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全集Zei8.com》第115/125页


来人正是那个带着坤令跳了倾覃湖,失踪多日的倾覃宫主叶晓。我的叶大哥,他还活着,我就知道,他一定还活着。

叶大哥还站在雨中,虽然目光落在我身上,话却是对着那位将剑架在我脖子上的柳堂主说出来的,“毵毵,不要逼我动手。”

说着又咳了几声。那位柳堂主面色未改,目光不变,却忽的冷笑一声,终于收了剑,“叶晓,不要因为我喜欢你就可以有恃无恐的要求我做任何事,今日我放了她,不是因为你的话,而是因为我根本就没想要杀她。”她嘴角一斜,笑了笑,“我现在告诉你,叶晓,我是喜欢你,可并不是非你不可。”

略略一顿,她转向我,目光却扫过我身旁,“谢长歌,你看见了没?你有这么多人护着呢……”

说着突然松了手,长剑应声落在雨水遍布的院子中,可她也不再理会,转身大步离开了院子。

“谣谣,怎么样?没事儿吧?”叶大哥已经跃到了廊檐下,方才大雨落在他身上,他却没有在意,只是在问我的感受。

心中复杂千思,我摇了摇头,冲他笑了笑,“我没事。倒是叶大哥你,听你一直在咳,是不是受了什么伤了?严不严重?哦对了,寒露和秦飍老头儿都在的,我叫他们来给你看一下吧。”

说着便拉着他往秦飍老头儿的住处走,却被他拉住,他笑了笑,“不用了,我只是怕毵毵对你做什么事情,过来看看而已,我还有事情,这就要走了。”

“可是……”看他方才咳的厉害,我不禁有些担心。

而叶大哥却是笑着摇了摇头,“我没事儿,你多保重。”微微一顿,他转向我身旁的小鹿,微微点了点头,“多保重。”

再没有说什么,他就转身走下廊檐,俯身捡起刚刚被柳堂主丢下的长剑,又一次冲进了雨幕当中,很快就消失在院子门口。我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半晌,突然记起一件事儿来,便转过头问小鹿,“你刚刚喊柳堂主什么?”

小鹿一怔,啊了一声,道:“小柳嘛,她不是姓柳吗?”

“你们很熟?”我狐疑的看着她,我现在想起来那天在蜀山瞧着万分眼熟的那个背影像谁了。可不就是我现在眼前这位,与我从小就一起玩耍的临南尹家五小姐尹小鹿吗?

小鹿呵呵笑了两声,摆了摆手,“还好,还好。”

她这般含糊其词,倒叫我更确定了那个人就是她了。看着她飘忽不定的眼神,我笑了笑,伸手拍了一下她的肩,“行了,你就别装了,给我说一下她和段晖吧,我还不知道段晖原来还有一个这样关系好的朋友。”

“他们,怎么说呢……”小鹿抬手挠了下后脑勺,叹了叹,“我也不算太清楚,只是知道他们是同乡,认识很久了。他们经常在一起喝酒,一喝醉了就会说一些只有他们两个才懂的话,我有时候会觉得,他们很像一对儿,但他们却从来都不会越出那一步……总之,关系是很好的,就像……啊,就像是你师父和秦老前辈一样。”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呢。

我突然感到一阵深深的罪恶感,正如柳堂主所说,为了守护这个帝国,为了这个传承的责任,我们已经在所不惜了。所有的功业,都是建立在一些人的痛苦之上的,而这些建功立业的人,又何尝不是身不由己。

大雨倾盆,却不知道能不能将这些罪恶冲刷掉一些。

下午,雨后初晴,空气中清新芬芳。

侯府门前的马车已经缓缓离去,小鹿将头伸出窗外同我挥手告别。我站在门口目送马车离去,马车转过巷口,我转过身子准备回去府内,然而我才刚转过身,身后便响起了一阵急切的马蹄声。

我急忙回身,随着一声“吁”和骏马扬蹄嘶鸣,一个玄衣蓝带的青羽卫出现在我眼前,他几乎是从马上滚落下来,衣裳上有些明显的破损,原本该被大帽檐遮住的脸全都露了出来,眉间紧皱着,脸色惨白,似乎很痛苦。

这个人我曾见过两次,好像是叫什么御弋,常跟在萧归寂身边的。他突然这副样子过来,难道是出了什么事情?

我忙上前去一面扶着他起来,一面问他,“御弋,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御弋张了张口,却忽的吐出一口暗色血,又咳了两声,他才低声道:“头儿……青羽卫败兵,头儿和二哥还有其他兄弟们被围困在乐其山已经好几天了……”

“你说什么!”我心中一滞,只觉得全身都在冒冷汗,乐其山以北便是漠北,山中多野兽凶猛,他们被困在那样的地方,岂不是凶多吉少!

正想再多问几句,御弋却似乎是撑不住一样,又咳了几声吐了一口血,闭上了眼昏了过去。我忙叫门口的守卫帮忙把他抬到秦飍老头的院子里,嘱咐了几句,便急着往书房赶去,这样的事关重大的事情,还需得与萧归寂他爹商议。

我这急着往书房跑,便就没怎么注意眼前,在回廊转弯的时候,与人撞了个满怀,这人不是旁人,正是这府中的管家,大家都叫他做“萧叔”。

萧叔也是一脸急色,一见到我,便急忙说道:“少夫人,可算是找到您了,侯爷让我回来接您去金殿。”

去金殿?难道是君上那边出什么事情了?我忙问道:“出什么事情了吗?”

萧叔点了点头,微微一叹,低声回道:“昨夜有贼人闯入金殿行刺君上,那贼人功夫极高,御前侍卫都没有觉察,青羽卫的影卫们又都被派出去了,君上就……”

我皱了皱眉,一边跟着他往外走着,一边问道:“既然是昨夜遇刺,怎么现在才传出来消息?”

萧叔叹了一声,有些无奈,“还不是太后娘娘压着不让说,要不是看君上可能不行了,哪里会召侯爷和各位大臣入宫?”

这话让我心中一紧,“君上不行了”是什么意思,对于此刻的帝国来说意味着什么,不止是我,就连现在我身边的萧叔也该知道,这绝不是什么好兆头。

萧归寂败兵,太宁帝遇刺,呵,还果然是祸不单行。我抬手揉了揉额角,觉得有些心力交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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