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水鬼师全集.net》第51/402页
我在沟渠边上转来转去,二龙村树特别多,农田田坎上也零零星星的栽种了一些树木,我的目光跃过一棵棵树影,每棵树影后面都俨然藏了东西,吓的我一一阵阵的紧张。我琢磨着,必须过去看看,如果他们由于某种原因懒得追我了,转而回二龙村,那就完蛋了。僵尸嗜血,只要开了杀戒,就会越杀越疯,直到把整个村子屠戮干净才消停。
我扭头就往回走,才一转身,突然觉得后面有个东西碰了我一下,我一哆嗦又扭回去,眼前赫然出现一张长满毛的怪脸,吓的我从尾巴骨一直麻到头顶。再定睛一看,那脸一半是毛一半像小老太太似的皮皱到一起,看着特别阴森恶心,我心里一动,这怪物不就是二龙村的丁寡妇吗?
丁寡妇冲我咧嘴一笑,我胃里犯恶心,拔腿往水稻田方向跑,还没跑出两步,就看到老李木匠木头似的立在田坎上,脸上肌肉紧绷的像个死人。
丁寡妇的凶名丁老袍跟我说的一清二楚,比僵尸只强不弱,二龙村全村孩子家畜不知道被她吃了多少,这老太太活到现在,怕至少也有一百多岁了吧,都成精了。老龙头塌后,我一直忙着找张蕾蕾,根本没想过里面还有个可怕的丁寡妇,这厮趁机出来,想必又是一番腥风血雨了。
前有虎狼,后有追兵,我自杀的心都有了,丁寡妇从树上跳下来,剥皮似的一层层把稻草卸下来,老李木匠依旧冷冷的盯着我,眼神里都是嗜血的杀气。
我家祖传风水罗盘都被我攥出了汗,风水罗盘虽说是千年法器,对付鬼魂效果不错,可要对付丁寡妇这种猫尸煞,威力就非常有限了,更别说老李木匠这种僵尸。罗盘打在它们身上就跟挠痒痒似的,反倒是它们一爪子就能送我归西。
丁寡妇剥完稻草,我们三个就这样僵持着,老李木匠时不时裂开嘴巴吓我,一张嘴就是一嘴雪白獠牙,吓的我直哆嗦。我心里默念上清源诀,一手托着风水枣罗盘,上清源诀能定魂安神,我怕自己受不住惊吓,先自己把自己给吓疯了。
丁寡妇突然扑过来,我眼前黑影一闪,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只觉得浑身一冷,人就扑倒在地,鼻腔里塞满了恶臭味,我抬头一看,只见丁寡妇趴在我身上,一嘴的獠牙伸长出来朝我脖子凑过去。
我急的本能的挥舞着罗盘砸在丁寡妇身上,这罗盘不是俗物,对阴邪之物有伤害作用,丁寡妇嗷嗷叫了两声,压下来的势头不由的一缓。借这个机会,我脑子里电闪火石的想到一个疯狂的办法,生死关头,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俯身咬住了丁寡妇的嘴,忍着恶心拼命的深吸了一口。
丁寡妇挣扎着想推开我,我抡起风水罗盘照它脑袋又是一下,吸足了生气,才爬起来,丁寡妇顿时也暴跳起来,飞快的朝我扑来。我朝老李木匠跑过去,老李木匠张开嘴,獠牙在月光中闪烁着雪白的光泽,我硬着头皮挺上去,在距离老李木匠不到半米的时候突然张开嘴,吐出了丁寡妇的一口生气。
紧接着,身体一挪跳进旁边的水田里,回头就看到丁寡妇张牙舞爪的扑了过来,我憋一口气把自己整个儿的按进水田淤泥,不让自己再喷出气息。
这时,我听到丁寡妇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41、尸群
我从泥浆里挣出脑袋,胡乱两把抹掉脸上的泥水,就看到两条黑影在沟渠岸上打的你死我活,老李木匠不时发出“嗷嗷嗷----”的尖叫,有点像野狼,又不完全像,震的树上的野鸟蝙蝠哗啦啦的乱飞。
丁寡妇也发出机械的“喵喵----么二么二----”的声音,跟老李木匠在树脚下、树梢头、沟渠案上、水稻田里啃咬斯打,那种血腥场面,我简直不敢再看下去。僵尸是只凭一口生气活下去的尸煞,丁寡妇是猫妖,也是嘴里含了一口野猫的生气,也算尸煞,这两只没有人性的尸煞咬在一起,比野兽相残还残忍血腥。
我见这两具尸煞一时半会儿很难分出胜负,便偷偷溜了回去,免得它们发现活人生气又死撵着我不放。我真佩服自己的机智,现在冷静下来想想,如果不用那一招,我现在肯定就被两只尸煞给生吞活剥了。丁寡妇那张臭嘴比茅厕还熏人,它几十年以尸肉为食,而且从不刷牙,现在想起来我都一阵犯恶心,连吐了几次酸水,真想把内脏都吐出来清洗一遍。
我飞快的跑过一块又一块农田,跑到当时遇到丁寡妇的地方,赫然发现那块农田里还有一只立在田中央的稻草人。我仔细一看,见月光下稻草人站的位置,就是当时丁寡妇立的地方。
我一阵毛骨悚然,背上全是冷汗。这非常不符合常理,丁寡妇在跟老李木匠厮斗,即使它要折返回来,也没那么快。退一万步说,就算它能这么快折返回来,早在沟渠岸边,它身上的稻草蓑衣就被撕的粉碎,它又能短时间内从哪里再弄来一身这种蓑衣呢?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月亮隐入云层深处,本来亮堂堂的天地陷入黑暗,水田中央的那具稻草人变成一团模糊的影子。我不敢再在此地耽搁,便发足狂奔,一直跑进村口,村里依旧一片黑暗,安静的能听到风吹过树梢发出的哗啦啦的声响。
我横插树林,想从里面绕过去,突然看到前面白影一闪,嘴巴就被人捂住了。我心里大骇,脑子里唯一的念头就是丁寡妇或老李木匠醒悟了,又回来找我了,我挣扎着想跑,就听到一个清脆的声音说:“晓天,是我,快蹲下----”
我心里一震,反身将张蕾蕾紧紧抱住,不争气的泪水也跟着流下来了。这段时间来所有的紧张、绝望、希望和痛苦,全化在她这句话里,我发现我对张蕾蕾没有任何要求,只要她能平平安安的活着,我的心里就踏实了。
张蕾蕾也紧紧抱住我,我们俩依靠在树干上,互相把对方抱的很紧,我能感觉到张蕾蕾的泪水滴进我脖子里,温暖饱满,把我的心都融化了。
张蕾蕾把头埋进我怀里,抽泣着说:“晓天,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我虽然一直在昏迷当中,可是我心里都知道,我知道你舍生救我,为了我什么都不顾,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我一下子懵了,我想不到这么高傲的张蕾蕾会对我说这些话,我心里一直以为,能得到张蕾蕾泪水的男人,至少是想赵一平这样的高富帅吧,虽说他人品差点儿,可硬件好呀,这年头硬件就是一个男人的金子招牌。硬件不行,心肠再好再聪明,也是一堆糟粕,我打小成长的环境教会了我这些。
我把张蕾蕾抱的很紧,几乎就要勒进灵魂里去,突然,我觉得嘴巴被一张柔软湿润的嘴巴堵住,张蕾蕾的舌头透着一股淡淡的芬芳轻轻的滑进我的嘴巴,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只觉得这个世界好安静,风儿把我的灵魂吹上了半空,那么柔软轻盈。这糟糕的世界,也因为这一吻而变得无比美好。
我僵硬的身体,也因为张蕾蕾的温柔慢慢软化,我渐渐开始回应张蕾蕾的吻,也不知道亲吻了多久,突然听到一声低低的咳嗽声。我吓了一跳,张蕾蕾不好意思的推开我,这时夜晚的黑暗变淡不少,就看到一团黑影猫着腰钻了进来,居然是丁老袍这老头儿。
丁老袍钻过来,张蕾蕾脸涨的通红,扭过头去不敢看我们。我眼里的张蕾蕾的表情一贯冷漠,她在普通的一个表情,在别人看来,都是高傲和冷淡,我还是第一次见她这样,心里一阵甜蜜。
丁老袍唠唠叨叨的数落我们说:“你们两个小娃娃,才多大就在外面乱搞,真是人心不古啊,也不嫌害臊。还有你----”他指着张蕾蕾说:“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人命关天的大事儿啊,你才恢复过来,我让你好好隐蔽,你全把自己暴露了。”
张蕾蕾脸红的不敢看丁老袍,我抬头朝树林外面望去,就看到祠堂门大开,里面陆续有人走出来,成群结队的往老李木匠老屋的方向走去,我粗略估算了一下,这么眨眼功夫就过去了好几十个。
我吓的目瞪口呆,看他们的样子,有男有女,穿着还挺潮,都是城里人的装扮,祠堂里哪儿来的这么些人呢?
我心里一震,突然明白过来,这些哪里是人,全他妈是祠堂后面的尸体呀,他们竟然像活人似的三五成群结伴出了祠堂,这是要去哪儿呢?
丁老袍说:“我偷偷的跟着他们去看了,都是往后山方向去的,这些死人都跟散步似的往山上走。”
我一想,觉得这事儿非常离奇。按理说这些人都死了很多年了,魂魄困在祖祠里,年月久了,自然就化了,魂飞魄散了。我无意中看过二龙村祖祠的风水格局,又找丁老袍打听过起祖祠的年月时辰,又查过内部格局,发现这祖祠风水绝对是高人设计的。
从祖祠选址的位置、朝向、动土时辰,无一不符合残卷中提到的“钟馗临门”风水局,这座风水局的特点就是能镇魂魄,进了祖祠的鬼魂绝对出不去,即使是特别厉害的煞鬼,也能被风水局逐渐消解,最后淡化成无形。也就是说,尸体进了祖祠,就不可能再自己走出来,除非是假死,不过这种可能性对这些死了很久的尸体来说,肯定是不存在的。再其次就是变成僵尸,这也不可能,炼化僵尸要特定的环境,还要充沛的的时间,这两点祖祠里的尸体都不符合。
我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这些死了数年甚至上十年的尸体,是怎么自己爬起来走出门的,还能自己爬山。丁老袍望着这些尸体,嘴巴长的老大,一张残破的脸显得特别扭曲,很是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