,总有丢书包课本甚至一张白纸占座位的传统——这是林欢最深恶痛绝而又敢于用行动来抵制的传统。一如往常他提前十分钟进了大教室,教室里只有小猫三两只;到了三年级人人都成老油条,当到了整点上课时间人能来齐八成就足能表示这堂课非常精彩非常吸引人了,剩下迟到的两成里不包括那些旷课高人隐士。校方在安排大教室课程方面也极具智慧,即理论该上课人数总是超过该大教室的最大吞吐量,比如该教室能容纳一百八十名学生,那就安排五个班来上这堂课,事实上从来没发生过座位不够的情况,而总是差不多刚好。学校节省了资源,任课老师也面上有光。
  林欢走到一处中间靠窗的座位边;坐教室中间有个好处,老师不会像对前排学生般过分注意你——课堂中没什么事比被点中起身回答问题更糟的了;当老师偶尔出惊人之语,也不会像后排纯粹来打混的学生听不真切。窗边的座位空气阳光在进入教室内时可以第一时间被他享用,不至于在经过循环污染的环境里战战兢兢,不至于在一片单调的包围中昏昏欲睡。
  他顺手抓起了桌上的一张纸,揉成一团,然后丢出了窗外。那张纸当然就是林晨放的。此后的进展就乏善可陈,只不过是发生在校园里千千万万故事进展的翻版里无数素材的组合之一,林欢从没想在那段似水流年里掬起任何可供回味的东西,作者自然也不多费笔墨。
  记忆就是在你经历的时候总感觉不深切,事后又让你搜肠刮肚的恶作剧。
  就像其他情侣的进展一样,他们也经历了牵手——有时候勾着他的手,冬天的时候将手放进他厚外衣的厚口袋,或者紧搂着他簌簌发抖、经历了亲吻——与其说是爱意的传达不如说是经过无数猜想后决定身体力行的实践,然后上床——从彼此的第一次算起他们就异常的和谐,随后不久又带着激情奔放,又很快的步入了疯狂,接下来他终于发现没有其他更伟大更刺激的行动来见证他们的爱情,他们分手了。
  他认为爱情就是一个y=—x+b的线性方程,在产生的时候就注定它处于y的最大值,然后一路直线下滑,当y小于0时再去求解y值已经失去意义;y从最大值到0的取值范围的两个端点可以称为爱情的开始点和结束点,所有恋爱过程所作的努力就是在这条直线附近游离出现的坐标点,它们不在这条直线上,但是又不可能彻底逃逸这条直线的强大引力。
  在班上既未曾交上一个朋友,宿舍那帮人也无深交。再加上他总是一个人静静地看书,他们全以为他想当个作家,但发现他看的书又杂又乱时,他们终于放弃了猜测,把他的行为仅归类于个人习惯或钓女孩子的伎俩。其实他什么也不想当,而且他什么也不想辩解。
  他终于走到了13栋5楼,他的寝室是509,一层楼有二十个寝室,刚好绕成一圈,509就在阴暗潮湿的走道尽头。打开了门走进寝室,一股莫名难闻的气味直冲鼻腔,那是伴随懒惰习性下可怜的物品发出的味道;地上有空啤酒瓶、没洗的碗、床底成堆的脏衣服脏鞋和各自一字排开脚底发粘又结块的脏袜子,垃圾桶的垃圾就像PIZZA HUT里的25元一份的自助沙拉——因为只能取用一次,所以食客殚精竭虑竭尽所能将食物堆满堆高沙拉碗,垃圾桶底还露出一束发黑的香蕉皮和几片生出绿毛的橘子皮。
  寝室就像灵堂一般在两旁的书桌上立了两排共十一根白蜡烛,据说蜡烛燃烧可以消除空气中的异味和中和通宵鏖战产生的大量烟气。昏暗的气息中窗外射进的亮白光束里无数的灰尘和毛屑徜徉其间,他的五位室友中总有一名被替换下场,然后随意的往山峦起伏的床铺后倒小憩,看起来俨然就像猝死后的尸体。
  其余四名八目赤红的室友抬头看了他一眼,算是打完了招呼,林欢心里有事面无表情的点头示意,他们便低头继续斗地主。
  林欢的床板经过他本人同意早让他们撤下拿去烧了,整张床的空铁架上拉起横竖的铁丝铺着几块泡沫板,上面放满了杂物。其实所有人从最后学年开始都申请外宿,这个宿舍根本没人住。但毕竟保留了所有人三年错落有致的记忆,当假日所有人纷纷离去,509房间却经常全员到齐;周末的聚会内容最常见的就是打牌然后边喝着超市里买来的小瓶装威士忌,间或每人轮着抽上几根自卷的大麻烟。
  周围的寝室都是低年级学生自然也不敢来串门留意告发——尤其是前几个周末发生那场事件之后,509房间更成了整栋宿舍楼学生心中的禁地。
  大概是一个月左右前的周末,如往常509斗地主争霸赛照常举行着,有个二年级生深夜酒醉而归,从一楼摇晃到六楼沿路上顺便绕了六次圈子——将所有寝室门叮叮咣咣踢了遍。事后有人分析,他醉后此举可能是想从雷同的楼层格局和雷同的房门找到属于他自己雷同的床铺。
  他一路踢到了六楼后不久,四楼的室友便夺门而出个个气势凛凛,结果发现是同门兄弟才依声而上把他架了下去,整栋宿舍楼难免一阵抱怨骂娘之声,不过终究也没人上门找事;因为他们都清楚,整栋楼有两个寝室的人不能去惹,一个自然是509,另一个后起之秀就是407。
  不过509的人找上了407就不是他们能管得了的事了。509的薛涛手拿一副烂牌直接下楼走到407门口,右脚对准门锁一个随意的直蹬,顿时整个房门像断线风筝斜飞进房,除了那个醉倒平躺的之外,其余五人惊慌失措的闪避开这巨大暗器。
  薛涛扫了惊魂未定的五个垃圾一眼,然后靸着布鞋转身上楼。


第2章 【往事如风】
  至深夜,509众人也经历了一回与407同样的飞来横祸。那名醉后清醒的勇敢者率先闯入,在众人示意确认何者为薛涛后便向他破口大骂:“我XX你全家女性的OO,你当老子是JB软柿子捏?”他一手从背后裤腰拔出一把黑黝黝的物事,众人毫无例外的吓一大跳——居然是把手枪!他举枪对准薛涛的眉心,“信不信我轰了你后你会有事我一点P事都没?”
  薛涛整个人都呆住,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被人拿枪指着头。他正待开口此时宿舍的老幺走到这位勇敢者旁边提醒他道:“开枪前记得保险要开,否则你轰谁?”
  宿舍的老幺就是林欢。
  勇敢者一愣,目光盯向枪身保险的当儿忽觉眼前一团虚影一晃然后鼻子一阵剧痛便晕了过去。
  深夜,文学院内警笛大鸣,六七辆警车以及两辆黑色房车将13栋楼团团包围,王文杰后面跟着一干人等奔向失去房门的407,一眼看见自己儿子坐在床边,其余室友慌张彷徨的只顾着拿个脸盆接着他不断从鼻管流出的鲜血,眼看盆里接了将近半盆的血由周围向中间凝固发黑,一缕从没停止细而不断的血丝像淋在紫红奶酪上的红色奶油,格外生动。
  林欢将扣留下的手枪交给了王文杰,面对他身后五六名肩上缀满一堆星星甚至还有月亮的暴力机构人员,509成员第一次全体起身待客。
  王文杰看了手枪没伸手,他身后一名刑侦队长接过了枪,他阴沉的道:“谁出手伤人的?”
  林欢道:“我出手的,不过是自卫。”
  林欢被戴上手铐带走,众人没说出也没听到半句多余的废话。
  次日清晨,林欢又回到509,跟各人说声没事了径直转身走了,他打算回到自己住处准备大睡一觉。
  从此以后,509不光名震13号楼,而且威传文理工科数十院。
  从回想拉回现实里,正说到林欢心里有事,他在一边看了会牌局正觉无聊时,刚好四人也结束最后一局,同时将牌撒在桌上身子向后伸着懒腰。转眼四年的大学生涯即将结束,他们就用这种特殊的方式凭吊逝去的岁月。一直睡倒床上的李茗松也醒了过来,五人从地上寻摸起各自的碗筷捏住边缘到盥洗间又顺便漱洗一番,下楼六人绕小路往食堂方向而去。
  过了饭点的第三食堂像废墟般寂静,天花板的日光灯覆盖着蜡黄的油污,只开了左边的几排,两边的日光灯管仔细瞧就像小孩子摆的火材棍歪斜的粘在屋顶,滑稽执着的执行自己的使命。
  他们在点菜窗口边徘徊驻足了好一会,像进了大酒店挑选精馔美食仔细挑选了每套不超过五块钱的饭菜。从门口伸进地面一块不标准平行四边形光面斜斜躺在他们桌边脚下。林欢眯起双眼看着食堂外的空地:两位女生津津有味不晓得谈论着什么,不算漂亮,皮肤干净,衣着整洁,一看就是一年级学妹;几个精力旺盛他断定也是低年级学弟在栏杆外的篮球场上斗牛;球场不远处的草地上几对情侣慵懒的俯仰,漫不经心的聊着天,他料定必是二三年级的学生——四年级则早已各奔东西,或早找到了同居地点,断不会如此艰难的进行恋爱。
  校园内所有学生的外表举止不经意流露出所处年级特征,他们看起来都很幸福,还是他们事实上真的幸福?
  他们和其他面临即将毕业的人不同,早早安排好了以后的去路,因此更感觉到这段日子的真空。
  老大高强已经是一家很有潜力的小型公司负责人,公司拥有据说在几年后即将被奥运指定使用的避孕套的国内总代理,能拿到这个代理和高强父亲的实力有关。
  老二薛涛去年找了位女友,是家规模不小的模特经纪公司的年轻女老板,他不觉得靠女人吃饭是什么不可接受的事,女友要求他一毕业后就马上结婚,其实也正合他心意。
  老三张茗松决定继续读研,因为他没想好自己究竟该干吗。
  老四老五说实在的,林欢到现在还不晓得两位尊姓大名。他们是去年调寝室的时候搬来的,只知道各自出路已经落实而不知道具体是什么。
  林欢也没想好自己接下来的路在哪。他也没读研的打算。他这几年看的书极杂,但是腐烂的教育体制对他不会青睐。他看过的书里有这么一句话:如果你和别人读一样的东西,你的想法就只能和别人一样而已。那会是个乡巴佬、俗物的世界。一个认真、严肃的人是不会做那种丢脸的事的。他也认同小说里一角色的原则:只读那些死亡满三十年以上的作品,倒不是说不信任现代文学,只是不想浪费宝贵的时间,去读那些尚未经过岁月洗礼的东西。人生苦短。
  一边咀嚼一边捞起记忆的沉淀做调料,一向被高年级公认难以入口的食堂饭菜被赋予新的纪念意义,大家默默的吃着,吃完后规规矩矩的到外边的水池把碗洗好,还顺便拧紧了水龙头。回寝室路上一路花坛夹道香气袭人,他们甚至还主动和几位学弟妹打了招呼。
  经过整个下午打扫,宿舍改头换面焕然一新。老大高强甚至到楼下旁边的小卖部买了个飞利浦进口灯泡,将房门外残缺的廊灯重新换上。为此他还费了不少功夫。原本这个廊灯存在时经常有人在这狭长的走道里踢球,不分昼夜。509众人连续将廊灯连灯罩带灯泡打碎,管理员连续来换了几次,又上报学院警告了几次,他们依然故我,于是这座可怜的廊灯就干脆赤裸了两年,门口那滩常年不散的积水一景也存在两年——阴暗潮湿由此而来。找了把钳子将没灯泡单剩的铝螺口转出,然后再将新灯泡旋进。林欢从院外河边长堤旁叫来了两辆三轮车,在两家竞争条件下又薄利多销的基础上讲好了的价钱,足足各拉了三趟才将寝室里一干秽臭杂物清理完毕,最后一趟的其中一辆三轮车师傅又叫来他一位老乡帮忙搬运,林欢索性又花了50块钱让他将房间用白灰再刷一层,然后将房门外积水的洼地用水泥砂土填平。
  桌上的十一支蜡烛还剩不到半截,这下终于有点肃穆整洁的灵堂样子。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高强摸着洁白还未干透的墙壁自言自语道。
  “烈士暮年,壮心不已。”薛涛盯着光洁的地板。
  “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林欢喟然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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