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言思之全集》第136/140页


夏绥远苦笑,唇边的刀痕越发深刻:“那些都无所谓。”

其实他没有说,她晚来一刻钟,他就已经再无法隐忍,如果城上那个女人是她,那么城破的一刻就是他自裁之时。

可是,老天爷终究是完好无损的将她送回到他身边。

静研窝在他怀里,一动也不想动,“我们躲在宫里,可是外面很乱啊,你再瞻前顾后,那所有人都会死。我发现自己好像还没活够,也不希望如花和孙大人他们出事。”

重要的是最最危险的时候,她终于发现自己在乎最不想他出事的那个人是谁。女人大多都有这么一种复杂的心情,是怜悯还是感动,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笨姑娘。”夏绥远吻轻轻落在她发顶上,带着呼吸间温润的微醺。

她不由自主的去摸自己松瘪的肚腹,“我忽然有点后悔了,我要是不出来,那他就会和我们在一起。”去哪里都会在一起,哪怕是相聚于地下,起码不会落下任何的遗憾。可是现在,阴阳两隔。

静研的眼睛蒙着一层潮气,眼泪却无论如何落不下来。她曾经暗自里希望这个孩子早点离开才好,可是最终才明白原来分离是这样撕心裂肺。

夏绥远握住她的手,并没有吭声。隔了半响,方才低声笃定道:“我们会在一起,再不分开了。”

静研有些愣,扭头泪眼婆娑的瞧着他,他却微笑着。

帐外有些细微的动静,夏绥远低声命令着:“进来吧。”

一个年迈妇人走了进来,怀里抱着一个睡得香甜的孩子,皱巴巴的脸上潮红未退,胎发乌黑。

“殿下,小世子刚吃饱了,这会儿正睡着,老奴就在外面,您有什么需要叫一声就行。”

“有劳,这几日多亏了您。”夏绥远微笑着示意她可以下去歇着。

他将孩子抱过来,塞到静研怀里,把两个人一起搂着,然后去拧她的脸:“傻了?你都不知道你有多厉害,晕乎乎的居然真的把他生下来了……”

只不过她的身体终究是羸弱的,出了好多血,那个临时从城郊村中请来的接生婆甚至和他提过也许大人会不行了。

他当时几乎万念俱灰,攥着她的手不肯松开,老人们都说这样就能捉住将死之人最后的一点魂魄,让他们无法离去。

结果,她终究还是没事,挺了过来。

静研这会儿已经听不清楚他庆幸一般的絮絮叨叨,只愣愣的瞧着怀里的小孩子,他那么小,细嫩的脸渀佛碰一碰就会破。

她忽然失声,泪流满面。怀里的孩子被惊了一下,醒过来也跟着扯着嗓子瞎嚎。

夏绥远被这一大一小造成了混乱场面搞得不知所措,只得赶紧上去哄:“哎,哎,别哭别哭……”

他叹气,把她脸上糊着的泪水擦干,“你啊,还是想想给这小子起个什么名气好吧。”

帐内的烛心噼啵的爆开了一个烛花,夏绥远扯了被子盖好床上好不容易被哄睡的两个人,起身径直出了帐外。

王贲正等在那里,一身血污的铠甲未退,见他出来赶忙半跪相迎:“小爷,京城已经攻了下来,布防控制好了,但是没有见到淮王。陛下龙体无碍,不过诏令您忙完了去先皇的陵寝一趟。”

“戴青有消息了?”

“无事,他受伤很重,属下已经差人送他先回王府养伤,至于夫人。”王贲顿了顿,“属下斗胆,差人将她暂时送到孙大人府上去了。”

“恩,行了,去二娘那也好,比还供在咱府里方便。老王你负责下令将城里的叛贼余党诛灭,记着,一个不留!”夏绥远说完这句话,理了理自己腰侧的佩剑,顺手扯过身侧亲兵签过来的马,翻身而上。

“小爷,您不进城了?”

“我才懒得去淌那浑水,在外面等着,自然有人忠君爱国。你顾着咱自己璐王府上下大小无事就好。”夏绥远甩下了这么一句话,策马绝尘而去。

王贲瞧着他远行的方向,内中大致明了,也就不再多问,迅速离去进城善后。

夏绥远在夜风中疾驰,身上厚重的披风打在气流中烈烈作响,不过两个时辰,就看见了外郊耸立的帝王陵寝。

那里葬着他的父皇和祖父。他祖父不过是一介草莽,却不成想生了一个有足够野心和运气的儿子。陵寝修的华丽高大,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世人皇家的威严与权势,哪怕这种权势来的并不光彩。

他打马过去,一路上随地可见守陵内侍,士兵和黑衣人的尸首,渐渐接近墓门,却干净了许多,便下来放马去吃草,自己慢慢的走了过去。

果不其然,墓门前甬道上立着一个人,青衫寂寥,自倚着石牛石马,如同一个翩翩公子。

“来了。”淮王夏绥靖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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