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二狗的妖孽人生校对版作者烽火戏诸侯》第143/174页


  崔邦国和陈富贵站在同一条起跑线。
  崔邦国号称西南耐力第一,但瞬间爆发力同样惊人,以往在成都军区就算是一轮障碍跑也不输第一名多少。
  第一道就是高达8米的大长方形障碍,中间布满菱形丝网,攀爬和翻越都不难,但比较耗费时间,很考验臂力和平衡感。
  冲刺距离15米。
  崔邦国深呼吸,偷偷瞥了眼身旁一米开外的健壮男人,这家伙真不是一般结实,头一回碰上光是站在附近就感到不适应的男人。
  仅仅是因为黑瞎子东北虎一般的块头吗?
  答案很快揭晓。
  一名做裁判的团长猛然挥起手臂,几乎同时崔邦国如矫健豹子一般狂奔出去,快到惊人,恐怕百米速度能冲进10秒30以内,何况他还是一头以耐力更加著称的獒王。略微输在起跑上的陈富贵嘴角勾起一个弧度,右脚解放鞋在地上硬生生猜出一处坑洼,尘土飞扬,大约10米处就与崔邦国并肩,超出崔邦国半个身位的时候离障碍还有两米半左右距离,魁梧身躯一个绝对瞠目结舌的迅猛拔升,直接飞到障碍网上,竟然硬生生将巨大长方形铁架撼动得摇晃不止,如深山猿猴一般毫无凝滞地往上窜,那不叫攀升,完全可以用跳跃来形容。
  一直粗壮手臂抓住顶铁杆,一曲,然后另一只手撑住,庞大身体便看似轻描淡写其实无比恐怖地一翻而过,上升快,往下更是迅速,在离地将近4米处便松开手臂,以一个赏心悦目的半蹲姿势漂亮而悍然落地,尘土再次扬起。
  而此刻,崔邦国才刚爬到顶点。
  陈富贵没有继续往前跑,而是一脸刻板冷峻神情地等待那位手下败将。
  这根本就是一场毫无悬念地比赛。
  陈富贵是能在大山里陪两头守山犬一起撵野猪狍子的疯子,跟他比障碍跑,蒋青帝一定会说那叫找抽,林巨熊也要裂开大嘴乐呵。
  老首长张大嘴巴,目不转睛,一脸稀罕的错愕和欣喜,好家伙,这头东北虎,是给自己这批老家伙一个天大的下马威啊,没想到到了青藏高原还能这样惊世骇俗!


第一百一十二章 桀骜


首长中有52、53山地旅的旅长,隶属第13集团军的149应急机动师一把手,加上军区司令员和政委等将军,都是西藏军区内一言九鼎的高级军官和军界栋梁,都被陈富贵这一手给震慑住,他们以前不熟悉这头长白山老虎的凶悍,可对獒王崔邦国斤两都一清二楚,差距如此悬殊的障碍跑已经很能够说明问题。
  “陈富贵入伍前是东北黑龙江一个小村落的村民,据说经常进山里头打猎,也有练过一些野把式,所以身体素质没的说,夸张点说就是那种能在山里把兔子撵死的好兵。”
  曾是共青团中央书记处干将的儒雅男人摘下眼镜仔细擦拭,由于不太适应青藏高原气候,嘴唇干裂,有一条明显的裂缝,因为他不是那种喜欢屁股坐在办公室椅子上就不肯挪的官员,经常往基层跑,天气一冷嘴唇就裂开,在办公室待一段时间忙政策研究一暖和嘴唇就愈合,总之他的嘴唇就一直处于合了裂裂了合的状态,差点整成兔唇,他也不以为意,某次回北京跟妻子自嘲笑言他嘴巴恰巧应了那句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邦国这小子心高气傲,但这次不服不行啊。陈富贵这个兵的确有霸气,很像当年我老上级在越南反击战里的一个警卫兵,那家伙也是一员虎将,一样是一名侦察兵出身,根本就是一把尖刀,到了战场上能把敌人刺破皮挑出骨头的那种,在扣马山和谅山都拿过勋章,说他杀人如麻也不过分,对待敌人真的是秋风扫落叶。”军区1号首长感慨道。
  “司令员,现在知道为什么沈阳那批将军要把陈富贵摁在东北虎不让他离队了吧?39军老政委可是给我撂下狠话,陈富贵要是4年内不回39军,就亲自来西藏要人。”中年男人重新戴上眼镜微笑道。
  “胡扯!39军咋了,王牌军咋了,来了我还就是不放!论级别,我又不比他低,我就不信他还能把人从西藏带走。”老首长也来了脾气,说到这里已经是中将军衔的老人眼神慈祥地望向场上魁梧男人,能打能拼倒是其次,关键是这名兵没功利心,在中印边境东段执行完毕机密任务后就主动要求留在西藏军区,而且执意不肯做警卫兵,老人瞥了瞥身旁对陈富贵丝毫不吝啬赞美欣赏的政界后起之秀,愈发对陈富贵有好感,可不是谁都能做身边这个共青团第二梯队代表人物的警卫兵。
  52山地旅的负责人格外百感交集,本来对这位侦察连新连长在他52旅兴风作浪颇有成见,印象立即得到改观,自己军区能得到这样一位猛将,52旅丢了点面子却给整个西藏军区赚了个天大便宜,值了,那个闷亏不冤枉。
  不过他不认为一场障碍跑就能说明全部问题,既有唯恐天天下不乱的心理,也想探一探陈富贵的老底,笑道:“司令,是驴子是骡子,拉出来光遛一趟不行吧?”
  老首长和正值壮年的儒雅男人相视一笑。
  崔邦国从障碍网上缓缓落地后,走到陈富贵身前,神情严肃。这位擅长搏击、在西藏军区单人对抗从无失败记录的强悍军人看了看陈富贵手臂,非同寻常的上肢力量,崔邦国并不是井底之蛙,在成都特种大队里他有一批强势战友,也有一个在整个大军区野外攀登一项鹤立鸡群的猛人,可碰上眼前这个原本应该身体移动方面欠缺灵活的大个子,似乎仍要略逊一筹,最不济也是不分伯仲。
  崔邦国不得不收起全部轻视之心,强忍着败军之将不敢言勇的难堪自尊心,阴着脸沉声道:“能不能打一场?”
  “好。”
  陈富贵在张家寨就养成了只装傻不装逼的好习惯,除了跟那群把他当傻子的傻子们玩一块钱和一毛钱的游戏,真要他出手也是悄无声息,就像在深山里收拾那群采购药材过程中敢欺负他娘的杂碎。
  到了部队,他开始不再装傻,只想往上爬,做了士官做尉官,现在之所以留在西藏,只是想在这块世界上最高的边疆上为祖国出一点力,留下一些脚印,不让人生遗憾,很纯粹的想法,然后他才能毫无保留地杀到南京军区,谁敢动他弟弟陈二狗,他就跟谁不对付。
  陈富贵不含糊,崔邦国也很干脆。
  一招制敌和一招致命其实也就是方寸之间。
  在门外汉眼中崔邦国和陈富贵的交手也就只是快一点,前者左勾拳闪电攻向陈富贵颌下三角区,熟悉经脉的人会知道崔邦国的目标是廉泉穴,几乎同时右手以更迅猛的速度攻击陈富贵露出空隙的肋部,却不是普通的握拳,中食指额外突出,目标区域就在第一和第二根肋骨之间,无比精准。
  左拳螳螂捕蝉,后拳黄雀跟上。
  不花哨,只有一个字,快。
  二十多年日复一日训练让崔邦国的身体肌肉巨大爆发力,蕴含惊人寸劲,他这种特种兵就算是拳头放在目标5厘米处,瞬间击打出来的力道也远远超出常人十几二十公分外的蓄力。
  陈富贵两只手心布满老茧的大手出乎崔邦国意料地握住一前一后双拳,脸色微变的崔邦国没有浪费一秒钟去挣扎试图扯出双手,而是直接扬起膝盖,这一击实在毒辣,看得场外那群首长和侦察兵都倒抽一口冷气,因为崔邦国动作着实迅雷不及掩耳,这一系列攻势都是眨眼间的事情。
  本以为至少能逼退陈富贵的崔邦国突然感觉到被对手抓住的右拳传来一种恐怖劲道,自己如同一只麋鹿撞到了豺狼的枪口上,只有被撕咬的份,这种挫败感迅捷而刚烈,他右拳被陈富贵往下一扯,刚好敲在膝撞上,成了崔邦国自己搬石头砸脚。
  然后陈富贵双脚脚尖一扭,橡胶解放鞋竟然与土地发出沉闷声音,再度在这个雄魁男人脚下扬起两抹触目惊心的灰尘。
  陈富贵左肩猛烈撞入崔邦国怀中,如同一头闯入羊群的猛虎。
  一贴,一靠。
  然后他双手一松,大喝一声,双手按在几乎瞬间被摧毁一切防御的崔邦国胸口,猛地推出去,一米八个子将近一百九十斤的獒王就跟断线风筝一样倒飞出去。
  是飞出去,而不是踉跄后退或者地上翻滚。
  崔邦国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残忍悲壮的弧线,在五六米外轰然坠地。
  生死不明。
  已经足够见多识广的首长们一个个目瞪口呆,呆若木鸡,连大气都不敢出。
  而侦察连里的战士则一个出了一身汗,身上是冷汗,手心是热汗。
  陈富贵站在场上,高大威猛,此刻他完全就是一头从不出声却比谁都要桀骜的长白山之王。


第一百一十三章 两兄弟
  50%的人都本以为是富贵虽败犹荣给獒王崔邦国,还剩下50%则眼光稍微靠谱点,觉得这名侦察连连长能打出一场势均力敌大战三百回合的精彩肉搏战。
  没一个人能猜中结果,同样没一个人能猜中过程。
  “也太快了点。”某位集团军首长心有余悸低声道。
  也许首长们起初觉得是骡子是马得拉出来遛一遛,这才让崔邦国做试金石去磨一磨陈富贵的锐气,包括军区老首长在内的西藏领导都认为这名连长能不败就是胜利,毕竟崔邦国在西藏军区徒手搏击是出了名的彪悍,谁能料到大个子陈富贵一出手便让獒王在空中滑翔了好几米距离。
  52山地旅的一把手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怪不得当初在食堂被揍的上尉,也就是这位旅长的老下级被一记蹬腿后硬是没敢反击,估计是被这头东北虎给镇住了,说实话除非军长司令逼着自己上去跟大猛人单挑,否则旅长觉得离那家伙越远越好。
  崔邦国抗打击能力明显比大公子哥吴煌要强上不少,对上在张家寨过年过节杀猪都能一个人搞定的陈富贵,没有就此倒地不起,虽说一时半会是没能挣扎站起身,但起码不像吴煌那般在病床上躺上半年才恢复元气,这也许就是尖刀兵和王牌兵的差别。
  陈富贵过去搀扶了一下,一大帮终于回过神来的旁观者本以为丢了天大面子的獒王会拒绝,但崔邦国出乎意料地任由陈富贵扶起来,他连呼吸都不敢大口,整个胸腔就跟裂开一样痛在骨子里,不过崔邦国谈不上怨恨身旁的东北爷们,真正特种兵出身的格斗,要是被人视作花拳绣腿眉来眼去才真正叫人笑话,他哪里知道陈富贵是那种能扛着300斤野猪尸体在大山里健步如飞的牛人,整一个三国演义里的典韦许褚级别的巨型牲口。
  崔邦国咬牙忍着剧痛挤出一个僵硬笑脸道:“进部队前你练过拳?”
  陈富贵扶着崔邦国,点头道:“从小就每天打拳,在农村一个庄稼汉子没点力气不像话,总不能等着媳妇养活。”
  几乎被陈富贵提着的崔邦国好奇道:“什么拳,太够劲了,我是第一次被人一照面就打趴下,你那一撞和后头跟上的推手都有来头吧?”
  陈富贵也不想掩饰,道:“八极拳,爷爷教的,打了20年,熟能生巧。”
  崔邦国欲言又止,平稳一下呼吸,最后艰难道:“实在是不能再说话了,估摸着骨头都快散架了,只能回头再找你切磋。”
  陈富贵毫不犹豫道:“好。”
  中饭在连队食堂用餐,因为十几号首长大人物的缘故,往常越来越闹腾的侦察连少了很多插科打诨,陈富贵到连队后就像一颗巨大石子狠狠砸在侦察连这潭不咸不淡不温不火的小湖里,带着明显的个人风格“兴风作浪”,使得一支原本更多关注在理论素养的侦察连增加了许多血气和野性。
  因为陈富贵立过几条不成文规矩,大家只要不是内讧捅了漏子他帮忙扛下,如果被兄弟连队打趴下人手不够就喊上他,再比如谁能在各项考核中成绩最接近他,陈富贵就会在不违反纪律的框架里给他许多特权,一下子“高原虎牙”就成了团里最跳最叼的一支连队。
  不苟言笑的陈富贵不管是站在哪里还是坐在哪里都是毫无悬念的核心人物,在他坐在角落吃饭的时候营长突然跑过来说让他去跟首长坐一桌,陈富贵端着盘子走向那群笑容和煦的领导,坦然而镇定,这个张家寨的傻大个天不怕地不怕,别说西藏军区的将军,当初与沈阳军区一大批大佬见面不一样没能让他丝毫退缩,他跟那个出张家寨前一见地美女就心慌出汗的弟弟实在太不一样,但偏偏世界上就只有那个狗犊子能让他不准笑就真不笑,也肯定只有那牲口出现在他面前,兵王陈富贵才会笑容灿烂像个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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