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雨历险记全集》第8/124页


潮水在退。我把大树固定在海边的礁石丛中,我心中明白,大树是我的家,是我的船,是我赖以生存和寻找信子的唯一帮手。

我爬上小岛,寻到了清甜的泉水,寻到了鸟蛋,美美地饱餐了一顿。

不渴了,不饿了,精神了。我静坐在海边看夕阳徐徐西下的景色。

火红色的大海,盛开着万顷动荡的红花。天际处的夕阳,好大好美,似乎在波浪中浮沉。

空中的云儿化做万道霞光。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这是谁的诗句呢?我可想不起来了。

一轮明月冉冉升起。一首小诗突然闯入我的心中: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唯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国?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金。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思此,我又想到信子,想到史蒂切尔。我决心乘明晨的潮涨潮落,骑大树去寻找他们。

在月光下,我用葛藤编织几个小篓子。我又用它们装满了鸟蛋、鱼虾。

清晨,潮水托起了大树和我。退潮又将我带到深海。

大海很美。我听史蒂切尔说,海底有高山,有深谷,有深达一万多米的大海沟。他说,如果将中国喜玛拉亚山的8884米高的主峰,抛到这海沟里,也难见它的踪迹。

海上有从北冰洋来的寒流,遇上它,不被冻死,也好不了多少。海上还有从赤道来的滚滚热浪,遇上它,不中署,不热死,也能扒掉你一层皮。

史蒂切尔还告诉我,他在非洲的好望角,看到大西洋和印度洋在那里相碰,浪高四十多米,轰响声惊天动地。船行到那里,不管是大船,还是小船,都得停下来。船上人,要举行盛大的祭海活动,要找海望角的水手领航,并在一个特定的时间内冲过好望角……

史蒂切尔说,在海上航行,最怕的是遇上狂风恶浪,遇上宽达数里的大海涡。

此时,我心里想,狂风恶浪,险些要了我的小命……漩涡是什么样子?它会不会将我和大树一起吞掉?啊!我好怕。我在心里嘀嘀咕咕地说,“老天爷,保佑我,可别让我遇上可怕的大海涡啊!”

漂流,漂流,无休无止地漂流。

一串串惊人的孤独,一串串难忍的寂寞,伴随着岁月的风云,把我紧紧地困在茫茫大海。

我撕胸,我捶头,我狂歌,我打树。我怎么也赶不走,藏在我心灵深处的焦虑和苦闷。

啊!不好!

大树又像在空中那样旋转起来。浪花如雨扑头盖脸,打在我的身上。我湿漉漉的身子,紧伏在树冠里,越转越快。

唉!屋漏偏遇连阴雨。船破偏遇顶头风。我最怕遇上大漩涡,大树偏偏带我掉进漩涡中。

我满耳是旋转着的水声。我满目是高大的漏斗似的水墙。我往上望,蓝天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月亮。我往下望,漏斗的底部,黑咕隆咚深不可测。

我好害怕,好绝望,天底下的倒霉事,怎么都叫我遇上了呢?

“树大,浮力也大。漩涡总想把它吸下海底,可它挺倔强,总在水墙的上半部转动。”

在荒岛,信子坐也坐不住,站也站不安。她似乎听到了我在呼唤她。

史蒂切尔从水流方向,从时间之长,果断的判定我回不来了。大树一定从他的视线难及之处,漂过去了。他痛心地自责道,大海不是一条河。河再宽,也能看到边啊。海上有许多礁岛、荒岛、视线是无法穿过它们,看到树影的。怎么办?追!这是信子的期望。

史蒂切尔和信子,带了一些淡水,带一些风干的鱼片,兽肉和鸟蛋,毅然驾船出海,踏上凶险的航程,寻找可怜的我。

信子坐在船头,时时刻刻扫视着周边的海面。史蒂切尔在一无海图,二无罗盘定位的情况下,小心驾着船,向我可能漂去的方向驶去。

在我曾停留一夜的小岛上,史蒂切尔寻到了我的踪迹。

那一根根被我用匕首削过的柔软结实的葛藤,那一堆堆被我掏乱了的蛋窝,那鱼骨,那蛋壳那散乱的16岁孩子的足迹,都没逃过史蒂切尔和信子那细致寻找的目光。

“雨哥-你在哪里-?”信子在呼唤。

“雷雨-你在哪里-?”老人在呼唤。

寻人的呼声,漫山回响,但如石落深海听不到一丝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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