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朝大老板全集.net》第21/464页


  苏游当然有诗,差点忍不住来一句“无赖诗魔昏晓侵”,刚才发怔时正是想到了《红楼梦》中林黛玉魁夺菊花诗的场景,也因为来时想到人家的秋节,还特意带了两框螃蟹呢。只是杨二一问,苏游又不好背诵菊花诗的,毕竟那些诗都太过唯美,不是自己的风格。但因为装了那十二首菊花诗,一时又难能想到别的,便只好无奈地摇了摇头,“今日苏游诗性已尽,已经无力赋诗了。不过,观东都胜景,好歹还是有了一句:‘满城尽带黄金甲’。大家以为如何?”
  薛道衡等人听他吟出一句,未免起哄,当然也有为这句叫好之意,杨二也赞了句,“这一句倒颇见风骨。”
  薛道衡却又笑道,“殿下,老朽却有了。”随即吟了出来,余人当然鼓掌称好,此时场地已经摆设停当,众人便随杨二胡乱地坐了,等到杨二携带的酒食都已热好,大家便开始畅怀饮酒,悠然作诗。
  一时王贞和孙山也都有了诗,祖君彦亦不让他们,做了篇短赋,搏得个满堂彩。刘善经和杨??也不是白给的,几杯酒下肚,也相继作出诗来,只有苏游抛砖引玉说了一句却没有下文,杜如晦为了照顾他的情绪,便道,“如晦从未饮过如此烈酒,却未知何名。”其实,苏游发明这酒他是有所耳闻的,但却故意问的杨二。
  杨二笑道,“要说这酒,横波之功也,只是虽出现了几近半年,却无名。不过先有酒,而后才有太白酒楼,莫若叫‘太白酒’?”
  大家听他如此说,则一起思考起“太白”二字的掌故来,王贞则道,“太白是天上酒星,亦称太白金星,不如就叫‘金酒’?”
  薛道衡低唤了声,“孝逸……”
  杜如晦也点头道,“金酒,京酒,也很贴切”
  苏游却觉俗气,毕竟这酒从色泽来看不是金色的,难免名不副实;再而是想到了前世电视广告里貌似也每天播出那个“交个朋友”的广告,一想到此,苏游就有种与这些是狗肉朋友的错觉。
  “不如,就叫醉生梦死好了。曹魏武曾作诗篇‘何以解忧,唯有杜康’,横波不敢以之名为杜康,却也希望喝过酒后能忘记忧愁。”苏游边说边看着众人,其实他当初也只是给了杨二酿酒的方法,不过他也挺死脑筋的,只会酿出这白酒来,却不会举一反三去制造果酒。
  “醉生梦死?好,好名字,就叫醉生梦死罢。”杨二首先赞好,众人当然一齐点头。但大家都不知道,苏游其实是给大家开了一个玩笑,“醉生梦死”或许已经存在过,功能也如他所说,而更多时候却是,越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忘记的时候,反而记得更清楚。
  刚定下酒名,螃蟹已经蒸好,杨二称赞了声“横波想得周到。”众人亦是齐夸苏游“有心”,一时这边吃着螃蟹,又有醉生梦死相佐,众人自是闲愁尽去,满山的气氛亦是欢快起来,苏游本来还欲做首“螃蟹咏”的,却不知怎么的竟然忘了颔联两句,但想着饮酒无诗,又怕他人看低了自己,便又有了决定,道是,“刚才吟唱大家的菊花诗,此时尚口有余香,苏游欲做一副画,以记今日之事,愿今日之会如兰亭修禊事,流芳千古。”
  “横波之议,甚得我心,此画何名?”杨二点点头,已经很久没见苏游作画了,先问名,是因为“名不正,言不顺”,却不知苏游早已有了主意。
  “饮中八仙。如何?”


035分道扬镳

  众人里面除了杨二和孙山知道苏游书画双绝外,其他人并没见过苏游动笔,不过听说苏游之画还能让他们流芳千古,自然便对他多了些关注,于是苏游在一边画草图,其余人则仍饮酒吃蟹,并听杨二与孙伏加说起苏游的神乎其技。
  清风徐来,又听到山顶上传来琴音婉转,杨二便也命带来的歌姬以横笛相和,不一会苏游的草图做完,众人传阅了一遍,都是点头称赞,苏游道,“这只是草图,回去以后要放大十倍二十倍做成壁画,放在咱们的报馆的屏风中。”
  说到报馆,众人终于意识到该回到正题了,登高并非今日的真正目的,大家原本就是冲着报纸来的,孙山刘善经祖君彦杜如晦四人多半是因为怀才不遇,无法度日才被拉拢,苏游和杨二当然也各有目的,大概是一个希望报纸能帮大家说话,一个则是希望报纸能帮自己说话,至于薛道衡和王贞,对报纸的功能也略知一二,他们最大的兴趣则是报纸的传播性,希望借报纸来传播儒学。
  于是苏游又把对于报纸的盘算和期望向杨二以及其余六人汇报了一遍,说完以后又补充说,“横波也知道,新生事物可能一开始不会有太多人能够理解,但我却坚信,他可以带给我方便,让我们通过它更好的认识这个世界,了解这个世界,而这个世界则会因为它变得更加多姿多彩。”
  “不知道陛下会怎么想,报纸上若是有些话不合圣意呢?”王贞毕竟是宦海沉浮,首先想到的便是皇帝的想法。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陛下应该了解这个道理,当然咱们不能公然和朝廷过不去,毕竟在座的有一半都是为官之人,殿下的身份更是特殊而敏感。每一篇文章印刷前都得通过半数人同意才成。殿下当然只是给咱们指出大方向,不会直接参加到报纸的创作中来,所以咱们还有七个人,也就是说,采纳稿件需要四个人的同意。我想,这样应该可以触犯法律的内容了,当然咱们也不能专为陛下摇旗呐喊,那样的人太多,不缺咱们几个。”
  杨二也假装问道,“横波,作为投资者,本王最关心的当然是收益,报纸给我的回报方式是什么呢?或许这个问题解决了,几位才能安心地做这事。毕竟,我这里不是慈善机构,不会长久地倒贴钱,能够互相利用的关系显然更稳定一些。”
  “好叫殿下知道,报纸的收入分为两部分,一是卖出去的报纸,二是广告收入。东都有近百万人,识字者差不多十停中有一停,那就是十万人,就算十个人里面有一个会买报纸,咱们也能卖出一万份,每份报纸定价十文的话,收入就是十万,算上西京,这个数字就能翻译番。广告的收入,实际上就是咱们在卖版面,有多少就加印多少,每字收取十文,一千字就是一万,一万字就是十万……而你的支出,则是我们几个的工资,以及买稿件的钱,稿酬标准可以定为一字一文,这些稿酬的支出应该远远少于广告的收入。”
  祖君彦道,“那我们拿了工资后需要做什么呢?买稿件又是怎么会事?”
  “我们的职责,当然就是统稿与编辑了,选出真实的稿件,稿件第一是要真实,虚假的信息要追究责任,其次则是看稿件是否适合公诸于众,鸡毛蒜皮的小事我们不能印出去,有关国家机密我们也不能印,回头大家可以集思广益一下细致一下我们的采稿要求。买稿件的意思就是说,稿件的来源面向大众,可以向一些文人大儒约稿,我们当然也可以写,只要通过四个人的审核,原则上说,你就会有额外报酬。”
  众人又问了苏游一些其他的问题,苏游一一作答,终于坚定了大家办报纸的决心,于是大家做出了初步计划及相关章程,然而万事开头难,信息来源问题可以靠杨二的地下力量,初始的稿件也可以大家先写着,广告可以让太白楼东都钱庄以及其他合作伙伴先登着,边出版边招商……
  如今最大的难题还是在于印刷,他们至少需要一个月的时间来准备字库,而有限的工作人员和外人对于报纸的陌生感也注定一开始的时候不能每日一报。大家分配好工作,相约一个月后十月初十再次碰头,大概经过一个月的努力报纸就可以免试了吧?
  苏游想着,又有些担忧。
  夕阳西下,秋风微凉。大家边唱歌边互相搀扶着往山下走去,仆人们则忙着收拾残羹冷炙。下得山来,杨二又叫过苏游让他先给杜如晦孙伏加几个先解决最近的生存问题,至于其他几个有官职的,则都先欠着了,苏游自是一一照办,用身上的钱给孙山杜如晦四人预支了一个月的薪水,又邀杜如晦同乘回城,。如晦看看太阳,暗想着走回去大概进不了城门了,便也不再倔强,上了苏游的马车。
  孙山刘善经祖君彦三人拜别杨二后,又与苏游作别,毕竟,他们现在乘的只是牛车。苏游也不作态,交了城门税后进城回家不提。
  孙山的牛车上,刘善经似是忽然想明白了什么问题,眉结一解,笑道,“他们一定在下一盘很大的棋。”
  孙山笑道,“善经一定是觉得苏横波这人很奇怪是吧?这人似乎聪明绝顶,却惟独不会下棋,据说是因为他不喜‘非白即黑’的论调,而围棋就只有这两个色彩,且必须要在黑白间分胜负。”
  祖君彦道,“黑白之外,难道他有别的选择?瞎眼人也能看出他与齐王是一丘之貉,好在如今太子已经亡故,陛下只有一个选择,所以咱们也就不必选择了。”
  “君彦此语,未免刻薄了些,苏横波想出报纸一物,无非是让它成为齐王的喉舌罢了,但如果他不找伏加,也该会有其他选择吧。”刘善经虽然沉默,也并不是不明白其中内幕。
  孙山毕竟是受过苏游直接恩惠的,所以还是会为他着想,只说,“如果只是为齐王说话,这又大可不必,他如此聪明之人,岂会看不清形势?现在正是一动不如一静,一子下错,满盘皆落索啊。齐王如今当然是什么都不干最好,就像最近半年似的,收起他的跋扈之性,不愁不让君王看在眼里。难道横波真的是要为百姓说话,要为天下人说话?”
  “前段时间传出了陛下一个妃子有孕的消息。”祖君彦喃喃得道。
  “那又如何?齐王是萧后所生。”刘善经道,
  “那真的看不懂了,恐怕他们真的在下一盘很大的棋。”祖君彦一时也想不通,所行躺倒在车里的草垛上。
  “你们啊,咱们毕竟已经是拿人钱财,却在此间怀疑人家的动机,伏加已经开始痛恨自己的龌龊,我们,是不是太不厚道了?”孙山说着,亦是躺倒在草垛上,尤在喃喃低语,“真是知道得越多,烦恼也就越多吗?”


036敢与君绝

  齐郡,半城湖畔。
  颜师古又收到了苏游的来信,苏游的信中说起京城中的种种,李纲父子的堕落让他唏嘘,苏游的得官又让他不知是被是喜,有时候他真的不甘心就此沉寂,可是,能让他选择的路又有几条?
  起点书院四杰中,段志玄已经随他的父亲去了晋阳,剩下的程义贞秦琼和罗士信则更偏向了武术,张须陀这个异数,注定了这三个孩子以后会走向一条将星之路,他永远不可能看到这书院里最杰出的三个孩子会是文采风流。
  苏游最近亦有些迷茫,起初来到这里的时候,是惧怕和逃避,后来想着为了吸引儿子的到来而决定改变世界时却是惴惴不安,他最害怕的还是在改造世界的过程中把自己给改造掉,只是自己又做了什么呢?起点书院的创建可以说是苏游的尝试和决心,半年前因为去留不决使他心事重重,最后却把火种扔给了张须陀和颜师古,只是回到东都后又着实使他失望,或者说是前路艰难而难有希望。
  他曾经试图做出努力,可是所见的一切包括门阀的习惯、朝堂的诏令,屁民的命运等等等等,并没有实质性的变化。而如今,当他得到了一个可以正大光明理所当然地改变世界的官职时,他却不知从何做起,这一个新的起点,举步维艰。
  “何监,其实我有个不成熟的想法,你想,咱们发明玻璃,窗户上都装上玻璃的话……”
  “横波,你不看我正忙呢吗?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最好让我闲下来的时候再聊,陛下说话就要北巡了,我这个**城还有很多需要改进的地方啊。”何稠依然是忙忙叨叨。
  “大匠,您看,这个水泥是好多系啊,遇到水就能凝固,修桥补路的必备啊。”
  “横波,你也知道,咱们将作寺三十多人,说到不大,说小不小的,经费很紧张啊。”宇文恺也在为他的观风行殿做最好的修改。
  “得。哥混日子好吧。”苏游想要撂挑子的时候,却见云定兴愁眉不展,“云公,何事发愁啊?”现在虽然大家都是一样的职位,显然云定兴混得更好,跟随着外行宇文智及研究改进兵器,竟也把武器坊干得风生水起。
  “没,没事,你忙你的吧。”云定兴摇了摇头,直到现在也还是躲着苏游走,苏游虽然已经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也并没有旧事重提,显然大家忘记,才是真的忘记。
  “难道要咱研究那个大杀器?一硝二硫三木炭还是什么来着?”可是苏游一想到火药首先就是烟花爆竹什么的,难道自己辛辛苦苦只为帝王娱乐?做点什么才能有益于人民呢?当然,自己或许也能发明个缝纫机啊,脚踏式打谷机啊什么的,可是,能推广下去吗?
  “雁北,听说今天你没去天津桥?”来弘第一次提早下班,一见来雁北就有些气急败坏。
  “干嘛?女孩子家家的,老出去抛头露面的算什么事。二哥,我先去沐浴,一会再与你辩论。”来雁北显然有些幽怨,又似多喝了酒,还是微笑着对付这个亲哥哥。
  “你别用干嘛呵呵要洗澡这一套来糊弄哥,你是没去天津桥,可你去了太白楼。你让我怎么向那小子交代。”
  “二哥,你也知道他不是我的菜,若是侯君素这样的,小妹尚勉可为其难见上一见。可侯君集,不过是个浪荡子。”来雁北见二哥生气,也不由得好笑,他能感受到几位兄长对自己无微不至的关怀,可是有时候又觉得他们也并不了解自己。
  “将门子弟,未成亲时谁不如此?你的哥哥们以前不也都是纨绔子吗?侯白死了多少年了?要我说,此等滑稽子还不如浪荡子呢。”侯白就是侯君素,来弘这种在背后直呼其名的作风相当于后世的骂娘,要多不尊敬就有多不尊敬。“二哥又何尝不清楚你以前喜欢过太白楼那位?问题是,咱也去提醒过人家了,人家就是不来提亲啊。”
  “合着你是暗示他来提亲?而不是让他有多远滚多远?”来雁北以前就知道来弘专程去找过苏游,此时听二哥说开,心里却不由有些惭愧,大概还是自己错怪了他们,可是苏横波明显是对自己有情义的。
  “你以为呢?做兄长的还能有害妹妹的?这些事你拿得起放不下,藕断丝连最终伤的还是你自己。”
  来雁北也不再听他讲感情经,站起身来径自去了,独留下来弘想着明天怎么跟同僚侯定解释,侯定当然是那个浪荡子侯君集的父亲。
  苏游下班以后便不在想其他的事,只一心要完成他的《饮中八仙》,如今将近一个过去,他的作品也到了上色阶段,九尺高两丈来宽的绢布固定在特定的画板上,画中人物与真人一般大小,栩栩如生。
  苏游正在给人物上色,忽闻有人扣门,冯凌波止步门口,因为苏游的画室并未对其他人开放,这里是最让他感觉到安心的地方了。
  “来小娘来了,正在门口。”
  苏游点点头,他当然忘不了这个女孩,似乎醉月楼一别后便未见过,虽然后来听说她找过自己几次,却因为自己的原因始终未能一会,总的说来,似乎还是自己亏欠了她,便道,“那请你直接带她来此,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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