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官全集》第73/224页


秦亦心下一喜,还好蒙混过关了,连声道谢:“多谢军爷提醒,不过还有一件小事儿,敢问军爷这膳房应该往哪边走?”她还没一激动把自己刚才编的瞎话忘了。

那兵士抬手一指:“你沿着这里一路走到底,然后向南走,便是了。”

“多谢军爷,多谢军爷。”秦亦一边作揖一边挪动脚步,想赶紧离开他们的视线。

不料高兴的还是有些过早了,还未走出几步,身后就有人喝道:“你站住!”

秦亦就觉得后背一僵,但还是从善如流地停住了脚步,回身弓着腰讪笑道:“敢问军爷还有何事?”

只见一个貌似统领的军士大步走到她面前,一把抓起她的右手抬到眼前看看,冷笑道:“我还不知道这名阳城杀猪的人都生得一双细皮嫩肉的双手啊!”

在他抓起自己手的时候,秦亦已经心知不好,露馅儿了!再一打眼看四周,加上眼前这人一共四个兵士,自己是学过几年拳脚,但仅仅达到能翻得过矮墙,打得过流氓的程度,面对四个职业军人,那简直就是以卵击石,更何况现在腿上还带伤。

那统领说话的瞬间,秦亦脑子里已经转了不下十个对策,但是似乎除了开打没有任何其他路可选,既然如此便只能先发制人了。秦亦借着他还抓着自己右手放在眼下看的机会,猛地向上一抬手,那人下意识地闭眼向后仰头,她飞速地抬起右膝,用尽全力顶向那人的****,只听一声变调的哀号,右手已经被松开。她顺手抽出一直藏在左袖中的手弩,对着赶来的兵士就是两个点射,射伤一人,将他们逼得退开了几步。夺过还跪地抱着裆部那人的武器,对着他颈部就是一剑。这是她第一次杀人,血水溅了她满脸,让她几欲作呕,但现在她已经没有任何退路,只能将恐惧、恶心等等情绪都抛诸脑后。

左手持剑,右手端着手弩,与三名兵士对峙着,心里不住地感慨自己命好,这几个人都没有带远程武器,不然自己现在早就成了刺猬了。

秦亦现在的处境比较悲剧,因为手弩一次只能装五支弩箭,她在正殿用掉两支,刚才用掉两支,如今只剩一支压在弦上,而面对的却是三人,如果一击之下能够解决一个,还能有几分胜算,如果这一箭射偏,自己便无力回天了。

正在她眼睛到处瞄着对面三人的破绽的时候,其中一人忽然身形一动,按捺不住地想要冲上前来,她抓住时机一叩机簧,短箭朝着那人的咽喉呼啸而去,一击毙命。

剩下二人见她手弩已经没有箭,便一起扑上来与她缠斗,她只好扔掉手弩,用剑与他二人打在一处,虽然对方有一人受伤,但毕竟是以一敌二,而且她还带着腿伤,不多时便有些力不从心,右臂和小腹各被挑到一剑,踉跄着朝身后树丛中躲去,借着树木的掩护与那二人继续周旋。

伤口都不住地往下滴血,秦亦已经觉得自己快要举不起那柄重剑,现在完全是在凭借意志支撑,随时都有要扑倒在地的危险。

她忽然看到寒光一闪,就见一柄长剑从面前的灌木丛中探出,直奔自己面门而来,却已经无力闪躲。

第三卷 名阳内斗 第九十一章 挟持皇子

第九十一章 挟持皇子

秦亦只看到眼前寒光一闪,一柄长剑带着凌烈地剑气已经直冲自己的面门而来,她此时已经有些脱力,无力招架之下,只好矮身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那长剑贴着她的发髻擦过,挑断了几缕发丝,虽然躲过了这一招,但是她已经没有力气再站起逃跑,只有坐在原地等死。

就在对方收回剑再刺出之时,一杆银枪突然从她身后探出,及时架开了长剑。秦亦僵硬地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不是她不想改变,而是根本已经控制不了自己几近痉挛的四肢,她声音微弱地叫了声:“李铮……”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银枪架开长剑后,又从秦亦的肩上鬓边刺出,带着呼啸的风声,将她凌乱的碎发激荡地随风飘舞,还未等她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已经被溅了满头满脸的血水,对面那人已经被这一枪贯穿胸腔,钉在了他身后的树干上。

此时身后伸出一双大手将秦亦扶起,声音关切却又恭敬地问:“秦大人,您没事吧?”

不是李铮……这声音不是李铮……秦亦在心里摇头笑着自己,明知道他在宫外围剿叛贼,怎么会那么巧在危急时刻赶来救下自己,这又不是在拍台湾言情剧。不过在自己的心里,在那杆银枪刺出的时候,脑子里想到的便只有他,只想着他来救我了……

平静了一下情绪,秦亦才看到来人竟是卫宇,诧异地问:“宫外的禁卫已经进来了吗?外面情形如何?你不是在东门守着的吗?”

“回大人的话,京城四门已经由京畿守军接管,今日当值的禁卫已经全部撤回宫来。”卫宇一边说话一边扶起秦亦,见她身上大小伤口好几处,便半抱着她朝林外走去,“相国大人发现宫内情况不对,便重新分配了禁卫人手,现在宫内的情况已经得到了控制。”

他顿了一下又道:“小人回守皇宫之际,在路上遇到李将军,他已经带人将叛军围在万春坊内,应该很快便能歼灭叛军。”

秦亦心下一松,径直晕倒在卫宇怀里。

此时的坤福宫内,正剑拔弩张、气氛凝重,尉迟晞执剑立在殿内满脸怒气,跟他正相持的便是淑妃,怀里还抱着年仅六岁的尉迟昕。

淑妃手中一把闪着蓝光的匕首,正抵在他细嫩的脖颈间,尉迟昕不断地挣扎哭叫:“父皇、母妃、六哥……呜呜……你放开我,我要找母妃……”

顺康帝怒喝:“淑妃,你放肆!”皇贵妃偎在他怀里捂着嘴不敢哭出声来。

“哈,放肆?这话真真儿的好笑,我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难道我不挟持他,你便能放我离开不成?你要杀了我儿子,那我就也杀了你的儿子。”淑妃仰天大笑,凄厉的笑声在高大的宫殿上方回荡。

众人都看出来她已经有些情绪失控,不敢再刺激她,顺康帝只得出言安抚道:“丹儿,你先放了昕儿,朕保证不杀你跟昀儿,君无戏言。”

“君无戏言?这句话最最好笑,你们男人都是一个德行,不管是做王爷还是皇帝,嘴上说着情啊爱啊,一转身就只闻新人笑、不见旧人哭。我这辈子投生为你的女人,不管受宠与否,不管你如何待我家人,哪怕你让我父亲告老还乡,让我弟弟去驻守边关,我都没有怨过、没有恨过,但是昀儿,他是我唯一的寄托和依靠,你却也还要把他从我手中夺走。”淑妃又哭又笑地说着这些陈年旧事,尉迟昕在她手中被扯过来拖过去,看得人不由得心惊。

顺康帝被当中如此指责,脸上十分挂不住地怒道:“那个逆子,都是你教导无方,让他目无法纪,如今还犯上作乱……”

他话还未说完便被淑妃打断道:“尉迟炽,儿子是你我二人的,你如何为他择的伴读?如何给他选的师长?你何时关心过他的学业?昀儿小时候还未去西宫之时,经常今日回来说,父皇今日夸赞了皇兄的字好,便练字到深夜,明日回来说,父皇今日夸奖皇兄背书背的流利,他便背书到深夜,可是你这个做父皇的呢,一次都没有夸奖过他,哪怕连一句考较都没有问到过他,久而久之,昀儿越来越无心学业,加上你给他择的那些只会偷鸡摸狗、惹是生非的伴读,好好的一个孩子便被你弄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因为我父亲当年保的皇子不是你,所以你对我家族不满,但是自从你登基后,我家已经极尽低调,现在整个宗族没有五品以上的官员,我在后宫也隐忍退避,你却还忍心祸害自己的亲生儿子,让他对皇位不能构成威胁……”淑妃泣不成声地道,“尉迟炽,你是皇帝但你也是夫君、也是父亲,为何你就不能像父亲对待儿子那样对待我的昀儿,现在这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你的太子被人害死,三皇子结党营私,而这个……”

淑妃将目光投向面前执剑而立的尉迟晞道:“眼前这个看似一副兄长的关切模样,其实他现在心里恨不得我赶紧下手,替他铲除障碍。一个亲生一个养大,你说你的皇贵妃会保谁?对着那个高高在上的椅子,我看你到时候如何能够不让兄弟自相残杀的戏码再度上演!!哈哈哈哈哈哈……”她仰天又是一阵狂笑,“我差点儿忘了,兄弟阋墙是你们尉迟家的拿手好戏,哪次若是没有上演,那才是天大的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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