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行君全集Zei8.com》第29/70页


老者上前欲扶起东方矢,手到中途又缩了回去,只道:“师侄起来吧。”

南宫峦手指那光头汉子,道:“他是颜彪,在此地侍奉我多年了。”颜彪道:“主人于在下有救命之恩,在下能活至今日,皆是主人的恩典。”东方矢作揖道:“颜大哥,小弟多有冒犯,还望恕罪。”颜彪笑道:“诶,东方公子说的哪里话?是在下冒犯在先。”南宫峦笑道:“都是自己人,就不必客气了吧,师侄你随我来。颜彪,你先下去吧。”颜彪退了下去。

东方矢跟着南宫峦沿着石桥走向深处,方才打斗时不曾留意,这会儿才有闲暇看火山内的景象,只见四周岩壁被石桥下的岩浆映得火红,确是奇景。

东方矢又看看南宫峦满头白发,心道:“不知这么些年,大师伯经历了什么事情,怎么没去和父皇相聚?可惜父皇已经不在了,再相聚也是不可能了……”想到过世的父皇,东方矢心中的悲悯又涌上心头。

十 述忆

东方矢随南宫峦走入一间石室,在石室里的石凳上与南宫峦面对面坐下,由于运着“寒冰诀”,东方矢不得不手持神剑,只是剑刃朝下。

南宫峦道:“见到师侄你的剑术精进至此,便如你父亲年少时一般,老夫深感欣慰。”说着,眼睛竟湿润了。

东方矢见状,心中难受,故人生不能相见,却不知是什么缘故。

东方矢道:“父皇提及师伯时,非常挂念,只是不知师伯所在。”南宫峦道:“是老夫对不住你父亲……竟然真的没能见到最后一面。”东方矢知道南宫峦想说的太多,也不多问,静静地听着。

南宫峦又问道:“关于你父亲的师兄弟,你知道多少?”东方矢结合东方岱与董思鉴口述的所有内容,道:“听父皇说,父皇和师伯本是孤儿,被太师父‘北卫’收养,隐居在斜阳山上。太师父去世后,父皇便和荀叔下山加入了义军,至于师伯,父皇只说是不知所踪,生死未卜。”

南宫峦长叹一声,道:“不知所踪,生死未卜……哈哈哈哈。师弟你是担心我这个师兄,还是恨我这个师兄呢?”笑声中满是悲悯。

南宫峦又问道:“他没说你还有个师叔吗?”东方矢闻言一惊,却是不知,只道:“父皇没有提过。”南宫峦道:“看来你还什么都不知道……待老夫从头说起吧。”东方矢心中也颇有疑虑,不知这个“师叔”是怎么回事。

南宫峦道:“我们的恩师‘北卫’有个仇人。”东方矢道:“是永安后主。”南宫峦道:“你知道?”东方矢道:“曾听父辈们说过,太师父的两个师兄被永安后主毒杀了。”南宫峦道:“是三个师兄,恩师的大师兄东方升舍命为恩师驱毒,也死了。那狗皇帝是恩师日日夜夜都想杀死的仇敌。”东方矢心道:“原来义父说的那个去向不明的‘东卫’为了救太师父‘北卫’,也早已死了。”

南宫峦继续道:“恩师虽然武功超群,却是势单力薄,手刃那狗皇帝自是难于登天。好在那狗皇帝还年轻,还能活个三四十年,恩师也还年轻,报仇不急于一时。于是他游历四域各地,收养了两个孤儿,并在东域的斜阳山上隐居。”

东方矢心中疑惑:“怎么才两个,加上荀叔和那个师叔,不是应该四个吗?”

南宫峦道:“那两个孤儿便是你父亲和老夫。你那个师叔和荀斐是后来才上的山,那会还没他们呢。我们师兄弟二人被恩师带上斜阳山时,我估计有五岁了,你父亲差不多三岁,过了五年,→文·冇·人·冇·书·冇·屋←恩师又带了个七岁的小孩上了山,便是你那个师叔。我们便和恩师生活在斜阳山上,恩师待我们如亲生父亲一般……提到你荀叔,大概是我十五岁那年,一日午后,我与你父亲去打猎,看见一个十来岁的孩童躺在路上,那便是荀斐。我们便将他带到住处,荀斐说他父亲是当朝丞相荀径,我们师兄弟长居山上,没听说过荀径,但恩师以前是为永安后主做事的,自然识得那个荀径。”

东方矢心道:“原来荀叔的父亲是永安国的丞相,荀叔算是名门之后,却不知他府上出了什么事。”

南宫峦道:“荀斐说,有奸人向皇上进谗,说荀径勾结龙教,卖国求荣。永安后主闻讯后,便派人搜查荀府,竟以在荀府中找到西域文字的书籍为由,将荀径定了罪,满门抄斩,只有小儿子荀斐逃了出来。”

东方矢怒道:“博学多才难道便是谋反?”南宫峦道:“那狗皇帝一向疑神疑鬼,对有谋反嫌疑之人都是宁枉勿纵,再加之其周围奸佞小人太多,时时进谗,像荀径那样既正直又有才的人定然难逃迫害。”

东方矢叹道:“是的,像太师父师兄弟四人,对那狗皇帝本也忠心耿耿,却也惨遭毒害。”

南宫峦道:“恩师在朝廷时,与荀径也有些交情,于是又收留荀斐在山上一同居住。恩师给我们师兄弟取了名字,由长至幼分别是‘南宫峦’‘东方岱’和‘西门岳’。”

东方矢一听“西门岳”,不禁“啊”了声,道:“就是那个龙教的教主西门岳?”南宫峦狠狠道:“正是!”语气中充满了怨念。东方矢不禁陷入不安:“父皇的死敌西门岳竟是和他一起生活过的师弟,我发誓要手刃的杀父仇人竟然是我的师叔……”

南宫峦道:“恩师将我们抚养成人,还传授我们一身武艺……你可知你太师父最擅长的本事是什么?”东方矢道:“太师父的‘翔羽剑法’天下无敌,太师父自是最擅使剑。”

南宫峦哈哈一笑,道:“你太师父最厉害的是创招,‘翔羽剑法’只是其一。”东方矢心道:“‘翔羽剑法’奥妙颇多,像这般厉害的武功穷其一生也未必创出一套来。太师父难道还创了别的厉害武功?”

南宫峦道:“你也应该看出来了,我们被取名‘南宫’‘东方’‘西门’就是为了纪念恩师死去的三个师兄,并盼望我们长大后能为他报仇雪恨。‘东卫’生前擅长使剑,‘南卫’生前擅使双刀,‘西卫’生前擅使长枪。于是恩师就凭着对他三位师兄生前武功的些许记忆,先后自创了‘凤凰刀法’‘翔羽剑法’‘龙王枪法’,并传授与我师兄弟三人。所以我师兄弟三人拳脚与内功学的一样,兵刃却学得不同。我虽识得‘翔羽剑法’‘龙王枪法’,却只会‘凤凰刀法’。你父亲和西门岳也一样,招式相互都识得,会的却不一样。”

东方矢心道:“原来太师父还创了‘凤凰刀法’和‘龙王枪法’,与‘翔羽剑法’相比,却不知那个更占上风。”南宫峦道:“或许恩师对‘南卫’的招式更熟悉一点,‘凤凰刀法’首先被创了出来,据闻‘南卫’生前所使的双刀是一对叫作‘凤凰双刀’的宝刀,故恩师为他所创的刀法取名‘凤凰刀法’。之后,恩师便想创一套剑法,用来破解‘凤凰刀法’,山林中鸟雀种类繁多,恩师便从这鸟的飞翔动作中悟出了一套剑法,便是你现在所会的‘翔羽剑法’。我曾传了颜彪几招‘凤凰刀法’的招式,方才与你的‘翔羽剑法’斗了几合,便处处受制。”

东方矢心想:“的确如此,颜大哥所使刀招颇有章法,却完全被我的‘翔羽剑法’克制。‘翔羽剑法’确是强过‘凤凰刀法’。”随即又想:“莫非西门岳的‘龙王枪法’是为破解‘翔羽剑法’而创出来的?这可大大不妙啊。”

南宫峦继续道:“那‘龙王枪法’也是为破解‘翔羽剑法’才被恩师创出来的,据说是恩师从蛇的动作中悟出来的,并且改‘蛇’为‘龙’,取名‘龙王枪法’。照常理看来,‘龙王枪法’能破‘翔羽剑法’,‘翔羽剑法’又能破‘凤凰刀法’,‘龙王枪法’也定能破‘凤凰刀法’。”东方矢闻言,微微点了点头。

南宫峦道:“然则并非如此,恩师细细一想,竟发现‘龙王枪法’不仅不能破解‘凤凰刀法’,还处处受制于‘凤凰刀法’。”东方矢道:“这倒奇怪了。”

南宫峦道:“恩师发现自己创的招式竟有如此微妙的关系,并没有为此而困扰,而是将这三套武功分别传授给了我们师兄弟三人,我三人学了之后,常常相互切磋,结果正如预料的一样,一套降一套。荀斐是后来上的山,之前从未练过武功,恩师以为,荀斐体格太差,学武资质欠佳,便没有收他为徒,只是从山下带各种各样的书籍给荀斐翻阅。平日里,我们师兄弟以习武为主,荀斐则做做杂活,有闲暇便看书。”

东方矢心想:“师徒四人以及荀叔在山上过得还算融洽,却不知是什么事教西门岳与父皇反目。”

南宫峦道:“一日晚上,我们师徒四人和荀斐围坐在屋外的篝火边说话。恩师便将他三个师兄被永安后主毒杀的经过讲给我们听,只听得我们咬牙切齿,恨不得即刻统统下山去旭城,杀进皇宫,将那狗皇帝碎尸万段。从那时起我们才知道恩师为我们取的这些个名字的意义,虽然恩师没有明说,但我们都明了,恩师传我们武艺就是希望我们师兄弟能够帮恩师报这血海深仇。恩师讲完后,便问我们的心愿是什么,我和你父亲都说,为师伯们报仇。不会武功的荀斐也说,为我们出主意,为师伯们报仇。恩师听了,似乎很满意,面露微笑。但是西门岳却低头不语,西门岳一向沉默寡言,从不爱说笑,只热衷于练武。我们虽然在一起生活了十多年,和他却并未说过太多的话,似乎他在上山之前就经历了很惨痛的过去,毕竟他被恩师带上山的时候已经七岁了,不像我和你父亲,连自己的身世都一无所知。于是恩师又单独问了一遍西门岳,西门岳又沉思了片刻,道:‘我要统一四域,成为这片大陆的霸主!’”

东方矢道:“原来早在那时,西门岳便已有了统一四域的想法。”

南宫峦道:“当时我便嘲笑他不自量力,痴人说梦,而西门岳只是回以冷笑。恩师听了西门岳的话,脸色微变,起身回屋去了。我们以为师父是生气了,于是劝西门岳去给恩师赔罪,西门岳道:‘报仇一事,凭我等之力,仍是难于登天,我不愿为此事断送性命。’你父亲反驳西门岳道:‘师父于我等大恩,不能不报,即便断送性命也在所不辞。’西门岳又道:‘人命宝贵,怎可随意糟践,我西门岳不会为他人而活。’说罢,便头也不回,回屋休息去了。”

东方矢心道:“西门岳说的也不无道理……不对不对,知恩不报便是禽兽不如。”南宫峦道:“我和你父亲都非常生气,之后一个多月都没和他说过话。他当然也不和我们说话,每天只顾练功,一个月过去了才渐渐恢复了正常。我本以为西门岳那晚只是一时糊涂,以致胡言乱语,没想到啊……西门岳那个禽兽不如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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