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色王朝校对版作者红焖七月》第48/184页


  “嗯――”得到楚志辉飞来的眼神示意,何访轻嗯一声,把大家的眼光重新吸引了回来,“就因为是这样,连严老师都扛不住,所以我们肯定不会去做这么牛的事情,类似于这样全面打倒一切牛鬼蛇神的事情,还是留给别人慢慢去尝试吧。”何访的话再次引来笑声一片,“我们要做的是找到最合理的组合形式和内容,不但要让每一种小的、具体的形式和内容都能起到吸引观众眼球的目的,同时,我们还要让整个节目呈现出来一种整体性,而不只是散在各处的一堆好看的零件。”
  “那你的意思是不是说我们要从这几种最受观众欢迎的形式中间,找到几种比较能够融合到一起、不会互相冲突的形式作为基本材料,而把主线架设在其中的一种上面,这样既可以让观众比较直观地把握到节目的主线脉络,同时也能尽量的丰富节目内容,让节目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面保持它的独特个性和新鲜口味。而且我想这些元素也不一定要次次都出现,可以根据时机和具体的情况,做出适当的添加或是减除,这样不但能使节目表现出灵活的一面,同时也可以延长节目本身的寿命。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想这应该是一个很不错的想法。”
  说出这番颇有见识的话的是一个35岁上下,带着眼镜的清瘦男人。
  “果然是号称京城第一快手的王牌编辑,实战经验丰富,方兄你说的正是我们这个计划的核心精神。”
  何访冲着方予青一挑大拇指,实实的赞了一声道。
  “呵呵,兄弟你就别夸我了,我最多也只是想到这儿了,而且都是纯理论上的东西,可是究竟具体是什么样的内容,我可是真的没有什么概念,你还是直接把计划的大概说出来吧,省得我们老是在这里猜了,要知道这里也挺辛苦的。”
  方予青对于何访的称赞一笑了之,同时为了配合自己的话还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加强以下效果。现在公司里面,除了楚志辉和唐凝之外,就数徐满还有眼前的这个看起来永远是那么有精神的方予青和何访的关系处得最近了。前一段时间何访为了后期的事情总是泡在机房里,每天十几二十个小时,除了和操机员打交道之外,见得最多的人就是方予青了,甚至有时候周末技术人员排不开的时候,方予青还会亲自上阵操机,两人怎么说也算是一起摸爬滚打过来的,无论是说话还是其他方面,相互之间早就没有了太多的顾忌。
  “其实这么快就能想到这一步,已经很不容易了,我倒是在想还让你负责后期这块是不是太大材小用了?”楚志辉显然是对方予青的分析颇为满意。
  方予青急忙忙得举起了手:“别,楚总,千万别介,我这人笨,贪多嚼不烂,还是做好后期这块吧,偶尔想想其它方面那也只是想想罢了,最多也就是动动嘴皮子,给各位老师提个意见什么的。”
  楚志辉闻言轻轻一笑,也不再提这件事,对于他亲手挖来的方予青的性格和脾气,他还是比较了解的,笨这个字那是怎么也按不到他的身上的,不过确实就像他自己所说的,他的长处就在于后期超强的编辑能力,就算是严飞舟这样经验丰富的老将又或者何访这种新想法层出不穷的年轻编导单纯论到后期编辑的技巧和速度,那时远远比不上他甚至是公司里那些由他一手带出来的年轻技术员。人尽所长,这一向是楚志辉的选人和用人的原则。
  “既然大的思路有了,大家也都认可,那我现在就来简单得说明一下欲望计划的大致内容。”
  经过一番探讨之后,终于回归到正题上,何访并不隆重的开场白还是一下子提起了所有人的精神,他们都很想看一看何访究竟是如何把这种理念上的东西转化为实际可操作的节目形式。
  “欲望计划,顾名思义就是透过节目发掘出人的潜在欲望和本能,但是因为我们国家政策的限制,我们是不可能像欧美等国的真人秀节目一样,做的那么通透,那么血淋淋的,那么完全的抛弃人情人性,这样的节目就算做出来,恐怕也没有办法播出,前两年西南地区的一些小电视台做过一些尝试,不但没有成功,反而招来骂声无数,显然我们是不会去做这种傻事的。而且,我们特别分析了国内观众的收视兴趣,唐凝。”
  何访招呼了一句,坐在他身边的唐凝马上从桌子下面拿出来一张绘制好的硬质图表,展示给在场的人。
  何访指点着图表讲解道:“大家看到,这是我们之前委托的两家市场调查公司,也就是现在分别为两间立场完全不同的电视结构作收视调查的公司,根据我们的要求做出的全国范围的调查的结果,这是其中的一张,收视内容兴趣类型分析,特别说明一点,这一次的调查在我们的要求下,有针对性地加大了对农村观众的调查范围和力度,所以结果上和大家以前的印象有一些出入。”
  那图表上面是一幅巨大的统计用的饼图,一个圆圈之内,用不同的颜色按照百分比标示着不同的节目内容所占的份额,像是明星、隐私、竞技与对抗、选秀、一般歌舞、民族民间传统文化等十几个选项,其中占据了最大百分比的赫然是……
  “没错,大家都看到了,和我们以前自己的印象有很大的不同,结合了更广泛的观众的收视意愿之后,排在第一位的,正是明星。”
  会议室内顿时议论纷纷,从刚才那张图表拿出来,大家看到了这个结果,就已经有些出乎意料了,只是从何访嘴里说出来,就更加重了这种意外的感觉,这和当前的电视潮流更多的追逐平民化,生活化的理念完全不一样,难道以前的想法错了么?
  何访似乎看出了大家心里所想的,马上解释道:“其实大家以前的判读和做法并没有问题,平民化和提高观众的自主意识,也就是强化交流互动,绝对是大趋势的所在,我们之所以拿出来这样的一张图,只是想让大家明白,在普通观众的眼里,明星的力量依然不可小视,过去我们在节目中大量的塑、捧明星,却始终忽略了明星本身的娱乐价值,致使让他们按部就班的去演绎早已经被演出了几十年的东西,那样的话,观众当然会产生厌烦的情绪,用歌手大会来挖掘一个新人就只是为了让他将来能唱歌?举办超模比赛,难道就是单纯的找到一个T台的明日之星么?要是这样的话,那还不如交还给文化部门去做,让电视台来做的,就未免太浪费了。”
  “你的意思是让明星来充当欲望计划的主角?”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竟然是敬配末座,开始以来始终没有说话的石淑媛。
  何访也是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石淑媛,后者也是脱口而出,现在也反应过来,看到何访还有其他人陆续投来的眼神,脸上一红,做了可爱的缩头动作,然后低下头专心地看起了桌上不知道什么内容的文件夹的封面,绝然不语。
  也难怪大家会有这种反应,平时专门负责艺员联络工作的石淑媛虽然在自己的本职上作的非常得心应手,但是对于这种关于节目内容的东西,却很少表达自己的意见,这次倒是有些奇怪,不过转念一想,倒也能明白其中的奥妙,毕竟现在说的是有关明星的问题,和自己的工作联系紧密,石淑媛的敏感也是有道理的。
  “升级以后的淑媛就是厉害,经验值超标啊!现在连节目内容方面的变化都可以先人一步掌握在手中,”何访的嘴角弯起了一个诡异的弧线,调侃这个外表乖乖的小姑娘是公司里很多人都喜欢做的一件事情,以何访的趣味来说,这方面那一定是首当其冲,“没错!欲望计划的核心内容就是这个,以明星为参与主体,加上真实情景和现场竞技的外壳,最后为了让节目能够顺利通过审查,我们还要加上一个光明的外壳,也就是把节目的最终结果塑造成一个可以看得见摸得着的善良意愿,就好像是原来的希望工程一样的东西,只不过我们做的要小一点,实在一点。所以,私下里我也管这个计划叫明星的电视收视价值增值计划!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把黑得作得更黑,把白的作得更白!”
  “把黑得作得更黑,把白的作得更白!”
  何访最后的一句话像一把近距离刺出的匕首,一下子穿透了在场很多人的心思,虽然还不能很详尽的了解这个欲望计划之下的具体节目内容,但显然都能体会到其中的用心和气魄远远超出了他们之前的种种预想,能提出这样口号的人,本身就足以令人佩服。
  要知道,几个月前,正是这写在封面上的几个字,瞬间抓住了楚志辉的心,也才有了之后的一系列看似出乎常人意料的动作。
  接下来的时间里,何访按照之前几个人共同筛选出来的部分计划内容透露给在场的公司高管们,同时也不断的在解释和解答着在场众人提出的一些问题。经过之前何访引导之下的一番详尽的分析之后,大家也都认可和接受了欲望计划的核心内容,同时纷纷从自己的立场角度出发,给出了一些不同的建议。会议室内的气氛越来越热烈,说到最后,就连刚刚被何方无情打击了一次的石淑媛,也从艺员人群的性格划分这方面提出了不少有用的意见。
  看着眼前这些为了一个共同目的而各尽其言的同事、部下,楚志辉心中暗自高兴,抬演处一旁的严飞舟送过来的一个肯定目光让他心中更是安定了许多。看起来,自己费尽心力打造出来的这个团队,现在已经基本磨合成功了,前一段时间的紧张,带来的不仅仅是金钱上的收获,人,才是更重要的。
  想到这里楚志辉不由得转向了一旁正在不停解说着的何访。


第七十八章 关于钱的插曲
  领导一开恩,手下就得解放。
  所谓开恩,那就是在一场开得热闹十足,而且成果丰富的准备会之后,一顿据说是由楚志辉楚总主动掏钱请客的超级大会餐。其实就万千星辉的私人属性来看,除了只存在于大多数人的传说之中的幕后老板之外(何访自然知道那个人是谁了,不过这小子从来是在人前装作毫不知情的),谁又会关心这掏的是公款还是私金?不过出于公款可以有办法计入公司成本这一条,绝大多数人还是相信是前者的可能性大一些。自然啦,这样吃起来,似乎也心安理得的多一些。
  而所谓的解放,指的是楚志辉同志酒足饭饱之后大手一挥,当时就遣散了这些平日里就连周末也还要经常加班的高管们。同志们平时里洋溢的亲情友情在这里彰显的凌厉尽致,就在楚志辉的话音刚刚砸到地上的瞬间,所有吃饱喝足的家伙一下子就消失了踪影,弄得楚志辉40多年的人生经验中第一次近距离的体会到了什么叫作鸟兽散。
  而奔出餐厅的人们,面对着终于能看着日头当空照的下班路途,执手无语凝噎之后,总算是互道了一句:“兄弟,这可是冬天,又见到太阳了,好难的!”
  叮――
  似乎是为了证明着自己的质量良好,电梯每到达一层,总要强调一句,只是往往遭到提醒的人,却因为赶时间狠不得对它踹上两脚,你就给我老实开门,哪那么多废话,跟TMD小岛上的综艺节目主持人似的?
  不过目下有人心情正好,听到这样的一个像大宝一样几十年天天见的声音,感觉还挺悦耳,哼哼着不知名的小曲,何访抛下了那个从一楼起就对他侧目凝神一脸不屑的老太太和那个一直在分析他究竟哼的是什么歌的幼齿村姑,晃摇摇的踩着七星步,迂回向自己的家门。
  “站住!”
  嗯?听见这一声,何妨陡然一个激灵,脑子里马上想起了那个没有凄风也没有苦雨的夜晚。
  “不会吧,那天的劫没打完,您又跟到这来了,不过有突破,没喊口号,这也算是摆脱港片影响了,最近是不是开始看美剧了?直接跳过韩剧,日剧,啧啧,水平一日千里啊,地方选的也不错,都知道跑这来堵人了,看不起我们警察叔叔是不是?知道就算待报了案,他们也来不及赶过来?知道居民楼里面,就是叫破了天也没有搭理你?行啊,会分析了,有长进!不过你是怎么找到我的?难不成还是我的FANS?我有这么大魅力么?让贼追着满世界的跑?”
  何访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自我感觉了一下,或许今天心情特别的好,听见背后突然传来的一生断喝,他竟然一下涌出了如此多的怪念头,有些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不过有一点他知道,这并不宽敞的走廊里,危险系数远比大街上还要高,而且今天自己可是绝对清醒,所以想归想,刚才那些话却连一句都没有说出来,而身体更是如同站军姿一样的一动不动。
  “哎?不对呀!这厮的声音听起来很耳熟!”何访刚刚站定,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也马上反映了。
  “不会吧!妈的!”中午狂宰领导的喜悦被冲淡之后,何访顿时想起了这个声音的主人到底是谁。于是当身后的脚步声一点点逼近,一连串动作出现在了走廊之中,虽然没有NEO的空中飞人螳螂拳那么变态的身手,却也算得上眼花缭乱,转身、出腿、旋踢、冲拳、拧身、回肘……凭的难为了何妨如此一个高大的身躯。
  相比之下,正在捉摸这前面的这个家伙为什么突然没有了反映的人,只顾着往前走,想看个究竟,两相对照之下,胜负立判,接下来就是一阵暴捶。
  “我叫你吓唬我,我叫你吓唬我,”何妨一边继续施用酷刑,折磨着来人,一面喋喋不休,“老子刚吃完的鲍鱼龙虾、辽参赤贝,现在营养还没来得及吸收到我自己的肚子里,就消耗在你小子这了,说你怎么赔?”
  借着被惊醒的灯光一看,那正被何妨的铁臂夹在腋下的家伙,赫然就是何访在京城里唯一称得上死党的兄弟――钱正明。
  “哥!哥!松手,快松手,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再这么着,我就快喘不上气了。”身形明显比何妨小了两号的钱正明一边承认着自己都不知道的错误,一边向偷袭得手(当然以重量级来说,不偷袭估计也照样能得手)的家伙告饶。
  “知道你自己哪错了吗?”何访得理(利?)不让人的道,夹住钱正明的胳膊松了一点,却没有完全放开。
  钱正明暗中咬牙,口上却道:“知道,我知道,我打搅了您的消化,不但直接导致您身体上得不到足够的营养补充,还导致了您精神上得不到痛宰他人的心理满足,不过看在我间接为日渐紧张的城市排污系统减轻了一部分负担的份上,就放过我吧。”
  “去死吧!”何访笑骂着一把把钱正明推了出去,“说吧,什么事?这个点不是你们最忙的时候吗?”
  “唉!”
  钱正明这一次没有再接着耍嘴皮子,而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欲言又止,脸上也涌上了一层厚厚的愁容。
  “怎么了?出什么事请了么?”何访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发问的口吻也变得郑重起来,要知道钱正明这家伙可是个天生的乐天派,前一阵子自己最落魄的时候,不但是他帮着找到了个临时的落脚地方,而且深深浅浅的也劝解过自己不知道多少次,和他认识也有好几年了,从来也没有见过他摆出这幅样子,这究竟是怎么了?
  钱正明沉默了片刻,还是没有回答,反而是走回了刚才出现的角落,带着疑惑顺着他的方向看去,何访赫然发现了两个大大的黑色旅行箱。
  “你被房东轰出来了?”
  何妨一下子就认出了那两个箱子的来历,上回自己搬家的时候,还曾经从钱正明那里借了一个用。
  “唉!”又是一声叹息,钱正明摇了摇头,“一言难尽哪!”
  “你怎么不早说!”何访一把从钱正明的手里抢过一个箱子,二话不说的往自己的门口走去,一边对钱正明道,“行了,别站在这了,有什么事情进去再说!”
  钱正明默然的拖起了另一只箱子,跟在何访的身后走了进去。
  呼噜噜――
  喝下最后一口汤,钱正明露出心满意足的表情,就像几天没有吃过东西一样,长长的出了一口,然后整个人一下靠在了沙发背上,窝成了一个卧槽马。
  “爽!什么山珍海味,都没有方便面来的痛快。”
  何访撇了撇嘴,用眼神痛斥着钱正明同学的没有追求。
  “真的,你别不信,这感觉就和你当初在小屋里就着咸菜啃馒头,突然间发神经跑到饭店里吃两船羊肉串的感觉是一样的。”可能是一碗面下肚的缘故,可能是找到了能坐下里的地方,钱正明的愁容也好像少了一些,顺带手的还用何访当初的窘境挤兑了他一下。这小子在村里看柜台成天和人打交道,早就练就了一身硬功夫,不过是那种只溶在口不溶在手的功夫。所以,如果打起架来他肯定是躲在何访的后头,最多抄块板砖,砸个趁人不备,但要说是面对面的遛嘴皮子,那可是绝对一点都不含糊。
  何访正从烟盒里抽出一支,听到之后马上将整包烟像暗器一样砍了过去,呜呜的风声传达着他的不满。
  “喂、喂、喂,你说我这是该谢你呢,还是该说别的?”钱正明一边说一边从烟盒里也抽出一支,同时顺手从裤兜里摸出一个一次性打火机。
  “什么都不该,你该拿回来!”何访伸出手冲着钱正明手里的烟示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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