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雨历险记全集》第80/12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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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是在哪里呀？”她看看身子下面的行军床，看看小小的军用帐篷，心中好迷茫。

李清云坐了起来，慢慢地下了床，摇摇晃晃地走出帐篷。

大海？荒岛？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里？小英呢？小芳呢？

李清云的心里，惊讶万状，塞满了粗黑的巨大的问号。

在郑忠的救护下，肖云、楚雄、雷英、雷芳相继醒了，相继下了床，走出低矮的帐篷。

七天后，封锁荒岛的日军巡逻艇撤走了。

一渔民，驾着一叶轻舟，来岛上采集鸟蛋。他为众人带来“天塌地陷”似的坏消息。

美丽的旅顺，已变成一片废墟……雷武师舞双刀，激战到最后，倚墙傲立身亡……

昔日人烟稠密的旅顺，只剩36人尚在人间。

哭、哭、哭！

众人哭得昏天黑地。

哭、哭、哭！

李清云哭得昏死过去。

恶雷阵阵，风推浪涌。又是狼烟掠过，惊起一段长长的旧梦。

遥想昔日，脉脉情深，夫妻携手漫步在夕阳中。深深地爱、浓浓的情，均在不言中。

而今苍海茫茫，夫君何在？也许远在天边也许近在咫尺。那、那、那不是一个影子，那是一颗碎了的心……

李清云化做一只离群的孤雁，飞过大海，飞回旅顺，寻找丈夫，寻找爱子，寻找自己的学生。

多少人家被烧光？多少男人被屠杀？多少女人惨遭兽性的轮奸至死？多少学生，多少幼儿被埋在废墟之下？多少老人死的死，疯的疯？人间变成了地狱……老天爷啊！老天爷！这究竟是谁造的孽？

李清云倚在槐树上，头顶的枝枝叶叶，被清冷的海风，吹得唦唦作响。她失魂落魄，呆望着漆黑的大海。

丈夫死了，儿子失踪了。这惨痛有如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这时，狂风的悲吼，大海的哀嚎，在她心灵深处的港湾里，全平息了。

“清云醒了！”

“清云醒了！”

孙静眼含泪花，向帐篷外的郑忠高声喊道。那激动，那关切，那深情的声音传得很远，很远。

小英，小芳围坐妈妈的两侧。又哭又笑地向清云说：

“妈妈，你可吓死我们了……”

肖云，楚雄分立在小英和小芳的身旁，轻轻地关切的说：“伯母好，我们在这里。”

“伯母！如果您再不醒来，我可没脸再见小英了……”肖云的话亲切哀婉，泪水随着哽咽声像小溪般从他惨白的脸上流了下来。

“妈妈，肖云昨晚跳海自杀，又被郑忠叔叔救了回来……，高英插言道。

“为什么？”清云惊讶地问。

“因为……好多人死了，伯父死了，这都是我父造的孽！”肖云抽抽噎噎地说。

“父债子还吗？这是过去搞的一套……傻孩子，我没有怪你，小英也没有怪你啊！”

果真父债不用子还吗？

肖云跳海前的一幕幕冷冽地画面，又出现在他的眼前：

当清云从孙静的口中，得知近几日前发生的一切事，都是肖云父这个战争狂人一手炮制出来的悲剧时，清云含怨含恨的眼神，从肖云的脸上一扫而过后，便死过去。一连两天两夜像死人般躺在小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