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关东》第67/222页


长短二刀皆亮出了烁烁寒芒的薄刀,以手抹试;除了希望这两柄刀能饮干杀人者的血,他们还希望些什么呢?

白欣如小心地试去剑上的黄土,有些黄泥,已变成赭色的了。

血染的红。

周白宇黯然神伤。

追命喝着最后几口的闷酒。

三辆马车三匹马,静静地停泊在一旁,偶尔几声马鸣,及马尾拍击蚊蝇之声外,这时的环境正像那弦月一般冷、一般静。

而在远处的一座比较高的土岗上,静静地潜伏着一只兀鹰,鹰眼正在注视众人。

周白宇切齿地道:“无敌公子好狠的手段,好高明的身手。”

追命一口气把酒干完,抹了抹嘴:“不是无敌公子,无敌公子从不使剑,他是最谨慎的人,只信任自己的手,他的手无论什么时候都跟他在一起,剑却有遗漏的可能,天雄却是死于剑下的。”

何八狐惑地道:“那你的意思是……”

追命淡淡地道:“杀天雄者,只是无敌公子的手下,那可能是较得力的一名手下,而无敌公子本身极可能尚未到达,若他早已到此地,适才我们的兵力已分散,他可以轻易地把我解决,那是最好的时机,像无敌公子这一种人,是绝不轻易放弃任何良机的。”

张五惊然道,“那……若无敌公子的手下身手也如此……”

下面的话也不用再说下去,长短二刀、白欣如、李氏兄弟都已明白。

追命仍淡淡地道;“那也不用太悲观,既然无敌公子尚未出现,我们就得先把他的手下除去,然后才合力应讨真正的劲敌。”

白欣如道:“但对方的身手并不弱,何况,我们连他在何处也不知晓,他在暗,我们在明,这……”

追命笑道:“他虽在暗中,但我们也可在暗中,引他们堕入我们的日套,至于他身在何处,只怕白宇已经知晓了……”

周白宇目光一抬,笑道:“追命兄,得你提示,我想到了!”

李天胜手按剑锷,道:“在何处?”

周白宇以手向天一指,道:“天上。”

天空。

半弦冷月高挂,除了高处有一只大鹰翱翔,整个天空冷清得可怕。

这种天气,白天热得惊人,晚上也冷得惊人。

李天行望着空荡荡的天空好一会,忽然打了个冷颤,颤声道,“难道,就是那,那只鹰?”

追命淡淡地道:“还有鹰背上的人。”

周白宇能够领悟对手的藏身处,不是看见的,而是猜到的。

兀鹰在高空飞行,只能辨出一只鹰的模样,离地面实在太高,根本没有人能以眼力分辨得出鹰背上是否还有个人。

周白宇能够猜得到,除了他天性聪敏外,也因为他肯下死功夫去想。

他是被追命一语提醒的。

既然对于绝不是无敌公子,只是无敌公子的手下,动力再强,轻功再好,也好不过坐镇第二把交椅的无谓先生。

若是无谓先生要杀李天雄,自然是轻而易举的事。

但欲瞒住人在岗前的追命,恐怕也地不容易。

何况,无谓先生早已死去!

那么对手用什么方法来隐瞒自己的行藏,不被发现呢?

对方诛杀李天雄时,何以能使追命等亦不察觉?

这很容易使周白宇想起那一声鹰的长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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