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全集Zei8.com》第75/125页


我点了点头,“怎么了?”

师弟说:“当年你被追杀,阿寂哥哥知道了急的不得了,瞒着萧侯爷离京,赶了整整三天的路才到了明安,见到了你哥哥,得知你没事儿,才又赶回去。那会儿帝京正有事儿等着阿寂哥哥去做,他跑开那六七天,萧侯爷都气坏了,罚他跪了十天的祠堂呢!我哥去看过他,我哥说,虽然被罚跪祠堂,可阿寂哥哥一直都是笑着的……”

听了这些,我不知道该怎么来形容我此刻的心情,我一直以为所有人都抛弃了我,都不再管我,可是在千里之外,我不知道的地方,有一个人,他竟然这样为我!

可是……我之前,好像不认识他吧?

奇了怪了啊!

09 谁说阁主不高冷

在锦岐山上待了大半个月,师父一直看的紧,我也就一直没有机会再次下山。

但在九月初三那日,师父突然将我叫到跟前,说道:“大徒弟啊,你也不小了,该下山去历练历练了,刚好你师弟要回帝京,你们俩就一起下山吧,为师我也好安静安静。”

师父亲自叫我下山历练,这事儿的确有些稀奇,我愣了半晌,不大敢相信的望着师父那半垂的眼帘,“师父你……怎么了?”

师父抬眼瞧了我一眼,不大耐烦的挥了挥手,“快走快走,再不走,为师我就改变主意了啊!”

虽然还是有点担心师父,但瞧着她面上没有什么不对劲儿,听到她这样一说,我就赶忙回屋收拾东西拉着师弟下了山。师父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我与师弟到达山下的时候,西边的天早已是霞光铺红。

两个人拎着包袱走走停停,转过山口的时候,走在前头的师弟突然停住了。我上前推了他一把,扶着他的胳膊喘了口气儿,才抬头问道:“干嘛停下?”

师弟低头瞧了我一眼,目光中有些稀奇。

“师姐……”师弟抬手指了指前方,“阿,阿寂哥哥。”

“恩?”我忙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十步开外,月白的衣袍映照在绯红的霞光中,墨发青年静静站立着,唇边含着一抹淡淡的笑意,沉静淡然,与这灰突突的锦岐山很是格格不入。

我惊了惊,抬手擦了擦眼睛,再次望过去时,那人已经来到了我的跟前。他抬手,动作极为自然的理了理我额前因赶路散落的碎发,又笑了笑,看了眼我师弟,又将目光转回到我脸上,“刚想着上山去看你们,怎么下来了?”

我呆呆的望着他,闻着他衣袖起落间淡淡的瑞脑香,张了张口,却紧张的说不出话,我将求助的目光撒到师弟身上。师弟啊了一声,替我回道:“师父叫我们下来历练历练。”又问道:“对了,阿寂哥哥,小语她……还好吗?”

微微怔了一怔,萧瑟看向师弟,目光却突然变得有些悲凉,没错,就是悲凉,我突然觉得,他似乎该有许多话要同师弟讲,关于那个“小语”。

然而他却只是叹了叹,点了点头,以淡淡的语气回答:“她很好,你不必挂念。”

师弟沉默了,萧瑟也不再说话,三个人就静静的立在山间喂了会儿蚊子。

终于还是我忍不住打破了沉静,我拉了一下萧瑟的袖子,问他,“阿瑟,你怎么来了?”

他明显一愣,随即挽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抬手摸了摸我的脑袋,“我去蜀山办事,听说你回来了,刚好过来看看……你,叫我……阿瑟?看来你知道我是谁了。”

我点了点头,瞥了师弟一眼,有些害羞的说道:“他们都说,你是……你是……那个什么……我师弟说他们都叫你阿寂哥哥,我觉得要有些不同,所以,就叫你阿瑟了。”

他哦了一声,点了点头,却突然垂眼看着我,“长歌,我是那个什么?”

“恩?”我惊奇的抬眼,正瞧见他眼中深深的笑意,随即也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我嘴角动了动,“就是……就是……”突然瞥见师弟捂着嘴肩头一耸一耸的,我才惊觉受到了调戏。就这么着被未来的夫君调戏了,我顿时羞的满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往地上瞅了一眼,也没见着有缝隙儿,萧瑟和师弟还在笑,我咬了咬牙,捂着脸,一面往前跑着,一面喊道:“不许笑了!不许笑了!”

身后又传来几声爽朗的笑声,带着笑意的声音同时也追上我的肩头,“好,我不笑了。长歌,你慢点,天色暗,小心摔跤。”

他这话音刚落,我便脚下便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摔成了狗啃屎的模样。

“真是个乌鸦嘴啊……”我一面嘟哝着,一面抬手捂着摔的生疼的前额。淡淡的瑞脑香慌慌张张飘进我的鼻子,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却惊觉眼前一片血红,将捂在额前的手拿开,竟然是满手的鲜红。

“长歌……”伴随着浓浓歉意的声音响在我的耳边,月白袍子伸到我的身前,一双苍劲白皙的手突然握上我的手腕,“你,你流血了……”

一面说着,一面抬手来查探我的伤口,他皱着眉看了片刻,从袖间掏出一块帕子摁在我前额上,轻声道,“自己摁着,我抱你去前面村里再做处理。”

还没待我反应,他便俯身将我抱了起来,又皱了皱眉,叹了一句“你太瘦了”,就急匆匆的往前面村子里走去。

他这番动作,我顿时就有些怕了,从小到大我在这山上跑来跑去,也不是没有伤过,比这样更惨更狼狈的时候也有过,可在师父“小孩子磕磕碰碰很自然不必当回事儿”的观念影响下,我并不觉得流血这事儿有什么稀奇,但如今见他一脸紧张大惊小怪的样子,我竟有种“是不是我摔到哪里可能会流血不止直到死去”的感觉。

到村口时,额前的疼痛已经蔓延了整个脑袋,我觉得有些晕,于是更觉得自己这次摔的有些重,可能要死了。想想自己的经历可真是凄惨,打小被亲爹老子追杀,在灰突突的只有杉树的山上过了六七年,若不是有师父和叶大哥,我也许就已经成为荒山中的孤魂了,如今终于熬出头要嫁个长得很好看的夫君了,结果在他的“乌鸦嘴”之下,竟然要摔死了。

这样想着,头疼愈加剧烈,眼中不知何时就蓄起了泪水。在萧瑟抱着我进到一间院子中时,我拉了一下他的袖子,迷迷糊糊的问他,“阿瑟,我是不是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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