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军莫属全集Zei8.com》第27/101页


这个世界上最悲哀的事情是什么?

久旱逢甘雨只下了一滴?

洞房花烛夜却是在隔壁?金榜题名是他人?他乡遇故知结果是债主?

不不不。是有一个女仇人的顶头上司,并且她还公私不分。

总医院大楼二楼排练室,四周三面皆是姑娘们排练的身影。真实与镜面相互重叠,和谐而美好。这是第一次全程拉通训练。每个人都投入其中,生怕不够完美,不够卖力。

但和谐的场面明显有个不和谐的空位。

一个瘦瘦的女生独自站在角落里,右手优雅地贴于耳旁,左手环隔空环于腰前,保持一个垫脚的姿势。大概是因为保持的姿势太久,她看起来全身已经有些僵硬,汗水从发迹往下掉,滴落在木质的地板上,无声地宣告某种坚持的力量。

辛安紧紧地咬住牙关,在心里一遍一遍地提醒自己,小不忍则乱大谋。反正再怎么辛苦也不过是个把月的时间,回国长了不少的肉,就当是减肥好了。

只是脚下面传来抽心的疼,让她不得不想将重心转移一点点,结果脚后跟刚下降了一点就听见背后传来一个尖锐的女声。顿时将她即将进行的动作打乱。

“辛安,又在偷懒!不是说了让你保持姿势不要动?”唐攸宁正扶着赵枚的腰让她注意侧面身形,猛然转头便看见辛安刚才下降重心的动作,心中那股无名火就这样倾泻而出,“继续保持这个动作二十分钟,若我还看到你动就翻倍!”

将眼框的湿热憋回眼角细小的孔,辛安微微松了松自己僵硬的身体,换了只手摆成刚才的旋转姿势,然后微扬着下巴静静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长长的头发盘在脑后,不施粉黛的脸蛋因为出汗后而显得双颊有些红润,纤细的腰下面是一双修长的腿。其实也不是没有资本的吧。不禁想,等八月的时候自己穿上芭蕾服在舞台上翩跹的样子。会不会很漂亮?会不会很惊艳?会不会令人眼前一亮?

记得曾经有个人说她跳舞的时候尤其是跳芭蕾舞的时候整个人会散发不一样的光芒。那种光芒是一种沉浸的力量,让人不自觉地因为她的舞姿而沉醉,为她的身姿而沉迷。

辛安记得那是一个爱慕者对她的告白语,就在高中的排练室。说话的那人眼神清明而真诚,仿佛带着某种虔诚的祈祷,祈祷她能够伸出纤细的手搭上他微微弯□体而伸出的手。

他是她的舞伴。那个时候,她记得玻璃窗外有一抹隐蔽的黑色的衣角,熟悉却又缺乏勇气,昭示着主人纠结复杂的心情。她踟蹰了半晌,但终究没有伸出自己的手。当时单纯的她甚至连激将法都不会,连拒绝都有些惶恐。

事过这么多年,辛安终于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会拒绝,甚至从那时开始芭蕾就不再是她喜欢的舞蹈,而是一种信仰。她信仰芭蕾带给她的被关注,更信仰芭蕾带给她的美丽。

不知道最终这份美丽会不会给某个人一种震撼?

想到这里,辛安的下颚不自觉地上扬。整个人好像充满了用之不竭的力量一般,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微笑。如果正在做一件事,并且知道它对于自己的意义,那么辛苦一点又何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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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奇。你不会是被罚傻了吧?”休息时间,赵枚拿着一瓶矿泉水走到辛安面前,狐疑地将她上下打量一番,再远距离看了看镜子中身姿卓越的女生,眉头越皱越紧。

辛安没有理赵枚,而是透过镜子晃了一眼唐攸宁的存在。赵枚以为她是忌惮唐攸宁于是提醒她道:“灭绝师太刚刚说了是全体休息。”≮我们备用网址:www. 电子书≯

“真的假的?”辛安眨巴着眼睛问,“我怎么没听到?”

见辛安这反应,赵枚就越觉得这姑娘傻。别人被罚了哪个不是竖着耳朵听上级的指示,她倒好,什么都不关注闷头闷脑地认罚。想到这里,赵枚便歪着头,欺近辛安眼前,问她:“你刚才在这边傻笑什么?就跟发春似的。”

“你才发春呢。”辛安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往下降中心,结果脚一阵酸痛,伴随着腰上发软,她下意识地扯了扯赵枚的衣袖,表情有压抑的痛苦,“赵赵,快,扶着我一点。”

赵枚本以为她是闹着玩的,冷哼了一声自顾自的喝水,结果不经意一转头才看见她眼角的湿气,敢忙盖上水瓶子,随意丢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扶住她。“你怎么了?很痛吗?”

“倒不是,就是有点腰膝酸软。站久了大概都这样。”

“还腰膝酸软,这年纪轻轻的,在医院被人听了还以为你晚上怎么翻云覆雨了呢。”

辛安一听赵枚这样嘀咕,心里那个囧啊。心想:老大,我男朋友都没有,我怎么翻云覆雨啊。倒是某些人整天哈欠连天,眼眶泛青的好不好。

不过想归想,辛安却没有将内心所想说出来。倒不是她矜持,而是因为,唐攸宁朝她们走来了。

辛安轻轻地抓了一把赵枚,这女人反应就是机灵,一掐一个懂。在她意念的提示下,迅速地站直身体,然后装模作样地转过身,看见唐攸宁就露出一个女神的微笑,问:“首长,咋们接下来是练重生部分吗?”

“看情况吧。”唐攸宁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将目光停留在辛安身上,“要是这位同志能够专心一点,严格要求自己,待会儿入队能跟上你们的步伐估计就行。”

“我觉得应该行。”赵枚上下打量了一下辛安,然后转过头严肃地对唐攸宁提议道:“要不我们先试试?”然后待唐攸宁开口前抢先说道:“反正辛安的姿势基本是定式,应该不会妨碍我们的。而且再怎么说也不能因为她一个人拖了我们的进度不是?”

“我们是一个整体。”唐攸宁淡淡地纠正赵枚,一句话说得千回百转。更难得地是在这淡淡的声音里竟然还有种“我们都是抗日战士,不分贵贱”的意味,辛安以为她终于良心发现,差点感动得稀里哗啦。甚至审视起自己的私心来。

结果!她还没来得及欣慰便又听见唐攸宁用一种长老的身份道:“确实不容许拖后腿的存在。就好比一个木桶,加水的多少取决于最短的那块木板。上级给我们的指令是一钞美轮美奂’,若这块短板影响了我们的质量,唯一的办法就是拆掉这块木板,然后重新组装。”

一句话,说得辛安心惊胆战。“重新组装”像个重磅炸弹一样刺激着她敏感的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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