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朝大老板全集.net》第451/464页


  李元吉一见到李渊,当即“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嚎啕大哭道,“父皇,儿臣无能,死罪啊死罪......”
  李渊听说李元吉入宫时,心中便开始忐忑,直到见到儿子真的跪倒在眼前时,竟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你怎么跑回来了,难道晋阳失守的消息是真的?”
  “爹,儿臣已经尽力,可是刘武周攻的太猛,他们还有那种发出火光地动山摇的秘密武器,我们实在抵挡不住啊......”李元吉当即哭诉起来,他说的这些倒也是实话,却技巧性地把自己失败的主因忽略了过去。
  如果不是李元吉贪功,如果晋阳城像一开始那样用大石堵住各门坚守的话,刘武周想要进城几乎是不可能的。
  之所以是现在这个结果,难道不是因为李元吉自掘坟墓、自毁长城吗?
  李渊当即脸色发黑,心中顿时开始咀嚼李元吉如今带来的情报了。
  晋阳城被破至今,不过七八天的时间而已,实际上此前李渊收到的消息并没有太过详细的,这其中也有李元吉努力的结果。
  从来不会主动吃苦的李元吉,这次从晋阳回来也算是拼了老命了,一来是害怕刘武周的追兵从后面追上来杀了自己,二来则是要在第一时间把晋阳的情报带回来,――想要这情报对自己有利,显然从自己口中说出来更无懈可击。
  知子莫若父,李元吉的性子,李渊心中岂能没有数?
  但李渊心中的重点不是李元吉话中有几分真假,而是他刚才透露出来的那种会发出火光地动山摇的秘密武器......
  可李渊还没有深入去思考这个问题时,李元吉又大哭起来,“爹,孩儿不孝。当初知道世民浅水原大败的时候,就是心痛如绞,暗想孩儿若是那般惨败,定然会自裁以谢罪。可没想到转瞬就轮到了孩儿,只请爹爹赐我一死,让我去见已死的娘亲吧。”
  李元吉这话颇令人玩味,话中之意像是求死,本意却是求生。
  李渊不相信李元吉能够聪明到这种程度,竟然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于是看了一眼跪在后者身边的窦诞。
  在李元吉的话中,李世民遭遇浅水原大败后李渊给了他机会,而自己丢了晋阳,难道就不应该拥有一个东山再起的机会吗?
  其次,说到李元吉的母亲时,李渊心中也并不好受。
  当年李元吉的母亲窦氏生下李元吉之后,看着李元吉面目丑陋,当即便命人去溺死他,这还多亏了李渊开明,死死拦住了妻子。
  辗转得知了此事后,李元吉对自己的生身母亲就没有了任何感情,他现在说要去见这死去的母亲,不过是一种反语罢了。
  可这话听在李渊耳中,又是一番情境,因为妻子曾经对他的亏欠,李渊对李元吉惯养起来,如今就不能再给他一次机会吗?
  李渊一时不知如何接口,哼了一声会后便对跪倒在地不敢抬头的窦诞道,“窦诞!因为元吉年幼无知,朕才让你全力辅佐;如今丢了太原,你还有何话可说?”
  李渊的意思,与上回李世民在浅水原大败时一样,显然是要找替罪羊了。
  当初刘文静和殷开山等人主动把罪责揽在了自己身上,李渊为了维护李世民的威信而不分青红皂白地直接把刘文静的职务一撸到底,最后想要他为国效力时再次让他官复原职。
  这就是帝王的任性,没有任何道理可言!
  窦诞不算太傻,自然听得出李渊的话中之意,但他却不想因此而认命,毕竟从职务上来说,他不算是太原郡的二把手。
  “陛下,丢掉太原的最大罪臣,非宇文歆莫属啊!不但是因为他的军中出了奸细,还因为他出兵不利,屡战屡败,这才使得晋阳陷入刘武周的包围圈。刘武周的攻击力实在是太猛了,若不是因为守军十不剩一,殿下也不会选择逃回来给陛下报信的......”
  窦诞的话中,完全把自己摘了出去,他通篇只为李元吉辩解,并把宇文歆的责任放到了最大......
  李元吉当即接口道,“爹,儿臣也知不能死守晋阳是死罪,只是想在死之前见父皇一面罢了!”
  看着李元吉和窦诞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李渊也有些心乱如麻,当即喝道,“你们先退下!”
  李元吉和窦诞听着李渊疾言厉色,却知自己的性命暂时保住了,心中暗喜的同时,两人忙乱着站了起来,躬身后退。
  李渊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李元吉退去的身影,无奈地叹了口气,他正要命人去召集文武商议怎么夺回太原时,却见一个宫人匆匆而至。
  “陛下,秦王殿下在宫外求见!”
  听着宫人那公鸭嗓子的声音,李渊的心顿时安心了不少,――李世民终于回来了!
  事实上李世民回归的消息对李渊来说并不是什么意外,早在三天之前李世民便完成了他收拢陇右残余的任务,他也知道李世民今天应该能够回到长安了。
  李渊甚至诏令了一众文武去城门迎接李世民,目的是给李世民这个平了西秦的功臣一点面子。
  由于李元吉逃闹出负荆请罪的丑剧,李渊忘了李世民回归的事。
  李世民的回归,意味着他会带回来十余万将士,这些人可以随时投入新的战场,甚至是夺回太原郡都不是什么难事!
  李渊点点头,沉声道,“宣!”


536父子密谈

  李世民上次离开长安时,至今不过两月光景而已,可当他走入大殿时,李渊却有恍若隔世之感。
  此时的李世民,满脸都是风尘之色,原本生来就极为俊俏的一张脸上满是胡子拉碴,脸颊也变得黝黑,尽显刚毅之色。
  两个月的时间,李世民已彻底成长了起来。
  如果说浅水原之战以前李世民还是一个意气风发的游侠儿的话,那一次的失败后他便是一个颓丧之人,但仅仅只是两个月的战场沙尘,已使得它完全成熟起来。
  与以往那个心高气傲的李世民不同,如今的李世民已养成了四平八稳、不怒而威的气度。
  李世民在这一年,刚满二十岁;苏游在他现在这个岁数,也才刚刚跨入大学校门,那时候他甚至都不知自己的人生目标到底是什么!
  李渊眼看着已成长起来的儿子,脸上尽显欣慰之色,他甚至一反此前老是觉得李世民不如李建成的常态,兴高采烈地站了起来,“世民,都还好罢?坐!”
  李世民一身戎装,刚刚风尘仆仆地闯入皇宫,实在没有坐下来的心思。
  尽管如此,李世民还是有礼有节地走完了一整套礼仪,随后在李渊的下手坐下,这才回答他刚才问起的话来,“父皇,陇右平定极为顺利,我军所到之处,秦军望风披靡。薛仁杲死后,那些秦朝余孽便拥薛举幼子薛仁越为帝,但他年纪尚幼,性格又极为懦弱,我们还没开始进攻他比那开城投降了;我自作主张饶了他的性命,令他劝降其余秦朝余孽,收降的速度真是事半功倍!此次受降俘虏近十万之众,战马万余匹,如今正在整编、训练......”
  说到自己的所做所为,李世民便有意无意地卖弄起来,他的内心显然没有如同他的形容一般成长起来。
  “世民,你做得很不错,为父颇感欣慰。”
  “这也是父皇给儿臣机会,要不然此时儿臣还在战败中沉沦呢。”
  “你是我的儿子,这机会不给你,又给哪个呢?”
  父子两个久别重逢,真可谓是其乐融融,但李世民甚至连脸都没洗就闯进宫中来,显然不是想要与父亲闲话家常的。
  “父皇,儿臣刚进城的时候便听说了太原之事,刚才进宫的时候正好看到他负荆请罪而归,莫非儿臣听到的消息全都是真的吗?”李世民很快说到了李元吉的惨败,但他与李元吉素来不合,甚至都不屑提起他的名字。
  “你听到了什么?”李渊这话显然是明知故问了,天下哪有不透风的裤子呢?李世民得知太原失守的消息一点都不会让人奇怪。
  李世民犹豫了一下,还是有些扭捏地说道,“父皇,儿臣听说元吉在太原骄奢淫/逸......”
  李元吉到底什么品行,李渊哪有不知的?可“自己家的孩子别人的老婆”,李渊虽为帝王,照样有护犊子的觉悟。
  即便是李世民说李元吉的不好,李渊也有些不舒服,当即断喝道,“世民,他可是你的亲兄弟!”
  李世民仿佛也觉得自己说得有些过了,好一会才讷讷地接口道,“龙生九种......”
  对李世民的倔,李渊自然是要苦口婆心的,但他一时也不知用什么措辞来劝告他们兄弟同心才好,毕竟所有的关于他们兄弟的劝告都是老生常谈了。
  李世民觉得自己也不能把话说一半,看着父亲无语后便苦笑起来,“爹,我又何尝不把他当我的亲兄弟?若不是因为希望他好,我才懒得说他呢!这小半年来,元吉在太原搞得也实在太天怒人怨了。车骑将军张达不过是因为手下一名兵士误伤了元吉,元吉便公报私仇派他带几百人去送死,这才破事他反叛刘武周,榆次因此沦陷......宇文歆忠心耿耿,领军也颇有经验,却被元吉和窦诞挤兑得出城迎敌,败回来后便被监禁起来,整个刘武周攻陷晋阳城期间,他一直就在狱中!元吉胡闹,窦诞不但没有劝阻,还为虎作伥,父皇明察啊!”
  李渊的脸顿时沉了下来,“这些情况你怎会知道?”
  李世民有些忐忑地说道,“元吉的亲卫中,有两人与我交好......”
  “你!”李渊听了这话,不由对李世民刮目相看起来,自己这儿子可真是运筹于帷幄之中啊。
  刚刚起兵的时候,攻打霍邑不利时,李世民报告说自己早在一个月前便布置了百余奸细化为商人,果然。
  而现在,李世民竟然在李元吉身边布下了棋子,这是否意味着他在自己身边、在建成和玄霸身边都布下了棋子?
  想着李世民的手段,李渊也不知该害怕好还是该欣慰的好,沉默了好一会后终于还是假装略过了这事,缓缓说道,“元吉的性子,我也不是一无所知,可关键时刻能够靠得住的除了咱们自己的家人外还能有谁?窦诞、宇文歆两人禁不住他,这也是我用人不当。这样,我把他‘齐王’的封号先去了罢!窦诞、宇文歆就不予追究了。”
  “父亲英明!”李世民当即赞道。
  李世民与李元吉互相看着不顺眼,李渊这么处置李元吉当然是令李世民欢喜的;另有一层原因,则是因为李世民不愿李渊为李元吉找替罪羊,以免别人会把他早前为李世民找殷开山、刘文静顶罪的事旧事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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