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水鬼事全集.net》第35/83页


  紧接着我就使出一个鲤鱼打挺,可没完全站起来,只起来了有百分之八十,头离地都有一米多高了,却又返回去往下栽去了,慌乱之中,我脚赶紧往地上蹬,想趁后退着时站起来。
  结果,退倒是朝后噔噔地退了好几步远,纵然紧握着双拳,脖子使劲往前伸长着,但依旧没能站起来,身子还是往下栽倒了,恰好下面有一摞子砖头,嘭地一声,后脑勺重重地磕在砖头上面了。
  眼珠子朝上翻了翻,我没能停住,晕厥过去了。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没少胳膊也没短腿的,身体健全的很,但一张俊美天下的脸却埋在了一泡黏糊糊的黄屎上。
  “缺德,怎么可以这么缺德,习武之人,当修武德,应尊重对手嘛,纵然对手不如己,但毕竟是有尊严的嘛!这么帅的脸能随便埋汰吗?”我一边用根粗糙的玉米芯蹭刮着脸上的肮脏之物,一边气急败坏,浑身发抖地骂道。
  回到家,我把脸洗了九四三十六遍,都搓了一层皮下来,总觉得那股臭味还在。一照镜子,脸红肿得跟猴腚似的。肚子饿得咕咕叫,便闷闷不乐地去厨房做饭了。吃完饭后,我去刘家祖坟上溜达了一圈,发现坟的周围栽上了一圈银杏树。
  不好!
  银杏树的叶子具有吸附浑浊恶气的作用。
  是谁在背后给刘云奇支招?
  不会是那个万恶的大嘴哥吧!
  亦或者是刘云奇的叔叔刘御龙。
  不管怎么说,这银杏树指定是不能在刘家祖坟上的。
  我阴着一张脸,背负着双手,望着天边夕阳啼血,彩霞满天,心事重重,突然想起什么来,便缓缓扭头看了一下,发现自己的影子有些稀淡了,心里面不由得更加焦虑和沉甸了。
  于是,等到天黑透了,我穿了一身夜行衣,用块手绢蒙面,扛着一把铁锨到刘家祖坟上,一直忙碌到半夜三更,才把银杏树尽数刨光了,在地面上留下了一圈子大坑。
  大早上,我还在睡着的时候,大铁门被人拍得嗵嗵响。我趿拉着鞋子,揉着惺忪的眼,到院子里,打开门一看,是刘云奇。
  只见他一脸的急色和慌张,说自己的女儿刘晓友不见了。我蓦然一惊,睡意顿然全消,问啥时候不见的。他说是昨天,女儿刘晓友一夜未归。
  他还说中间找了我好几趟,可我都没在家,也不晓得我大晚上干啥去了。
  “事态恐怕要严重了!”我嘬着牙花子说道。
  “那咋办?”刘云奇快要哭了。
  回到屋里,我收拾好包袱,准备要跟刘云奇走的时候,却突然脖子一梗地啊了一声,目瞪口呆,僵在那儿不动了。
  “你咋啦二桃?”刘云奇身子一哆嗦,使劲晃了晃我,哭腔问道。我慢腾腾地伸出手,做了一个点钞的动作。
  “说吧,要多少钱,快点儿!”怔了一下后,刘云奇把手探进了口袋中欲要掏的样子,一张脸如丧考妣。
  “唉,谁让咱是一个村的呢!有多少钱就拿多少钱吧,毕竟你家遇上事儿了!”我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说道。
  结果,刘云奇只掏出了五块钱,三张一块的,一个硬币,还有两张五毛的。
  “是不是存心故意的?”我脸倏地一耷拉,往后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到了太师椅上,掏出镜子和木梳,怒气冲冲地打理起头发来。
  呵呵,五块钱,这是在极大地侮辱我。
  “二桃,我真的没钱了,你说要多少,我先赊着你,过后我就是卖血也会把钱还给你!”刘云奇说得十分诚恳,眼圈都红了。
  “卖血?你舍得吗?你有那诚意吗?装啥装!”我像驴一样扯着脖子叫唤起来。
  “怎么你才信我,说吧,二桃!”刘云奇颤抖着嘴唇问道。
  从太师椅上站起来,我到厨房里拿了几只碗,从包袱里取出一根本是给猪打针用的大针管递给刘云奇,对他说:“我要五碗血,你抽吧,把血打到碗里,每碗都要满!”
  果然是爱女心切,这刘云奇二话不说,就挽起袖子,接过针管,往自己胳膊上一扎,眉头不皱,抽起自己的血来。我又后退几步,坐回了太师椅上,一边照镜子梳头,一边观察着刘云奇的情况,不时翻翻白眼,心里面烦得慌,为啥就碰见了个穷鬼求我办事儿呢!
  两个时辰过去了,扑通一声,刘云奇站不稳,摔倒在了地上,脸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手脚颤抖的,手里拿着的针管子戳到了地上,把针头给顶弯了。我一看那些碗里,才只有四碗半,便恼怒道:“咋还没整够五碗呢,弄啥吃了你,还把针头给我弄毁一个!”说着时,屁股从太师椅上挪开,走过去,又掂出一只空碗嘭地放在地上:“现在得六碗了,继续往里面打血,不够六碗别想让我给你办事儿!”
  “二桃你咋这样?”
  “七碗!”
  “二桃,你......”
  “八碗!快九碗了啊,嘴巴小心点儿!”
  刘云奇不敢再说话了,吃力地从地上站起来,身子摇摇晃晃的,掰了半天才把针头给弄直了,这回干脆往自己的脖子扎了上去,又开始抽起血来。
  又两个时辰过去了。八碗血终于凑满了。刘云奇几乎连针管都拿捏不住了,脸白得可以媲比一张纸。又是噗通一声,他再次摔倒在地上,戛然嚎叫起来,满地打滚。原来一个没照顾好,被细长尖利的针头扎住了眼,把眼给扎瞎了。
  “蠢得吧!这可不怨我啊,是你自己弄的!”我站起来,从厨房里提出暖壶,小心翼翼地将八大碗血倒了进去。刘云奇捂着瞎掉的眼,血从指缝中溢流出来,我赶紧拿碗过去接住,说可不敢浪费了。
  他挣扎着想从地上爬起来,却没了足够的力气,只能两条腿在地上缓缓地蹬着,歇斯底里地低吼道:“能给我去找女儿不了?”我点了点头,让他把刘晓友的生辰八字给我。我打算给她卜一卦。
  得个卦象之后,我不禁摇头叹气,面色凝重,说节哀顺吧,你女儿已经于一个时辰前死掉了,这算出来的是个亡卦。刘云奇呆愣住了,半天没说话,只是吭哧吭哧地喘着粗气,然后他艰难地爬了过去,到了一处墙角,摸到一把竖在那儿的镰刀,嗤啦一下子,抹了自己的脖子,登时腿一蹬,气绝身亡了。
  念他算是一位好父亲,我挖个坑把他给埋起来了,但没有给埋到他家祖坟上,而是埋在了我家的院子里。
  刚忙完后,我家的院门咣当响了一声。
  扭头一看,见有个小女孩凄厉地哭喊着跑进来了,着实把我给吓了一大跳,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了。
  来者可不就是刘晓友!

  ☆、第五十五章:买车

  回到堂屋里,我撅着屁股拉开一道道抽屉,打着手电筒往柜子里面照,翻腾了老大一阵子,才找了一些发霉了的点心,拿给让刘晓友吃。她已哭得不似之前那么厉害了,只是还有点儿呜咽,看了看我给的点心,眉头一皱嘴巴一撇的,顺手给扔掉了。
  在一张小板凳上正襟危坐下来后,我问她哭啥哩。
  她又嚎啕大哭起来,身体一颤一颤的,一个劲地抽噎不止,委屈至极地说:“今天回到家里,发现多了一个老娘们,面相很凶恶,不停地骂我,还拧我踢我!我找俺爹爹找不到,村里又没其他人了,我只好来找你了!”
  找出一把破伞,我让刘晓友打着,说今天太阳毒辣,别晒黑了。小姑娘本来就长得不白,但可能怕晒得更黑,便欣然同意,撑开伞打上了。
  跟着来到她家只后,我问老娘们在哪儿。她带领我来到了厨房门前,自己不敢进去,朝前一指,说就在灶台旁边坐着呢。
  推开厨房的门一看,果然有个中年妇女正挨着灶台,但不是在坐着,而是正在站着,脑袋往下耷拉着,头发遮盖住了脸。我咳嗽了一声。她缓缓地抬起了头,脸色灰暗,黑眼圈浓重,上面挂满了泪痕和凄苦。
  我认得她,就是刘云奇的前妻,已经死了八九年了,是个挺不错的人,当年我被赶出村的时候,她还劝过村民不要对一个啥也不懂的小孩子太过分了,却被大伙一齐给辱骂了。
  “人死如灯灭,魂离体重投胎,往事一切乃云烟,这都多长时间了,婶,你咋还放下?”见她落得这般,我心里较为难过,要说这村里我对谁有好感,那就是惟一的她了。
  “二桃,婶子死得惨哪,云奇那挨千杀的,抛弃我这糟糠之妻也就罢了,我就图个名份,别跟我离婚就行,握着结婚证我心里多少觉得自己还有点儿活头,可云奇竟然伙同那狐狸精一起害死我,你知道咋把我害死的不,半夜趁我睡的时候,把头给我砸烂,然后再碎尸,熬了一锅肉羹给狗吃了!可怜我从小是让刘家给收养的,也没个娘家,连给我报案的人都没有,我憋着这一口气,我就不走,我等云奇死了我再找他的魂儿算账!”中年妇女哭哭啼啼的,甚是伤心,脸上产生了怨恨的神情。
  “婶,刘云奇已经死了!”我点了根烟叼在嘴里,喷着烟雾,轻描淡写地说。
  “啊......死了,那孩子咋弄呢?”中年妇女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面上透着担忧地说道。
  没有立即说话,紧蹙着眉头沉默了一会儿后,将烟蒂扔在地上踩灭,我转过身,朝正在外面站着的刘晓友挥了挥手:“过来!”
  打着伞的刘晓友有些胆怯,迟疑着止步不前。
  “过来!”我冷不丁地爆发了脾气,跺了一下脚怒吼道。
  被我唬住了,年幼的刘晓友身体不住地颤抖着,一小步一小步地挪到了门口,脸上充满了恐惧之色,瞪大水汪汪的大眼睛,警惕地望着中年妇女。
  “这才是你的亲妈,知道了不?她生下你后不到三天就被你爹给害死了,你还找你爹干啥,跟你妈一块走吧!”我生气地大声喝斥道,又点了根烟叼在嘴里。
  “既然是我妈,她为啥打我骂我?”刘晓友又撇嘴哭起来,不解地问道。
  “是呀,你为啥要打孩子骂孩子呢?”我也是搞不明白,问中年妇女。
  “她最近老是跟大头怪玩,我看大头怪不是好啥,长那么大个嘴,万一哪天恼了,发起狠来,把她给吃了咋弄,都一晚上不回家了,我担心得要死,还没开始说她几句,她就先骂我起来,还对我连跺带咬的,现在这小孩儿,真没教养!”中年妇女愤然地说道,抹了一把涕泪,很有些无奈地摇摇头。
  “行啦,甭吵吵啦!其实上小友已经死了,现在看到的是她的魂儿,小孩子啥也不懂,还不晓得自己已经死了!”我内心感到压抑得慌,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又掏出镜子和木梳,打理起头发来。看到镜子里面一张俊得让人想啃玻璃的脸,我的心情顿时好了不少。
  这就是我为啥给刘晓友拿把伞,让其用来挡住太阳。因为魂魄是不可以长时间经太阳暴晒的,会给晒散掉的。
  所以,平时不要独自去太阴暗的角落里去玩,容易碰到不干净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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