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雨历险记全集》第102/124页

---

一声声长叹，逝水年华。

心地善良的高华和高风，在船上、在大海阅尽了海盗生涯的腥风血雨和无奈。

一八七三年，高华和高风告别了浩浩渺渺一望无际的大海，从地中海喧哗的马赛港，登上法兰西美丽的土地，又乘车北去“巴黎大学”读书。

高华主修《海洋物理》和《航海学》。高风主修《民法》和《国际法》。

在美丽的塞纳河畔，他们度过了紧张、舒心的四年学子生活。

这期间他们利用暑假和寒假，周游了欧洲各地。他们拜读了《黑格尔哲学》、《共产党宣言》，泣拜了“巴黎公社”公墓。他们开阔了视野，树立起远大的普救苍生的理想。

一八七七年，高华和高风毕业了。继续深造？返回大海？正值此际，一件影响高华一生的事情发生了。

在巴黎大学里，高华英俊潇洒，博学多才。他不仅学习成绩出类拔萃，而且会潜泳，会中华武术，是众多女孩心目中的白马王子。高华对她们飞来的媚眼、暗送的火辣辣的求爱信，一律装聋作哑。他心中暗恋着“黑夜女皇”东方明珠。

“黑夜女皇”是明珠的绰号。她的父亲是拥有亿万财产的侨居巴黎的华商：东方雨。

在寂静的月夜，在塞纳河畔，在众多的柳叶轻舟中，又多了一对情侣的身影。

在情天恨海，高华与明珠间的关系，只差一步路，就能结成天长地久的夫妻。可这一步路，似如隔着一座阴郁的高山。这一步路，又像隔着一片苍茫无际的大海。

唉！男性的自尊自爱，女性的羞口难张，促使他们谁也不肯先向前跨出这艰难的一步。

好事多磨。

东方雨交际甚广，活动能力可惊天地，泣鬼神。当他得知明珠的恋情后，迅速查清了高华的身世，心中大吃一惊。

“明珠怎么会爱上一个海盗的侄子？这不仅会使家族蒙羞，而且会毁了她自己的一生。”

有一天，明珠弄来两张剧票，约高华去巴黎大剧院看《罗密欧和朱丽叶》。

在剧院里，静悄悄的。人人聚精会神的观看演出。

随着剧情的发展，明珠的脸上，一会儿喜，一会忧，一会微露笑容，一会儿布满阴云。

当朱丽叶喝药假死，被埋进坟墓中时，她心紧紧揪在一起，唯恐发生不测。

罗密欧抢先一步，进入坟墓，他认为朱丽叶死了，绝望至极。

罗密欧痛苦地说：

人们临死的时候，往往会觉得心中愉快。旁观的人便说，这是死前的回光返照。啊，这也是我的回光返照吗？啊！我的爱人，我的妻子，死虽然已吸去你呼吸中的芳香，却还没有力量摧残你的美貌……

“啊！亲爱的朱丽叶，你为什么仍然这么美丽？难道那虚无的死亡，那枯瘦可怜的妖魔，也是个多情的种子，把你藏匿在这幽暗的洞府做他的情妇吗？为了防止这样的事情发生，我要永远陪伴着你。再不离开这漫漫长夜的幽宫。我要留在这儿永久安息下来。从我这厌倦人世的凡躯上，挣脱恶运的束缚。眼睛，瞧你最后一眼吧！手臂，作你最后一次拥抱吧！嘴唇啊，你呼吸的门户，用一个合法的吻，跟能网罗一切的死亡，订立一个永久的契约吧！来，苦味的向导，绝望的领港人，现在赶快把你的厌倦于风涛的船舶，向那巉岩上冲撞过去吧！为了我的爱人，我干了这一杯！（饮药）啊！卖药人果然没有骗我，药性很快地发作了。我就这样在这一吻中死去。”

说到这里，罗密欧猝然身亡，倒在地上。

东方明珠，紧紧依在高华的怀里，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

罗密欧死了。朱丽叶却渐渐苏醒过来。

朱丽叶焦虑地向匆匆赶来的神父问道：

“啊！善良的神父，我的夫君呢？我记得很清楚，我应当在什么地方，现在我正在这地方，我的罗密欧呢？”。

神父苦恼无奈的轻轻说：

“……一种我们不能反抗的力量，已经阻碍了我们的计划……你的丈夫已经死了……”

朱丽叶茫然若失地说：

"......这是什么？一只杯子，紧紧握在我衷心的爱人手里？我知道了，一定是毒药结果了他的生命。唉！冤家，你一下子喝干了，不留一滴给我吗？我要吻着你的嘴唇，也许这上面还留着一些毒液，可以让我当作兴奋剂服下而死去......"

朱丽叶吻罢，从地下拾起一把锋利的匕首刺向自己的胸膛，扑倒在罗密欧的身上死去。

古往今来，多少离合悲欢。谁曾见过这样的哀怨辛酸呢？！

黑红色的大幕，徐徐降落，场内一片哭声和叹息声。东方明珠早已哭成了泪人儿，她从这幕剧中，看到自己的末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