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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弘治》
作者:砚脂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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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锦绣降临

 安喜宫内

“如此重要之物,怎能落到他的手里,梁芳啊梁芳,你是怎么办事的?!”一个五六十岁体态丰腴的女人疾言厉色地呵斥道,那个叫梁芳的太监大概四十多岁,尖嘴猴腮,思索着说:“娘娘,奴才已经派人去找了,据说他也出宫了,若是实在不行的话…”女人瞥见他眼里泛起的凶光,心下了然,继而悠悠道:“这都失手多少次了,你让哥哥在宫外一定要盯紧了…内库的银子你捞了多少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可要想清楚,一旦他登基做了皇帝,首先要杀的便是你,如今咱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也只能继续鼓动皇上易储,那边的行动一刻也不要耽搁!”梁芳连连点头,面上露出阴鸷的邪笑。

青县兴济镇附近

数十匹枣红色高头大马,随着前面一匹白马骤然立定,一个长相秀气的男子抬手指向前方,恭敬地说:“殿下,前面就是兴济镇了,这回他是跑不掉了,据说万归逸已经带着那三封信去了江南,他在国子监张峦家里做过西席,去那儿看看或许有线索。”白衣少年定目沉思,眼里闪过一丝决然,微微点点头,淡淡地说:“走吧。”闻言,一行人又继续疾驰前进。

江南某宅邸

一个仆人递上一封信来,“万师傅,这是您的家书。”万归逸颀长的身影转过面来,面带忧色,接过信一看,眼里顿时溢满悲伤,不禁自言自语道:“为何还是如此执迷不悟?现在竟要与我断绝关系,难道非要逼着你的侄儿以性命相搏吗?!”他将家书徐徐撕毁,然后从怀里掏出三封信,走到一把琴前,眼神一闪,他迅速将信全部塞进那琴的金绿夹缝中。

青县兴济镇张峦宅邸

恍恍惚惚之中一阵铁器的“叮哐”之声将我惊醒,眼睛还未睁开,刚刚跟好友晓岚一起登山的场景还在若隐若现。咦,我怎么就睡着了?不对啊,刚刚在山顶的飞来石上不小心将数码相机弄掉了,我急忙伸手去捡,结果跟着栽了下去,那我是在哪儿?睁开眼来,头顶是一道浅黄帏帐,来不及看清就插来一个声音,“小姐,你总算醒过来了!”微微侧头一看,竟是晓岚又哭又笑地唤我,还拿着块湿毛巾给我擦额头上的细汗。我略带无力地坐起身,正准备询问刚刚的情况,此时眼前所见却让我大跌眼镜,吓得我是目瞪口呆。

只见晓岚身着一袭紫绿襦裙,正一脸焦急地扶住我,她上襦领子相交,着有浅浅的刺绣纹饰,似是花儿又似祥云或是动物之类,长袖上衣外面又套有一件浅绿色短衣,玲珑有致,下身也是在紫色的打底裙裾上另加一条短小可爱的浅绿腰裙,腰间褶皱细如水纹,煞是可爱。目光转至她的头上,两条长长的小辫从耳后垂于前襟,额前刘海之上的头发分于两侧绾成双螺髻,用浅紫丝带束在后方,剩余头发披散齐至腰间。以前真是从没见过晓岚这幅温婉的小模样儿,可是她怎么好像变嫩了?还没等我回过神儿来,她便破涕为笑地道:“小姐,刚刚奴婢不小心打翻面盆,生怕惊扰了小姐,没想到这一摔竟把你给摔醒了!你先歇着,我这就喊老爷夫人去!”说着便兴致冲冲地往门外走去。

不对不对,刚刚她说什么来着,什么奴婢,什么老爷夫人?对,她还喊我小姐,她干嘛穿成这个样子?一把撩开被子,忽略掉身上的古怪着装,潜意识中我好像感觉到了什么,一个轱辘爬下床,怀着颤抖的心踩过木榻,经过离床不远的镜台和绣墩,绕过屏风,走到房间中央,一套古木的桌椅,墙边一扇镂刻雕花的木窗下还有一个类似于写字台的案几,侧面摆着一个不算大的檀木书架,不知不觉地走到一架颇为精致的古琴旁边,随手拨弄一下,弦声应邀而起。我的娘啊!不要告诉我这都是真的啊!

此刻的心揪得更紧了,我一个箭步冲到屏风内的镜台处,缓缓坐上绣墩,这个铜镜虽然不似我们的玻璃镜清晰,但打磨得也还光滑,应该是看得清楚的吧,一边自我安慰,一边缓缓睁开眼睛。相信此时此刻,那才真正叫一个瞠目结舌,赫然呈现在镜里的是一张稚嫩清秀的瓜子脸,十四五岁的模样,紧密而浓黑的柳黛眉下载着一双活泼灵动的丹凤眼,小巧挺立的鼻子,粉嫩细薄的双唇泛着点点惨白,凝脂如玉锦的肌肤剔透润泽,头顶的长发盘起,其余全部成瀑布状自然垂落,我知道,这个绰约清丽的小女孩已经不是二十岁的我了!望进这一双黑如点漆的眸子,我彷徨了,我多么希望再来一声“叮哐”,一睁眼将这一切变成南柯一梦,但现实却往往事与愿违。

“哈哈,我就说锦儿定能逢凶化吉,苜蓿,快领咱们去看看!”一个低沉的中年男声伴着一群急切的脚步声飘然入耳,我赶忙回到床上,盖好被子闭上眼睛。须臾,这群人便来到了我的榻前,什么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什么命大载贵人之类的话一声接一声地附和着,晓岚走至床前轻声唤道:“小姐,老爷夫人都来看你了,快起来瞧瞧!”我假装虚弱地睁开眼睛,淡淡地笑笑,却不答话,任由晓岚扶着坐起身来。中年男人坐到床头,大概三十多岁,五官端正,眉须生得甚是好看,和蔼慈善的脸露出一副文人模样。

他见我不言,便拉着我的手意味深长地说:“锦儿啊,以后可不许这般莽撞了,爹爹就你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万一真有个三长两短可叫我怎么活啊!”后面一个颇具威严的中年人说道:“老爷放心,那些个小蹄子我都已经处置了!”这时又插来一个稚气的声音:“姐姐,等你身子好了,我和哥哥带你去放咱们新做的风筝如何?”我应声微微点了点头,心里明了,这个七八岁的小男孩一定就是锦儿的弟弟了,放眼扫了一下众人,几个妇人和丫头立于老爷下方,为首一个气质雍容的妇人面前,还站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正一脸不屑地把弄着袖子,俨然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

后面的男男女女还没来得及看清,老爷就起身放话了:“你好生养着,要什么只管吩咐苜蓿便是,我们也不多打搅你休息了!”后面那男人又说:“苜蓿,照顾好小姐,稍有差池拿你是问!”后来才得知这人是张管家,难怪说话气势汹汹的!说罢他就带领一大帮人撤出了房间,那小男孩临走还不忘向我投来善意的一笑。终于只剩下晓岚在我旁边了,我一把拉住她问道:“怎么回事,你怎么也来到这里了?还有,他们怎么叫你苜蓿?”这下把她也给问懵了,她一脸茫然地说:“小姐,我一直都叫苜蓿呀!自幼便在张家做事儿,一直到十一岁那年才开始服侍小姐,至今已经整整五年了,你这是怎么了?不要吓我啊!”听到这里我怕是该认命了,思忖半响,我极为沉重地道:“苜蓿,我失忆了,你能跟我讲讲我以前的情况吗?”哎,既来之则安之,怎么着也要先弄清楚怎么回事吧。

听苜蓿一番道来,我终于知道了事情原委。原来现在是明朝成化二十年七月,我来到的是青县兴济镇,这个身体的主人名叫张锦绣,是国子监生张峦的长女,也算是出身书香门第,为原配夫人许氏所出,锦绣出生不久其母就病故,后来张峦又娶妻金氏,生下长子张鹤龄,比锦绣小四岁,又三年生下幼子张延龄。平日里张峦源于对许氏的感情,对这锦绣甚是宠爱,家境不算特别富裕,但却极尽可能地给女儿最好的教育,琴棋书画无一不通,连两个儿子也是望尘莫及。

锦绣这次昏迷,是因为跟婢女划船采莲不小心掉进了荷花池,而我从山顶一栽,则莫名其妙地栽到了这个锦绣的身上。苜蓿家里姐妹太多,自幼便被送到舅爹家寄养,后来舅爹去世,经人介绍才来了张家,她比锦绣大两岁,却跟我的闺蜜晓岚长得非常相似,害我以为做梦回到几年以前,想不到却是几百年以前!天啊,我对这个时代的事情毫不熟悉,为什么偏偏是成化年呢?可怜的我不想天天顶着一张别人的脸到处晃悠呀!我怎么会来到这个举目无亲的鬼地方,我要怎样才能回家,在这里我又该做些什么?痛哭流涕是没有用的,软弱是没有人看的,这个道理我一直都很清楚。

为了不必要的麻烦,我还是让苜蓿告诉了老爷锦儿失忆的事情,之后他竟然紧张地再度来看我,还拉着我的手老泪枞横:“锦儿啊,怎么会突然这样呢?难怪我看你醒来的眼神都不太对…是爹爹没有照顾好你啊,可怜你娘又早早去了…以前的事你忘了,那万师傅教你的琴艺可还记得?”我心下忖度,这琴艺难道比她女儿还重要吗?虽然我曾经师从高人学过一点琵琶,但不确定的事情还是不要乱做判断,听了他的话还是只能不好意思地摇摇头。

“你娘走时一再嘱托我要好好照顾你培养你,让你以后能嫁个好人家幸福快乐一辈子。虽然你是个女孩子,但我还是不惜花费精力让你读书,给你请最好的私塾师傅,最好的琴师西席。特别是万归逸,他的琴艺在青县堪称一绝,但此人性格怪癖,狂放不羁,许多有头有脸的人家请他他都不去,当初却不知为何他突然答应肯教你,你这孩子倒也争气,不出三月便学得有模有样…”原来这锦儿也是个天资聪颖的苗儿啊,那个姓万的我倒是想见识见识到底有多诡异,想着便脱口而出:“那万师傅还会来教我吗?”

张峦怔了一下好像忘记了伤感,转而大笑:“三个月前他南下游历之际就说,只要锦儿肯学,他便肯来!”“哦”我随口应了声儿,这张峦也真是疼爱女儿,哭笑都不打草稿的,还有那个姓万的,说得我越来越想看看了。接着又寒暄了若干句,我的注意力一直停留在万归逸那里,这做父亲的也该走了,犹豫了半天我还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爹爹不用担心锦儿,我歇息歇息就没事儿了”“好好好,还是锦儿懂事,那爹爹就不打扰你了,想吃什么让苜蓿去吩咐厨娘便是!”说着便起身出门。

第二章 李代桃僵

 这个季节正值盛夏,虽说气温不是特高,但实在是不适合憋在室内。苜蓿一直在身边尽心尽力地照顾我,连吃饭都是派人直接端到房内,一连三天下来相处十分融洽,不久便在我的强烈要求下以朋友相称了。其实我根本没有任何毛病,宅了几天不过就是为了尽快熟悉这里的生活,既然事实已经如此,我看我也只好李代桃僵一回了!除了向苜蓿了解张锦绣周围的环境背景,有空也会主动学习一些基本礼仪,虽然我压根儿不喜欢那套破玩意儿,但也不得不学。好不容易把生理时差调整过来,也该出去见见世面了,像我这种性子,如果再憋下去的话,铁定发霉!

于是乎,我早早地吃完晚饭,在苜蓿的陪伴下也学着刘姥姥逛起了大观园。一出房门我就满心欢喜地开始到处打量,绕过的长廊都以巨木支撑,镂刻着花纹,涂着金漆,大小窗户上都有青色的镂空花纹连环图案,描绘着云气仙人。这时离我房间不远的一个大门吸引了我的注意,透过这道门竟然可以看到少许行人路过,苜蓿见我看得入神就笑着说:“小姐,那是家里的侧门,没有老爷允许是不能出去的!”呵呵,这丫头还真机灵,我还没开口就让她看出了端倪,以前在学校住读那么高的院墙都拦不住我,一个侧门能奈我何?以后总会有机会的!

接着往前走,映入眼帘的是布满奇花异草的园林苑囿,间夹以假山石桥。四处房屋相连,门户相通亭台楼阁通道相连,可以登临眺望。不知不觉我们已沿着假山登上一个凉亭,举目相望,月华亭三个金漆的行书大字跃然匾上,亭子分两层,中间以盘旋木梯相连,我拉着苜蓿登了上去,在一套大理石的园桌前坐下。“苜蓿,你在这儿呆了五年了,这里的人待你好吗?”“老爷为人慈善待下人也都不错,就是夫人不太好伺候,但是小姐也不用担心,凭着老爷的宠爱她是不会随便为难你的”我心下了然,看来以后跟她相处得小心点才是。我站起身迎着阵阵凉风向一片荷塘望去,顿时倍感舒爽,这样的小姐生活也还算安逸,只是不知道以后是否也会一如此刻般淡然平静。

逛了一圈准备回房,正走上到长廊就听见阵阵笑声,远远看见两个女子一前一后迎面走来。“小姐,那个是夫人金氏,你要叫她二娘,后面那个是她的贴身丫鬟紫荆”苜蓿在我旁边低声提醒道,我说怎么看着眼熟呢!上次那个气度雍容的妇人正是面前这位所谓的夫人!我微微福身行了个虚礼,浅笑着唤道:“二娘!”她笑盈盈地说:“锦儿这是打哪儿回来呢?刚刚老爷还吩咐我特地去瞧瞧你,让你抽空去趟书房!”“锦儿知道了,有劳二娘费心,苜蓿,咱们这便去吧!”匆匆告别我们就转道向书房走去。这个金氏一看就知道是个圆滑世故之人,连身边的丫鬟看着都不简单,还是少惹为妙。

我狐疑地问道:“苜蓿,你可知道爹爹找我所为何事?”苜蓿眨了眨眼睛,思索着说:“想必是听说你身体大好,想让你继续学些东西,其他的我也想不到了!”我却好奇了,继续学东西?学什么东西呢?可别叫我弄一些不会的玩意儿!刚踏进书房的门槛,就听到爹爹在喊:“锦儿,怎么这么快就过来了?”我浅笑着答道:“锦儿随苜蓿出来散步,刚巧碰到二娘就直接过来了。”来到书桌面前乖乖坐下,爹爹笑着说:“锦儿上次不是想继续学琴吗?我已经派人捎信给万师傅了,过些天他就能过来,以你的天分即使从头再学也是可以的!”事实上我根本不是冲那琴才开口的,哎,应付应付也就那么回事了。

翌日一大早,还没睡足就听到有人喊我起床:“小姐,该起了,这太阳都升得老高了,再不去给老爷夫人请安说不过去啊!小姐,赶紧起来啊!”我不耐烦地用被褥捂住头,呢喃着说:“还早着呢!让我再睡一会儿!”“小姐!小姐・・・・・・”烦死人了,我一把甩开软缎,坐起身就冲她开吼了,“叫什么叫!我又没死!找抽还是怎么着?”苜蓿知道我是吵瞌睡也不还嘴,一副小可怜的模样,害我自责又把她当成了前世好友晓岚,这样一来我也没心思接着睡了。愣愣地相持几秒,我妥协道:“苜蓿,我还是起来吧,给我帮帮忙!”说着就在她的帮助下开始换衣服,准备梳洗。这时候闯进来一个小人影,“姐姐,姐姐,听娘说你的身体已经大好,是不是可以陪我去放风筝了?”闻言一瞧,却是小弟延龄,苜蓿一把拦开他,笑着斥责道:“小公子,没看到小姐在换衣裳吗?你姐姐都快要及笄了,可不许再这般胡乱闯进闯出!”

我听了哭笑不得:“这有什么?!来,延儿,跟姐姐说说,你平日里都玩些什么玩意儿?”他嘟着小嘴,笑嘻嘻地说:“投壶,射术,拇战,断草绳,马球,踢毽子,不同的季节盛行不同的游戏,这个时节最适宜放风筝了!”说罢便咯咯直笑,我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胖嘟嘟的小脸,爽快应道:“好,等你姐姐我梳洗完毕就去,你先去将风筝拿来,待会儿随我一起吃早点!”小鬼调皮地笑笑,“我早吃过了,你弄快点就是了!”说着就一蹦一跳地跑了出去。苜蓿有一双纤细的巧手,很快就给我绾好了一个活泼可爱的双云髻,后面的长发披至腰间,还不忘给我在两侧穿插以半透明的浅蓝蕾丝带,随风摇曳,跟我身上的水蓝褥裙交相辉映,看得人心情一片大好。据苜蓿说,这样的发式还算比较简单的,事实上太麻烦的我也禁不起折腾。

片刻之后,延儿就拖着两只风筝屁颠屁颠地回来了,我好笑地问:“撅着个嘴儿干嘛,谁惹着你了?”他一脸失望地说:“我去找哥哥,他却说他不来,要自个儿找人斗蛐蛐去!”看样子,那小子好像对他姐姐不怎么待见啊!想到这里,我还是笑着对延儿说:“他不去,姐姐带你去就是了!走,苜蓿,咱们一块儿出去玩玩!”这张家门第不怎么显赫,院子倒做得不小,不久之后,我们来到了荷塘旁边一块比较宽敞的草坪。我让苜蓿举起风筝,“我一喊放你就开始跑啊!”苜蓿笑着点点头,双手将风筝举得老高,一声令下,风筝从苜蓿手里飞了出去,而且随着线轴的转动越飞越高。

这让我想起了以前在学校的美好时光,宿舍的姐妹们也是这样拖着风筝满操场跑,小小的感伤之余,还是得面对现实。即使我现在想回去也是毫无办法,甚至不能将我的真实来历告诉这里的任何人,尽管思家心切,但我还是依旧笑得灿烂如花。

“姐姐,你真美!”小鬼不禁冲我喊道,我拉了拉风筝的线,然后向他们招手示意,苜蓿和延儿笑着向我跑来,立在跟前已经是气喘吁吁的了。延儿仰望着我,还是一脸笑意地说:“姐姐,你的样子真美!”“那你是喜欢以前的姐姐,还是现在的呢?”虚荣心作祟的我冲他眨眨眼睛,延儿坦然答道:“姐姐以前更娴静一些,现在放开了性子,倒显得率真可爱许多!”我听得心花怒放,将风筝递给延儿道:“呵呵,给,拿着,我在旁边看你们放!”于是我就退到荷塘边上的一棵香樟树下。

苜蓿也跟着延儿放起了风筝,时不时地传来阵阵爽朗的笑声。我懒洋洋地靠在树上,无比悠闲自在,侧首瞥向荷塘,硕大的荷叶像一把把绿伞撑开在水面,夹杂着许多莲蓬和少许依然盛开的荷花,红花绿叶,清水碧池,和谐而自然。那一颗颗在荷叶之上摇曳的水珠,晶莹剔透,灵动可爱,我不禁欢心地笑了起来。这里的环境贴近自然,无忧无虑,确实深得我的喜欢,如果老天能够让我一直过着这么惬意的日子倒也不错!眼光移至荷塘对面的假山,顺着往上看,正是昨天傍晚我和苜蓿去过的月华亭,整个宅邸的布局霎时在脑中更加清晰。

无意之中,感觉一道目光迎面射来,我坦然对望过去,只见月华亭上伫立着一个颀长身影,身着一袭青灰色长衫,风度翩翩,面相清俊,皮肤白皙,也就十七八岁的模样,好像・・・・・・好像还在冲我笑,我暗自腹诽道,这人难道是锦儿的旧识?管他那么多,反正我是不认识他的,若是被他问起,大不了再说一次失忆!我收回眼神,没有再细看下去,我将注意力转到了延儿身上,不再理会那道陌生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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