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行君全集Zei8.com》第14/70页


群臣都“啊”了一声,有的文官从未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竟晕了过去。

东方铳见吴杰忠被他穿在枪上,双手垂下,一动不动,已然是死透了,于是拔出银枪,枪头朝上,立枪于右侧,枪头的血顺着枪杆淌在右手,面颊上的血迹也从下颚滴下。

群臣见东方铳一人一枪,威风凛凛,神情可怖,一时都不敢作声。

荀斐见吴杰忠惨死,胸中悲痛,同时也已察觉到东方铳是有要意将自己和吴杰忠一网打尽,以防自己和吴杰忠不服,等二殿下回宫后另行废立。

东方铳首次恶战,侥幸得胜,心中大感快慰,却也余惊未了,右手提枪向荀斐一指,道:“姓吴的老贼已经伏法,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荀斐见东方铳枪头兀自滴着血,忽的心头一亮:“是了,这是‘龙王枪法’,是西门岳从中作梗。”于是问道:“请问陛下,陛下的枪法从何处学得?”

东方铳一惊:“荀斐不会武功,怎会识得这精妙绝伦的‘龙王枪法’?决计不会的。”于是冷道:“父皇在位时曾传授于我。”

荀斐与东方岱亲如兄弟,知东方岱一生或使剑或徒手,知东方铳所言非实,但在群臣面前说东方铳被西门岳利用,大是不宜,于是道:“先帝临终前,嘱咐臣辅佐陛下,臣誓死从命,望陛下不可听信奸人谗言,受奸人蛊惑。”

东方铳见荀斐说得诚恳,相信荀斐对己确是忠心不贰,只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况且东方矢此刻不知去向,也是心头一大疑问,倘若荀斐和东方矢碰头,只怕自己帝位不保,这会儿的动作只怕是为日后东山再起的权宜之计,于是大喝道:“你这反贼还有脸和我说这些?我且问你,我弟弟现在何处?我知是你遣他去北域求援,如今战事已了,不见援兵,他怎地不回来?”

荀斐听东方铳提起东方矢,心中担忧:“矢儿现在何处?他若是回来,只怕和我与吴杰忠一样。”

东方铳又喝道:“定是你安排毒计,害死了我的弟弟。”荀斐一听,只道:“不是。”东方铳又道:“那他现在何处?”荀斐默然不答。

忽然大殿之中传来一个声音:“陛下,臣有事要奏。”这人却是执掌司天台的唐潜。荀斐知道此人素不得先帝倚重,所言必对自己不利,于是对唐潜怒目而视。

唐潜见荀斐眼神不善,惧意顿生,却听东方铳喝道:“讲!”暗道:“荀斐此刻已然垮台,我还怕他什么?”于是朗声道:“一个月前,先帝欲西征,我等为国家社稷着想,力劝先帝不可发兵,只丞相与吴老将军竭力赞成,由今看来,这便是阴谋的开始。”

荀斐见唐潜这素不起眼的小人物竟也敢诽谤自己,不禁怒道:“陛下面前,胡说八道什么?”荀斐一向冷静,此刻忽然发作,却让唐潜打了个寒战,嘴唇发颤,竟说不下去了。

东方铳见荀斐发怒,一声冷笑,道:“唐爱卿继续说。”唐潜听东方铳称自己为爱卿,心中大喜,有皇帝撑腰,顿时便没了顾忌,于是续道:“丞相力劝先帝发兵,却暗中派这个刺客混入军中,见机行刺。”同时手指摊在一旁的姬风。

姬风见了眼前发生的一切,虽然自己在江湖上行走了这么多年,杀人已是司空见惯,这朝廷里的争斗虽是头一次看见,竟也如此惨烈,不禁感慨万千。

唐潜续道:“吴老将军管理军中事务,与丞相联合起来,便让这刺客大有可乘之机。先帝遇刺不是龙教卑鄙无耻,却是这二人合力的结果。”殿中群臣多为永安国旧臣,趋炎附势者居多,知道荀斐大势已去,说不定片刻便要死于东方铳的枪下,此刻讨好东方铳于今后大有好处,却让唐潜抢了头功,实是可惜,于是此刻便纷纷附和唐潜之言,骂荀斐是阴险狡诈,不忠不义之徒。

唐潜仍是继续,说荀斐设计害死了东方矢,说到欲害东方铳时,却说东方铳英明勇武,慧眼识破荀斐奸计,把东方铳大吹特吹了一番,东方铳头一次听人如此恭维,微微点头,面露喜色。群臣之中不少人却暗骂唐潜马屁精。

荀斐知道东方铳有意置自己于死地,有道是,欲加其罪何患无辞,于是不再多言。

东方铳道:“此事再也明白不过了,来人,将丞相和刺客带下去,我要亲审这二人,揪出反贼同党。”荀斐、姬风被带了下去,吴杰忠的尸体也被两个侍卫抬了出去。群臣都跪拜东方铳,大赞东方铳英明。

姬风如约拿到凤凰双刀,被放离皇宫,同时东方铳又交给姬风一幅东方矢的画像,并请求道:“此人便是我弟弟,你可用此人首级来交换一件足可与你手中宝刀相媲美神兵利刃,不限时日,你愿不愿意,自己决定。”姬风见东方铳守信,还在危急关头救了他性命,心中已不如先前厌恶东方铳,于是拿了画像去了。

荀斐被关入了天牢,这天牢的环境比之普通牢房要好很多,被囚之人往往受到贵客般的待遇。东方铳知道荀斐对皇室并无二心,且于建国有大功,只是事已至此,不得不除,于是将荀斐关入这最上等的天牢。

当日亥时,东方铳来到天牢,见囚室内一床一桌一椅,桌上摆有一灯,陈设简单,却很干净,牢房两面傍墙,两面是精钢所铸栏杆,牢门也在其中一边,荀斐端坐桌前椅上,闭目待死。

荀斐见东方铳到来,忙下跪行礼。东方铳命人打开牢门,并示意所有人退下,这天牢之中便只剩下东方铳与荀斐二人了。

荀斐见状,心想:“莫非陛下想通了,只是碍于面子,不便在大殿之上众人面前赦我无罪。”但一想到吴杰忠在受内伤后已无力反抗之时被东方铳补上致命一枪,便觉此事绝无可能。

东方铳走进囚室,道:“我来只问你一件事。”荀斐道:“陛下请讲,臣知无不答。”心中想着:“无论陛下他是否要杀我,我都会最后帮他一次,以慰先帝。”

东方铳道:“我弟弟现在何处?”荀斐闻之,心惊:“皇上知道二殿下没死,说我设计杀死二殿下云云纯熟诬赖,这会儿又问二殿下在哪,分明是想斩尽杀绝,以绝后患,这我绝不能透露丝毫。”

东方铳见荀斐躇疑不答,貌似已猜到自己的动机,于是笑道:“我初登帝位,求贤若渴,像我弟弟这样值得信任的能人,我怎能失去?”荀斐心中冷笑:“一登帝位竟先将我和吴老将军置于死地,什么求贤若渴云云当真是鬼话连篇。”此刻忽然想到东方铳的神妙枪法,登时激动起来,道:“臣有一言,陛下不得不听。幕后指使陛下之人是西域龙教教主西门岳无疑,陛下切不可执迷不悟,一错再错。”

东方铳暗道:“丞相果真了得,竟知道我是有人指使,只不过我师父叫作秦盛,一位世外高人,怎么能是西门岳。”

荀斐又道:“你所学的枪法可是叫作‘龙王枪法’?那人可是四十多岁年纪?”东方铳听荀斐说的丝毫不差,心中大惊。

荀斐续道:“这‘龙王枪法’当世只有西门岳能使。这一切都是西门岳设计的,他先使奸计害死先帝,再于我东方内部造成混乱,好教他龙教灭我东方,请陛下明鉴啊。”

东方铳心想:“若是那西门岳冒名秦盛,那他教我做的一切对龙教大大有益,也就顺理成章了……”只觉得若是事实真如荀斐所言,自己可真成了受人摆布,愧对东方国百姓的大罪人了,想到此处,后背不禁冒出冷汗。

荀斐见东方铳神情现出一阵一阵的迷茫,又道:“臣死不足惜,只求陛下保住先帝基业,为先帝报仇雪恨,扫平西域。”

东方铳一向心高气傲,虽见荀斐言语诚恳,但说自己受人指使,岂不是小觑自己的谋略胆识?心中却又大大不悦,而自己心中更相信:“师父叫作秦盛,决不是西门岳,西门岳虽名为龙教教主,堪比皇帝,怎么会日日来到旭城教我武功?荀斐不会武功,对江湖之事知道不多,师父既是奇侠,博学多识,会这套‘龙王枪法’也合情合理。”于是心中一横,厉声道:“胡说八道,我再问你最后一遍,我弟弟现在何处?”

荀斐见东方铳脸色忽变,知道东方铳已越陷越深,不能自拔,顿时心如死灰,跪在地上一动不动。东方铳知荀斐虽体弱,性格却刚毅,用刑多半无用,于是阴森森地道:“丞相料事如神,有两点可猜得全然不对,其一,传我枪法的这位前辈叫作秦盛,其二,那姬风是我派去杀父皇的。”说罢哈哈大笑,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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