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大秦》第109/351页


  对文事没兴趣的范进一直处于紧张状态中,开赛不足一刻,他的蹴鞠队已经输了五球,照此下去绝无赢的可能,万金赌注不算什么,范家商社的脸面却是丢不起的。
  白栋看看场中,不觉微微摇头。范家蹴鞠队其实并不比对手差了多少,那些队员若是随便找出一个扔到北宋去,保证都是高俅一般的厉害角色;之所以会输给对手,就是因为队员身材普遍没有徐公队的雄壮,双方都以冲撞破围为主要得分手段,在技术相当的情况下自然就要拼身体了,身体不如对方,那是必输无疑。
  “白子可是有高见?”
  范进正在为自己的蹴鞠队担心,心情非常不好,见到白栋还在摇头,顿时有气。
  “呵呵,高见不敢当,不过看着范兄输给徐公,有些为你可惜,也为临淄的蹴鞠可惜。”
  白栋摇头道:“临淄的蹴鞠手技艺非凡,却可惜没有任何章法,就如沙场战阵,不讲战法阵形,如何不败?”
  “白子莫非有致胜之法?”
  “或可一试。这位徐公指我诗中有胭脂气,虽是有道理,也是我落了下风,如何能不想个法子找回颜面?”白栋笑道:“如果可以暂停比赛,让我与你的蹴鞠手交流片刻,或可赢了那徐公也不一定。只是不知临淄蹴鞠的规则如何,可否暂停?”
  “呵呵,临淄蹴鞠哪里有暂停的规矩,就是双方踢够半个时辰,以入球多者为胜。不过那徐公向来好胜,若是白子也敢参与对赌,他或会同意,白子真有把握麽?”
  公子因齐在那件事情上不行,所以比同龄人更为精力充沛,辞章歌赋、抚筝弹琴、斗鸡斗狗斗蹴鞠,他是无所不爱的,此刻听到白栋在蹴鞠上也有办法,简直比范进这个当事人还要激动;他十分了解徐公,知道此人极为好胜,若是听了白栋有必胜之言,一定会同意暂停比赛。他也好奇白栋能有什么逆天手段来翻转这场比赛。
  “呵呵,赌一场便赌一场,你替我传信给徐公,我赌五千金。若是赢了,却不要他出金子,只要折成粮食给我便是。”白栋微微一笑,刚才已经仔细研究了双方实力,徐公的蹴鞠队固然是巴西,范进的队伍却也不是国足,两队实力极为接近,凭借自己领先时代两千多年的足球经验如果还会输才是怪事。
  “妙极!白子若是输了,这五千金不用你出,范家商社给了就是。”范进一拍大腿,立即命人去通知徐公。
  果如公子因齐所料,徐公几乎是想都没想就同意了白栋所请,而且将暂停比赛的时间主动延长到了两刻钟时间。
  “蹴鞠比赛,并非个人展现技艺,而为一项群体争竞活动,可是在你们身上,我没有看到应有的团结,只看到了个人表演,没有配合、没有位置,如何不输!你,还有你,若论蹴鞠技法,当属一流,你们两个不用经常回跑,只需要在对方球笼前活动,专责入球,负责‘前锋位置’,可能做到?你们两个,负责在场中游走,随时回援己方球笼,从对方手中抢得蹴鞠后,可随机拉动对方,有机会就要飞传两名前锋,蹴鞠在你等脚下停留过久,便是大错,明白麽?你们两个充做后卫......”
  这是一帮脚法高明的‘球员’,只是缺少一名好教练和‘球场’上的超前思维而已。如今白栋捅破了这层窗户纸,以这些蹴鞠手的能力,很快就能想明分配位置的好处,有了明确的位置分配和各自需要谨守的规则,白栋只需要讲解几个巧妙配合的例子,立即一通百通,甚至举一反三想出更多配合的方法,回想之前的一窝蜂乱踢法,蹴鞠手们仿佛是被醍醐灌顶一般,个个恍然大悟,对这位白子佩服的五体投地。旁听白栋布置战术的范进更是激动万分,现在他对这场比赛充满了信心,恨不得再加个万金赌注才好呢。
  两刻时间很快过去,当范家商社的蹴鞠手再次出现在场中时,局面就完全不同时了。徐家商社的蹴鞠手总感觉对方像是多了一倍的人手,总能有人出现在关键位置,攻如水银泄地,守则坚如磐石;自己空有一身高明技艺,却硬是被耍得团团转,好容易撑过了剩下的比赛,却是被范家商社反超了三球,输得莫名其妙。
  “赢了!”
  范进大喜若狂,狠狠对着空气挥动了几下拳头,喜孜孜地对白栋道:“白大哥,幸亏有你。”听得众人无不含笑,范家少主缺少风度礼仪的传说果然不假,不过赢了一场蹴鞠而已,就叫上了白大哥?这可是对白子的极大不敬啊。
  白栋倒没有怪他,笑着拍拍他的肩膀:“下次大哥送你一个蹴鞠吧,一定强过如今用的。”说完这话自己都有些不解,想不通自己为何会对这小子如此友善,莫非真是有缘?
  “白子,徐公敬慕白子大才,有意于明晚入更时分,请白子去‘徐园’共赏明月,白子应不会拒绝罢?”
  阵阵香风袭人,一名容颜绝美的女子款款走来,笑吟吟地望着白栋。
  “呵呵,既然是丽娘亲来,白大哥你不去也是不成了;而且徐公还是请你去‘徐园’赏月,这可是贵客才能有的待遇呢。”公子因齐很调皮,也随范进叫上了白大哥。
  “请姑娘回告徐公,明晚白栋必至。”
  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天,明日就是月圆之夜了,也不知娘亲和苦酒她们过得如何?(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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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四章【小诗宗】

  月圆时节倍思亲,白栋何能例外?一封封信书飞去了白家庄,又带着亲人的味道飞了回来。
  娘亲的身体很好,过上了锦衣玉食的生活,还是会坚持每天锻炼白栋传授的‘养生拳’,本来年龄就不算大的娘亲只是前半生困居山野,操心操得人憔悴,否则怎会四十不到就鬓边生了白发?经过这些日子修养,气色一日好过一日,已是华发再黑、大有返老还童的趋势;草儿读完《尚书》了,知史而明鉴,虽然有时还是免不得顽皮,却是不会带上小伙伴去看族中的小孩子撅屁股拉屎了。
  白栋已经特别修书给杨朱,家学中过了《诗经》《尚书》的子弟可以暂停学业了,这些先秦时代的著名典籍固然要学,也不能学成呆子,再往下要麽开儒家经典,要麽就是百家学派,可没什么数理化可学,他可不希望看到族中子弟也成了诸子百家,每天瞪起眼睛辩论、握住拳头骂娘。
  要和~谐啊,天下能不能和~谐很难说,最起码族中是必须要和~谐的。杨朱为此很郁闷,他原本是计划着将这帮白家子弟一个个都教成顽固不化的‘小杨朱’,不想白栋早有先见之明,试图发信提醒白栋不可荒废了族中子弟的学业,却被白栋轻巧巧一句‘我自有安排’挡了回去。
  信中的苦酒像个怨妇,她在卖弄着文华超市和白家商社的生意如何如何好,其实白栋从她的潜台词中可以看出端倪-‘先生哥哥,苦酒经营的很好。你却不曾认真经营过苦酒哦?’说到底还是对自己送亲齐国、整日与小公主耳鬓厮磨不甚满意。估计已经喝了好多坛老醋。于是回信告诉她,送豆腐脑儿来白家的苦酒是最美的,你的先生哥哥永生难忘。古代的女子也是要哄的,她们需要的其实只是一份关怀和想念而已......
  踏着明月上路,抖落一身秋风,这是个诗一样的季节、诗一样的夜晚。白栋发现公子因齐的脸皮其实也很厚,人家徐公明明不曾请他,他却非要跟了同去。还说什么我与徐玉昆是好朋友,要去徐园还需要他请?说来有半月不曾吃到他家的奶酥饼了,今夜当可一快朵颐。白大哥,莫以为小弟是沾了你的光,若是没有我陪你同去,你就不怕丽娘活活吞了你?她是徐玉昆的嫡亲表姐,每日在表弟身旁晃来晃去,口水都要流进缁水了,却始终没定下名分来,今天见了你这个鲜嫩多汁的白子。怕是不会轻易放过啊?
  白栋大为吃惊,仔仔细细打量了公子因齐一番。确定这货绝非穿越者后,才松了口气。真是不能低估古代人民的智慧啊,像这类具有深刻意义的词语未必就是后世人专用,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一切经验主义都是虚无主义!
  家家都熄了燎火,放眼看去,整座临淄城都沐浴在月色之中,这个城市是恬淡的,却不是很安静,经常有朗朗的读书声传来,前半刻还是两小儿辩日、后一刻已换成了艰涩难懂的易经,月下读春秋的人也很多,不让关二爷专美于前。只有在换读大书的‘休息时间’才有人轻吟低唱弄辞舞赋。
  白栋居然听到了有人在做他刚刚创出的‘新诗体’,或许是这诗体太新了,一时还难以把握,做出的诗可比后世的那位韩复渠韩大主席-‘天上一轮月,地下两个人,我俩皆看月,携手念黄昏’,似乎还行,比那位为了做诗就将泰山颠来倒去的韩主席可强多了。可这才一日时间啊,新诗体便流传如此之广了?
  徐玉昆的‘徐园’距离白栋所住的国宾馆不远,公子因齐是个大大的骚人,说是踏着月色最美,因此没有乘车,两人并肩而行,只有几位卫士随护;见到白栋面露惊奇之色,公子因奇笑道:“白大哥怕是不曾想到吧?这就是齐国、这就是临淄,文风之盛盖天下独也!你的新诗体比辞赋更易上手,被几位学宗赞扬后,一日间就传遍了临淄城,恐怕不用半月,就能传遍齐国,再过上一段时间,怕是连老秦也传到了,现在你有了个新的名头,可想知道是什么?”
  “是什么?”
  白栋大为好奇。其实连他自己都小看了近体诗,要知道先秦的辞赋虽好,也有感情喷薄、姿意汪洋,可也因为字数太多,很难‘通俗’,无法让人一眼看出辞人赋人所托之志;而近体诗就不同了,五言绝句只有二十个字,就是最繁变的七言律诗,也不过才五十六个字而已,诗人很容易就可寄托情感、抒发胸志,哪怕是奉经义为上的百家诸子,也会十分喜欢,偏偏又是在文都临淄,还有个不迅速流传的?
  “小诗宗!”
  “诗宗?有些惭愧啊,可为什么还要加上一个小字?”
  赤果果地剽窃了鱼玄机大美女的一首诗,居然就成了诗宗,这是必须要惭愧一下的,可为何还要加个小字?是个男人就会憎恶这个字眼,白栋岂能免俗?
  “孟师他们仔细研究了你的新诗体,发现这种诗体有辞赋言志之妙,且更有胜之,而且与辞章歌赋似有脉络相通,但能明辞赋者,皆可迅速掌握。所以辞赋可称‘大诗’,你的新诗体则为‘小诗’。白大哥既是新诗体的开创者,当然要称为‘小诗宗’了......对了白大哥,小弟今晚陪你踏月而去徐园,偶得一新诗,还请大哥指教啊?”
  公子因齐摇头晃脑地吟道:“踏月徐园访,忽报小诗宗,丽娘当延首,何时良人来?如何啊白大哥?”
  白栋瞪了他一眼:“无景无志、恶趣低俗,一塌糊涂,滚蛋!”忽然想到这最后两字实在是触到了公子因齐的痛处。是自己太不厚道了。有违‘小诗宗’的风范。
  好在公子因齐并未介意。只是嘻嘻一笑,指着前方道:“白大哥你看,前面就是‘徐园’了。这个园子比稷下学宫也小不了许多,园中有山有湖,是个赏月的好地方呢。今天不知能不能托你的福,吃到徐家的奶酥饼、找到那月里的嫦娥?”白栋听得莞尔,看来嫦娥姐姐永远是天下男人的女神啊,此事无分今古。
  嫦娥姐姐估计在忙着照顾她的小白兔。不过却是有一位佳人俏立月下,正笑吟吟地望着白栋和公子因齐,只是随意站着,仿佛所有光华都在向她的裙下聚集,一瞬间她的亮丽便灌满了两人的眼睛,也穿透了两人的心灵。白栋暗暗感叹,好一名美女!月下看来,不落凡尘,只可惜不够接地气,如果一定要比较。他还是更喜欢美丽到真实的苦酒,甚至是哪个总爱夸耀自己绝世容颜的跳蚤。她们才更像俗世中人,可以让人联想到柴米油盐......
  “丽娘见过‘小诗宗’与世子,想不到两位弃车不用,竟是踏月而来,真是好雅兴啊?”
  “是丽娘啊......”
  公子因齐见到丽娘居然还会脸红,他面对庞玉大方时还算正常,面对赢姝则可放开了疯狂,可一旦面对其她女子就有些鞭长莫及了,何况他那条鞭子还不够长;白栋却是哈哈一笑:“在姑娘面前,哪里还敢谈什么雅意?姑娘得天之睐,怕是天下的灵气都要被你一个人占尽了。对了,世子一路上都在说起徐园的奶酥饼,今天可准备了没有?我都流口水了。”
  丽娘微微一愣,除了自己那位美绝人寰的表弟,任何人见到自己都难免失态,恨不得狠狠证明是个雅士,以求自己青眼旁顾,这位白子可真是个异数,居然扯道了奶酥饼上。这是完全没把自己放在眼中了?心中不免有些恼火,不过她向来是心里越恼,面上就越是亲切,轻轻掩唇一笑:“两位请随丽娘来......”
  徐园比后世的苏州园林更为大气磅礴,所主的不是庭廊屏山之美,而是山水湖光之色,院中非只一湖,而是被湖岸巧妙分隔,形成了一个个的分光小泊,就像是经过了最好的园林师傅设计一样;遇到今天这样的圆月夜,这些分光小泊都能在最恰当的角度反射出莹莹月光,白栋和公子因齐来时算是踏月,到了这个园子中,竟是被银辉包裹,全身都沐浴在月光中,彼此看看,只见同伴一身银辉闪闪,仿佛神仙中人,不禁暗呼奇妙。
  一路行去,沿途总有些美男美女掩映在月光之中,或三三两两聚于湖边,或两两三三会于亭下,有抚琴轻弹者,有口诵珠矶者,看到白栋走近,纷纷放下手中事,笑着上前问候,无论男女,皆是呖呖莺声,眼波流动,醉人如酒。白栋忽然压低了声音问公子因齐:“徐公好男风?”
  “此贵族士大夫风尚也,高山流水、伯牙子期般的相知相交,白大哥难道不喜?”
  “哦,我志不在此......听你这么说?你也喜欢这种风调?”白栋看着公子因齐,忽感一阵恶寒。
  “贵在音律相交、歌赋投趣,因齐自不能外。”
  “哦,原来如此。”
  白栋微微点头,自己这种现代人的思想还是太肮脏了,这个时代的好男~风和后世应该有很大不同,虽然难免也有肮脏之事,绝大部分却都是柏拉图式的精神交流,交际手段也都是很高大上的,喜欢弹个琴、对个辞赋什么的,如今又有了他的新诗体,估计很快也会被他们用上。这就怪不得只是贵族士大夫的风尚了,苦哈哈的黎民黔首连养个老婆都成问题,哪里还有心情搞这种小资的事情?
  说话间走过湖上廊桥,眼前是一个八角飞檐的巨大凉亭,白栋还不曾走近,便觉一种品阶极高的香气扑面而来,仔细看去,只见亭木粗大,色现深红,却是最上品的南海沉香木!这位徐玉昆果然好大的手笔,只是这些用来建凉亭的沉香木,价值就何止十万金?他现在也算是小有资产,可是比起这位徐公仍然是小巫见大巫,想不到这个时代的巨商竟然奢靡至此。
  丽娘回头对二人一笑,也不招呼他们,自行入了亭中筵席。此时亭中足足坐了十五六名美丽的男女,个个都是一身白衣、眉目如画,映着水色月光,当真如群仙落凡,美不胜收。
  不过任凭这些男女如何美貌、丽娘如何多姿,却无一人能够掩盖坐在中间位置的那名白衣秀士,众人与他相比最多只能算是璀璨的星辰,独他是一轮明月。
  这轮‘明月’轻轻站起身来,美目盼兮、巧笑倩兮,对白栋微微一礼:“白子此来,令徐园生辉矣。”
  “不敢当,有徐公在,徐园早已处处明辉,又何需我来添彩呢?”
  白栋微微含笑,抬眼看向这位齐国第一美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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