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关东》第24/222页


冷血静静地仰卧于地,似已不再图挣扎,似已完全绝望,况且掌中无剑!

那人盯着脚下的冷血。

冷血如剑芒般的双眸,竟已变得暗惨与颓丧。

那人盯住冷血,突然笑了,笑得很开怀,把冷峻的脸孔一败为爽朗的笑脸。笑容像是改变了整个的他。那人止住了笑,望着地下死狗一般的冷血,道:“你是唯一能接下我这夺命一击而犹未死的人。你是唯一敢追杀我的人,也是唯一值得我出手的人,但你终于要死在我手中。”

那人又不住的笑了。他十几年来从没有真正的笑过,今天是第一次最痛快的笑。

能击败冷血毕竟是件非常光荣和值得骄傲的事。

冷血的目瞳似在收缩着,似有无限的痛苦,这种与肉体上的痛苦相比,皮肉上的创伤又算得上是什么呢?

这就是失败的耻辱?

那人袖中双剑再度扬起,短小的银剑在透射过叶缝的阳光上精光闪闪,似正炫耀着他的胜利。

那人似有一声叹息;“你说吧,这是你最后说话的机会了。”

冷血道:“我不想说话时我绝不说。”

那人冷冷地道:“你说不说话都得死。”

冷血的声音更冷得像地狱中吹来的寒风,令人不寒而栗:“现在我还没有死。”

那人瞪着冷血:“但是你已败在我手中,是不?”

冷血的目光更狡绘:“但是败了并不等于死了,是不?”

那人只觉毛骨惊然,双剑一翻,疾插而下。忽尔,眼前似是飞掠一物,闪电般已刺在他喉咙上!

那人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快的剑光,也从不知道有这样快的剑法。

他至死也不相信。

他始终认为冷血连最后一剑也非他所敌,何况他根本掌中无剑!

但这道剑芒从何而来?

那剑把他的喉管切断,那人向后退去,目光中充满惊异、恐惧、和不信……

冷血铁山般姑了起来,目光如龟,道道刺在那人的身上。

冷血的左手,竟似铺了一层光芒,居然剑光闪动!这便是绝迹江湖已久的“剑掌”,以掌为剑,非但无坚不摧,而且防不胜防,剑随心生:但以掌为剑出手尚如此之快与准,连昔年独创“剑掌”成名的天下第一剑上官正也远不能及!

剑掌!

那人恐怖地盯着冷血的手,喉咙格格作响,无奈又发声不出,他怎么也不相信会死在冷血的手中,冷血的剑掌下!

掌已沾血,插入他的喉咙正是这一掌。

冷血目光如剑地盯住他:“我告诉你三件事:第一,你不该太有把握,以致让手下一个个死在我手下:第二,我的最后一剑不是第四十九剑,你竟和一般人相信了;而且,我的第五十剑是以掌作剑:‘剑掌’!”

那人目中充满愤恨和绝望。

冷血继续道:“第三,敌人未死,你根本不可以为胜;今日你不犯这两点。死的是我,不是你。”

那人的目光充满痛苦和后悔。

他忽然忆起自己常对手下所讲的一句话:“没有得到最后的胜利,或敌人仍未死绝,决不可得意,否则必然后悔。”

可惜他也不能再后悔。

因为他已失去悔过的机会。

他死了。

冷血盯着那人,直至那人真的死去了,他才松下每一寸紧拉的肌肉,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然后才展颜笑了,笑声中有痛苦的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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