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西坑全集.com》第129/137页


对于我质疑公民的基本人身权力是否应该得到保护的时候,警察对我说了句中国谚语,“不要光看到贼娃子挨打,你也要看到贼娃子吃肉。”

《纽约时报》记者苏珊.贝尔登专栏3月20日

今天是我第一次遇到游行的日子,上午十点左右,一群群的学生就打着标语上街了。起因倒挺简单,一个礼拜前,中国海外奥运圣火传递活动,在英国遇到了袭击。袭击者是泰米尔人。因为中国支持斯里兰卡政府,而斯里兰卡政府镇压了泰米尔人的起义,于是在伦敦的泰米尔人袭击了中国奥运圣火传递队伍。有一名队员身受重伤,还有三人受到不同程度的轻伤。

所以学生上街游行了,游行标语竟然没有一条是针对肇事的泰米尔人的。“打倒英国反动派!”“鸦片贩子的后代都去死!”诸如此类针对英国人的标语充斥着游行队伍。

之所以有这样的标语,是因为英国政府对此事发表了傲慢自大的解释。认为这次袭击与英国无关,纯属于中国政府和泰米尔人的矛盾。而中国的新闻频道――中央四套对此进行了深入的跟踪报道。英国议员纷纷表示有限支持泰米尔人,而英国警察方面则抱怨维持奥运圣火传递的工作过于吃力。当这些采访被播报之后,很明显激怒了中国的青年。

游行队伍只走出两条街,就遇到了共和国官员的劝阻。青年学生的代表向官员递交了请愿书之后,游行队伍就解散了。

我试图采访游行的学生,却因为我的相貌被无理的拒绝了。不少学生还高喊“打倒帝国主义者”的口号。直到我表明了美国记者的身份,这才能够进行采访。学生们纷纷咒骂英国政府,表示了强烈的愤慨。不过我注意到,“鸦片战争”是学生们最多提到的名词。这次的愤怒,并非简单的对这次袭击圣火事件的反应,而是对英国根深蒂固的敌视。

《纽约时报》记者苏珊.贝尔登专栏3月28日

中国人热爱体运运动,这是我终于能够体会到的一件事。每天天还没有亮的时候,就有很多人起床前去锻炼。而中国的大学和寄宿学校,则按照统一的时间命令学生起床锻炼。

除了自发的,还有学校强迫执行的锻炼之外,军队一大早就起来跑操,宪兵(在中国被称为武装警察)们也在跑操。他们的跑操路线环绕着几条大街。不少自发起来锻炼的青年和少年们则非常习惯的跟在宪兵队伍后面跑步。

我在叔叔的带领下前往公园,在那里,好几个由上百个孩子组成的方阵在练习中国的武术。不仅如此,还有不少人拿着各种中国式武器在进行练习。刀、枪、剑、棍的挥舞,让我感觉到一种强烈的不安。

在中国的清晨,我突然感觉到这个国家更像是一个准军事化国家。

《纽约时报》记者苏珊.贝尔登专栏4月2日

今天终于赶上了《剑风传奇》第二部在中国的首映。《剑风传奇》是世界上第一部大量使用计算机3D技术的影片。这部电影以欧洲文化为背景,因为过于血腥暴力,在美国属于限制级电影。18周岁以上的成年人才能够观看。

《剑风传奇》改编自同名漫画,漫画在欧洲和美国引起了巨大的反响,拥有数量庞大的粉丝。这部漫画不仅仅故事跌宕起伏,更重要的是,全新的漫画风格推翻了旧有的漫画模式。这位作者名叫费叶,也是前中共高级干部。后来退休,成立了自己的文化娱乐公司。

就我个人而言,我更喜欢该公司的另一部漫画作品《钢之炼金术士》以及同样的3D电影。和叔叔一起观看了《剑风传奇》之后,我们讨论了3D角色是否能够彻底替代真人演员的问题。

叔叔得知我也是费叶先生的某种程度的粉丝之后,表示可以帮我联系特约采访。实在是感谢叔叔。

另外,今天在电影院门口得到了一份免费赠送的预告海报,是由费叶先生公司制作的电脑游戏,《仙剑奇侠传》改编的3D电影。海报实在是精美。

《纽约时报》记者苏珊.贝尔登专栏5月2日

今天,我聆听了一场演说。

在中国,劳动节是要放假的,在美国则没有这个规定。而且结合了五一长假,中国的假期长达三天。当然,五月四日,则是中国五四青年节。对于中国的在校大学生而言,这是一个美好的假期。

我已经多次采访了北京的大学,和华盛顿特区一样,北京也是一个学校密集的区域。今天,中国共产党的副主席沈茂来到北京奥运会志愿者培训基地参观,由于志愿者绝大多数是青年,所以这位中共高层领导人的参观,也带有慰问的意思。

志愿者的代表们和这位中国高级领导者进行了交谈,而一个貌似早有准备的满脸大胡子,长发披肩的青年突然提出了一个尖锐的问题,“副主席同志,我个人很想知道,你对现在正在兴起的后现代主义有什么看法?”

对于这个高深的名词,我仅仅有所耳闻,实际上我自己也并不算很清楚。但沈茂只是微微侧了侧头,思忖了片刻,就答道:“你说的是反主流文化?或者你指的是类似美国的嬉皮士文化?”

青年被这个反问问住了,他思忖了一下,这才回答:“一定要说,就算是重新定义和解构的文化。还应该是后现代主义的思想。”

根据我对中国学校的采访,以及从叔叔那里的得到信息来看,现在学校的文化圈内,重新定义,解释,构架社会理念的思潮相当流行。中国青年正在对传统文化进行挑战,在某些方面甚至对中国共产党做主张的思想进行挑战。在我对此稍微有些了解之后,我对中国共产党的感触也有了很大不同。虽然中国共产党无疑是专制的,但是它无疑也是开明的。中国共产党的专制仅限于宪法所赋予他的权力范围内,有时候我甚至想把中国共产党定义为“立宪专制”的范畴。虽然好像现在并无这个名词。

在周围的青年无论是否明白这个问题,或者是否理解这个问题,但是既然提到了文化,年轻的大学生们自然会有足够的热情。而沈茂看来也决定发表自己的看法了,他走上主席台,拿起了话筒。

“同学们,我想大家对传统文化或者现在党宣传的文化,都有自己的看法。而且,我认为,大家都想提出属于自己的,系统的,完善的文化理念。至少,大家都想去反对某些东西。如果认为我说的没错的,那请举手。”

下面响起一阵善意的笑声,只有大概20%左右的学生举起了自己的手。

台上的沈茂也善意的笑了笑,“那么举手的同学们,认为自己试图通过反对现有文化,建立起更加完善的,更加人性化,更容易理解的,人民的文化的。请举手。”

举手的大概有10%左右的人。

“那么我现在就先把现在存的文化称为文化,而把诸位暂时称为反文化者。这并无定性,仅仅是为我自己之后的论述作一个简短的规范。”沈茂说完之后,很有风度的环视全场,见到没有人表示反对,他这才继续说下去。

“我要说的是,你们,也就是发文化者还是错了。每一次反文化之后,文化很快卷土重来,轻易地吞噬反文化者,然后收复失地,在暴乱的废墟之上更牢固地重建它的统治。你们的失败包孕于你们的行动之中:你们只能在语言中行动,用语言对抗语言,用文化反文化。你们就是语言,就是文化。因此,你们的失败或胜利都于文化无损。文化由于包容了你们而会有某些改变,但文化依然是文化。”

这位共产党的主席眼睛闪闪发亮,态度从容不迫,这给包括我在内的所有听众留下了良好的印象。他在批评,他在反对,又丝毫没有咄咄逼人的意味,或高高在上的印象。在我面前的,是一位有着丰富知识的年长者,正在陈述他的想法。

“难道你们至今还不明白你们错在哪里吗?那躲在后面操作,并使你们身不由己的并不是文化,而是隐身于其中的价值系统。它构成文化的基础,但无声无形;它和文化一样古老,但隐藏得更深。你们的错误有时是由误觉造成的:价值操作而永远不在现场,你们便把在场的文化捉住,对其拳打脚踢。――因为它有迹可求,语言、文字和其它符号,以及基于这些基础上的声音、影像,都是文化留下的可以讨论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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