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堂娇》第77/90页


这是要禁足杨铮了
“陛下,阁老他对陛下忠心耿耿,不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来的,还请陛下三思”立刻有臣子站出来替杨铮求情。
皇帝冷哼了一声:“当年杜时雍也对朕忠心耿耿!”
可结果还不是干了那样为人所不耻的事?
皇帝竟然拿当年的杜时雍跟杨铮做对比,朝官暗暗感到心惊很知趣地不敢多说了。
杨铮也明白这事没有回旋的余地了,跪在地上,谢恩:“臣谢皇上体恤。”
出了承乾宫,朝官都七嘴八舌地围过来,替他感到不值,“皇上怎么能这么跟阁老说话,阁老这些年为皇上做了多少事不过就是办砸了一点差事,竟然就这么污蔑阁老。皇上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
“帝王心自古以来就是最难测的。”杨铮苦笑了一下,“这样也罢了。本官正好落个清闲。”
什么清闲,分明就是要失势!
朝官不平:“肯定是刘璨那个狗贼在皇上面前说了什么,要不然皇上也不可能怀疑阁老!”
这事大家都心知肚明,杨铮不过是一笑而过,等一众小官们走了,他才轻轻拍了拍陆澹的肩,道:“现在我被皇上禁足,怕是做不了什么了。这事还要劳你多费心,务必要把银两追回来,否则”
他们就算不是监守自盗,也逃不开失职的罪名。
陆澹很清楚这一点,低声应是,“您放心,这事我会多加留心。”
杨铮看着眼前沉稳有度的学生,忽然有些欲言又止,“傅绍堂算了,你去吧。我回府了。”
陆澹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通,不需要他再多说的。
承乾宫刚上演了一出帝王动怒的大戏,承乾宫后面的偏殿,此刻也同样气氛压抑。
刘璨坐在上首的位子上,将手骨捏得咯吱咯吱作响,“傅大人,你到底想干什么?”
“本座这么辛苦把你提拔到吏部尚书的位子上,不是要你在老虎身上拔毛!”刘璨脸色生冷的可怕,“我会在皇上面前帮你,那是因为你跟我还是一条船上的人你却背着我,不声不响地闹了这么一出。你今日要是不把事情给本座说清楚,本座这就去跟皇上说,是你私吞了银两!”
傅绍堂有多少能耐刘璨很清楚,杨铮虽然可恶,但是他绝对没有自己砸自己脚的必要,去吞了那笔银子这事他用脚趾头想想,就知道是傅绍堂做的。
至于他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刘璨想不明白!
“你当了这多年的吏部尚书,拿的银子应该够你花几辈子了,你还要那银子做什么?”
刘璨脸色阴沉的可怕,“你要是真缺钱,你大可以跟我说,何必闹这么一出!”
傅绍堂背手站在他面前,都没有说话,正如刘璨所说,他的确不会缺钱,他缺的只是时机。
“我不管你有什么打算,务必三日之内把银子还给杨铮,否则”刘璨拖长了尾音,眼神也骤冷,“本座不会再包庇你。”
“这不可能。”傅绍堂转过头,平静地看着刘璨:“银两也不在我手上。”
第111章 果然
傅绍堂这话,等于间接承认了这事跟他有关。
刘璨气的一掌拍到案桌上,整张脸都阴沉的厉害:“傅绍堂,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想到这个人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如今当着他的面,就敢跟他对着干了,心里就生出一股无名之火来!
“刘督主又在害怕什么?”傅绍堂笑意深深地看着他,“铲除杨铮不是一直都是督主所希望的,怎么今日却反倒对我发起火来?”
“本座何曾让你以这种方式对付他!”刘璨被傅绍堂这语气,气的脸都黑了,“你难道不知道,刚刚皇上对杨铮说了什么?”
“他说,曾经杜时雍也对他忠心耿耿!”他看着傅绍堂,目光冷凝,“你想让当年的事再一次重演吗?还是说,这就是你的对付他的计谋?”
“这样便能将他们一网打尽,督主觉得不好?”傅绍堂淡笑着反问道。
刘璨忽然有些不认识眼前这个人了,几年前他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进士时,在他面前是那样的卑躬屈膝,做什么事都会问过他的意思,甚至在他跟前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自从他当上了吏部尚书,羽翼渐丰之人,这个人,就好像脱离了掌控……犹如一匹脱缰的野马般,任性妄为,甚至有时候连他都怕。
如果真的能让杨铮坐实监守自盗,滥用私权的罪名,那自然是最好……若是这其中出了一丁点的差错,那就很可能会偷鸡不成蚀把米,更紧要的是,这压根就不是他想看到的!
“当年的事再牵扯出来,对你有什么好处?”刘璨望着他,说道,“你可别忘了,你是杜时雍的学生。当年要不是本座在皇上面前替你求情,你很可能一辈子都会活在杜时雍的阴影之下,永无翻身之日!”
刘璨好心提醒道,当年杜时雍贪墨一案,傅绍堂也是牵扯其中的,要不是他费尽心思让皇上消除对他的芥蒂,傅绍堂也不可能会有今天。
一旦类似的事情再发生一次,皇上势必会想起那傅绍堂是杜时雍学子一事,当年贪墨案他也脱不开关系……到时候肯定会对他有所怀疑。
别说是算计杨铮了,恐怕他自己都自身难保。
“我既然敢做,便不会给人留下任何把柄。”傅绍堂语气很淡,转头看刘璨的时候,神情有些复杂,“倒是督主……为何这么害怕我把杜时雍的事牵扯出来?”
“当然是因为……”刘璨笑容有些不自然,“总之你这次这么冒险的行为本座不同意。你最好听我的劝,把银两交还国库。否则本座就算有皇上的恩宠,也保不了你!”
不是保不了,是不想保吧。
“你最好给本座想清楚!”刘璨说完,直接甩袖离开了。
傅绍堂望着他大步流星离开的背影,眸子里闪过一抹寒意。
淮安看到刘璨被气走了,有些奇怪地问傅绍堂:“刘公公为何这么在意这件事?若是换做以往,但凡是能扳倒杨阁老的事,刘公公都会支持大人,今日这是怎么了?”
明明是这么好的机会,怎么反倒是责怪起大人来了?还真是奇怪。
傅绍堂眸色深深:“俗话有云,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刘璨这反常的行为,自然事出有因。”
“大人知道刘公公为什么生气?”淮安很好奇。
傅绍堂抿唇不语,他当然知道,怎么可能不知道……当年的贪墨案,就有他的份!
他这是怕被人揭了老底,这个执笔太监兼西厂督主会当不成!
“走吧,去找杜元。”
金谷园还没去到,却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陆澹在半路派人拦了他的马车,请他到醉湘楼小坐。
淮安担心陆澹是狗急跳墙,会对傅绍堂不利,挡在他面前说:“大人,这其中怕是有诈。您还是别去了。”
都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大人跟陆大人斗了这么些年,陆大人突然请他小聚,怎么可能安什么好心!
还在清流派人人自危的时候……
傅绍堂却摆摆手,“去见见也没什么要紧的。”
“可是大人……”万一陆大人要对您不利怎么办?
陆澹可不是什么能让人小觑的人,谁知道把他逼急了会做出什么事来!
“陆澹现在正为银两被劫的事忙得焦头烂额,没功夫的对付我。”让车夫停了马车,应约去醉湘楼见他。
陆澹正坐在厢房喝茶,他身边并没有带护卫,傅绍堂进去的时候,他很平静地指了指对面的位子,“傅大人请坐。”
傅绍堂斯条慢理地在他对面坐了下来,“听闻皇上禁了杨阁老的足,陆大人倒还有闲工夫在这儿喝茶,确实让本官刮目相看。”
陆澹递了杯热茶过去,“傅大人不也一样。谋划了这么一出大戏,却还能装作没事人一样在大街上往来。本官也是佩服。”
“陆大人说话最好三思。这样随随便便污蔑朝廷命官,搞不好是会被人抓进大牢的。”傅绍堂接了茶,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茶是好茶,不过……本官事务繁忙,恐怕没工夫陪陆大人细心品茗。”
“不知陆大人特地拦了本官的马车,有何指教?”傅绍堂搁下茶盏,挑眉问道。
陆澹收敛了笑意,忽然就说了一句,“傅绍堂,你我同窗数年,我真没想到,你会变这么多。”
“陆大人的恩师是大名鼎鼎的杨阁老,傅某可不敢高攀。”傅绍堂讥诮道,说着,声音就冷了下来,“而我的恩师,不过是个臭名昭著的佞臣。与陆大人委实算不得什么同窗。”
“傅绍堂,我知道你懂我在说什么。”陆澹同样也是沉着脸,“这次的事,我劝你最好还是就此作罢。否则只会弄个两败俱伤。”
杨铮和刘璨都不是傻子,傅绍堂作为当年贪墨案的受害人之一,不会不知道,他们与此事有关。
傅绍堂手指轻叩桌面,眯眼笑道:“陆大人可听过一个成语叫覆水难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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