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大秦》第333/35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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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章 【此法当以老秦先!】

  在这场针对义渠残部和中山国的战争中,每个国家都得到了足够的好处。秦国从此消除了心腹之患,赵国与魏国既报了一箭之仇又可以分割中山国的土地,可谓皆大欢喜。当然在白栋的授意下秦国的胳膊弯稍稍向赵国偏移了一些,在分割中山国的时候,‘出力最多’的赵国因此获得了更为广阔和肥沃的土地。
  魏申其实对中山国是有些瞧不起的,这个牧七耕三的国在魏国看来就是个未开化地区,得到了也是累赘,如果不是考虑要保持与赵国间的战略纵深,他甚至都不会要中山国的土地。这种贫瘠的地方魏国可看不上,远不如白子承诺给魏国的利益更让人心动。
  “木西京,你其实有个好运气,也有个好老师啊,是你自己不够珍惜,自己要找死,这还能怪谁呢?”
  跑来义渠积累战功的魏冉现在是志得意满,临行的时候居然也没有忘记狠狠挖苦木西京一句,在秦国大将车英面前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木西京‘呸’了一声,把脑袋昂得比孔雀更高,大丈夫死则死了,怎能让魏申这个无父无君的家伙侮辱?
  “白子与我国世子正从波斯返回,两月后当与列国会于函谷,到时还请魏世子前往。”
  车英微微一笑,冲魏冉抱了下拳道:“英要押解这叛徒回国,就先行告辞了。”
  “车将军慢行。”
  魏申和赵语与车英告别后,彼此相视一笑,也各自率军归国。自从这个时代多了白栋。列国格局在不知不觉间有了巨大的改变。这两个日后各自执掌一方大国的年轻人竟也变得关系融洽了许多。却不像历史上打生打死的敌人了。
  ***
  这个春天来得早,天气暖和的出奇,今年秦国又获得了十年一遇的大丰收,据说这也是白子的功劳,如果不是白子起用泾南赵良,凶猛的泾渭水怎么会变成温柔的小姑娘?
  家中有了吃不完的余粮,盛饭的大黑碗上更是可以放上足足三片肉,而且这肉再不是拿来给人看的了。是真的可以美美的吃下去!秦人现在走到任何一个国家都是腰杆儿直直的,这就是背靠强国的好处!
  君上可是说了,秦人在国外若是遇到任何麻烦都不用担心,因为你们背后站着一个强大的国家!听听,这种口吻就不像是君上的,分明就是白子的意思啊!咱们老秦人总算是盼来了最好的时光。
  “这两三年来咱们通商华夏,远达波斯希腊,带来的好处可不仅仅是赚钱。你说得对啊,真正的商业交流定会建立起良好的经济环境,华夏诸国只要是加入到这个环境中。就会渐渐消除隔阂,最终建立起一个经济和法律的共同体。夫君,我现在是越来越佩服你了。”
  在白家老庄的庭院中,苦酒笑得像朵花,手中拿着厚厚一叠各地发来的信书,仿佛炫耀一般地要往白栋手里塞。跳蚤抬头看看这位苦酒姐姐,有些郁闷地低下头去拨弄算盘珠子,白家其实不用她这个二夫人来当账房先生的,是她自己要苦苦追寻苦酒的脚步。
  “这就是我的最终目的。我曾经答应过先君要老秦在五十年内横绝于天下,要达成这个目标,光靠战争是不成的,战争最多只是促进和平的手段。草儿不懂这个道理,怪错我了,等她从波斯回来,应该会想明白很多事情......”
  白栋轻轻一笑,站起身走到跳蚤面前,拿开她的算盘,拍了拍她肋下的剑:“算盘这种东西怎么会适合你呢?墨血梅林中挺剑杀敌的女侠才是我的跳蚤呢。别这样看我,你打算盘是永远打不过苦酒姐姐的,贴身追随我这个需要保护的人才是你的长处麽。”
  “这里太气闷了,远远不如在中山国的时候爽快!”
  一想起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跳蚤就浑身来劲。那个晚上她在邯郸见到了赵侯,身染重病的赵侯听到是定边夫人来访,硬是强撑着起床远迎出了宫门!中山国大小七八战,她剑下斩杀之人足足过百,白栋听说后都吓得脸色苍白,狠狠训斥了她的卫队长......
  “放心,等处理完了木西京,我们还要陪君上去趟函谷,会见各国诸侯。函谷关铁马金戈,是你最喜欢的地方了。”
  “你......准备如何处理木西京?”
  跳蚤紧紧望着白栋,很怕他脱口说出一个‘杀’字。她也曾经是木西京的列师,当初在学院中大搞体能训练的时候,木西京也是出类拔萃的一名学生。这次木西京虽然反叛,却与项猛不同,项家当初要破坏白栋的银本位制度,是要以经济手段乱华夏,是大非;木西京原本就是义渠王弟,他找白栋报仇也算是国仇家恨,立场不同而已,其实与人品无涉。
  “呵呵,他曾经是你最得意的学生,是不是不忍心他被杀?放心,要杀早就杀了,何况木西京对秦国还有大用,杀了多可惜啊?”
  白栋笑道:“我已命人去狱中提他了,用不了多久就有人送他来白家老庄,师生相见,总不好在大狱中罢?”
  木西京是身披重枷在十几名狱卒的押送下来的,与白家人交接后,狱卒们才长出一口气,抹去了额上汗水。可还是不敢离开,干脆就呆在庄中等候,白子可是秦国除了帝君外最大的人物,可不敢出了什么事情,天知道白子为何要见木西京这个叛徒呢?
  老管家白迟带了十几名白家精壮将木西京押到后花园中,有心留几个身手高强的白家精壮在旁保护白栋,却被白栋挥退了。木西京也不算武力惊人,自己身旁又有跳蚤在,能出什么事?
  笑吟吟地望了一眼木西京:“项猛已经死了,你的残部也被联军消灭,你可有什么打算?”
  “白栋,你要杀就杀,何必多言!”
  木西京低着脑袋,大声吼叫着,他与白栋也算有国仇家恨,却同时也是白栋最器重的学生之一。白栋当年杀死他哥哥木仲屠算是为国效命并非私仇,对他的教诲之恩却是私情,他虽然心中无愧,却当真无法面对恩师。
  “如果要杀你,我又何必叫你来白家老庄?”
  白栋微笑道:“我是问你,如果我不杀你,你又是如何打算?是不是还要回到义渠招揽旧部,继续寻我报仇雪恨?”
  “你不杀我?你竟说不杀我!哈哈哈,天下没有比这更可笑的笑话了。我与你有杀兄毁国之仇,我潜伏在凤鸣书院,就是要得到你的信任,寻找报仇的机会,如今我举兵反叛,更是百死无生,你居然说不杀我?白栋,要杀就杀,何必如此戏弄于我?”
  “我可没有戏弄你,真的,我不骗你的。你也说了,你是为报杀兄毁国之仇,所以你的反叛与品德无关、更不算小人行径,我可以接受。另外你从没受过秦国封赏,那个西域道啬夫是周朝的官职,你反也是反了周朝,秦国有什么权力处罚你?”
  白栋摇头笑道:“你联结中山国,意图复国,那也只是对义渠不利,义渠虽然与我老秦友好,国夫人更是义渠卜王之女,可义渠终归不是我华夏国土,你去折腾外族而已,恐怕天子也没理由治罪你罢?这根本就是义渠国的内政,华夏可没兴趣干涉......”
  “我......”
  木西京是越听越糊涂,白栋这是不是疯了,话里话外似乎都在维护自己,为自己开脱?
  苦酒是笑而不语,跳蚤却也是听傻了,转头望着夫君,见夫君神色正常应该不是失心疯病发了,这才放下心来。
  “照你这么说,我......居然没罪?既然如此,为何将我关在秦国牢狱之中。”
  “要说你完全没有罪也不对,你联合项猛派出刺客要刺杀我与世子,虽是未遂却也有罪,不过世子和我这两个苦主现在不想追究你了,所以我可以要求秦国家大司寇还你一个自由身,只是西域道啬夫你却是做不得了,如何?”
  “你......为何要这么做?”
  木西京咽了口吐沫,实在无法理解白栋为何要对他网开一面;因为自己太优秀,白子太喜欢自己这个学生了?别扯了......凤鸣书院可不缺人才。
  “我有爱才之心,你信是不信?”
  “绝不信!”
  “你应该信的,如果不是爱才,我岂会如此信任你这个身家来历不明之人?莫非你当真以为老秦司情处是白白混日子的麽?不过这次我不杀你,却是要利用你一正秦法之名!犯者不触死刑,哪怕是与我这个权倾秦国的白子为敌,也不当死!如此之法,当为天下效,当自老秦先!”
  “白院长说得太好了,赵姬这一生能够成为你的学生,是我一生的幸运!”
  白栋话音未落,一阵咯咯娇笑声传来,赵姬迈过园门,香喷喷地走到了木西京面前,口中啧啧叹道:“木西京,你可真傻,能够跟随白院长开创一个新时代是多么幸运的事情,不比你做什么义渠王要好上一百倍麽?”(未完待续。)


第六百一十一章 【东西方的论战】

  最近华夏发生了一件具有轰动效应的大事件。
  中山国被秦、赵、魏联军攻破,害得中山国灭的不是别人,正是凤鸣书院的高材生、白子最看重的学生之一木西京。
  在这场充满了阴谋味道的战争中,木西京和项猛被彻底打翻在地,楚国项家自此绝矣。西尔德这个杀名赫赫的家伙再次展现出让人恐怖的嘴脸和手段,就是他翻脸背叛了‘盟友’,再次投入老师白栋的怀抱,结果证明他再一次站队正确了。
  天下人都以为木西京会被砍头挖眼凌迟碎剐,凤鸣书院就要上演一场院长亲自杀爱徒的戏码了,可最后的结局却是惊瞎了天下人的眼睛,震聋了天下人的耳朵。
  白栋竟然不杀?秦国竟然还了木西京一个自由身!
  不杀就不杀罢,偏偏秦国和白栋的理由还十分充足,充足到让天下人都无法反驳?
  白子说木西京首先没有反叛秦国,因为人家做得就不是秦国的官员,谈什么反叛?木西京更加没有**夏,他不过联合中山国这个北狄要去折腾另一个北狄义渠而已,怎么看都是对华夏有利无害,怎么就算反叛了?
  至于联合项猛刺杀自己和世子,那些游侠儿没有钱会效命麽?木西京哪里有许多钱,这都是项猛出的!现在项猛已死,刺杀之行也属未遂,白栋和世子已经表示不再追究,愿意给木西京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还有谁能反对?
  还是做白子的学生好啊。一旦犯错老师也会原谅。让人感动啊?这还是普通人的看法。在有识者看来。木西京一事更为意义深远,赵姬就在《大秦时报》上为此特别发表了一篇逻辑缜密热情洋溢的文章,从木西京之罪说起,最后深刻剖析了华夏之法过严过苛,当以改变的论调,秦国不治木西京之罪,便有行法从宽之向,另外也是以法治罪。而非因人获罪!
  “白子让我们看到了一位学宗应有的胸襟和见识,正如他所说的,木西京非祸乱华夏,更非背叛秦国,秦国如何罪之?此便是白院长首创之‘罪刑法定’之原则,依法而论,木西京乱义渠、联中山,为祸外族,于华夏非但无罪,且有功矣!”
  这篇文章一出。便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引起了先秦法家的广泛讨论。慎道、申不害甚至是杨朱都先后在《大秦时报》上发表了文章。其中杨朱和慎道是力挺白栋的,他两人一个是道家出身,一个是较为温和的法家‘势派’,对行法向宽和罪刑法定原则更为容易接受,申不害则是大摇其首,不过很快就被一些白栋的拥趸者批评的体无完肤,认为自他担任韩国内相以来,韩法日渐严苛,韩人更是举步自惊,远非圣人之道。
  这其中受影响最大的还是卫鞅,他的新法实行十余年无非就是靠‘严苛’二字,甚至一度严苛到了要割赢虔的鼻子、要打赢驷的屁股。不过几次碰壁之后,这位法家巨子也感觉到白栋对秦国的影响日渐增大,如今的他已经不完全是历史上的那个卫鞅了,这次白栋虽未直接插手秦国立法,但是借木西京之事也等于是对他的一个警告,这次卫鞅很聪明的没有跳出来发表意见,不过已经在考虑是否应该对秦国最引人诟病的连座制度做一些改变?白栋的‘罪刑法定’原则一出,首当其冲的就是他推行的连座制度,他可不想现在就直面白栋这座大山。
  木西京现在就是一个崭新的课题,经过《大秦时报》的一轮轮舆论造势,华夏法家对当前各国法令的讨论越来越是火热。对于白栋来说这就够了,华夏法家从来不缺乏聪明人,他们缺乏的只是后世人的眼光而已,自己如今撒下了一粒种子,就会有人会去耕耘、浇灌、养护,最终让其生根发芽日渐茁壮,如果慎道、申不害和卫鞅不肯改变,自然就会有后来者取而代之,他要做的只是引导而已。
  ‘木西京现象’如火如荼的时候,《大秦时报》美丽的女总编赵姬女士却已经将目光望向了自己的母校凤鸣书院,然后带着一票男女编辑冲了过去,因为在这里将发生一场东西方伟大思想的激烈碰撞,华夏学界将因此轰动,这话是白院长说得,决计错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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