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关东》第197/222页


他呀呀嘶声,说不同一句像样的人话,五官倒错,皮绽肉烂,恐怖骇人,可是,只有一双眼睛(有一只已几近瞎了一样)但却露出一种令人不可置信的温柔来。

那是诚意。

――不,不止是诚意,而且是诚意的关怀。

极诚意的关心和关切。

――他是来“安慰”他的。

摇红心中一动。

难道“它”也通人性?

那“妖怪”竭力要使她镇静下来。她就听它的话,勉强使自己镇定下来。

那“怪物,好像很高兴。

高兴得还淌出了眼泪。

这使摇红想起:“它”曾因听笙而落泪的事。

――莫非,她的机会在这里?这事情?这只“怪胎”的身上!?

于是,她大胆的去尝试做一件事:

她自房里找出了笙。

她吹笙。

那一曲叫做“飘零花落”!

那“怪物”居然乖乖的坐下来,听音乐。完全陶醉。且眼中发了红光。

两点红。

奏完了音乐之后,山枭显然很感动,也很激动。

他好像咿咿呀呀的想说什么,要说什么,但摇红听不懂。

那一晚就到此为止。

她回“绯红轩”去,和衣躺在床上。

她知道山枭正隔着窗和帘子,一夜注视她。

那一夜,摇红思潮起伏不已:

“它”是人,还是兽?

他如果有感觉,有人性,会不会同情她?或者,他是不是已在暗里支持她?

他如果在支持她,有什么目的?其目的是不是跟袭邪一样,要得到她的身子?

她如果逃走,他会不去抓她、杀她、通知山君和大家?

他是不是杀公孙扬眉的凶手?他是否生吞了娘亲下肚?她该下该趁他疏于防范时杀了他?

她想到这里,心里头燃起了希望之光:

至少,她有了报仇的希望。

――杀了他,使可以替扬眉报仇;杀得一个是一个,报的一仇是一仇;仇人死一个,便少一个。

第二夜,山枭又来看守她。

她依旧把重大的事都记在“飘红手记”里,山枭就在她身旁,默默的等她写完。她记得告一段落之后,就奏笙给他听。

他又是听得很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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