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水鬼师全集.net》第126/402页


我怎么琢磨怎么不对,老曾说:“咱们要快想办法,老鼠这么多,再加上头顶房梁上那位智商又高的黄仙儿,它们很快就会突破最后一道防线,爬上菩萨金身的。 实在不行,咱们打110吧,先把命保住,其它的再说。”

我反复回想着进寒风古寺挑日子的怪事,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暗道什么东西会有特定时辰,只有风水阵呀,难道这古寺里暗藏了某种奇特的风水格局不成?

我极目四顾,黑暗正一点点的侵蚀着最后一丝光明,正殿里隐约都是老鼠蠕动的暗影,渗人的厉害,我已经无法看清正殿布局了,自然无从发现布有风水格局的痕迹,这是一件非常头疼的事情。

我见老曾在身上摸索半天,从怀里掏出一只打火机,我这才醒悟过来,老曾有抽烟的习惯,随时必带打火机的。老曾划亮伙计,一束火焰顿时照亮了一方空间,我看到下面老鼠看到火光,都惊惶的向后退。心想只要给我一堆易燃物,就能轻易退掉这群老鼠了。

老曾趴下身体从摆菩萨金身的泥台上摸到一根棍棒若干破布,他将破布在木棒上缠的结结实实的,又用打火机点燃,做了一支火把。一支火把对这么庞大的鼠群来说,无异于杯水车薪,我也弯腰想摸索出点儿东西,至少能多做几支火把,也能起到更大效果,却捞起几只爬上泥台的老鼠,吓的我急忙将他们扔下泥台。

老曾点燃火把,抡起来扔向老鼠中间,我想这老头儿傻呀,这么扔下去就只能吓退几十只老鼠,剩下的还不是照样吃了我们,留下火把我们还能照明维持一段时间。火把掉进鼠群里,一团火焰从火把落地处为起点,呈放射性四散燃烧起来,一下子烧起了好几个平米的范围,烧的群鼠发出无比凄厉的惨叫,顿时就有许多老鼠葬身在火海里。

我心里一震,明白老曾是借刚才泼油的油迹来烧伤鼠群,这老儿胆大心细,任何时候都能镇定不乱,我被这么庞大鼠群吓到,早将黄仙儿试图用灯油烧我们的事儿忘的一干二净了,跟老曾比起来,我还有相当大的差距。

鼠群遭到这么大面积的焚烧,暂时搓了它们的锐气,包围我们的鼠群沿路撤了十几米远,我就看到沉在鼠群中的卷轴落在空地上,咕噜噜打了滚,摊开的那部分又露出我爸那张憨厚的脸。

我蜂蜇一样滑下菩萨金身,从泥台上跳下去,跳到地面上抱起卷轴又翻身上了泥台,爬菩萨金身的时候,抬眼看到正梁上的黄仙儿正无比阴毒的望着我,我看它气到发抖,显然对我抢了它卷轴的事实非常生气。

我爬上了菩萨金身,故意将卷轴在手上打了个旋儿,气的黄仙儿走来走去,却无计可施。

老曾不知又从哪里摸到一根棍子,缠上布条重新做了只火把,点燃了给我照明,我摊开卷轴一看发现上面一共画了五副画像,第一个是我爸杨至诚;第二个是一个相貌非常漂亮的女人,看她面部轮廓,好像不是纯种的中国人,这人我根本不认识;看到第三个人的时候,我一度以为自己看错了,那卷轴上画的,竟然是赵廷如,那眉目跟我几天前见到的大公子一模一样。我爹的画像跟他现在出入很大,那时他不过二十多岁,还非常年轻,而大公子则一点儿没变,还是几十年前的样子,果然如老胡所说,赵公子是不会老的。我非常奇怪,赵廷如怎么会跟我爸搅在一起,小学校遇鬼的事情之后,我对我爸的印象有所改观,知道他其实精通风水,没想到他的身份复杂到这种程度,竟然会跟赵廷如有交集;第四个扎着头发,一脸仙风道骨的样子,看起来像是个道士,我并不认识他;第五个人就特别奇怪了,画像中画出来的不是脸,而是一张黑色面罩,我想这画像的人也真够无聊的,戴了面罩谁都一样,这还有画的必要么?

卷轴底部用毛笔写了行小篆,“庚申年五月绘于水上孤舟,五人相约为誓,此行若败,则留书作后人知”。看到这行字我就懵了,看这句话的意思,是我爸要跟赵廷如他们一起去办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怕事情失败后,五人全都死了,所以留下这幅卷轴让后人知道他们五个人的都是谁。

我掐指一算,庚申年就是1980年,也就是说二十多年前他们在江面小舟上画下这幅照片,很有可能就是藏在寒风古寺的房梁上,直到今天黄仙儿来找到卷轴,这东西一直都没人动过。我看卷轴表面的灰尘非常厚,画纸都卷的不像样子,毛边泛黄,显然历经了很久的岁月洗礼。

我不禁揣测,二十多年前,他们五个人到底去做什么大事呢。当时他们抱着必死的心去办这样一件事,二十多年后我爸还好生生的活着,赵廷如也活着,其它三个人我不认识,就不知道他们的情况了,既然五人活了两人,想必这件事是办成了的吧?

问题在于,二十多年过去了,想必过去的事情已经随风散去,可赵廷如为何会在这个时候派他的黄仙儿来盗取当年的画稿卷轴,这么说起来,这中间必定有什么隐秘。看黄仙儿丢失卷轴气急败坏的样子,就知道这只卷轴对它有多重要了。

我又想起神瞎子陈婆对我说过,我爸当年给她惹下弥天大谎,害她害的非常严重,她还让我来寒风寺看看,难道就是指这件事?我心里砰砰直跳,一股热血涌上心头,暗想这事也太蹊跷了,赵家和杨门本是仇人,我爷爷对赵家的底细了解的肯定比我深多了,我爸不可能不知道两家的真正关系,他为什么会跟赵廷如走在一起?

我正想着,就听到庙宇外面传来悠扬绵长的钟声,这钟声一声一声,浑厚绵长,听在人耳朵里,兀自回味无穷。不知不觉中,月亮就升了起来,月光从古寺窗棂透进来,将寺庙照的一片雪亮。

老曾突然尖叫道:“这钟声这么有规律有韵味,又浑厚沉重,肯定不是风吹出来的,铁定外面有人在敲钟。”

可是我们借着月光望出去,就看到古钟在寺外独自晃动,夜风吹过,江潮如涛,却并没有敲钟人的影子,偌大的天地间,仿佛就只有我和老曾两个人。

我们再看向四周,包围我们的鼠群,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我揉揉眼睛再看,地上真的连一只耗子都没了,只有钟声未散,余韵不歇,而钟下无人,只有月光如银,一片皎洁。

老曾突然哭丧似的大叫一声,跳下菩萨金身,一股脑的朝古庙外面冲去。

我不知所措,急忙抱紧卷轴跟着老曾,两人一前一后的往外跑。跑的过程中,我偷偷回头看了一眼正梁,黄仙儿原来站的地方现在已经空空如也,就这么一眨眼功夫,这小畜生又不见了,它能放弃这只志在必得的特殊卷轴么?

114、古寺钟声

我们跑出古寺正殿,老曾发出绝望的悲鸣,一路狂奔到古钟下,古钟犹自在缓缓摆动,钟声余韵才歇,老曾双膝一曲跪在地上,仰面朝远处辽阔的江面连磕了几个响头,嘴里发出野兽一样的怪叫声,良久才停下来。 //

我简直要被吓死了,以为老曾犯了什么病,想把他扶起来,老曾的力气特别大,我怎么拖都难拖动他。

过了很久,老曾才停止嘶叫,一屁股坐在地上,嘴里都是涎水,像个患了中风的老头儿,样子特别可怜。

老曾看了看四周,又望了望自己,问我说:“我这是怎么了,咱们不是在正殿菩萨金身上坐着,怎么跑这儿来了。”说到这里,他浑身一哆嗦,吃惊又说:“难道咱们逃出鼠群的围攻,已经安全脱险了?”

老曾一本正经的样子,绝对不似作假,有一瞬间,我觉得对老曾有种极其陌生的感觉,陌生到像我们才第一次见面,彼此没有任何了解。

我把老曾扶起来,对他说:“你不记得了吗,刚才听到庙外钟声,你就跟发疯一样惨叫着从菩萨金身上跳下去,朝门外狂奔,一直跑到这里,可把我吓坏了。”

老曾茫然的摸着花白头发,半天说不出话来,他苦思良久,摸着古钟黝黑厚重的钟身,摸了一遍又一遍,问我说:“我当时真的是听到钟声就这样了?怎么我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从庙里到古钟下的时间,我脑子里都是一片空白,为什么会这样?”

此刻的老曾惊恐而迷茫,他站在月亮地里,江面上吹来的风寒冷异常,此刻已经入秋了,夜晚的江面上颇有几分寒意。月光下的江滩上杂草丛生,密林和杂草的影子交错在一起,在风中婆娑乱舞,犹如鬼魅,我的心也悬了起来,只觉得一切都非常不可思议,不真实的像做了一场噩梦。

我想起钟声敲响的时候,寒风寺里的奇特变化,老曾仿佛接到某种信号,撞鬼一样疯跑出去,鼠群消失的无影无踪,就连对卷轴志在必得的黄仙儿,也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但事实上,我们亲眼看到,根本就没人敲响古钟,可古钟就是自己响了,还响得声如洪钟,遥远传开,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我回头看月光射进去的古寺正殿,里面空荡荡的极为寂静,江风吹过,残破的窗棂拍打着陈旧破碎的窗户,在这神秘恐怖的夜里,我刚才经历的惊悚场面,不真实的仿佛一场幻觉,我甚至真想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没发生过。

老曾在古庙前转着圈子,突然对我说:“这寒风寺真是有问题,我想的头疼,却全然失去了那段时间的记忆,就像那段记忆被人为抹掉了一样,太奇怪了。 //我觉得此地很邪,现在天色也晚了,为了安全起见,咱们先回去吧,等明天白天再来。”

我隐隐觉得事情非常不对,这些怪事发生的根本,就是缘故古钟的钟声,它像某种魔咒,更像是一种信号。我纳闷的是,为什么黄仙儿、数群、甚至老曾都能受钟声影响,我却没事。这是暗示了我有问题,还是老曾有问题,我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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