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帝校对版作者荆柯守》第43/2001页


  “是,三老爷,青少爷命我向您请安,并且说今天晚了,不合礼数,明天一早,就亲自来族长和三老爷请安。”
  叶子凡听了,有些怅然,叹着:“应当应当……族长吩咐,青儿现在领秀才月例,月十五两,奉节气还有布匹丝绸,这些都已经吩咐妥当了,你自去一一领去吧!”
  “还有,小厨的事也可以建得,但青儿终是没有中得秀才,想要的话,得自己出钱。”
  “是,我这就和公子说。”
  “对了,青儿赶赴龙君宴夺得魁首的事,已传到这里,你跟着过去,可有这事?细细说来!”
  “是,只是我没有这福气,跟随上宴,别的却还知道。”当下,芊芊就一一把能说的全部说了,有些事,特别是金钱方面,她就不说。
  叶子凡听了,又是欢喜,又是黯然,许久才说着:“这些日子我都想了许多,有些家生子体会错了意思,一味苛察挑剔,蒙蔽了不少族里的长辈,使青儿受了些委屈,但现在云开雾散,连那个吴铁子的恶妻,我都贬去了养猪,让青儿以后不要再有成见,好生读书,明天春试,手续都已办完了!”
  芊芊自是应了,但心里却一颤,少爷杀得吴铁子,是不得已而之,可罪不该死,而吴铁子的妻子闹些事,少爷和自己都有些感慨,却也不觉有错。
  不想在这次取得了诗魁,族里立刻态度大变,修房修院还罢了,却还把吴铁子的妻子贬去养猪,芊芊觉得这实在太苛了。
  可这时自然说不得,立刻应了,再说了几句,就辞了出去。
  此时,天空阴沉,雪花又变大了,叶青在内室榻上静修,自牛车回去时,就放下一切事,全心修持,以求筑基有成,日练朝霞升腾,紫气东来,月练潮汐明月,宁静极元。
  体内的五行积累的越来越厚,这赖得位格气运,更重要的却是这六阳图解。
  六阳图解据说是道君门下流传而出的法决,微妙通玄不可度测,更让叶青看重的是它能维护自身灵根,不被天地煞气侵蚀,这点在大劫中最重要。
  只见着叶青呼吸越来越缓,越来越慢,每一次呼吸,却引动全身气血震动,隐隐有着滚滚声音,这就是奠基将成的预兆。
  过了片刻,收了道功,叶青凝神想着。
  这些天,已是想明白了,命格变异是天数,自己改不了,但却有着选择,无论是怎么样命数加身,只要自己守得一片丹心,专向道径而去,又怎奈何?
  这次龙君宴的成功,可以说,秀才这格毫无困难,举人所差也不大了,而诗文自己记忆三千,总有应时,也不必考虑。
  唯一的就是道业了。
  虽说科举不考道业,只问道基纯粹,那些半途耐不住寂寞,学了不少道法神通的,反受到鄙视,认为道业不纯,就算考取进士,多半是同进士了。
  可是六阳图解,是日后大劫,道君嫡门亲自传下的功法,自是纯之又纯,不会有丝毫问题。
  虽考取秀才举人进士,却只为了使得道法的权限,并不是真正完全依靠着科举,这大劫来临,终是靠自身道业才能站住脚跟。
  从这个角度说,道业还在科举之上!
  正寻思着,突听见外面有声音,接着芊芊就进来了,带着兴奋:“公子,领到了月例了,三个月,四十五两,还有着一匹上品灰绸。”
  说着,又把过程禀告了些,只是说到了吴铁子的妻子时,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公子,我刚才偷偷去看了一眼。”
  “吴铁子的娘子很是憔悴,骨瘦如柴,冰天雪地,带着两个孩子养猪,快黄昏了,还没有人送饭去。”
  叶青听了,不语,只是面上肌肉抽搐一下,就听着芊芊低声说着:“而且,许多人还欺负她们母子,不少还是同一院子里的人。”
  说到这里,芊芊有点感同身受的感觉到寒冷,颤抖了下,不再说了。
  叶青听了,怔了良久,吐了一口气,吴铁子不是好人,窥视芊芊,想踩着自己讨主子欢心爬上去,又在关键时还敢阻路,自己杀了毫不后悔,再来一次也是同样杀了。
  但这吴铁子的妻子儿女就让人怜悯了。
  当时叶青激起众怒时,不少家生子联合起来,推出她们打擂台,但自己中了童生,又夺了诗魁时,这些家子生就纷纷反戈,为了洗清他们,就死命踩着这母子三人,恨不得折磨死她们,以向自己表忠心。
  这就是人性!
  “调她们到我的私田里吧,种田远离宅院对她们是好事,再给个十两银子安家,多了怕她们守不住,反害了她们――芊芊,你说我是不是太矫情?”叶青说到这里,不由自嘲的一笑。


第0040章 粥场
  这日,雪下一夜,到早上还没有停息。
  叶子凡亲带着人挑着食盒过来,见着住宅田地都被雪覆盖,走廊中只有一些脚印,却没有人活动着。
  抵达了院子,却闻着一点清芬寒冽的幽香,转眼一看,墙角处一丛丛的梅树,不由差异:“这里怎么有梅?”
  “三老爷,是县里傅家的傅光学老爷派人特移了过来,上个月才种下,但随树同来的还有个道士,使了法就活了。”
  “傅老爷说,青公子独处静室读书,虽是正事,也许不免寂寞,故此送梅来,或可一游赏玩。”
  叶子凡一怔,傅家也是大户,傅光学更是秀才了,同一县的秀才,自是认识,人有些傲骨,不想却送着梅树来。
  叶子凡过去,见着梅枝上有着雪簇,盛开的花瓣是红色,一种清香缭绕,使人心旷神怡,再仔细看去,见着梅枝似蟠龙,顿时一惊,这可是蟠龙梅,以前是只有王侯才能种,现在虽扩散到民间,还是价值不菲。
  这一丛丛的梅树,有三十颗左右,一两一颗的话,也是三十两黄金。
  随从见着三老爷沉吟,说着:“听说是青少爷作了一首诗,傅老爷就干巴巴的送了过来!”
  “什么诗?”
  “就在厅里呢,老爷进去就能看见。”
  叶子凡就进了去,果见着一帖挂在一角上有书。
  “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
  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笔墨纯黑,字迹古朴典雅,配上这诗,真是有着清雅之气,叶子凡不由暗想:“青儿诗词书法都离炉火纯青不远,惜青儿不善绘画,不然相得益彰。”
  不过想到这里,就苦笑了一下:“要再会绘画,我就要说他杂于小道了。”
  对着这个怔怔,许久,才感叹一声:“――人有才不算什么,有大才,才叫囊里盛锥,压也压不住。”
  说到这里自失一笑,就在这时,叶青就自内室转了出来,给叶子凡行了个礼,说着:“天下着雪,叔父怎么亲自来了,实在不敢当。”
  “哪里,这场雪下了一天一夜了,有些人家住的是茅草小屋,积雪压塌的话,麻烦就大了,又或有大雪封路,不少人受冻挨饿,所以我带人巡查,而且冬来盗贼多起,我们这里还很太平,但不能不巡查……我顺便就过来看看你。”
  叶青听了默默,这个世界,出于鬼神监督,和气运和阴德,无论是官府还是大族都会考虑这方面,不至于太过酷烈。
  这并非是大公无私,只是为了子孙长远利益计。
  在地球上西方有些慈善事业,有些人就挑剔,说什么只是富人为了逃税,又有多少人员坐吃红利,言辞间,恨不得把捐赠人的私心个个个天诛。
  可是,他们红红的眼光,却看不到社会受益的部分,“子贡赎人”和“子路受牛”是说了几千年了,许多人还是把公私对立。
  就算叶子凡这些族内的当家人,施善根本只是为了自己私利,为了族内气运和阴德,可是整个天下有多少这样的当家人?
  成千上万的叶子凡,此举能活多少人?
  有多少受冻挨饿得以获得度过冬雪的粮米?
  而要是“有心为善,虽善不赏”,按照这标准,成千上万的叶子凡,可有十个圣贤能抵达?
  既无回报,又有几人能坚持,那因此饿死的千千万万的人,这罪是不是“无心为恶,虽恶不罚”?
  这都是感想,一转眼就没有了,叶青想了想,说着:“三叔,巡查乡里是您的职责,不过这些盗贼,固有着真正贼盗,但有着走投无路的穷人,官府赈灾也不能遍遍都是。”
  “我想出些银子,建个粥棚。”
  叶子凡听了一时没有说话,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三叔,春来秀才试,这些能积些福份,这就是我的私心了。”叶青娓娓说来,到此一笑,又说着:“我知道三叔为难在哪里,粥场一事虽小,却俯仰民意,事关体制,这涉及到民望和朝廷的问题,本来只有官府才可施得!”
  “可是这里可以打擦边球,大雪封路,甚是不便,我出这粥棚不是为了赈灾,只是雇得人工,清扫道路和屋上的大雪,雪扫完了,还可以修修桥路,这是正经的以工换酬,谁也说不上话来!”
  “当然,就算这样,我也只建一个粥棚,多之,恐我不能消受,只是要粥汤插箸不倒,侄儿出一百二十两,能使一乡孤寡贫穷度过这寒冬,就算是我的心愿了――三叔,你看怎么样?”
  一个粥棚可使千人喝粥,借此清扫路途,救治房屋塌方,还使本来走投无路的潜在盗贼有个出路,这一举多得,恩泽乡里,却都被说的滴水不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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