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间到底是什么全集.com》第240/362页
我一时犹豫,下不下去?
我捡起一块大石头朝着裂缝扔下去。开始石头碰在崖壁上还砰然有声,到后来越沉越下,那声音几乎不可辩。我站起来走了两圈,这个坑也太深了吧,下不下呢?会不会有什么大危险?
我承认,我这个人在关键时候就是不干脆,优柔寡断。下不下倒是给个准话。我在坑边来回溜达,犹豫斟酌,少说能有20分钟。
最后下定决心,下!爱死爱活**朝天。如果就这么回去,会成为我一辈子的阴影。
我来到裂缝边缘,倒转身把住崖壁上凸起的石头,深吸一口气,开始小心翼翼往下爬。这里石头交错纵横,非常结实,倒也好爬。爬了一会儿,忽然听到最下面,传来一阵类似地震的声音。这种声音轰轰作响,由远及近,似乎整个悬崖都在颤抖。我顿时吓尿了,怕什么来什么,这要地震被活埋,那可太痛苦了。我宁可让山猴子当早餐吃了。
我开始往上爬。要么说**丝心理素质差呢,没事时候手脚麻利赛活猴,可真要碰到事了,手和脚顿时不听使唤,浑身肌肉也在抽抽。说句实在话,这个时候我没有失手掉下去已经算不错了,要爬出去,那基本是痴心妄想。
轰隆的声音越来越近,我往下看看,下面黑森森一片,目所能及之处,什么也看不见。我心顿时提起来,一种不祥的预感袭来,牙床都酸得厉害。
就在这时,我忽然听到一种非常熟悉的声音。那是一群人在尖声嚎叫。声音十分凄苦,连成一片,像是在经受极度痛苦的**和精神摧残。听上去,简直就是从地狱发出来的。
很难形容这种异声给人的震撼,我脑子嗡了一声,心跳得厉害。我操,下面不会就是地狱吧?山猴子根本不是什么山神派来的,它们就是往来地狱和人间一种妖怪……
我拼了命往上爬,爬着爬着右腿小腿肚子忽然一阵剧痛,我靠,抽筋了。
我咬紧牙关,这时,下面地震声伴随着许多人痛苦的嚎叫声就到了,我心一凉完了。勉强往下面看看,只见脚下不远的地方,乌压压一大片不知什么东西,像潮水一样澎湃涌来。我紧紧贴在崖壁上,时间不长,就感受到乌云从我身后袭来,离得近了,听得劈里啪啦翅膀扇动的声音,我这才恍然,是蝙蝠。
我回头看去,一幕永生难忘的场景正在眼前发生。密密麻麻不知凡几的蝙蝠,成群结队,黑压压从深渊里飞上来,直直飞向裂缝外面。我刚才听到的,那一阵阵撕心裂肺,让人遍体生寒的哀嚎声,正是蝙蝠发出来的。成千上万的蝙蝠在尽力嚎叫,向上飞扑而出。
蝙蝠虽然视力很差,它们有超常的本能,能够发出超声波探测,高速飞行中不会撞到东西。也幸亏了这一点,我趴在石头上,成千上万的蝙蝠从身边擦过,并没有撞向我。
此刻我最怕的不是蝙蝠冲击,而是它们发出的声音。那叫声实在是太凄厉了,和人痛苦时的声音简直一模一样。绝对是死亡的声音。我全身汗毛竖起来,就像是有许多人受尽酷刑,凑在我的耳边嘶喊。在这种声音的冲击下,如果没有一定的意志力,估计很快就垮了。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终于飞过去了。如果再拖延一会儿,估计我就要元神出窍了。整个过程不堪回首,觉得夸张的话,把你泡在鬼哭狼嚎里试试。
我全身都是冷汗,紧紧趴在崖壁上一动不敢动。
好半天,才慢慢动了一根小手指。深深吸口气,觉得自己老挂在这不上不下的,也不是个事。咬着牙继续往下爬。
大概又下了二十来米,居然到了悬崖底部。这里横七竖八纵横交错很多条洞穴,细看过去,这些洞穴并没有人为开凿痕迹,而是自然形成。我站在洞里四下照了照,觉得非常神奇,这座不起眼的山体内部,居然会有这么复杂的构成。
从地面石头缝里缓缓渗透出热气。许许多多的缝隙热气汇聚在一起,飘荡出去,就成了外面那条气带。
我打着手电在洞穴里走了会儿,这里也就一人多高吧,尖锐的石头突兀而出,不小心就能蹭伤。手电射出的光斑,明晃晃映在洞壁上,显得此处更加黑暗阴森。
正走着,忽然前面隐隐渗出个人影。我赶紧把手电关了,贴在墙壁,大气都不敢喘。好一会儿,那影子越来越清晰,居然从暗处走出一只山猴子。它全身惨白,弓着腰,走路姿势蹒跚,正从洞穴那头向我这个方向走过来。
我胸口激烈起伏,实在是太紧张了,缓缓从腰里把军刀拔出来。一会儿搏斗起来,先捅一刀再说。
那影子在地上晃来晃去,越来越近。
我紧紧握住刀把,手心全是汗。就在这时,忽然晃动的影子消失了。我的心都要停了,时间似乎凝滞。好半天,那影子也没有再出来,我悄悄探出头,惊奇地发现,那只山猴子居然不见了。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这条洞穴隧道就这么一条路,没有岔路,它怎么会走着走着突然没有了呢。
我突然想到一种可能性,它不会趴在洞顶吧?瞅我不注意,一纵而下把我生擒。我深吸一口气,慢慢举着手电向上照。光影之中,洞顶是一块块石头,并没有山猴子的影子。
它莫名其妙地失踪了。
第三十七章 逃
我在洞穴里慢慢走着,仔细检查每一块洞壁,生怕有什么纰漏。终于发现不对劲的地方。在我藏身位置往里走大概十几步的距离,有一块比较大的石头。这块石头和周围洞壁的颜色一模一样,而且位置几乎和洞壁平行,如果不仔细看,绝对发现不了它。
在这块石头后面,藏着一个黑黝黝的深洞。相当于在这条洞穴里又出现一条岔路。
为了谨慎起见,我把手电熄灭。摸着黑钻进那处深洞里。走着走着,里面散发出一股呛人的腥臭味道,熏得我直咳嗽。这股味道就像是什么东西腐烂霉变发出的,偏偏温度还挺高,那气味荡漾弥漫在整个隧道里,简直就是让我死得过的。
我实在是走不下去了,从包里摸出一条口罩戴上,多少能挡挡这个气味。
越往里走,味道就越浓,辣的睁不开眼。就在这时,这条隧道走到了尽头。我看到洞外居然有光传进来,隐约中有几条佝偻的黑影在晃动。我呆在原地没敢轻举妄动。等了一会儿,那些黑影都散去,我才小心翼翼继续往前走,终于来到了洞口。
我停下来,听到外面没声音了,才走到洞口,小心探出头去看。这里居然是个面积非常大的石窟,从很高的洞顶隐隐透下光来,光线十分晦暗。我从洞里爬进石窟,蹑手蹑脚往前走。走了没多远,那股味道是愈来愈浓。
眼前黑糊糊一片,除了石头就是石头。
我屏住呼吸,伸手向味道最浓的地方摸去,好像摸到了衣服,黏黏糊糊的。我把腰里的手电拿出来,推开开关照射过去。光亮中出现一张不规则的石桌,上面堆着一堆带血的衣服。一看到这些衣服,惊得我差点弹起来。
衣服大都是冲锋衣还有一些军绿背心,上面血迹模糊,桌子边缘还耷拉着几条裤腰带。这些东西我是认识的,全都是队友的衣服和装备。我的心一直往下沉,说明队友们已经遇害了。
我正翻看,忽然从不远处传来声音。我赶紧熄灭手电,躲在石桌后面。模模糊糊光线中,就看到了来了两只山猴子,手里还拖着个人。这个人赤身**,全身都是血,早已昏迷不醒。任由别人摆弄,就跟死了差不多。
我认识他,确实是队里的一个队友。看他这模样,我仅存的那点希望都熄灭了。他们一定全军覆没了。
它们一直往洞窟里面走,我不敢跟的太紧,就在远远坠着。山猴子毕竟是山里的坐地户,它们对于周边环境的适应能力比我们都要强,跟得太紧很可能会被它们察觉。
跟了一会儿,忽听黑暗中“嘎吱嘎吱”铁门响动,随即脚步声又走近,我赶紧藏在暗里。等了好半天,那脚步声才过去。我小心翼翼顺着铁门方向摸过去,打着手电去看,顿时吓愣了。
眼前是一座铁栅栏形成的监牢,地上简单铺着干草,里面或坐或躺十几个人,全是队友。他们不管是男还是女,全都赤身**,身上布满伤痕和血污,脸上表情都是麻木。
即使手电光亮扫过他们的脸,他们的眼珠也不转一转,也不看向我。我心里真不是滋味,他们究竟遭遇到了什么,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这时,手电光亮中出现了钟秀。女孩头发披散下来,抱着腿缩在阴影里,一动不动。我熄灭手电,跑到监牢前,敲着铁栅栏低声说:“钟秀,钟秀……”
喊了半天,她才有了反应,眼睛转了转,慢慢看向我。像是隔了好长时间,她才恍然,在地上爬着,一路爬过来。此时的她全身**,我有些不好意思,尽可能不往敏感部位瞅。
她来到栅栏前,摸到我的手:“刘洋……”
“我要救你们出去!”我说。
钟秀呼吸急促,紧紧抓住我的手,低声说:“它们……它们都是人……”
我大吃一惊:“你是说山猴子都是人?”
钟秀点点头,焦急地说:“单靠你自己救不出我们,你赶紧走,到外面!去联系更多的人!如果晚了,恐怕我们都会死在这里。”
“它们到底要干什么?”我问。
钟秀苦笑摇摇头:“我被抓到这里,受尽了折磨。它们把我们按照抓进来的时间,先后用不同的刑罚处治。有鞭笞、有老虎凳、有水牢什么的。每个人每天的刑罚都不一样,逐一加重,如果再没有人来救,我恐怕挺不过几天。”
“老大呢?”我问。
钟秀神色暗伤:“我被抓到这里就没见到他,不知他在哪里。”
“杨林在不在?”我问。
钟秀用手指了一下,我打着手电照过去。牢房最里面的角落,躺着一个人,几乎是奄奄一息。我简直认不出这就是杨林,没个人模样了,身上全是伤痕。看着他,我心里非常难受,赶紧甩开手电,不忍继续看下去。
虽然心如刀割,但现在不是儿女情长意气用事的时候。思索了一下,最合理的做法就是赶紧出去联系外面的人。
但对此我不抱有什么希望,这里山高皇帝远,等到大规模救兵杀到这,恐怕所有人都会尸骨无存。这可怎么办,我正想着,忽然钟秀说了一声:“关手电,有人来了!”
我赶紧熄灭手电,连滚带爬缩到石头后面。只见隐隐过来两只山猴子,来到铁牢外面,它们居然还拿着钥匙!
它们打开锁,走进牢里,看似随意抓了一个人,拽着两条胳膊往外拖。
那人一开始麻木,直到被拖出铁牢,才明白发生了什么来。顿时哇哇大哭,大喊大叫,声音无比凄惨,在石窟里传出很远。
我把自己全部缩在角落里,吓得浑身颤抖,牙齿打架。现在才有些后悔,自己闯到这里可真是愣头青行为。
就在这时,石窟里忽然传来那人尖锐的叫声:“饶命啊!刚才还有个人私跑进来。我揭发,我揭发!他叫刘洋,他叫刘洋!”
我脑子嗡了一声,全身都凉了。
我从石头后面探出头,已经看不到他们了,只有拐角处两个佝偻的黑色影子落在洞壁上,拉得长长的。
那人的喊声还在回荡着。我艰难咽下口水,完了,被出卖了,此处不宜久留,快走!
我猫着腰,努力回忆着进来时的方向,贴着洞壁往外跑。还没跑多远,就看到从洞穴里忽然钻出许多只山猴子。它们成群结队,提着鼻子到处嗅着,很明显已经知道了这里混进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