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朝大老板全集.net》第26/464页


  “恩,咱们一定要找出凶手,为她们报仇。”苏游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对于破案他最多只是纸上谈兵,不过,死者身份的确定可以说让原本朴素迷离的案情变得峰回路转了,接下来至少可以知道她们昨天晚上到底去过哪,以及最后她们出现的时间。
  刚出来府的时候,苏游就给刘武周说清楚了自己的意图,而后者也让手下的一个捕快快马加鞭地通知了杨二,杨二和柳謇之简单吃过了晚饭后,陆续接到了衙役们运回的尸体和苏游将要去在水一方的情报,已经知道案情有了重大突破,欣喜之余也派出衙役先一步到达在水一方,以配合苏游和刘武周的行动。
  接下来的事情当然是水到渠成,从歌姬们每日的出入记录上很快得到了她们昨晚的去向。
  “虞府?你是说虞侍郎的府上?”苏游看着上面的文字,还是有点不太相信,第一次听说虞世基这个四品大员住在城北的贫民窟,然后又安慰自己道,“那或许就对了,尸体的发现地点就在北市东门,与立行里里门正好遥遥相对。”
  苏游对于虞世基没什么印象,当然,他仍然记得当初参加科举时与他下棋时的场景,当时的虞世基看起来很低调的样子,而且,他有个弟弟虞世南不仅书法奇妙,安贫乐道的本分也是出了名的,他们两兄弟倒不像是会找歌姬的那类人,更何况是送货上门呢?只是,摆在面前的事实又不能让他视而不见。
  “这样的结果你相信吗?虞侍郎竟然叫歌姬上门?”苏游在回来的路上,一脸不信地问来雁北,这样的结果实在是有点出乎意外,不过,关乎到朝廷大员的名誉,这事还是得让杨二定夺。
  “的确不可能,雁北虽然最近一直没出门,但从报纸上看到虞侍郎在洛口仓监工的消息。不过,也有小道消息说,他有个继子,非常跋扈。”来雁北当然知道这些事,因为当初他父亲跟他说过那个名字,更巧的是,当初在西京时,来府与虞府更是邻居。
  “看来你对虞家也很熟悉的样子?”苏游不时插上一句,也是为了提高来雁北的说话乐趣。
  “说起来,在西京的时候,我们家与虞家还是邻居。虞侍郎兄弟的才华是众所周知的,说起来他算是陈朝的降官,入隋时已经是尚书左丞了,你也知道,先帝宠信的是关陇门阀,所以他一直到陛下登基前,过的都是苦日子。他们兄弟两人俸禄不高,下班之余,往往靠抄书度日。”来雁北声音有些低沉,似乎她是在讲述自己的故事。
  “看来隋朝官员都有抄书卖字的传统啊,我发明了印刷术,也不知是对是错。”苏游也在感叹,安守本分,就注定清贫一世,也正是这“君子固穷”的难能,所以更为可贵。
  来雁北却不理苏游,自顾自地说道,“虞侍郎在这段时间里,还痛失了妻子和长子,之后挣扎着又过去了好几年,直到柳顾言把他推荐给了当今陛下,而同一年,他续娶了一个姓孙的寡妇,这个孙寡妇家里倒有些私产,不过,她除了带来私产外,还带了个儿子过来,这个名叫夏侯俨的孩子嚣张跋扈也是出了名的,所以,咱们这次去虞家,恐怕更应该小心的是他。”
  苏游点点头,不过,他不太担心遇到纨绔子弟什么的,毕竟杨二在给他撑腰;而且,如果碰上的是纨绔子弟,岂不是证明这个案子更能及早结案?
  杨二得到苏游的报告时,心里面也不是滋味,虽然名义上东都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但他也还是第一次听说虞世基住在城北,正当他犹豫着是否继续查下去的时候,柳謇之也给了他“虞侍郎如今正在洛口”的消息,于是杨二一咬牙,让苏游先去摸摸底,有必要的话可以先拘留一些虞家的下人回来。
  直到苏游刘武周等人离去,杨二才不得不把自己的担心低声对柳謇之道,“有不有可能是杨约叔侄在捣鬼?”
  柳謇之听齐王如此一问,不由有些后悔,这个问题应该是他反问齐王才对啊,看来自己这个长史当得不称职啊,于是,为了反对而反对道,“可能性不太大,殿下你想想,如今七贵的名分一定,陛下只要不开口说要变动,杨约他们如此动作不是损人不利己吗?”
  杨二一想也是,现在的形势下如果虞世基被搞掉的话,最有可能获益的应该是裴家才对,而裴家与杨家一向是不和的。“如果横波查不出结果,那咱们还要查下去吗?毕竟是吃力不讨好。”
  “现在案情还有些不确定性,重要的是找出最后一名死者的身份,那女子既已被横波画了下来,我想,明日派人去附近的旅馆问问或许就有结果了。”
  “恩,却不知道虞家的人有何反应?”杨二说着,使劲摇了摇头,接到案件一筹莫展的时候他心情烦闷,如今即将真相大白时他也没有好心情,当个官怎么就这么难呢?
  苏游来到虞家时,果如来雁北所言,虞世基早已出外公干,而虞世南早就在兄长续娶孙氏的时候另立室别居,两家隔了一道围墙,所以对于虞世基家遭遇命案一事并不知情,此时,孙氏在客厅中接待了苏游一行。
  孙氏四十上下的年纪,依然有些姿色,此时见苏游一行到来,接待得也算是中规中矩,不过苏游在寒暄过后就直接进入了主题:“孙夫人对于今日北市门口的雪人命案应该有所耳闻吧?”
  “下午围坐暖炉时听下人们说起了。”
  “死者的身份已经确认了,是你们家昨天叫来的歌姬,你知道有这回事吧?”
  “当然,昨日我儿年满十五岁生日,他为了让乡邻们见识什么叫歌舞,才央求我去在水一方花钱请来的。”
  “据在水一方的掌柜说,你们家派马车去接的吧?那么,肯定不会管接不管送吧?”
  “那是,不过,我家车夫自从昨晚出去后,连人带车一直没有回来。”
  “那你们报失踪了吗?”
  “没有,不是还没到十二个时辰吗?
  苏游在虞家没有见到想象中该有的阻挠,一切进行得顺利,与刘武周提取的夏侯俨的口供一致。这只能说明两个问题,或者他们已经事先串好了,或者凶手并不是虞家的人,那么现在剩下只有两条路可走:
  一,找到虞家的车夫和马车,两者应该会在一起,或者被灭口,或者潜逃。
  二,尽快找到少女的尸体,或者是确定她的身份,显然,确定身份似乎更简单一些。
  苏游并没有从虞府抓人,因为无论是从孙氏母子还是从立行里门卫处的证词中都能看出,虞府的马车自昨晚这个时候出去以后就再没有回来过,而第一现场也已经确定,这就已经洗脱了他们母子的嫌疑。
  苏游等人也走得干脆,甚至都没像往常一样派人盯梢,毕竟,天气寒冷,又将近过小年了。回来后,两人简单地给杨二汇报了案情的进展状况,苏游又给杨二下一步的继续侦破提供了建议,之后便告辞离开了。毕竟,苏游只是个帮忙的,他原本来此是为了商议有关东罗马商人巴德的事的,但显然现在时候不对,杨二或许没有太多的心思在案情之外。


044舍子饲狼

  苏游拉着来雁北出来,先送她回家,随后才迅速回了家,虽然今晚他不用太过在意巡逻的士兵,因为他持有公干的通行证,不过这么冷的天,谁会愿意在街上游荡?
  回到家时,青荇冯凌波二人沏茶的沏茶,打水的打水,一番鸡飞狗跳也无需多提,只是他一坐进洗浴桶里脑中便浮现出了来雁北的身影。真是距离产生美啊!美从何来呢,当然是通过自己脑子的想象。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求之不得,辗转反侧。”
  苏游低吟着《诗经》的开篇,又不免问自己,如今这是得着了,还是求之不得呢?要是得着了为何辗转反侧呢?真是人生如梦,一尊还酹江月。又说心中有爱,人生如歌。可别是什么镜中花,水中月才好。
  胡思乱想中,苏游终于沉沉睡了过去
  不过,苏游刚上班就听到了一个消息,虞世基的母亲前几日在老家病故了,报丧的人今早便进了城。如今虞世基正从洛口仓往回赶,而虞世南已经向吏部提交了回家丁忧的申请函。――父母身故,朝廷官员都有丁忧的潜规则,多则三载,少则一年,连天子都是不能随意夺情的,却不知这丁忧事是否与昨日的命案有关呢?
  随后,杨二也从刘武周处得到了好消息,最后一名死者身份在北市东门附近的“有间客栈”被证实是来自毫州城父的朱仁清,她与兄长朱粲在五天前进入这间客栈,而朱粲也在她出事当晚失踪,同时失踪的还有这间客栈里一把劈柴的斧头。而追踪虞府车夫和马车的衙役也传来消息称,他们在北邙山山脚找到了虞府的马车,以及被碎尸的车夫。
  汇总这些材料后,杨二虽然对于未能找到朱仁清的尸体以及无法得知虞府的马车在当晚到底停在何方稍有遗憾,还是大致可以结案了:
  “当晚,独自晚归的朱仁清遭遇车祸,朱粲随后赶到,只找到了妹妹的头颅,但无法追上进入立行里的马车,但也知道了马车里坐的是歌姬,于是迅速回转客栈偷来斧子等在路上,直到马车再次出现后拦下马车,杀死四个歌姬并为妹妹拼成一个完整的身体。车夫当时并没有死,他在朱粲的胁迫下架着马车出了北门,之后被杀死,朱粲骑马离开……咱们要做的当然是,通缉朱粲。”
  柳謇之不停点头,这分析不但合情合理,而且丝丝入扣,刘武周等衙役亦是对杨二佩服得五体投地,之后苏游听说杨二的分析后,也是鼓掌叫好,特别是牵扯到那个叫朱粲的家伙,也让他同时想到了张献忠,这两人显然都是历史上臭名昭著的吃人魔鬼。
  “对了横波,昨日你来府衙,似乎心事重重,而我因为忙得焦头烂额无暇顾及于你,你今日又来,当不是只是为了给我鼓掌的吧?”杨二对于苏游有些歉疚,他当然知道这次破案的头功应该归于苏游,但为了树立威望也不得不有意忽略了苏游,好在,他知道苏游志不在此,便再以一句玩笑继续忽略苏游。
  “当然不是,昨日急着来找殿下,其实是游在集市中巧遇了一个胡商,而后得知他们国家已经普及了玻璃,而我最近对于玻璃的研究一直没有进展。”苏游昨日本是有了腹稿,经过这一天已是心力憔悴,再加上得以与来雁北牵手的兴奋莫名,如今听得杨二问起,说话竟也颠三倒四的了。
  “据我所知,将作监何稠已经在几年前制成了玻璃,你与他天天在一起,不可能不知道吧?”杨二对于苏游现在的状态也有些好笑,不过,对于昨日苏游与来雁北的含情脉脉也是有所耳闻的,他早就从妹妹口中听闻过来雁北的名字,只是皇家与来家本就有几道鸿沟,成亲之事也是不由得他做主的。且他终归与杨素颜有所区别,或者说,礼贤下士什么的只是表面现象,贵族该有的固执早已暗藏在他的内心深处。
  “当然,不过按他的方法制造玻璃成本太高了,毕竟,弄出青瓷已经不是什么易事了。而如今大秦国的玻璃已经普及到民用了,你想,这个屋子里的窗户上都镶嵌上玻璃,屋里白天是不是不用点蜡烛呢?”苏游斟酌了一番,还是用大家都熟悉的“大秦”来代替“东罗马”。
  “这倒可以想象,只是,你不感觉玻璃的价格远远高于蜡烛吗?退一步说,如果窗户上都装上玻璃,室内还有何秘密可言呢?”
  “咱们可以在窗户上挂上窗帘,就像车帘一样。”苏游指手画脚地比画着,杨二当然不是笨蛋,很快理解了苏游所要表达的意思。
  “横波到底要我做些什么呢?”杨二也知道这才是重点,点点头道。
  “我听巴德一番话后有所启发,然后想到了《抱朴子》这本书,书中会有我要的答案,殿下或许能帮忙找来;再有,大秦国与我大隋相距万里,巴德不可能是大秦国派来朝贡的使者,但我们可以把他的航海图骗来,然后带着他航向大秦,假借答谢贡礼的名义,开辟新的商业航路。如果能够掌握他们的牵星术的话,我们很快就能开辟新的航路,比如说向东,据说扶桑国就在咱们的正东方。”
  杨二当然知道这点,想着前些日子来的那个扶桑使者小野妹子的拜表,杨二已经愤慨了无数次,并且他也曾经像街上那些爱过青年一样请求过父皇:“给儿臣三千执鞭之士,待儿臣灭此朝食。”隋帝对于他的大话当然只是微笑以对,之后就没有下文了,归根结底,杨二也知道父皇对海外的世界仍然有着华夏几千年遗留下来的固执;要不,他为何使用成千上万的人力在内陆挖掘运河,而不是更多的使用海运呢?
  大秦人来华的事,早在汉朝就有记录,不过,他们更多是通过丝绸之路来的,但此时杨二听苏游说起牵星术,一时不由得热血沸腾,仿佛从此他便在海上开出了一条康庄大道,而他,带着千军万马乘风而来,扶桑国已近在眼前。
  “很好,我希望尽快见到这位大秦使者。”杨二特意在最末两字上加重了语气,苏游会意,不由得一笑,两人便相对笑了起来,融洽得就像一对情侣。
  “这个没有问题,好叫殿下知道,苏游因此有了灵感,又想出两样新鲜物事。”
  “哦,我想,你最好还是通过何稠,直接进献给父皇的好。”杨二看着眼前的苏游,忽然又觉得他与云定兴有些相似,人的情感就是如此千变万化,上一秒可能视你为生死之交,下一秒却可能当你是生死之敌。
  “这……其实我发明的东西叫‘指南针’,与秦汉时代的‘司南’有异曲同工之妙,这是个指引方向的东西。无论是人生,还是行路,最可怕的就是失去方向,而航海尤其如此。”苏游说着,拿出了指南针和马蹄铁的设计图。
  杨二听他说到人生,心里不由有些愧疚,苏横波这么聪明的人,自己对他的些许猜忌,怎能不让他有所感觉呢?原本,他们也不应该如此生分的。
  “横波,其实,我也愿意看到你能加官进爵,对了横波,此时梅花才刚开放,你的春天却已到来了吧。”杨二尴尬一笑,赶紧岔开了话题。
  “哪有,八字还没一撇呢,你知道的,婚姻如果只是两个人的事该多好啊。”
  “那话不是说,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丢不起老脸,娶不回娇娘吗?”杨二脱口而出,好像很有经验的样子,让苏游一时无语以对,却莫名想起了儿子苏云帆。


045大业可

  洛口仓腊八前后已经竣工,那些服役人员很快又被征召到东都北面七里的地方建起了回洛仓,东都人民习惯性地忽视了服役人员的劳苦,却选择性地注视着大隋的兴盛――可不是吗?大隋现在的存量连三千口粮窖都放不下了,所以我们需要建造更多的仓库挖掘更多的粮窖。
  “你知道洛口仓的粮窖可以存多少粮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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