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狂匪》第85/382页


这片竹林方圆数亩,积雪早已盖住了鹅卵石小径,东一蓬西一簇的风景花木上托着厚厚的雪团。婉慈公主走了数丈之后转过身来,素手抚着一根翠竹,略带羞涩地对屠非道:“屠大哥,这儿美吗?”

“美,自然是美,只是,慈公主,这竹子无心,竹下佳人是否也无心呢?”屠非用手指弹弹竹节,笑着道。

咚咚的声音传在婉慈公主耳里,她粉脸微微红了,轻垂臻首:“屠大哥,何出此言?”

屠非深情款款地低声吟着,慢慢走近慈公主,将手放在她圆润的肩上,低头下去,没等她反应过来,就已经吻到了她的脸颊,然后松开双手,温情如水地看着她。

婉慈公主突遭袭击,顿时粉脸通红,浑身一哆嗦,惊声“啊”了一句。

那边霜公主声音立时传过来了:“姐,你怎么啦?”

屠非忍住笑,应道:“公主,你姐没什么,树上小虫子落在她脸上,吓了一跳,没事。”

霜公主回应道:“怎么大冬天还有虫子啊?”

婉慈公主羞愧难当,又恼又气,转身快步向竹林深处走去,屠非自然紧跟,嘴里道:“婉慈妹妹,我知道你有话要对我说,你是想说太子吧,别走啊!”

婉慈公主停下脚步,背对着他,娇声道:“你欺负我。”

屠非却没和她打情骂俏了,而是脸色凝重地道:“婉慈,你要说的话我都明白,到底该谁来继承皇位,如何继承,这皇位之争又会演绎成什么样子,这都是你们国家的政治,对这,老实说我没权过问,也不能过问,这国师的身份,嗯,其实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我并不是你们这个世界的人,来到这个世界……”

屠非没继续说了,而是微叹一气,仰头看天,头顶尽是密密的竹叶,遮住了天。

婉慈公主缓缓转过身来,认真地道:“屠大哥,你是国师,又是天上的神将,是我们至为崇敬的金神随身侍卫,万民有难,你怎么能袖手不管呢?”

“你不明白的。”屠非咬咬牙道。

“屠大哥,太子也许对你编造过他的故事吧,我想你是不知道太子真实的所作所为的,今天我就把我知道的全部告诉你。”慈公主微微摇头道,“太子是皇上长子,依据祖例被立为太子,太子十五岁那年潜入后宫,侮辱了仪贵妃,仪贵妃悬梁自尽,皇上将太子圈禁了一年,太子性情变得阴柔奸险,因为担心二王子会威胁他的太子宝座,就借二王子来我家玩耍的时机两次下毒企图害死二王子,万幸被侍卫们发现了,皇上大怒,本想废了他,几位王爷和老臣都来求请,皇上便只将他赶出皇宫,建造太子府让他独住,同时限制了他的权力,哪想他越发变本加厉,陷害忠良,罗织罪名将几位对他不满的大臣打入死牢,真相大白之后皇上便夺去了他参管朝政的权力,仅仅保留了他对国库的监管权……”

“尽管朝廷大臣们都不支持他,可他还是利用手段网罗了一批大臣,不瞒你说,我听说他已经对国库下手了,他将盗窃的银两都全部藏匿在金都城外三十里的秦笮山,大哥,你知道吗,他畜养了五百死士,还收买了皇宫数十名侍卫,”慈公主眉头紧蹙,“可能,可能不日就要发生宫变了!”

屠非沉声道:“是吗?原来还有这等事情,皇宫禁卫军三千,京师三万虎贲军,城外京师大营六万,他几百个人能派什么用场?你说要发生宫变,那你可否知道他的行动方案?既已知道,何不早做预防?”

“我并不知道,我只是从一些线索中推理,必然是行动在即,否则他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搬空国库,”慈公主眉间忧色忡忡,“我对父亲说过,可父亲也是像你那么想,认为他以几百人来斗抗朝廷的话无异以卵击石,现在皇上龙体危殆,他又贵为太子,如无叛逆铁证,谁也不敢对皇上禀报,更不敢对太子下手,屠大哥,可我就是有这种担心啊!”

死士,什么叫做死士?奉命击杀,不达目的绝不罢休,以死相拼,以一当百。屠非知道这死士类似于特种部队的战士,一个有真功夫真能耐的特种兵可以潜入敌后,刺杀敌军将领,而死士亦可以万军中取敌帅人头。他深知婉慈公主的担忧不无道理,假如太子派遣死士在统一时间里一举击杀那皇宫侍卫头领、虎贲军主将和京师大营主帅,并拘拿反对他的大臣的话,那试问皇城中还有谁来抵抗他?

他沉默了。

“屠大哥,你说怎么办?”慈公主咬着下唇低声问道。

屠非冷笑起来。

就在此时,云妮公主惊喜地在竹林外叫喊道:“姐!姐!快来啊!”

没等屠非和婉慈公主走出竹林,云妮公主双手捧着一只雪白的大鸟兴奋地向着他们跑了过来,冲到慈公主面前,喜上眉梢,道:“姐!洪烈哥后天晚上就可以赶回来了!”

说罢递给婉慈公主一块小布帛,屠非凑过去一看,上面写道:云妮,转告三王爷,我率三百亲卫日夜兼程,将于九月十一夜抵达,勿念。洪烈。

第六十三章 国库阴谋

又一天过去,清晨。屠非和完颜洪强在一起用早膳,皇宫内侍突然报传皇帝口谕,请他们两人及文武大臣们进宫,有国家大事相商。两人随即带领护卫骑上骏马不徐不急地向皇宫走去。

太子府位于金都大街东边,金都大街向北笔直延伸过去便是皇宫禁门,街道两旁房屋画飞檐鳞次栉比,完颜洪强指着前方一处上书“云天梯”招牌的酒楼,笑着对屠非道:“大哥,这云天梯是小弟办的,等会下朝后我们兄弟前去喝两杯如何?”

“酒且慢喝,小强,你可知究竟有何国家大事?”屠非皱眉道。

“大哥,这事与我们无关,无外乎就是为我那弟弟筹集军饷粮草罢了!”完颜洪强阴声道,“小弟我是再也不干那为他人做嫁衣裳的蠢事!昨夜已经有人禀报了我,这次我弟弟又会以备战边境军需为由请求调派数十万担粮草数百万两军饷,可事实上在他的军中秘库里有一千二百万两银子,九十万担粮食!还想瞒我?!”

“哦,那看来二王子索要军饷粮草是另有所图了!”

“那还用说!还不是千方百计地想把国库挪空,将来和我开战时派上用场!只可惜他打错如意算盘了!”

“何出此言?”屠非不动声色地问道。

“哈哈,大哥,你就等着瞧好了!”完颜洪强那双鱼泡眼眯成一条缝,阴笑几声,双脚踢踏马腹,马立刻小跑起来。

老皇帝早已是风烛残年,病体难支,没有体力支撑上金銮殿,只能斜躺在龙床上召见大臣们前来商议国事。太子和众大臣跪在龙床下,屠非则搬来一张椅子坐在龙床边,他注视着老皇帝的脸,这张脸瘦得只剩一张皮包裹着骨头,眼窝深陷,鼻孔上翻,嘴里已经没有几颗牙,鼻涕口涎顺着的流淌下来,脸色苍白,如同死灰。屠非感觉到老皇帝如今的这副模样跟当年爷爷躺在棺木中的模样并无二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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