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大秦》第11/351页


  好水性!白栋暗暗松口气,一面安慰着山药,一面阻止热情的老兵们学雷锋,水势太急了,有李敌这种变~态下去就好,否则说不定还会多赔上几条人命。
  河水湍急,连鱼儿都要努力游动才能保证不被冲向下游,李敌却一步步从水底走出来,苦酒被他托在肩上,长发乱得像水草,双眼紧紧闭着,脸色苍白如纸。
  李敌对白栋摇摇头,轻轻将苦酒放在了地上。山药惨叫一声扑在女儿身上,摸摸脉门、探探鼻息,两眼一翻就要晕过去,却被白栋一把拍在肩膀:“让我看看,你女儿或许还有救!”
  “不用白费力气了,死人活人我还是能分清楚的,她气息已绝,没救了。”李敌摇摇头,这次倒没鄙视白栋,谁也不想看着一个花季少女就这样香消玉殒。可惜回天无力啊,除非是号称可以‘药死人、医白骨’的当代扁鹊秦越人在,或许还有一线希望。
  “我说可能有救,你没听到?”
  白栋恶狠狠地望着李敌:“别废话,脱衣服!”
  ***
  河边静悄悄的,只有湍急的河水发出低沉的呜咽声,仿佛是在嘲笑白栋这个自不量力的凡人。
  老兵们瞪圆了眼睛围拢在四周,偶尔说话交流,都是压低了声音,生怕惊动了什么人似的;山药也停止了哭泣,偶尔鼻子还会抽搐一两下,眼中却满满的都是希望,他在期待奇迹发生。
  传说为高人弟子的白先生已经放出了话来,说是要救回已经断气的苦酒?虽说有‘壮面’的神奇手段在先,大家也都尝到了香甜松软的咪咪,却难免还是有一丝怀疑。都听说有个叫扁鹊的神医可以救活死人,却毕竟是听说啊,难道今天还能亲眼目睹如此神迹?
  李敌的身材果然很不错,幸亏今天穿得不是连体的深衣,而是一套类似胡服上下分片的轻便衣裳,上衣一脱,就露出古铜色的精赤膀子,真是太有形了,硬生生的有八块腹肌,而且光滑润泽没有一点伤痕。像他这样的杀人魔王身上居然没有多少伤疤,可见手段厉害,绝对是这个时代的顶级高手。
  可惜这位顶级高手今天做得不是十步杀一人的潇洒勾当,而是用双手撑起上衣,围成一个布帐子,将白栋和苦酒挡在了里面。
  本来他是万万不愿做这种事情的,却禁不住白栋以大义相加,还说什么师傅亲传的‘活死人’之法不可被世俗中人见到,否则会失效。你不肯帮我遮挡,万一失败,苦酒姑娘的这条命就要记在你的账上了。
  李敌身上的人命可不少,却偏偏没有苦酒这种无辜的小姑娘,而且他也很好奇,早年为了学剑,也曾拜访过天下高人,就连秦越人也有一面之缘,却没见过什么‘活死人’的手段。责任加上好奇心,让他总算放下了高手的矜持,甘心做一个迎风舞动上衣的半~裸痴汉。
  偷窥不是高手应该做的事情,可听到古怪的声音传来,李敌终究无法战胜好奇心,大夫救人不是应该用针药麽?没时间开方下药,那就该为苦酒扎上几针才对,这是什么声音?偷偷伸长了脖子望去,看到的却是白栋十分不雅地压在人家姑娘身上,李敌顿时大怒。
  白栋忽然抬起身,转头看了他一眼:“就知道你喜欢偷看,不要大惊小怪的好麽?这是我师傅秘传的‘渡元’之法,可要救活苦酒,也没有十成十的把握,如果被你打断,出了人命,还是要记在你的账上!”说完再不搭理李敌,仰首深吸一口气,捏开苦酒的嘴,果然是将气渡了进去。
  李敌死死盯着白栋,发现他果然只是渡气,而且每渡两口,就用手敲打苦酒胸口几下,虽然是占足了人家姑娘的便宜,却是一脸正气,怎么看都是个柳下惠。难道这世上真有渡化元气的神仙手段?他的师傅究竟是谁!快被忽悠傻的李大高手倒吸一口凉气,只觉汗毛倒竖!
  苦酒忽然嗯了一声,眼睫毛抖动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李敌都看傻了,衣服掉在地上都懵然不知,白栋一把抓住他胸口,压低了声音道:“记住,我救人的方法一定要保密、连苦酒都不能知道,人家女孩子还要嫁人呢!”
  “你......你究竟是人是神,还是鬼!”
  当年破宫杀赢出子白姬,被上百名秦宫锐士包围却眼皮都没眨过一下的李敌竟然有些发抖;苦酒是他捞上来的,早就没了气息,决计不会有错,这家伙竟然真的救活了一个死人!
  面对鬼神般的手段,就算是他这样的绝顶高手也产生了一种深深的恐惧感,看白栋的眼神儿都不自然了。
  “神鬼?呵呵,那不都是由人做得麽,真有如此可怕?”白栋没法解释这叫人工呼吸,只能继续保持神秘,让李敌自己去猜好了。
  “白先生真乃神医,当代扁鹊的名号,应该给白先生才对啊!”
  山药抱着女儿喜极而泣,这就是最好的活广告,老兵们都快疯了,拥护在白栋身旁欢呼崇拜。都是刀头舔血的苦人,谁不希望身边有位能生死人肉白骨的神医?咱们营中也有神医扁鹊了,到了战场上就可以安心杀敌,反正是死不了!
  “苦酒,你为什么要投河?”
  这才是白栋目前最关心的事情,屹石村的经历让他对苦酒总有无限同情,上辈子的职业经历,也让他凡事爱讨问个究竟。
  “白先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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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生死人而肉白骨 下】

  范强是个很细心的人,自从被白栋鄙视了君上的破烂军帐,他就认为这是最大的耻辱,所以最近一门心思的在这顶破帐子上下功夫,去除了花花绿绿的补丁,用干制过的羊皮一点点缝上去,那手艺细得让赢连的贴身近卫们看得直吐舌头。
  以前就知道范伯剑术精绝,连李敌这样的杀胚都要敬服,没想到还是刚中带柔,弄起针线活儿来也是一绝?说起咱大秦的男人,不是以景监的针线功夫最强麽?想不到范伯才是真正深藏不露的高人!
  缝补完最后一块皮子,范强有些得意地欣赏着自己的作品,可惜不通文事,不然就该以文诵之了,正感有些遗憾,忽然听到君上叫自己的名字:“范强,咪咪送来了麽,寡人有些饿了。”
  刚出笼的白咪咪很快就被送进帐内,个头比之前见过的都要大,而且已经被从中剖开;范强从一个青铜食鼎内取出块圆形的羊肉饼,轻轻夹在两片咪咪中,上面刷上一层猪油,再放片嫩白的生菜叶子,最后洒上一些齐国出产的上品细盐,笑着递给赢连道:“君上尝尝看,这是那小子发明的新吃法,据说三公子一顿就要吃五个呢。”
  “稀奇古怪,怎么菘菜还是生的?”赢连双手托着这个土制汉堡包,微微皱眉。
  “君上有所不知,据白栋那小子说,这东西叫‘啃得急’,就是要用生菜叶子才好呢,现在这种吃法在营中极为流行,很多将主都夸好。”
  “啃得急?倒也贴切。这小子稀奇古怪的主意层出不穷,寡人真奇怪他的老师是谁,居然能教出这样的学生?对了,那个叫苦酒的女子真是死而复生?难道这小子真有生死人肉白骨的手段,可比那个秦越人?”
  抱着‘啃得急’咬了一口,赢连点点头,味道还真是不坏,足称人间美味,让人啃过一口,立即就想下一口。
  “臣下仔细查过了,苦酒投河自尽,还是李敌救上岸来的。李敌见过无数生死,连他也判断这女子已经身亡,另外还有几十个老兵做证,那就决计不会有错。这小子真的是手段通天,硬生生救回了一个死去的人!”
  “寡人听说秦越人就有这种本事,曾经救活了已经死去的虢国太子。可惜寡人几次派人查访,却不曾寻到这位神医,难道这小子也有如此手段?”赢连双眼一亮,几口吃光了手中的菜肉馒头,转头望着范强。自古权位越高就越是怕死,没有不渴求神医的,他当然也不能例外。
  “白栋这人太过神秘,或许君上应该多做观察。”范强笑道:“不过是他让君上胃口大开,臣下还是很喜欢这小子的。”
  “不仅要观察,还要和这小子多多亲~近才是。”
  赢连吃顺了嘴,指指笼中馒头,示意范强为他再弄一个‘啃得急’,笑道:“听说是你出面解决了苦酒的麻烦,那小子还满意麽?”
  “是司伤营惹的麻烦。因为战事日紧,司伤营人手不足,不得不用一些根底清楚的非军,苦酒心细,又有一个好嗓子,唱得好诗经,所以也被司伤营招揽,帮忙照顾伤兵,做些浆洗的事情,有时也会帮忙煎些汤药什么的。本来她做得很好,有司伤营提供的免费饭食,又有每天两文钱的收入,不想在照顾轻锐营百夫主要锐时却出了岔子......”
  “要锐?是那个曾经突入魏军大阵,险些斩将夺旗的勇士?”
  赢连微微一愣,这个人他有印象,是轻锐营出名的勇士,也是二儿子赢渠梁的心腹爱将。
  “要锐喝了苦酒煎的药,不过两三个时辰,突然伤口迸裂而亡。”
  “司伤营知道要锐的身份,这个后果他们承担不起,于是就推在了苦酒的身上?”赢连冷笑一声,他前半生被人算计,后半生专门算计人,司伤营的那点心思能瞒过他才怪。
  “君上猜对了,司伤营要苦酒心甘情愿的顶罪,才给了她一天时间告别父亲,也算这女子的运气好,居然被她遇到了白栋。”
  范强忽然笑道:“说起来咱们还要感谢苦酒呢,要是没有她做牵引,可试不出那小子居然有‘活死人’的手段,咱们虽然没请来秦越人,却有了位白扁鹊。”
  “呸,那小子藏头缩尾,到现在都不肯告诉寡人他的师傅是谁,也配称扁鹊?”赢连嘴里埋怨着,眼中却满是笑意:“那小子答应了?”
  “臣下明知要锐之死不怪苦酒,也怪不得医官,创裂死人是再平常也不过的事情了,可要仔细追究,苦酒和医官却也脱不了干系。那小子对苦酒似乎极好,不知道是不是看上她了,有了这个牵绊,他不想做也不成。”
  范强嘿嘿笑道:“现在就等君上下令任命他做司伤营的新医官了,他是个聪明人,已经答应了臣下,就是提出了一个条件......”
  “好啊,不怕他提条件,就怕他无欲无求。让寡人猜一猜,是不是要爵要官?”赢连大笑道:“上次只封了他个簪袅,就知道这小子会不满意。”
  “君上神算。其实臣下一直不明白,那小子送上‘壮面’之法,等于是送给了秦国无数粮食。如此大功,就是封他做个五大夫都不为过,君上却只封了个簪袅,就不怕寒了他的心麽?”
  战国时期是真正的唯才是举,升官都是靠蹦的;后世有个叫张仪的,跑到秦惠文王面前一通嘴炮,秦王只是听着有道理,就让他登台拜相,在这种大环境下,范强真是无法理解赢连的‘吝啬’。
  “呵呵,范强你见事不明啊......我等君臣为‘壮面’神技欢呼时,那小子却是神色淡然,可见他还藏有更多的秘密,区区壮面手段,就不在他的眼里。寡人如果第一次就封他做了五大夫,以后可拿什么应付他?大良造还是大庶长?”
  赢连哈哈大笑:“也罢,大战将起,有个能‘活死人’的神医坐镇司伤营,足振我大军士气,他不是要官爵麽?这次就封他个大夫,虽然只比簪袅高一级,却是真正的免除服役,进入了贵族阶层;虽说士人本来就是贵族,可那不过是他自称的,既没有世家出身的证明,又不肯说出师承,寡人这次为他正名,那小子总该满意了吧?”
  “君上,这小子确有鬼神莫测的手段,这样的人才只封一个大夫是不是小了些?”
  “不小了。”
  赢连看了范强一眼:“你不是收了他做干儿子吧,怎么总是帮他来讨官?也不替寡人想想,寡人若是施恩太重,将来让我儿子如何恩遇他?六十岁啊,寡人已是个花甲老人......”
  “君上!”范强扑通一声跪下,眼中流泪:”君上春秋鼎盛,怎么说出这样的话,让老臣,老臣......”
  赢连叹口气,正想扶起这个忠心耿耿的宦臣,忽听帐外有人大声道:“嬴渠梁求见公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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