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锻仙校对版作者新兵扛老枪》第70/2139页


  信步于风中,十三郎好似塔山玩水,竟走出一种飘逸出尘之感。若是有外人在此,只怕定会大吃一惊,误以为此人是四星、甚至更高阶的战灵。
  ……
  ……
  这一次他走得极为顺当,直到峡谷中央才不得不停下来,寻找避风处调息。因为随着灵气的峡谷中的推进,罡风最猛烈的所在也随之前移,从外表看上去,十三郎好似在追着风暴前行,带着某种壮阔的意味。
  因不愿错过时机,他抓紧时机再次修炼了一天,为了保证安全,十三郎在没有合适的禁制手段下,干脆用起物理手段。他将几把飞剑插在洞口附近,如此身体移动在此处时,无论如何都应该能够清醒过来。
  做完这一切之后,十三郎望着仿佛栅栏一样的洞穴,自嘲说道:“这算什么?自设牢笼还是寻短见?”
  别说,这种方法确实有效,第二天他从修炼中醒来时,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将两把飞剑挤压得有些弯曲,而且几把飞剑在狂放不断的轰击下灵性大失,几乎不堪使用。
  破财心疼的同时,十三郎心中大起凛意。暗想在感悟之力确实恐怖,竟然能让人迷失到如此程度。这还只是初期,越是往后,迷失之力恐怕越严重。在没有想到妥善的办法之前,轻易是不能再继续。
  “修士修炼的时候,简直和动物冬眠差不多……禁制之道,必须加强!”
  感叹几声,十三郎收拾心情,又一次启程。
  ……
  ……
  走走停停,停停走走,阴阳峡谷号称一线隔阴阳,竟然被少年在修炼之中慢慢走完全程。整整七天之后,十三郎带着一丝振奋一丝疲惫,终于走出了峡谷。
  眼前,是一片苍茫的大地!


第62章 不共戴天,苍天无眼!
  天依旧是那片天,云也还是那些云,大地虽有界山阻隔,然终为一体,如何能分得出彼此?
  这是十三郎一直疑虑,也是他一直想弄明白的事情。
  如今,当他真正踏上魔域的土地,几乎是在落下第一步的瞬间,他就明白了一切。
  原因只有一个:敌意!
  这里的山,这里的水,这里的鸟兽虫鱼乃至花木树草,通通对他抱有敌意!
  脚下的土地格外坚硬,似乎要将他的脚底刺穿;周围凋零的草木明明被狂风吹得倒向远处,却好像在努力回头,只为了给他一道愤怒的目光。景致和灵域的区别并不算明显,然而空气中每一分元素,都似乎包含着排斥的情绪,竭力朝他身边拥挤,不是欢迎远方来客,而是要――杀死他!
  身处这样的环境,十三郎无端生出来到这个世界后的第二次恐惧,周身泛起寒栗。
  整个世界,无不为敌!
  此时,灵气风暴从峡谷中呼啸而出,仿如十三郎的援军一样,扫出一片避难之所。如此狂暴充裕的灵气,冲出不过千米之地,就被周围无穷无尽的魔气所淹没,最终湮灭成虚无。
  谷口与灵域那边别无二致,一样的狂躁暴乱,一样的渺无生机,一样的灰暗苍茫。
  神念扫过,数千米范围几无生灵出没。十三郎无力看得更远,想来也和灵域的情形类似,不达万米之外,都见不到人类的踪迹。
  意识到问题所在,十三郎马上做出调整。随着法力性质的转换,他看起来就是一个纯正的魔修,修为依然维持在筑基以下,不高不低,普通得不能再普通。
  转换完成的那一瞬间,天变了。
  大地充满亲和,草木疑虑中变换出笑脸,连那些艰苦谋生的爬虫蝼蚁也变得和善;与之相反的,身后的灵气立即暴怒,如刀似剑向他扑来,仿佛发现一名叛族异类,要将他格杀当场。
  “灵魔之战,竟然残酷若斯!”
  心头涌起感慨,十三郎快速冲出灵气风暴的范围,远离了那团原本亲和无比的气流,这才停下身来。
  身后,狂暴的灵气在无边魔气中左冲右突,反复上演着突破与被灭杀的过程;看上去,竟仿佛一位苍老的将军在万军丛中厮杀,虽不免力竭身死之结局,依然不肯后退半步。其惨烈壮阔,几可令天地为之色变,万物为之颤抖。
  远离谷口处,十三郎静静地望着那片万年不变的战场,久久难以平静。
  此时的他,从双方的角度真切体会到了那种化不开的仇怨;这种仇怨深入灵魂,深入到每一寸土地与分子,非人力所能终结。
  这是不共戴天之仇!
  十三郎还明白了,当魔修踏上灵域土地时,所面临的压力与感受。若是发生战斗,只怕实力锐减三成。转而再一想,小叮当上次穿越峡谷,想必是借助于魔气反袭的那段时机。元气大伤之下为赵四所擒,也就不显得奇怪了。
  眼下,轮到他来体会这种感觉。不同的是,叮当虽是灵魔异体,终究还是魔道根本,十三郎则是正反模拟,自己都分不清该划分到何种类别。之所以认为灵气相对平和,不过是因为待的时间长,难免有些亲近罢了。
  看了此处谷口的情形,他自然能想到魔域众人对灵修的态度,震撼的同时警惧之意大起,在心里提醒自己小心行事,千万不可露出马脚。
  唏嘘几声,感慨片刻,十三郎收拾心情,抬头辨明方向,举步前行。
  他早已和叮当计议妥当,此行目的地是峡谷西南三百里――穆家寨!
  此时的十三郎不知道,在他身后的灵域内,几件与他有关的事件正同时发生。因他一手导致的落灵城之变,如同一颗石头掉进湖中,泛起阵阵涟漪。
  ……
  ……
  这里是一条瀑布。
  北方的夏季来得晚,对应的春天也去得迟;时已入暑,瀑布两侧的山峦依然是一派春意盎然,加之此处地势高远,水声隆隆而不失清冽,竟有一股如寒冬未过般的春寒。
  那条白链自山顶挂落,轰鸣如万马齐鸣,腾升的水汽如云;粗看好似仙女从空中垂下的白绸,飘渺虚灵又不失豪迈,堪称仙境。
  瀑下必有深潭,那条白龙自山顶云层俯冲而下,一头扎进不知几许深的清幽,一路欢歌随之落下尾音,却又被身后的追叠的欢歌所覆盖,最终化做响彻山谷的回音。其声势如雷,气势如雷,凌压在人们的脑海心胸,骄傲地荡涤着一切浮华,只余下浓浓震撼与崇仰。
  这是一副绝美的画!
  画中却有败笔――让人几无法忍受的败笔!
  潭边开阔处,摆放着一张丈余宽的桌案;桌案沉稳厚重,比之三元阁的那一张不知要雄浑多少。看其模样,假如当日三元阁之战中它也在现场,只怕战况再激烈几分,也未必能将其毁坏。
  桌案如此厚重,是因为它要承栽重物,就像现在这样。
  桌上有牛――一头烤熟的、成年的、雄壮的、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完整公牛!
  桌边有人,人在吃牛,吃那头完整的牛。
  吃牛的人旁边还有一些人,不过与他相比,那些人仿佛是侏儒与巨人相伴,身形气势乃至神采,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纵然虎嫂复生,只怕也远不及此人雄壮……呃,或许应该说,不及此人肥胖才对。
  一个胖子在吃牛,这就是败笔。
  ……
  ……
  “来来来,再加点料,多放点辣!”
  胖子一口咬在牛嘴上,啃下整块肥厚的上唇,嘴里嘎吱嘎吱地嚼着,一面呼喊身边人给他帮忙。一名眉清目秀的少年走上前,其身形尚不及胖子的腰际,如果论重量,只怕十不足一。
  “大少爷,太过辛辣容易上火,不利脾胃;虽说于少爷功法有益,也需酌量才是。”
  少年将手里的鲜血般的蘸酱涂抹在牛身,嘴里不忘劝诫,说道:“火灵果当辣椒用,有点浪费了。”
  看得出来,这位大少爷的饭量虽然恐怖,对待少年却相当随和;否则以他本身仆从的身份,绝不敢如此放肆。
  “我也不想啊!”
  大少爷海碗一样的巨口咧了咧,喉头一阵蠕动,将那块怎么都嚼不烂的肉筋胡乱咽下。许是吃得高兴,又或者是因为吃力,他的面色发红,油光锃亮的脸上荡漾着莫名的神采,似喜又似悲,无法看得分明。
  “三弟死了,老二也死了。仨弟兄就剩我一个,孤独啊!”
  伸出比面盆小不了多少的手掌,大少爷随手撕下一只完整的牛腿。坚韧的筋骨在他手中连一张纸片都不如,没有一丝反抗挣扎的余地。
  胡乱地啃了几口牛肉,大少爷挥手叫过另一名清秀少年,接过其怀抱的酒囊,扬起脖子如倒水一样猛灌。硕大的酒囊以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仿佛连通到另外一个空间。
  “唉!每次觉得孤独的时候,少爷我就特别想吃,也特别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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