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师物语花舞绯夜全集》第162/286页


活到这把岁数(请记住,猫又是猫妖,至于年纪,不说也知道,肯定不小了),才真正的体会到什么是为一个人牵肠挂肚的滋味,自己,已经不能再像过去那样潇潇洒洒的来去,现在的猫又,真正的体会到了将自己的心放置在某个人身上的心情是怎样的滋味。

说实话,这种滋味,并不好受,就像是一个刚刚成熟长成的青果子,酸中有涩。

猫又颓然的回到了自己的屋内,再次躺倒在地板上,这回的猫又,双眼有气无力的盯着房梁呆呆的看,嘴角一扬,露出一抹苦楚的笑。

贺贸府

“晴明大人,这几天,纱罗小姐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大夫说,再不好好静养的话,恐怕……恐怕……”

一个下人模样的中年女子,跪在地板上,粗糙的双手露在单衣宽大的袖口外,一脸战战兢兢的样子,女子瞪着一双略显畏惧的双眸有些闪躲的望着眼前的一袭白衣的翩翩少年,话音戛然而止。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这里有我就行了。”少年摆了摆了手,神情冷淡看了这位有些后怕的中年女子一眼,而后站起身,朝着白色围屏内走去。

纱罗便静静的躺在那扇精致的围屏后,一脸惨白的她,现在已然失去了平日里的嚣张气焰,原本红润的双颊与那张总是叽叽喳喳个不停地双唇,现在也已经失去了光彩并且紧紧的抿在一起,一头乌黑的发丝略显凌乱的铺成在枕头上,一豆油灯摇摇曳曳的照射在纱罗的侧脸上,形成了一个哀伤的影子。

当少年看见纱罗那安静的睡相时,便开始放慢了脚步,轻手轻脚的,生怕会吵醒这个沉睡中的女孩一般。

少年在纱罗的身旁坐了下去,有些怜惜的盯着这位躺在垫子上的女孩看。

“笨蛋,何必要将自己折磨成这个样子,还让我们这么为你担心,纱罗……你这又是何必,又是何必呢?”少年说着,声音有些微颤,盯着纱罗望的双眸异常清澄,一边说着,一边还伸出了自己的手拉住了纱罗露在被褥外面的手。

此时,纱罗的手是凉的,触碰到对方肌肤温度的少年,心微微一颤,不觉更加握紧了昏睡中纱罗的手。

这双手,是因为我才变得如此冰冷而没有温度的吧。

少年知道,他都知道。

纱罗对他的爱,对他的付出,一切的一切,这位冰雪聪明,并且有洞悉人心细腻心思的少年怎么会不知道,会不清楚,只是……他,一直都在心里骗着自己,欺骗着自己,让自己假装不知道。

“纱罗,你对我的爱,自小,我便知道,虽然,我也很喜欢你,很喜欢纱罗,可是,我对你,永远不可能有那种爱,你知道吗?这点,我心里很清楚,只是,在当初,恩师忠行大人说,要我好好照顾你的时候,我当时,一时心软,就糊里糊涂的答应了下来,并没有想到后来,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而这个世界上,最是没有后悔药买,纱罗,你会原谅我吗?原谅我的轻浮,我的随意,还有……我对你的不忠诚。”

握着对方手的晴明,在感受着对方几乎没有体温的肌肤的同时,静静的,将这憋在心中许久的话,慢慢的,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吐露了出来。

而――那被晴明握着手的纱罗,却依旧紧紧的闭着双眸,没有一点转醒的迹象,就连手的温度也没有半点升温。

一面说,一面感受对方的晴明,不觉得,那握着纱罗的手收的更紧了。

晴明知道,现在,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

自己能做的,还能有什么呢?

和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结婚,这一开始,便是一个“杯具”。

“童子丸,不要放弃自己,只有有一线的希望,都请不要放弃自己的信心。”

一个幽幽的声音忽然在晴明的脑海中响起。

母亲,是母亲的声音,那个自己久违了,以为再也见不到人的声音。

这个时候的晴明,竟然发现自己正在这一片树林中,这这片林子内被薄雾萦绕。

“母亲……你终于回来了是吗?”

晴明在一片薄雾萦绕中一边探索,一面慢慢朝着走向女子所在的方向,脸上的表情是从未有的惊喜。

“傻孩子,妈妈一直都在你的身边看着你,我从未离开过你。”站在云雾中的女子美丽异常,气韵神情,根本就不像是人间的女子。

“可是,为什么这么多年以来你却一直不出现,让我一个人独自的生活着,母亲,你可知道,我的心情,因为我没有母亲的关系,我被人嘲笑,只能寄居在别人的屋檐下,我也好想像是那些普通人间的孩子一样过着平凡的生活。”晴明忽停了下来,站在原地,不再往前走,表情是那样的悲伤,清澈的双眸内也满是哀伤。

“童子丸(咳,乃是晴明的小名),对不起,我并非有意要抛弃你和父亲独自离开,只是,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啊,希望晴明能够理解的母亲一片苦心,这么多年,母亲的心里何尝好过过呢。”女子站在飘渺的云雾中,身子轻盈发丝轻扬,好像一不小心就会被风吹走乘风离去般。

听完这段话之后,晴明的双眸内的哀伤愈加浓郁了,他微微低垂下了眼睫,声音变得低哑。

“母亲,这些年来,我假装坚强,以为自己没有你也可以活得很好,可是,在儿子的心中,却怀念着我而是大家在一起的时光,你,父亲,还有那时的我,有多少次,在梦中,我都会梦见我好象真的是回到了过去那段难忘的时光,只是,梦醒之后,我却还是孤身一个人,我知道,自己并不坚强,所以,我总是让自己假装很冷漠,即使被人欺负排挤,我也只是毫不在乎,可是,我多么多么的希望,母亲能够在晴明的身边。”

“童子丸,对不起!可是,你已经长大了不是吗?童子丸,看看现在的你,已经长成一个大人了,就像是你父亲的当年,现在的你,和你父亲的当年,一模一样了。”女子乌黑的双眸定定的望着眼前的晴明出神,仿若回到了过去自己和晴明父亲在山间偶遇的时候。

只是,一切再也无法回到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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