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娜全集》第9/22页


阿娜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合盘托出之后就被宣布自由了。可是这种来之可怕的自由让她宁愿丢了不要而扔要去捡回那痛苦的期待。刘文标死活她不会关心,但是强子的事却又没了希望。无期,这是一种活着的死刑。阿娜在这个城市里无亲无靠,她凭什么去实现自己的试比登天的愿望?

经过了那些非人的折磨,那个十八岁的少女内心多了一些坚韧,少了一些矜持。她走在阳光里,看着熙来攘往的人群,才发现自己还活着,还完整地完着,身上的伤痛除了带给她一些比伤痛更加痛苦的回忆之外就再不能对她进行伤害。她是真的自由了,自由得如此之快,昨天还在窗子里困看天空,幻想着五年之后的美好,如今却身无牵挂,也没有了希望,自由得让她觉得窒息。她不担心自己何去何从,这就是命。为什么连选择痛苦的机会都是这么难求?她就像一个行将自杀的人被一个不懂人情的人误救了一样,生不得,死不能。有时候,出于人道的好意并不会换来更多的幸福,那个将死的心需要在煎熬中修练自己才能使自己真正摆脱出来,所以救人之后的首要重要的事情是救心灵。现在没有人充当那个端着一碗心灵鸡汤前来抚慰的人,也没有人知道那个面色苍白却依然娇好的女人内心的伤痕。

她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游荡着,累了,全身上下没有一点力气,就蜷缩在墙角的台阶上钩着头睡着了。街上行走如蚁的人群没有谁会注意那个流浪的女人为什么会躲在那里,也没有谁会愿意猜测想发生在她身上的任何故事,人们精疲力竭地忙着自己的事情,为了生活,为了活着。

第十章

阿娜被一个身价千万的富翁发现她的美貌,并像灰姑娘一样得到了幸福?或者是被一个才华横溢的年轻男子牵回家做他娇美的新娘?再或者是被一个求才心切的老板唤起来叫她去上班并发给她高薪?这些阿娜都从来没有梦到过,就是连最无聊最无望的时候也没有做过这种甜得发腻的梦。她只希望能和强子在新盖的房子里过日子,强子白天去工地干活,晚上睡在一个被子里说着白天发生的新奇的事情,然后她躺在强子宽厚的臂弯里隐隐地睡去。经过许许多多她想不到的满足之后,她们生下一个属于两个人的宝宝,然后看着宝宝一天天长之后成了家就带着孙子孙女们在院子的椅里讲着曾经大人们给自己儿时讲过的鬼怪的故事。这是一个没有尽头的梦想。却是阿娜那个普通姑娘最大的渴望。她的心里,这就是命运对她最好的恩赐。可是这种平常得掉渣的事情对于她而言是那么的难以实现。她无数次地在梦里找回那希望,在梦里似乎一切都变得如此简单。

梦还没有结束的时候,她被一阵吼声惊醒了。

“快起来!这里不能睡!”

阿娜揉揉眼睛,好一会才能在那个人脸上定住眼神。那人凶吧吧地看着自己,看样子,如果自己再不赶紧走,他就会挥着拳着朝自己打来一样。阿娜也不清楚那个人为什么会那么凶得那么夸张,她赶紧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土走了。嘴里嘟囔一句:“走就走,凶啥哩。”那个人看起来五大三粗,但是耳朵去异常灵敏。阿娜本来已经很小的声音好像被放大了好几倍。那个人不知从哪里受了气,听到这句话像见到了火星的汽油桶一样。

“站住!臭娘们,你敢再说一遍!”

阿娜没想到自己随便的一句抱怨便招来那人的火气,她更加生气。由于经历的多了,她对于这种凶神的场面一点也不感到害怕,说:“说话给我嘴上留点德!”这句话是她跟刘文标在一起的时候学来的。

那男人嘲地上啐了一口,挥着巴掌就打了过来。阿娜见那人的架式,要打的话肯定打不过他,非被那人揍得爬不起来不可。阿娜迅速地弯下腰,在地上抓了一把土冲那男人丢了过去。男人感到很意外,没想到这个年龄不大的女孩子会有这么一招,正在男人一愣的时候,阿娜拔腿就跑。她鼓起一股自救的力气没有方向地往前跑。突然在她前面停下了一辆黑色的轿车,猛地刹住了车,并立刻打车车门,车上的一个男人向她招手示意她上车。阿娜回头看到那个凶男人一边骂着一边紧追过来,阿娜没多想就钻进了车里。

车的后座上坐着一个宽脸男人,下颌上有明显修饰过的整齐的胡须,不怒而威的眼神,正托着下巴看着外面的一幕,手上戴着一块劳力仕和一玫一块钱硬币大小的祖母绿戒指。阿娜上车后,那个男人也紧追过来,当他一瞄到车内那个宽脸男人的时候,立刻吓得收回了那付凶容,毕恭毕敬地颔首了一下,宽脸男人示意他走开,然后开着车快速疾驰而去。阿娜只顾躲避那个恶人的追赶,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她频频向宽脸男人和司机致谢。宽脸男人说:“你不怕他?”

“有什么好怕的?越是怕,越是要挨打。”

宽脸男人拍起了手掌说:“说得好!多大了?怎么跟那人吵起来的?”

阿娜没回答,片刻之后阿娜觉得事情有些蹊跷,于是说:“停车!我要下去!谢谢你们帮助我逃过那人的追赶。”车子依然没有停,阿娜有些急了,在经历了刘文标之后,她再没有什么相信的人了,再不敢想念任何一个不管是不是对自己有好意的人,哪怕是救过她的人

“停车!快点停!”阿娜说着打开车门,仿佛如果不停车她就会在疾驰之中跳下去一样。

宽脸男人见状示意司机停下。车未停稳,阿娜就急匆匆地下车跑开了,像躲避刚才吵架的男人一样不顾一切地跑远,她觉得只有远远地离开这些不认识的男人才是最安全。

司机说:“五哥,这丫头看起来不错,怎么让她走?”

宽脸男人说:“你懂个屁,开你的车!”

那司机就不敢再说一句话。

阿娜跑了一阵,发现后面没有人追来,这才松下一口气,发现自己饿得心慌。她一摸口袋,里面有钱,那是刘文标临走的时候给她的零花钱。在刘文标那个小屋子里封闭着,钱根本花不出去,所以,那钱如果可以发霉的话早就已经看不清面貌了。她没的肚子不容许她想刘文标的事情,找了一个小吃店先填肚子再说。

在一个不起眼的店里,阿娜要了一屉包子和一碗清汤,大口地吃着。她从未感觉过像今天这样的饿过,以前不管一天不吃,还是两天不吃,都是没有一点食欲,但是今天不一样,她像一只饿狼一样,恨不得立刻把那一屉吃完。她不去想刚才那个变态的男人还有那个宽脸男人,但是在她抬头间那个宽脸男人就在她对面。她怔住了,连嘴也忘了咬合。刚才那个宽脸男人正面无表情地坐在她对面看着她饕餮地吃着东西。他什么时候来的?如何来的?是巧合,还是跟踪?阿娜心里的疑问让她无心理咽一口东西。

“你,也来这里吃东西?”阿娜顿了一下,不得不打一个招呼。

“你跑什么?我有那么可怕?”宽脸男人说话的时候依然面无表情。

“不是,我就是想。。。。。。”阿娜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意思,“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碰巧要吃饭。”

阿娜心放了下来,总算不是跟踪自己来的,但是这个人神出鬼没地出现,也不是什么好人,她赶紧喝了口汤就抽身往外走。

“喂!――站住!”

阿娜听到了喊声吓了一跳往外走的速度更快,以为那个男人从后面追了过来。

的确有一个人从后面追了过来,那是店伙计。

“你还没付钱呢!跑什么!”伙计没好气地说,看样子,如果是个男的,非好好理论理论不行。阿娜回头一看,尴尬地说了一声抱歉,并把钱付了。

那个宽脸男人在那个桌上依然没有任何表情地盯着阿娜。阿娜觉得那个宽脸男人有点怪,要不然就是面部神经紊乱,不会生气,不会笑,不会做任何表情。

走出小吃店,阿娜开始为自己的行为进行回放,她为什么要怕那个宽脸男人?怕得连帐都忘记了结。唉,总之,小心一点好,强子哥说过,任何男人都不能相信。王大光,刘文标两个人的经历让她相信了强子的话,男人只有生理冲动的时候才会留意到漂亮的女人。阿娜虽然不懂那些,但是她开始对一切人尤其是男人架起了一座隔离网。她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去哪里,该干什么,那种茫然让她害怕。她不能再游荡了,她要到一份能挣钱的工作,最好是还可以接触到很多人的,因为她要想一切办法把强子的事办了。只有接触到更多的人,才可以交到朋友,才可以给自己出一些主意。但是她不再想去餐馆打工,那种杯盘碰撞的声音让她更容易想起那些非人的磨难。走着走着,她在一处挂有一个大脚丫的牌子面前停下了,因为门前挂的一块招工牌子让她很感兴趣――招聘足疗技师。而且后面除了注明要求的年龄以外并无工作经验的工求。技师也是人人都可以做的?阿娜心里游走过一片欣喜。技师这种职业就像教师一样,反正都是师,都不是普通人干的活,那是更高层次的工作了,阿娜心里想着,推门进去了。

出来之后,她才明白这足疗技师持的真正工作内容是什么,而且店经理也让她见了那些工作中的技师,年龄都是跟她相仿的年轻小姐妹。阿娜才明白原来足疗技师跟别的技师不一样,都是年轻人干的活。经理说在这里可以免费学足疗按摩,而且上岗后有高额分成。阿娜问他做足疗能接触到更多的人吗?那经理笑了,说那当然了,这是门脸商业房,不接触客人怎么赚他们的钱啊。

所以阿娜很快就到了那个足疗店上班。她在这里用心地学习穴位按摩,第一个月是没有工资的。阿娜只有勤奋地工作,学习。第二个月才可以接待客人,而且也没有固定工资,但是分成却是非常可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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