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平浪静》第73/88页
我立刻清醒过来,最为可耻的绝对不能原谅的是我居然还举起了双手，我现在回忆起来都脸红，而且是酱紫色的那种。原地蹲了下去。警察还是不乐意，他吼道，把两只手举那么高做什么？装兔子啊？
我这才发现手还没放下来呢，就这样,生平第一次的和警察交锋中,我败下阵来,而且还是特丢形象的那种.我窝囊的难过着,我骂自己,操,不就是一把枪吗,就把你给吓成那样?
说到枪,我想起了在部队第一次打靶的情况,当时安排一名班长带我和其他几个新兵蹲在靶场壕沟里报环数,连长一再交代,听到长长的哨音后再出来.我们趴在壕沟里,子弹恐怖而疯狂的从头顶呼啸而过,大家都恐惧万分,鬼才会那么好奇探出脑袋来看,长长的哨音终于响了,可我们谁也不敢先爬出壕沟,因为班长说有的新兵蛋子子弹没打完就把枪放到一边,你一上去就会走火.连长等的屁股都冒烟了,只好自己亲自跑过来,把我们臭骂了一通.只有班长呵呵的笑.后来我们也知道他说的根本是不可能的,因为在射击完毕都要卸下弹夹,检查枪膛,最后关上保险.但自此我对枪有了一种莫名的恐惧,也为我今天的失利埋下了隐患,很简单,没见过老虎的驴子是勇敢的,而我是见过枪的威力,自然就是懦弱的,听说警察在执行公务的时候是可以自行决定开不开枪.
难过中,我看见对面有位妹妹和我一样的姿势蹲着,我一眼就能看到她短裙里的黑色内裤.我那还有这个心情啊!于是原地换了一个方向,这边也有位妹妹,粉红色!再挪,白色!真是全方位三百六十度都有精彩呈现!可,唉,真是在不合适的时间,不合适的场合遇到了这些合适的裤裤……
等我们被警察押解出来的时候，我并没有看到想象中的那么乱，外面除了桌子凌乱，地下满是烟头外，什么也没有，难道洪哥他们在撤退的时候忘记了我？只是楼下倒是围着一堆警察，不过我现在不能过去看热闹，因为我是犯人，哦，应该是嫌疑犯。
最值得我庆幸的是，我们没有丢到曹意意的那个派出所，进门时，我看见走在前面的家伙跳了一下，跟在后面的人经过那里的时候也跳了一下，到我前面的人也是如此，等我到了那个地方，我看了看，什么也没有啊，但我还是照样子跳了一下，我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做，但大家都这么做，肯定是有他的道理。这时，门旁边的警察乐了，对我说你跳什么跳？我低着头说跟前面人学的。
他哈哈的笑着说妈的，别人是鞋脱了，穿鞋呢。
我也笑了，他立刻变了脸，说笑什么笑，等会让你哭。
我心里暗想，等会打死我也不哭，急死你。
审问是很简单的，就几句话，我没有老实交代，就算我老实交代他们也不相信我是去赌场借钱的。我本想撒谎说我是擦皮鞋的，被一个有特别嗜好的老板给带进去的，因为他没过半小时候就要擦一次，因为这样能给他带来运气。后来看到审问的警察似乎不是那么弱智。我放弃了这个博取同情的谎言。只说是和朋友李四一起去看热闹的。后来警察说了一个人名，问我认识吗？我想了想，猜测那个人是不是警察，认识就会有关照，后来还是决定不占这样的小便宜。于是摇摇头。
我被关进了大家说的号子，也体会了大鸟当初的心情。没多一会，有人传消息说明天让家里带钱领人。这时候我才明白那警察为什么会说我会哭。奶奶的，我是去借钱的，钱没借到，居然还要罚笔款，最无奈的是我还不能叫冤！天啊，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早上，我睡的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我站了起来，警察打量了我一眼，把铁门打开，说你可以走了。
我疑问的看着他说啊？
他说啊什么啊，你的钱交了，有人领你。
谁这么好？我一头雾水的走出派出所，一个陌生人走了过来说是王哥吗？我点了点头。他说跟我走吧，鸡哥在那边等你。
在一个胡同口，我见到了鸡哥，他一脸的严肃，他说昨天走的太急，想到里面反正都是小姐，也来不及时通知，委屈你了。
我说那里那里，到是麻烦你们了。
他递给我一个黑色塑料袋子，说这是钱，你点点。
我真有些感动了，没想到洪哥这人真是够意思，我说不用不用，我还不相信你，洪哥呢？
他皱着眉头说别提了，昨天有个家伙瞎几吧紧张，从楼上跳了下来，头先落地，也不知道活不活的了，洪哥暂时不能露面。你就办你的事吧。
我现在才知道昨天警察问的是那个人，幸好没自作聪明。告别了鸡哥，我提着一袋子钱站在阳光底下，感觉大脑混乱混乱的，这两天，连着出的都是什么破事。我整理整理思路，决定先回公司请几天假，就我目前的状态，不出事都算好的，还做事呢。
坐车到了公司，老总们一个也不在，只好给吴总打了个电话，他爽快的就批准了。我把手头的事情向他们做了个交代，然后马不停蹄的赶到医院，先到交费处办好了手术，丢了八万砸在里面，感觉总算轻松了许多。来到江菲的病房，她还没有醒来，我搬过一张椅子，靠着床头坐着，默默的看着睡梦中的她……
我们都关心人在死之前会说些什么话，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有些话让我们得以感慨，有些话让我们激动。比如“向我开炮”等等。那么人在经历过生死的边缘，醒来以后第一句话会说什么呢？
江菲终于醒了，我开心的冲她露出最灿烂的笑容，她努力的看了看我，却哭了起来，她的第一句话说你是不是特高兴？
我没明白她的意思，她补充说孩子没了，你是不是感觉特高兴？
我叹了一口气，立刻收起笑容，女人啊！
说实话，这样的结果，我是有些轻松的感觉，但更多的是若有所失的感触，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之前我为了他是焦头烂额，心慌意乱，可等真的没了，我却发现自己已经接受了他的存在，甚至还为他的失去感到许许的幽怨。也许现在的状态才是白同志所说的“痛并快乐着”？
我说别傻了，想那么多干什么。
她说我就知道你是这样。
我说没有，其实我心里也挺……挺难受的，我也是人啊。
她眨眨还带着泪水的眼睛，说真的吗？
我点点头。
她伸出手，看到她艰难的样子，我明白她的意思，于是把头凑了过去，她抚摩着我的脸，轻轻的……
她说真想有你的小孩，但不想你那样坏，我可以看着他慢慢长大，他不喜欢到处乱跑，就爱呆在我的周围，有时候还会给我捣蛋……
她说着说着，泪水又流了出来，我擦着她脸颊的泪，我不想她太悲伤了，于是逗她说那是小孩吗？我怎么感觉好象是小狗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