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悬疑_无名_恐怖》第97/138页


  该死,该死。
  赶快走。
  鲁阿贵刚想抬脚转身,一眼看见许嘉伸在被子外的胳膊,他又回身,蹑手蹑脚地走到许嘉床前,将许嘉的手臂轻轻放进了被中。许嘉鼻中嘤咛一声,无意识地翻了个身,被子滑下去一小截,露出她白皙的肩头。一股少女特有的体香,不可抗拒地钻进了鲁阿贵的鼻孔,因妻子病重禁欲了一年多的鲁阿贵被压抑的欲望瞬间爆发出来,他的瞳孔开始缩小,呼吸逐渐急促,额上也渗出了细密晶亮的汗珠,他终于不能再控制自己,象饿狼一般猛扑了上去。
  感到窒息的许嘉从梦中惊醒,一阵夹杂着熏人酒臭的热气扑面而来,身体被一个扭动着的沉重物体压得不能动弹,一个什么东西在疯狂地撕扯着她的衣裤。许嘉“呼”地睁开双眼,但鲁阿贵在欲火冲昏一切之际,反应却是出奇地快,他即时捂住了许嘉的嘴。
  许嘉的大眼睛里流露出对这一切难以置信的眼神,她徒劳地摇晃着脑袋,扭曲着身子,两只小手握紧拳头,在鲁阿贵坚实的背肌上捶打着,她想喊,可是嘴里只能发出轻微的“呜呜”声,就是这一点声音都被一个个炸雷无情地吞没了。
  我喊不出来。
  妈妈,救我!
  放开我!
  救命啊!
  许嘉的挣扎更激起了鲁阿贵内心深处隐藏的兽性,他喘息着,一只粗糙、潮湿的大手在许嘉被撕扯出的裸体上游走着、揉捏着,嘴里还沙哑地耳语着:“嘉嘉,嘉嘉,别动,别乱动。”
  尽管许嘉年幼,她也明白接下来将要发生什么事,挣脱不了鲁阿贵魔掌的她眼中滚出两颗清亮的泪珠,她感到冰凉的泪水灌进了耳中,头脑里顿时一片轰鸣。猛然,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撞了上来,一道雪亮的闪电“嚓”地一声将许嘉送进了无边的黑暗中。
  许嘉再次醒来时,已是雨过天晴,金红色的朝霞浸染着天边,窗外,掠过鸟儿们的剪影。双眼红肿的许嘉觉得自己的身体象被劈开似的痛,床上、床下,四散着她被撕碎的衣裤,床单上一团触目惊心的红色刺痛了她的心。
  这不是梦!不是梦!
  这一切都是真的。
  我怎么办?
  我能怎么办?
  我要将这事告诉妈妈。
  不,不行。
  我不能叫妈妈伤心。
  我到底该怎么办啊――!
  当许嘉决定隐瞒这一切的那一刻起,她倔犟地抹干了眼泪,收拾好房间,洗净了所有的污秽,背起书包,艰难地走上了通往学校的山间小道。
  4
  窗外,又是雷鸣电闪,房中,每一道罅隙里都弥漫着令人窒息的黑暗。
  许嘉呈大字形平躺在自己的床上,她惶恐地瞪着那双亮晶晶的大眼睛看着床上方的黑暗,她知道,被黑暗覆盖住的是结满蜘蛛网的屋顶。
  我不能动。
  是什么绑住了我的四肢?
  我不知道。
  偶尔,一道闪电划过天际,许嘉用眼睛的余光看到,自己竟然是赤裸着的,她心中狂涌起羞涩,亦或是恐惧,连她自己也分不清。她身上的每一条肌肉都隆了起来,她挣扎着,直至精疲力竭。
  为什么?
  为什么我挣不开?
  是谁绑住了我?
  难道又是他?
  许嘉喘息着,在她的喘息声中,她感觉到一声响动,是的,确实是感觉到的,一阵心悸的恐惧侵袭了她的全身,她听到自己肌肉颤抖的声音,紧接着,黑暗中有一个物体朝她直压下来,那物体和她带着同样的喘息声。
  是他。
  真的是他。
  他又来了。
  我喊吗?
  我不能喊。
  又是一道闪电,许嘉的眼前除了空气,什么也没有,但是,她仍能感到那个物体对她的重压,然后,那个物体进入了她的体内,象一条冰冷的蛇,从她的最隐秘处钻了进去,那蛇沿着她周身的血管游走着、啮噬着,冰冷,还是冰冷,再觉不到其他。
  他是什么?
  他究竟是什么?
  我为什么会有如此的感觉?
  那种冰冷的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在游遍许嘉的全身之后,瞬间便灰飞烟灭了,换成了一种撕裂般的疼痛,从大腿根部一直锯了上来。许嘉就象一只濒死的小动物一样张着嘴,大口大口地吸着气,她想喊,可是叫不出半点声音来,仿佛喉咙给人用块粗布堵塞了似的。
  但是,许嘉能够看到,在黑暗中她也能清楚地看到自己那被无形的锯子锯开两半的身体,鲜血从那道渐宽的裂缝中喷涌而出,汩汩地流进包裹着她的黑暗里,她听得到黑暗沉闷的吮吸声。雪白的肌肤,鲜红的血液,相映成一副诡异而惨烈的画面。有两只手――确切地说――是象两只手一样的一股力量将她的两半躯体折叠了起来,她恐惧的右眼看见了她惶惑的左眼。
  这时,半空中又传来了响动,一个头――许嘉看到――只是一个头,一个巨大的头悬浮在床上方,是他?没错,就是他!鲁阿贵面盆大的脸上满溢邪恶的笑,那笑在扭曲,在旋转,顷刻,变得象一堆搅碎的烂肉,继续旋转、旋转……最终凝结成一张魔鬼的面孔,头顶分明长着两只角,它铜铃般的眼睛血红地逼视着许嘉,血盆大口“嗷”地张开,旋风似的向许嘉俯冲下来……
  “妈妈!”许嘉一下坐起,摇得木架床“咯吱”作响,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倾盆大雨,一阵风冲破雨帘从破烂的窗户刮了进来,许嘉不由得打了个寒噤,伸手一摸,全身早已被冷汗浸透。回想起刚才那个可怕的噩梦,许嘉再也无法入睡,只好拥着被子瑟缩在床角,心就象惊涛骇浪中一叶飘摇的小舟,流着泪,战战兢兢地度过了下半夜。
  每到风雨交加的夜晚,许嘉都会被这个噩梦惊醒。从那时开始,十二岁的小许嘉眼中就多了一分与她年龄不相称的成熟。在母亲韦玉秀心里,许嘉还是许嘉,但是,许嘉却可以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变化,她变得少言寡语,她变得不再喜欢玩耍,她变得怕黑,她尽量避免与继父鲁阿贵碰面。而鲁阿贵也觉得心中有愧,他越发的不归家了,渐渐地在外边染上了赌瘾。
  鲁阿贵已经有七八天没着过家门了。一个晴朗的夜晚,许嘉心情愉快地在油灯下写着作业,窗根下响起沉重的脚步声,许嘉心头一紧,握着的钢笔都掉到了桌上,是他,是鲁阿贵回来了。许嘉紧张地侧耳聆听。大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母亲韦玉秀房间的门帘“哗啦、哗啦”直响,传来母亲韦玉秀闷闷的声音:“你还知道回来啊?你心里还有没有这个家呀?”
  “你不要激动,我回来只是拿点钱的,马上我就走。”
  “你又把钱输光了?没钱,我这里没钱。”
  “没钱?哼哼,我可知道你的钱放在哪儿,你还是老老实实拿给我的好。”
  “你干什么?你干什么?这是我们娘儿俩活命的钱,你不能抢走啊――”
  “放手,瞎婆子,放手啊你。”
  母亲韦玉秀房里传出“乒呤乓啷”、“噼里啪啦”的声音,许嘉实在听不下去了,她鼓足勇气,冲了过去,一把夺下鲁阿贵手里捏着的钱,将他推了个趔趄:“你想干什么?你为什么要欺负我妈?”
  鲁阿贵刚要发火,一眼看清了是许嘉,他的头慢慢低了下去:“我、我没……我走了。”说完,他转身,一溜烟地掀帘而去。
  许嘉将钱交到母亲韦玉秀手中时,终于忍不住抱住妈妈痛哭起来,连日来的委屈象决堤的洪水一样汹涌而出。
  这次以后,继父鲁阿贵总是趁着许嘉不在家的时候回来拿钱,每当许嘉看到母亲韦玉秀深陷的瞎眼里流出的浑浊的泪水,她的心里都是一阵阵揪痛。
  不行,不能再这样过了。
  我要出去!
  我要赚钱!
  我要让妈妈过上好日子。
  我要将那个无耻的男人赶走。
  许嘉小学毕业那年,她十四岁,她收拾了简单的行李,辞别了瞎眼的母亲,走出了这个生她、养她,也给她带来过莫大耻辱的贫困、闭塞的小山村。
 
  第十四章
  1
  许嘉扎着两根麻花小辫,穿一身由妈妈的衣服改小的、土得掉渣的衣裤,脚上一双破破烂烂的花布鞋,肘弯里挎着一个装着她全部家当的小布包袱走在县城里繁华的马路上,路上车来车往,熙熙攘攘的人流五颜六色,两旁商店里的商品琳琅满目,十四年来从未进过城的许嘉目不暇接,直看得眼花缭乱。
  所有的时钟都指向了中午十二点,当头的烈日晒得许嘉昏昏沉沉,肚子也饿得有些隐隐作疼,许嘉舔舔干裂的嘴唇,鼻子里闻着从四面八方涌来勾引着她的馋虫的饭菜香,她伸手摸了摸口袋里那皱巴巴的、仅有的几块钱,吞了口口水,却舍不得为自己买点吃的。许嘉漫无目的地走着,一眼看到前方一家饭馆门前“哗哗”淌着水的水龙头,她如获至宝地跑过去,“咕嘟、咕嘟”喝了几大口,直到口不渴了,肚子也不感到那么饿了,她才满足地抬起头,扯着袖子擦了把嘴。饭馆玻璃门上贴着的招聘广告吸引了许嘉的视线,她走到广告前,仰起头,用手指点着一个字一个字地念出了声:“招――聘――服――务――员――女――性……”看到这儿,许嘉欣喜若狂,再不去看底下还写了什么,一头钻进了饭馆里。
  一个女服务员将许嘉带到了老板面前:“贾老板,有人要应聘。”
  那个被称作贾老板的干干瘦瘦的中年男人,眯缝着小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许嘉:“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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