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雨历险记全集》第27/124页


“叔叔,我饿……”水仙偎依在程然的怀里,仰着小脸,轻轻地说。

程然和水仙一整天没讨到一口饭了,肚子饿得咕咕直叫。他摸了摸空空的干粮袋子,一阵心酸,眼里漂满了泪花。

“叔叔,我冷。我的头好痛!”水仙垂下头可怜巴巴地小声说道。

程然用手摸了摸水仙的头。啊!水仙的头挺热。水仙病了,水仙在发烧。

这真是,屋漏偏迂连阴雨,船破偏迂顶头风。怎么办?怎么办?

“先生,”一个瞎眼睛的老乞丐,摸摸索索地来到程然的面前,伸出一只干瘦的手,慢吞吞地说,“我两天没吃一点东西了,帮点吃的吧!先生,行行好吧!”

“唉!”程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无限悲苦地说,“老人家,实不相瞒,我们也是讨饭人……孩子病了,挺重,在发烧,可我手中却无一文钱……”说到此处,程然已凄然泪下……

夜色凄清。

一个举止傲慢,穿长袍马褂的中年绅士,右臂挽着一个花枝招展的女郎,嬉笑着走了过来。程然抱着水仙连忙迎了上去,恳求道:

“先生,孩子病了,帮点钱吧!”

“唉呀!多脏啊!”那妖女捏住鼻子,躲到绅士的背后,连连说道,“快走!快走!真霉气!”

“去你妈的!”那绅士恶狠狠地对程然的大腿猛踢了一脚,口中吼道,“孩子病了,关我屁事?”说罢扬长而去。

在水仙那幼小的心灵里,怎么也弄不明白,坏女人的心,怎么这样的歹毒?富人的心怎么这样的黑?这样的狠?穷人家的小女孩,命运怎么这样的苦?

“混蛋!没人性的东西!”程然跄跄踉踉连退数步,险些摔倒。他望着那绅士的背景,气呼呼地骂道,“留着你那几个臭钱,买棺材去吧!

“先生,可怜可怜吧!”程然抱着水仙走进了药店,向一个头带瓜皮小帽,眼带花镜,身穿清朝长袍马褂的老先生,哀求道。

“什么?没钱就别来看病。”

“这女孩无父无母,可怜可怜她吧!”

“可怜?关我尼事。”

“先生,您就行行好吧!”

“什么,行好?你睁开眼睛看看,这是药店不是慈善堂……你没听说过,药店大门朝钱开,有病无钱勿进来吗!”说到此处,老先生勃然大怒,厉声吼道:“来人,把他轰出!”

两个小伙子不由分说,连推带拥程然和水仙,把他们赶出了药店的大门。

救死扶伤,历来是中华民族的美德。但是,当某些人的灵魂堕落了,蒙上了厚厚的黄尘,这传统的美德,也就被抛到九霄云外。

穷孩子的生命,有如压在巨石下的小草,是很顽强的。凶残的疾病,没有夺去她那弱小的生命……她在一个流浪的穷郎中的救治下,在程然的护理下,渐渐地康复了。

有人说,在松花江之南有个古城:抚顺,是个煤都。那里的生活好混。于是程然便带着水仙踏上千里寻活路的漫长的行程。

走啊!走啊!水仙倔强地走着。

山间小路两侧的一片兰色的,红色的小喇叭,一丛丛娇艳的四处爬着的野蔷薇,一棵棵朴实无华的蒲公英……神密的高山深谷,悬崖瀑布,滚滚奔流的大江,时隐时现的小船帆影……黄尘路上的流浪汉,歌女和残破的马车无不在水仙那幼小的心灵深处,刻下千古难忘的印痕。

爬过无数山,淌过无数条小河,沐风雨,历劫难,水仙终于跟着程然来到抚顺。

呵!壮美的高尔山。呵!雄奇的山顶上的古塔,你们阅尽了人世的风雨和沧桑,依然静静地垂首俯视着波涛滚滚的浑河。多么可爱,多么可敬。

老君庙虽然破败,但尚可为无家可归的人们,挡挡风,遮遮雨。程然,水仙在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妇人的帮助下,在庙中找了一间小屋住了下来。程然下煤窑采煤,吃的是阳间饭,干的是阴间活……工头很坏,打人骂人对他来说,是拿手好戏。他为挣大钱,经常逼程然钻到最险的地方去探煤。

水仙和老妇人住在一起。她虽然幼小,但已会洗衣服、烧水、做饭,干各种杂活。

秋天来了,树叶黄了,连阴雨来了。

残破的小屋,到处漏雨,外面大下,屋里小下。外面不下了,屋里还滴滴嗒嗒。害得锅碗瓢盆全跑到炕上接雨了。

唐代诗圣杜甫曾写到:

八月秋高风怒号,卷我屋上三重茅。茅飞渡江洒江郊。高者挂长林梢,下者飘转沉塘坳。

南村群童欺我老无力,忍能对面为盗贼。公然抱茅入竹舍,唇焦口躁呼不得,归来依杖自叹息。俄顷风定云墨色,秋天漠漠向昏黑。布衾多年冷似铁,娇儿恶卧踏里裂。床头屋漏无干处,雨脚如麻未断绝。自经丧乱少睡眠,长夜沾湿何由彻!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风雨不动安如下!呜呼!何时眼前突兀见此屋,吾庐独破受冻死亦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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