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西坑全集.com》第116/137页


在网络的论战上,情绪激动的党的支持者,被称为“五毛”,而党的反对者被称为“五美分”,骂战在网络上不分白天黑夜的进行着。张德力作为一名大学教师,自然是更加倾向于反对政府的一方,就算如此,张德力也认为“五美分”很多观点有些过了。最后,张德力感觉工人论坛倒是蛮合他胃口的。

大学生论坛上,很多人对选举制度和轮流执政无限支持。不少人喊出了“轮流执政”,“共产党主动下台”的口号。张德力教过不少学生,就那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学生,一些实验尚且做不好,让他们统治国家,想想就可以预期到,“那会是绝对的灾难。”

而工人论坛,毕竟是社会化大生产训练出来产业工人,他们认为国家有不足,但是坚持党的领导,通过正常的制度渠道,逐步解决问题。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这个过程注定是艰苦漫长的。

“就跟我们做实验一样,无数次的失败,无数次的总结,最终达成我们的目的。”张德力跟贴道。

在论坛上,张德力开始喜欢上太祖的帖子,这些帖子语言精炼,直指人心。对问题的分析是深邃精辟的。太祖,共和国的缔造者之一,共和国的前国家主席,以及现任党主席,的确是非常有见地的人。作为教师,张德力深知,要把问题阐述到这样的境界,需要多高的水准,需要何等高深的理论知识和实践知识。

抨击太祖的帖子,思想之幼稚可笑,语言之矫揉造作,令张德力对那些人的评价一路下跌。他们真的比不了那些共和国的缔造者。而这无疑有让张德力感觉到一种不解。“言论自由”,真的有必要么?

作为教师,张德力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的学生在自己的课堂上大放厥词的。特别是这样肆无忌惮的胡说八道。“言论自由”在课堂上是不允存在的。课堂就是一个制度化的场所,优先保证的是秩序,要达到的是“教书授课”的目的。假如有一个学生在张德力的课堂上来这么一出,张德力肯定要给这些学生来一次深刻的教训,让他们再也不敢轻易的挑战秩序。对于那些高呼“打倒一切特权!”的家伙,从一名教师的立场上,张德力不会赞成。所以,张德力突然生出一种忧虑,这样的态度在网络上叫嚣一番,也无伤大雅。反正都是空对空,说完之后该干嘛干嘛。可是,假如情绪已经无法在网络上得到满足,最终从网络行为变成社会行为的话……,那会是一种什么样的乱象啊。

而网络上的言论自由,特别是那些“五美分”们的表现,明显已经开始走火入魔了。不少人甚至高喊,一旦夺了权,就要对“五毛”来一次血洗。“五毛”们也毫不示弱的反击,誓言必将镇压反革命“五美分”。

这都是什么破事啊?张德力对此相当愤慨,却又无计可施。按照网络上流行的话,“你不可能知道,坐在你对面的是人,还是一条狗。只要有键盘,大家都是一样的。”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时代啊?经过了网络的洗礼,张德力坚信,中国绝对是世界上最言论自由的国家,反政府,反党,反现行制度,甚至反中国的言论,都可以如此堂而皇之的大肆通行,这样的中国如果没有言论自由,那么张德力就想象不出,什么叫做言论自由了。

在1961年9月,张德力所在的西安工业学院,爆发了一次较大规模的学生斗殴事件。事情的起因很简单,一群学校的“五毛”与“五美分”在暑假的时侯,在学校的论坛上发生了激烈的语言冲突,“五毛”里面有些技术高手,查出了“五美分”不经意留下的一些信息。于是攻击直接升级为人身攻击。在网络上,谩骂很快就从两个人变成了两个群落的对骂。

开学之后,年轻气盛的学生们终于面对面了,争吵谩骂升级到动手没有超过两分钟,毕竟斗殴还是学生,拳脚谈不上毒辣。顶多是一些人鼻青脸肿,衣服被撕破这样的程度。但是矛盾从网络上发展到现实生活当中,令学校大为震惊。

处分是少不了的,不过处分的范围却不好确定。“五毛”们宣称要求处理“五美分”的反革命言论。是仅仅处理学生们的斗殴,或者是把问题给深化。学校里面有专门的司法人员,针对于学校的一些较为重大或者敏感的行动,都会有律师提出建议,以确定学校的行为不触及法律领域问题。律师认为,学校作为事业单位,无权针对“言论自由”进行评论,学校的一切权力,仅限于教育部授权给学校的权限之内。

学校本身有关于禁止不当言论的规定,仅仅是校规,而并非具有法律意义的权力。所以律师建议,学校仅仅处理学生斗殴问题即可。

还没等学校对此作出判罚,一件震动了网络,甚至震动了整个中国的事情爆发了。第一起因为网络杀人的事件发生在湖北。

事情的起因就是新推出的暗黑破坏神这款游戏。一个热衷于PK的玩家,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头,对一名玩家狂杀数十次。而且在之后的很长时间内,相见即杀,并且在游戏内多次嘲讽侮辱该玩家。而且最不幸的是,那位志得意满的玩家还留下自己的地址。却不知两人在一个城市中,于是一场可以预见的斗殴,以及不可预见的误杀。

这个案件影响极大,群众对互联网的态度立刻就变得严厉起来。

互联网本身就已经集中了太多的注意力,集中了太多的怨恨与矛盾。党内,特别是政府内,相当一部分人认为应该严厉的限制互联网。

1961年10月3日,南方周末的总部来了一位访客。时任副总编辑的马立诚对这位客人的来访十分惊讶。来访的客人是陈布雷,蒋介石的重要侍从官。这位1890年出生的男人,现在已经是71岁的老人了。

在蒋介石于上海被俘的时候,陈布雷是仅有几名还忠心耿耿追随蒋介石的男子。在擒拿蒋介石的行动当中,这位文弱书生甚至也执抢进行过抵抗。只是他没有料到的是,出卖蒋介石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而在最后关头,陈布雷一度以为蒋介石会选择体面的自杀。结果蒋介石在穷途末路的时候,选择的是果断投降。

陈布雷是个文人,最高也不过是一个文官侍从。共产党对他自然是网开一面,陈布雷甚至没有接受过任何军事或者民事审判,与蒋介石一起被俘后的第三天,陈布雷就被释放了。但是接下来,陈布雷倒是展现出极大的勇气。他为蒋介石上下奔走,力图营救。在审判蒋介石的时候,陈布雷还尽了自己最大努力,为蒋介石寻找辩护律师。

这样终于旧道德的行动,让陈布雷本人得到了相当的好评。加上共产党本来也没有准备对一干战犯大开杀戒。蒋介石仅仅被判处无期徒刑。

为蒋介石辩护,算是尽到了陈布雷的心意。不过任何事情都是相对的。传统道德当中,“不闻师长之过”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作为蒋介石忠实的侍从,陈布雷在极力为蒋介石辩护的时候,不得不正视蒋介石的罪恶。在最终审判下达之前,陈布雷本人并不相信共产党会饶蒋介石不死。在旧道德当中,父母之仇不共戴天,而蒋介石曾经下令杀过那么多共产党人的亲人,那些共产党人在1937年,很多已经身居高位。如果按照蒋介石的一贯做法,失败者必然人头滚滚。

共产党没有判处那些战犯死刑,固然让陈布雷不敢相信。但是对陈布雷来说,蒋介石的形象已经倒塌了。而他一度为止服务的国民党,同样不再值得追随。

陈布雷在报业非常有影响力,蒋介石政权覆灭之后,陈布雷先是在申报,又来又去了广州,成为南方报业系统的创始人之一。在陈布雷的主持下,南方报业的龙头《南方周刊》以不党不群,贴近民生的角度,逐渐树立起了自己的影响力。特别是在共和国城市化的激烈进程当中,南方周刊以还算是善意的立场,对不少有些激进的做法提出了批评和建议。特别是在严打行动当中,南方周刊是为数极少敢于直言的报刊。

1955年,陈布雷辞去了南方周刊主编。在最后一篇署名文章《理当归去》当中,陈布雷对共和国给与65岁公民养老金这件事,还是称赞了一番。这年,他正好 65岁,正好开始了他领养老金度日的时代。陈布雷声称,既然已经领了养老金,那就没有必要占着本该由年轻人发挥能力的位置。他在文章中建议共产党高官们实行退休制,都已经是老人了,何必恋栈?

从那之后,陈布雷除了参加一些联谊性质的活动之外,安心在家养老。对政治是一言不发。马立诚没有想到,陈布雷居然会在养老六年之后出现在总编辑部当中。

“陈公,请喝茶。”等秘书把茶杯放在桌子上,退出副总编办公室之后,马立诚说道。

陈布雷微微笑了一下,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茶很好,味道稍微重了点,不过这样的浓度也在陈布雷绝对能够承受的范围之内。他内心里面那点不满并不是茶,而是马立诚对秘书那种居高临下的态度。这种态度陈布雷在蒋介石时代见过太多了,身居高位的人可谓都是如此。陈布雷不由得想起半个月与邵力子前去拜访周恩来的时候,邓颖超亲自给客人沏茶,续水倒茶都是宾主亲力亲为,气氛十分融洽。

“立诚,我看了国庆专刊,不知这专刊是谁审定的。”陈布雷开门见山的问道。

“陈公,这专刊是我审定的。”马立诚得意的说道。1961年南方周刊的国庆专刊里面,以十问共产党为标题,相当“深刻尖锐”的对共产党提出了批评。核心问题围绕着“民主化,全民普选,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革命时代对所谓反革命的镇压,以及1939年-1940年,共和国枪毙了超过十五万名日本人,以及二战结束后,共和国在于美国一起占领日本之后,大肆抓捕总数超过十万名曾经侵华的日本军人,并且对其进行追诉审判,最终枪毙了其中的八万多人。”等等问题。

在专刊中,马立诚力推他的“新思维”,政治普选,军队国家化,土地私有化,以及联美联日,共同对抗苏联等几大思想。这篇专刊一出,立刻是“好评如潮”。南方周末官方网站的评论几乎是一面倒的表示支持。

“那么为何你还要专门提出言论自由,言者无罪之说?”陈布雷继续问道。

“陈公,您这样问就是开玩笑了吧?”马立诚的眉头微微皱了皱,“道路以目那是周厉王的事,我们自然不可能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

“立诚,”陈布雷思忖了一下才说道:“我知道你家祖上的田产曾经被没收,不过你宣称应该由国家赔偿曾经没收的私人土地,我觉得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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