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铃中的刀声》第74/133页


(四)

一直到姜断弦和监斩官的决战之前,这件事从头到尾柳伴伴都亲眼目睹。

根据她以后对她一个密友的叙述,她的说法是这样子的。

――她说的话当然要从她绞杀詹总管,进入地道之后开始。

“地道的尽头是个非常阴冷潮湿黑暗的地方,而且充满了一种烧焦了的气味。”伴伴说:“后来我才知道那个地方是个烧煤的窑。”

她说。

“那个窑是用火砖砌成的,有两块砖之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人挖出了一条缝,从这条缝里看出去,外面就是法场。”

“这个法场虽然很简陋,可是警卫森严,法场上的每个人都带着一种杀气腾腾的样子,如临大敌,尤其是那个监斩官,我这一辈子部没有看见过这么阴沉可怕的人,他走进法场的时候,连天色都好像变了。”

“他刚坐下丁宁就来了,看起来居然样子很好,好像并没有把生死放在心上。”伴伴叹了口气:“丁宁这个人,就是这个佯子的,好像从来没有把任何事放在心上。”

――其词若有憾焉,其实心乃喜之。

伴伴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听的人立刻就可以了解她对丁宁的感情。

“最后走入法场的是姜断弦,慕容秋水和韦好客居然都没有来。”

伴伴接着说下去。

“我想他们大概也不好意思眼见一个本来就是他们好朋友的人,头颅被砍下。后来发生的事,就是我想不到的了。我作梦也想不到,姜断弦居然没有杀丁宁,反而用刀把他挑飞。就在这时候,牧羊儿忽然把他的长鞭从烟囱里飞卷出去,把丁宁从烟囱里卷了进来。”

姜断弦推刀和牧羊儿挥鞭,配合得真是好极了,就好像两个已经在一起练习过很多次。

听到这里的时候,她的朋友才问她:“然后呢?”

伴伴说:“然后牧羊儿就立刻要我拖着丁宁走出密道坐上詹总管的那辆马车,离开了法场。”

“那时候丁宁还被反绑住,功力也还没有恢复,脸色更难看。”伴伴说:“我了解他的心情,他宁愿落在姜断弦刀下,也不愿死在牧羊儿手里。”

(五)

丁宁心里的想法的确就是这样子。

――姜断弦为什么不杀他?他多少还可以了解到这一点,可是他实在想不通姜断弦为什么要把他从那个方向挑出去?就好像已经很精确的计算过,特地要让他越过那个烟囱。

――难道他和牧羊儿是早就约好的了?难道他们对他还有更恶毒的计划。

丁宁心里不但混乱,而且有一种说不出的愤怒恐惧和屈辱。

像牧羊儿这种人,在他心目中,只不过是一堆渣滓而已。

可是现在他只有任凭这个渣滓摆布。

牧羊儿一直在注意着他脸上的表情,一直在不停的吃吃的笑。

“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牧羊儿说:“你心里一定在猜想,不知道我会用什么法子来对付你?”

他得意的大笑:“你永远都猜不出的,因为你跟我不同,你是个好人,我却是个疯子,像我这种疯子做出来的事,你连作梦都想不到。”

他忽然一把揪住柳伴伴的头发,把她拖了过来。

“可是你只要看看这位小姐的样子,你多少总可以想象到一点了。”

丁宁几乎忍不住要呕吐。

他实在想不到这个淫猥的疯子曾经对这个女该做过什么事,他连看都不忍去看她。”

伴伴的心几乎已经被撕裂了,为了丁宁,她不惜去做任何事,不惜牺牲一切,可是丁宁却好像根本不认得她这个人。

“现在我可以告诉你我要用什么方法对付你。”牧羊儿说:“我要把你关在一间很舒服的小屋子里,每天喂你吃七、八斤诸油,把你养得像一条超级肥猪那么胖,胖得连肚子上的肥肉都可以一直垂落在地上。”

他又大笑,“那时候我就会好好的把你放出去了,让江湖中人都来看一看,风流潇洒的丁公子,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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