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大秦》第26/351页


  草儿哪里说得清楚,什么医工名家的,太复杂了。就知道那小子虽然人长得清秀,自己却是半点也不喜欢的,哥哥说过,将来就是找婆家,也要由他来挑选。白越氏叹口气,慢慢说出草儿救人的经过,对方姓卫,据说是秦国国医的后人......
  “国医?还姓卫?莫非是卫无害那老家伙下的崽儿?”
  公子少官瞪大了眼睛,这可真是巧了,卫无害那老家伙空有名声不管事,公父正恼着他呢,想不到他家的小崽子还不老实,居然打上了草儿妹妹的主意,这是要找死啊?
  “卫家还不算过分,说是要娶草儿做正妻,只是草儿不愿,能退了聘礼就好,倒是不用怪人家。”
  白越氏只想着息事宁人。她这个做娘亲的与草儿性格截然相反,遇事只想着退让就好,看到公子少官一副凶吼吼的样子,真怕天被他捅出个窟窿。
  “姓卫的医官除了卫无害还有哪个,他的儿子要娶草儿,还是正妻?”
  白崇微微皱眉:“莫非是我记错了?早在两年前卫家就定了日后结发的儿媳,对家是西氏族人,我老秦国有名的富商,医工对巨商,这也算对当,此事在栎阳无人不知,难道他还有个小儿子?”古人说结发夫妻,是指男十九而冠、女十七而芨,到了成人礼这一天,小夫妻共同举行冠礼,由长辈赐字成人,就叫结发夫妻,古时女性地位低下,那说得是妾和婢,结发妻子的地位可是极高的。
  “哪里还有个小儿子,卫无害就这一个儿子了。”
  景监微微冷笑:“卫无害、卫国人、幼年学医、后而成名,自称当时神医,常以扁鹊自居,视当代扁鹊秦越人为最大敌人。王三年入秦,君上封总司医官,他最大的本事就是帮人生儿子,据说一剂药下去,要多少儿子,就有多少儿子,却偏偏自己只有一个独子。嘿嘿,本公好生奇怪,姓卫的小子早就定下了结发妻子,如何再娶草儿做正妻?莫说是他,就是君上也无法做到,我大秦国的正经国后可是只有一位!本公还听说医家有个法门,专一寻找身娇体嫩的处~子,被他们施药之后,有一套盗取元阴的手段助自己延长生命元气,被盗者岁不过二十,就会形如垂垂老妪......”
  “好啊!姓卫的小子竟然算计到我草儿妹妹的头上!内兄,这次你不许拦我,一个小小医工之后,本公子就算敲碎他的脑袋,应该也不算什么大事吧?”
  景监话音未落,公子少官已狞笑起来,拍拍系在腰间的青铜连枷,哗愣愣一阵响,太瘆人了。
  “你的连枷杀人不方便,血糊糊的没地吓坏了草儿和娘亲,姓卫的小子最好祭我手中利剑,我李敌要杀人,君上也只做不见!”
  杀人夺命的事情,在李敌口中说出来竟是如此随便,仿佛要杀的不是卫无害之子,就是普通的小鸡小狗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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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真正的铁板】三更

  卫府派来的老管事都惊呆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凭这个兔子不拉屎的小山村,就凭那个一身破衣烂衫、风一吹都要跌个跟头的老白龙,就凭那家孤儿寡母,居然敢拒绝卫家的提亲?
  钉子他不是没碰过,秦国的老世族可以,贵族士大夫可以,甚至栎阳关市上的巨商大贾都有资格让他碰上一碰。屹石村白族?那是个什么东西!族谱他早就去白家请查过了,这一枝白族就是旁枝中的庶出,再过上几年,怕是连族谱上都找不到了,孟西白三族的势力是大,却不会帮护这些野人,就凭他们也配拒绝少主人?
  在卫成看来,少主人用娶妻之名都是抬举对方了,要不是想着山高官家远,老秦人素有悍勇之风,怕真的闹出什么事来,还用下什么聘礼?冲进家里直接抬人就是。那个小女孩白白嫩嫩的,眉间都是未曾舒展开的细细幼毛,一看就是如假包换的处~子,最难得气色上佳,日子过得如此艰苦,小脸还是红润如桃,这是元~阴洪沛的像征,对小主人固然有益,老主人也是非常需要的!
  他可是卫家的忠仆,老主人从《黄帝内经》上得来的‘保生学问’对他都没藏私,照例这小丫头被少主人老主人用过后,他还能捞口汤喝,这是关乎老命的好事,否则他会一路辛苦,冒着被巨蚊叮咬、虎狼侵袭的危险深入大山?本想以卫家的财势,抛出个正妻的甜头儿,还有小主人临去时深情款款的表演,证明自己是个好逑的君子,女孩儿家还不喜翻了心?财帛聘礼都收了,到这里抬人就是,谁想到形式急转,原本和和气气甚至透着些巴结的老白龙突然掉了脸子,聘礼直接扔在了他脚下,话说得比石头还硬,说什么白家好歹也是秦国大族,白家女怎可嫁入医工之家!医工木工铁工,都是贱业,比商人强不了许多,老白家可丢不起这个人!
  卫成都听傻了,怀疑自己来的不是偏处大山的屹石村,而是到了孟西白三族的盘根之地雍都城!老白家?你一个旁系庶出的小族,也敢如此说话?气死老夫也!
  望着老白龙家紧闭的大门,卫成声声狞笑,老主人近年爱上了儒家学说,做事越来越是谨慎小心,还总爱说什么仁者爱人的道理,当年构陷秦越人、令他亡命楚越的男儿气概久不见矣!如今倒是好,连这些山中野人都欺上了卫家!可笑,可恨!
  “老管家,我们该如何做?”
  卫家医工出身,不是贵族,却因为卫无害救过国后而名声大噪,财力算是雄厚,所以就连卫家药奴都是上过战场的老军,衣内藏有坚甲,腰下佩有铜剑,名为药奴,实为私兵。看看这些药奴就知道,卫无害这个所谓的神医正不知欠下了多少人命债,最怕有人寻他复仇。
  卫家的药奴在栎阳城畏畏缩缩,武器都不敢外露,可到了这大山孤村中,不觉就挺起了腰板儿,一路上吃了多少苦头,个个都憋着一口气要出,退婚退的好啊,抢夺大姑娘的快~感有多久没尝过了?
  “去那个女孩儿家,少主人看中的女子,还容她逃了不成?”
  卫成微微冷笑,这样才够痛快,老主人和少主人就是太小心了,若依了他,哪里会这样麻烦。
  村子不大,白栋家距离老白龙家不过百丈距离,转瞬即到。卫成将十几个药奴分派出去,四面围住了这间小小茅屋,冲一名身材高大的药奴点点头,这人大吼一声,连敲门的麻烦都省去了,冲到门前怪叫一声‘白家的小姑娘,你公公家来人接了’抬脚就欲踹门。
  咣当!
  药奴脚方抬起,房门自己就开了,公子少官夺门而出,奋起一脚踹在了这货的下巴上,顿时红的白的如花绽放,红的是血、白的是牙,以后这药奴吃东西都不用嚼,干咽就成。
  公子少官跑得比李敌还快,生怕被那个煞星抢了这笔大好买卖。可怜这些药奴虽说是老军出身,又如何敌得他这个打人的行家,甚至都不用连枷,扬起醋钵般大的拳头,一下一个,十几名药奴瞬间就躺了一地,眼看再没一个能够起身的。
  卫成傻了,开门的不是白越氏也该是那个花朵般的小姑娘才对啊?怎么就冲出个满头大包的饼子脸?身着铜甲,手执秦**制的青铜连枷,这是位将主?难道这孤儿寡母还有门强势的亲戚,刚从战场归来?快跑!
  转身刚要逃走,忽见从附近的草垛后、树从中,涌出了无数刀兵,个个都是一身崭新盔甲,手执破阵剑,竟然是老秦军中也难得一见的精锐。
  被上百名士兵团团围住的卫成彻底懵了,狠狠咬了手臂一口,证明这可不是梦,他的反应很快,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这位将主,我......我是卫家的人,卫无害卫国医啊!”
  “不就是卫成麽?我认得你。”
  草儿家中又缓缓踱出几个人来,公子少官卫成不认识,第二个出来的白崇他可不陌生,这不是前任栎阳令公?白崇边走还边按住李敌的手,这是白越氏叮嘱的,老人家干净惯了,可不想弄得家门前血糊糊一片。
  李敌很是不满地瞪着白崇,倒也没坚持杀人,娘都叫过了,就得听娘的话,就是景监那只兔子总是笑嘻嘻地望着他,让他非常不爽,这家伙明明也是个高手,就是少了几分火气,算是白白辜负了一副好身手。
  招呼卫成的是景监,轻轻走到卫成面前,抓住他的衣领,语气还是温温柔柔:“卫管家,今天你的差事怕是无法完成了,这样好不好,本公向来不杀国人,只割下你一对耳朵,你就可以回去了。告诉卫无害,这些日子好吃好喝,休息好了,等到上路的时候,做个饱死鬼。毕竟是同僚一场,本公能做的也就是这些了......”
  “令公,景公,你们这是......”
  卫成震惊的无以复加,快被吓疯了。白崇也就罢了,据传已经被君上免去了栎阳令一职,景监可是秦国的大名人,司情查堪,笑语杀人,是绝对不能招惹的狠角色,还有先前冲出的那个恐怖大汉,看来也非常人,这些大人物是疯了麽,怎么会一个个地从白草儿家中走出来?
  “前任令公你自然识得,我们也算是老熟人,这两位很陌生是麽?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我来为你引见。这位是公子少官,秦国叔公子,打伤了你家十几个药奴,如果需要赔偿就找他说话。这位是李敌近卫长,君上的贴身体己之人,你的运气很不错的,方才若是他出手,嘿嘿......”
  景监拍拍卫成的脸,摇着头,似乎很替他担心:“还有啊,你家少主人眼光可真好,他看上的草儿可是我们几个的好妹子。对了,草儿的亲哥哥你家老主人可不陌生,就是我大秦功臣,近日才得君上加封的白公大夫。啧啧,你卫家很了不起啊,寻找娇嫩处~子,竟寻到了白兄弟家里,本公佩服,佩服。”
  “我.....你......主人啊!”
  卫成脸色忽然变得惨白,瞳孔大张,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身子一软,就此瘫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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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精神分裂者公叔痤】

  颠簸不定的车厢内,赢连与一名锦袍玉冠的老者对面而坐,面前的矮几上有热好的浓酒,有白栋式肥羊炖,还有几个弄好的‘啃得急’,豆汁没有,估计是怕客人喝不惯。
  白栋陪坐在一旁,好奇地看着赢连与公叔痤叙旧。说起在魏国的旧事,赢连时常发出夸张的笑声,笑完后还会很没有国君风度的拍拍老公叔的肩膀。这个拍肩膀的动作始于公子少官这夯货,真正赋予它生命的却是白栋,如今已经风靡了秦国上层社会,似乎还有波及天下的趋势。
  就像初次被白栋拍肩膀的嬴渠梁一般,老公叔微微一愣,跟着就开怀大笑起来,赢连没有忘记在魏国时自己对他的照顾,这让他很是安慰。
  喝着又热又浓的秦酒,说着那些年我们经历过的故事,赢连仿佛又变回了那个激扬文字,粪~土当年几国侯的青春少年,公叔痤这个老贵族居然也会开玩笑,明明看到有白栋这个臣子在,还是不停揭起赢连的创疤;他的话题总是围绕着大魏的‘女闾馆’,我大魏女儿没有赵女那般慷慨激烈,也没有齐女那样质朴天然,没有秦女那般其性如火,没有楚女那般细腰纤纤,却比任何一国的女子更为忠诚,四战之地养育出的忠孝红粉,你当真忘记了麽?可还记得‘女闾馆’中的红衣楚楚姑娘?
  赢连听得面红耳赤,暗骂老公叔为老不端,都是六七十岁的老头子了,你提这些陈年旧事做什么?瞪了白栋一眼,白栋立即用双手掩住耳朵,表示小子什么都没听到,赢老头儿的目光才算柔和了一些。
  其实他也不会介意白栋听到了什么,拉拢心腹竖立股肱之臣,第一就要对方参与机密,忠臣良将都是这样培养出来的,还有什么比国君当年糗事更为机密的?这小子一定感动坏了,寡人在日,就会忠诚于寡人;寡人身后,就能忠诚于寡人的儿子。
  老赢连打着如意算盘,却不知白栋脑中早都被‘女闾馆’三个字充满了。
  那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搜索枯肠想了半天,看看俩老头儿一脸猥琐的表情,恍然顿悟。他娘~们的,可不就是青~楼妓~馆的前身麽?先秦苦素,不比唐宋繁华,唯独在这件事上却是开时代之先,这个时代的女子热情奔放,不知那‘女闾馆’中该是如何一番销~魂滋味?是不是也要士子读书人才能进入,是不是要对诗对上一整天,才能见到女闾大方?不对不对,这个时代还没有后代那种最能体现风~流的诗体,难道还要‘关关雎鸠,在河之洲’?太俗了!芈原啊芈原,你都是如何逛女闾馆的?
  “连,这个就是为大秦献上‘壮面’之法的白公大夫?”
  手中握着一个啃得急,公叔痤已经暗中观察了白栋许久;这小子像是忽然从天上掉下来的,一个‘壮面法’生生挽救了严重缺粮的秦军。少梁之败,固然是败于秦军悍勇,连仲公子都亲入战阵、身先士卒,又何尝不是拜这小子所赐?赢连向来行事谨慎,但凡用人,必做详尽考察,这与他三十年流浪魏国的经历密不可分,却唯独对这小子如此信任,老朋友聊些私密话,也要叫他来坐陪,难道这小子是老赢连的私生子不成?
  不觉联想到秦国那位手段通天的国后,有悍妻如此,老赢连应该不会乱来吧?这个时代的贵族是最为极端的,口中叫着尊王复礼的是他们,最擅乱来的也是他们,胡天胡帝露天成事的也有他们,个个都像是精神病。身为魏国老贵族集团的领导者,公叔痤也是个精神分裂的人,否则又怎会对魏婴说出‘鞅大才,可用之,王不用鞅,当杀之’的话来?而后却又提醒卫鞅逃命。这些离奇的事情,得要多麽纠结、多麽精神分裂的人才能做出来?是以在公叔痤眼中,赢连就应该与自己是一类人,家妻越是悍猛,就越要留情播种、桃花朵朵开......
  白栋微微躬身:“小子白栋,见过魏相。”公叔痤,闻名久矣了,混个好眼缘比较重要,否则被他在赢连耳边说几句什么荐才杀才的话,那才是天大的冤枉。不能当人家是俘虏,得看交情,就看他跟赢连眉来眼去的样子,说不定在魏国的时候,这俩老头儿就经常勾肩搭背地去逛女闾馆呢。
  “好,好,当是国之大才也。”
  “小子万万不敢当。”
  白栋打个激灵,客气话也不带这样说的啊,怎么就看出我是大才了?您眼中的大才有一半机会是要砍头的。还是算了,我就是个庸才,比较浪费粮食的那种.......
  “这小子太过懈怠,但有所成,不过工巧之徒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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