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王传全集.com》第571/634页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既然你连你要找的建安侯就在眼前都不知道,那么自己就又多了一层筹码,或许,又能马上做下一桩震动朝野的大动作也不一定。

“讨厌,不是奴想要什么条件啦。”鞠郎君只沉默了片刻,马上就是笑脸如阳,王况马上转过头不看,他实在看不得这样的笑脸,比哭还难看,一笑起来,那脸上的白粉就一块一块的往下掉,比那受潮的石灰墙还惨不忍睹。

“是安息国,只要建安侯能答应送给安息百万斤的琥珀糖还有愿意传授那新的耕种法子再加上其他的一些书本,不多,百来箱就够了,那么这三十七城及那二百三十镇就是大唐的了,安息国主也听说建安侯是个做大事的人,说话一就是一,二就是二,决不拖泥带水的,因此也就不你来我往的讨论了,这是安息国所能奉上的最大诚意,就看建安侯同意不同意了,只要建安侯同意了,那么朝廷上也不会有什么难办的,奴自会回去禀报给国主知晓,上下打点,想来问题不大1,。”见黄良等人没说话,原本等着黄良开口的鞠郎君有点失望,只好接着往下说。

说是胡闹吧?可那鞠姓伪娘所说的又不似作伪,而且,就王况所知,时人还没有达到如此之高的诈骗水平,也不会有人敢拿疆域来开玩笑,因为只要意向一达成,那么这个伪娘必定是要当做人质被看守居住在长安的,而且,以大唐的一贯做法,一定是要疆域入手之后才会给出对方想要的东西,这是李世民的底线。

如果是真的,那么就是安息国主真的是想用近三分一的疆域来换取新耕种法子和其他的技术,百来箱的书,几乎可以说是囊括了大唐目前领先于世界的各种技术了,之所以单独将耕种法子提出来说,想来大抵不过是为了掩盖那百来箱书,等到条约一签定,只要在签定条约的时候来上这么一条:大唐提供安息国指定的书百箱,那么,他们要什么书就得给什么书了。

倒是想的很美,以为大唐还如同前隋一样不注重技术保护?只是,那另外的琥珀糖,他们又要拿去做什么?

耕种之法,其实分为广义和狭义两种说法,往小了说,就一句话,深耕密种。往大了说,其中包含的内容可就多了,深耕密种不过是最后的一步,在这之前,还必须要养田,如果不养田,现有的田地里的肥力不用两年就要被抽光光的,养田也是一个常年坚持的事情,每一年田地一闲下来,就要想办法给田地增肥,才能保证地力不减。

此外,还要大修水利保证田地的水源充足,但又必须控制住水的量,水多了,地是不干了,稻苗没必要费那么多的力气,根不需要扎得那么深就能吸到足够的水份,因此稻苗的根也就扎得不深,农家有说法,根有多深,苗就有多高,苗有多高,穗就有多长1,。可要是水太少了,却又跟不上稻谷的长势,到了后期灌浆的时候,谷粒就不饱满,就别想丰产。因此,水车及蓄水池就成了一些水源并不是很充沛地区的必备。

而同时,为了保证稻谷的根能扎得深,就得深耕,不仅要耕得深,还要耕得匀,让水渗得深,肥渗得深,与此同时,保证在田地的表面上有不少的时间湿度低过深处,以此诱使稻根往下扎,就可以获得高大的植株。

而要深耕,改造的新犁就是关键,尤其是后来慎家人根据王况当初的新犁,又发展出了多用途犁,犁辕与犁刀的夹角可以根据拉犁的是牛还是马或者说是人来进行调整,如果没有合适的犁,又要在一定的时间内完成深耕,那几乎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光是犁又哪里够,人力再多也是赶不上畜力的便捷,所以耕牛的保有量也是一个很关键的问题,王况就不信,安息人哪里可能有那么多的财富来支持农户大量的养耕牛!

就算他们有那么多的耕牛,但肥呢?要知道,建州不光是现在,就是以后的一千多年里,都是整个华夏森林覆盖率最高的地区,因此建州人要给田追肥,就只需要去山上将那些个陈年腐叶给拉到田里沤他一整个冬天就差不多了,而其他的地方,则还要配合着沼气池里产生的沼液及发酵好的肥料才行。不知道底细的人,如果只是走马观花的看一看,是绝对看不出来沼气池的存在的,安息是什么地方?他们有足够的原料来堆肥么?

还有水车,沟渠等等,许多东西其实都是新耕种法的一个组成部分,但同时又是和生产生活的其他方面息息相关,可以说,新耕种法并不是独立存在的,还必须要跟这些年的潜移默化的改变联系起来。

如果只是拿出狭义的新耕种法,王况并不担心,问题是,安息这个以种小麦为主的地方,他们需要这个么?能用得上这个么?种水稻之地,除了大唐外,也就只有如今的天竺真腊这一带。

第六三五章机会

所谓天竺,其实并不是国名,而是地区名,整个天竺地区存在着大大小小近百个国家,而且这个地区也包括了中亚地区和后世的阿三及其周边几个国家在内,而真腊,无疑就是天竺地区的霸主,虽然其国疆域连吐蕃的一半都不到,但它是幸运的,因为有一道天险将吐蕃死死的扼守在那高原之上,同时也将大唐和它隔离开来1,。

大唐和吐蕃想要去真腊,小股队伍没带多少行李轻装上阵的话,倒是可以翻越天险,但是军队就只能老老实实的要么取道西行再往东南,要么就是从取道六诏自北向南,或者先往南取道伏罗唐林穿越茂密的雨林和沼泽再往西行,如此的长途跋涉,后勤供应链拉得非常的长,此乃兵家大忌,因此整个南边,真腊也就可以称得上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了。

六诏一直就是真腊拉拢的对象,为的就是确保多个六诏在真腊和大唐之间起个缓冲作用,最理想的状态,当然就是六诏更亲近真腊,如此大唐想要对真腊用兵,六诏就可以帮它抵挡一阵,然后才轮到南诏帮它抵挡,六诏不是傻子,如果大唐真对真腊用兵并且打了下来,那么它们就成了被大唐将四面围得水泄不通的死地一块,最后只剩了个不战而降的份了。

所以真腊很放心,也很安心,所以真腊又开始将目光瞄准了林邑,妄图将林邑也拉下水,而且也确实成功了。

只是这个时代的信息不通畅,注定了真腊的努力就是个悲剧。六诏和大唐的关系,早就在秦怀玉亲赴六诏寻三七之后,就开始悄然发生了改变,随着六诏和中原的往来越频繁,中原的巨大变化也无时无刻的在影响着六诏,尤其是王况提议的将大唐子民和属国子民进行区别对待的政策,使得大唐子民这个身份如今在六诏已然成为了一种高高在上的存在。*就连一介布衣到了六诏,只要不去触碰到六诏的一些宗教忌讳和图腾忌讳,那就是六诏人的座上宾,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而六诏各部族之间的关系,也不都是对大唐戒备着的,六诏中蒙巂、越析两诏由于和大唐接壤的关系,对大唐远比其他四诏更加的亲近,其余的浪穹诏、邆赕诏、施浪诏这三诏又经常被最南边的蒙舍诏欺负,虽然和大唐不接壤,但对最南边的蒙舍诏也就是南诏却更是厌恶1,。就是个世仇,而南诏却以为傍上了真腊可以和朝廷阳奉阴违,但却是将其他三诏推到了更偏向于朝廷这边来。

南诏名义上是大唐的属国,但却是不大听话,反而对真腊更亲近,尤其是南诏一直觊觎着其余五诏之地,欺负五诏远离中原,朝廷鞭长莫及。总是搞东搞西的找借口,朝廷已经警告过它几次了,但贼心不死。妄图傍上真腊和朝廷对抗。

实际上,蒙巂、越析两诏早就暗中遣了使者来表达了对大唐完全归附而不是只是朝廷随便封个王,纳纳贡的属国,因为安逸王的例子摆在那呢。同是王,安逸王的地位可就比他们这些个土王高了许多,朝廷为他在长安修王府不说,还为他在建安也修了一座,而且天下随便他去,爱怎么潇洒就怎么潇洒,同时还兼任着琉求县令。琉求人依旧是他的子民。这可羡慕坏了担任着瓜州刺史的蒙巂诏王和越析州刺史的越析诏王。

别看都设了州,他们也贵为刺史,但他们这个刺史的地位竟然比不过一个琉求县令!想要到内地去,还要先上表求朝廷恩准后才能成行,成行了也不是那么自由的,每到一地名义上各地官员都要接待。但他们知道那不过是名目比较好听的监视!最最可恼的是,他们是没有薪俸的,朝廷不出一个子儿给他们,相反的,他们还要年年向朝廷纳贡!再看看人家安逸王,多舒服,拿着最高的薪俸,天下间随意他走动,没人监视,琉求的税赋也是免了,免了那还不是安逸王的?再加上在建安又有王府,所有的吃穿用度,全都由建州一力的承担了,这还了得?谁不知道如今的建州已经是大唐最富裕的一个州,随便到山沟沟里的一个农户家里,人家也能随随便便的就拿出个几贯钱来,若要算上他们的其他家产,绝对比六诏中的任何一个贵族都富有!

这就是完全内附和名义内附的本质上的待遇区别啊。所以那两诏王早就动了心了,多次的遣人来探听朝廷的意思,但是因为六诏原本是一体的,如果只接纳了这两诏,朝廷担心引起其他四诏尤其是南诏的猜疑,进而引发南边的动荡不安,从而影响到朝廷对北的策略,因此被朝廷婉言的推了,说是过个几年再说1,。若是要被这两诏知道了安逸王竟然从建安候这里拿到了一项的营生,估计这俩家伙肯定要哭着求着搞个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泼妇行径来,也要力求完全内附了。

因此事实上,六诏中,只有一个南诏是要对付的,其他五诏,只要蒙巂诏王和越析诏王真正的接受了朝廷册封,那剩下的三诏也必定跟风而行,朝廷要用兵的对象,只剩了个南诏。但在解决完高句丽问题之前,朝廷还是希望维持着目前的局面,以安稳住真腊人和南诏人,还是兵少的原因,这些年尽管恢复了不少,但一国就如一人,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元气的恢复,可不是短短的二三十年就可以做到的。因此,多地同时用兵,就成了李世民尽量想要避免的问题。

而南诏,也就是后来统一了六诏建立了大理王朝的部族,从本质上,这一诏是不可能主动内附的,必须要将其打怕打残了,才有可能安分守己,当然这是朝廷原本就打算把高句丽解决之后再来解决的问题。就因为打南诏不难,难的是它后面还有一个真腊。

没想到,机会就这么不约而至。

当听到那两百万斤的琥珀糖和新耕种法后,王况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安息想要对天竺用兵了,因为只有在天竺,才能用得上新耕种之法,只有大量的用兵,才能用得上琥珀糖,因为琥珀糖是属于管制商品,可以通过正常渠道买到的,也就只有那么可怜的一点点,而且价格奇高,大唐百姓每年是有一定的配额可以以非常便宜的价格买到,但这不现实,一家一家的收购,成本高不说,花的时间也不是他们能接受的,两百万斤,那得收到猴年马月去?唯有罐头,你想要多少都能买到,只要你有钱。

或许是这些年大唐越来越强硬,使得安息也越来越担心,想要不被大唐欺负得够呛,只有两条途径,第一是投降,这是不可能的;第二就是让自己也变强,想要变强,以目前安息的条件做不到,那么只剩下了扩张一途,从哪扩张?小国林立的天竺就成了首选目标。

这可是绝佳的借刀杀人计,王况确信,只要安息一开始对天竺用兵,真腊绝对不会坐视不管,这情景是多么的熟悉啊,当年,老米不是在二战斗前期不参战而闷声发大财么,只几年的时间,此涨彼消下,就将老牌大国英国给赶超了,得,咱也借一借这个法子,闷声发战争财1,!

“此事某却作主不得!”鞠伪娘抛出的无疑是个非常好的诱饵,但同时也是一个非常烫手的山芋!黄良自然是不肯接的。王况又打了几个手势,黄泽楷见了后,上前两步附耳跟黄良说了两句,荒良这才故做恍然大悟状,“是了,建安候曾有言,说是安息向来善待我大唐子民,想来鞠郎君去长安找建安侯必有所获。至于说建安侯不在长安,这倒不必多虑,某得到消息是建安侯不日即将返回长安,鞠郎君自可去找他。”

“使君做事好不干脆,奴好生失望哩,早知如此,奴还不若就在长安等着建安侯了,却是白白跑了一遭,人都说建安侯手眼通天,果是如此……”那伪娘原本听了前半句很是失望,但听到后半句,这才勉强一笑。

话音未落,就听得黄泽楷一声怒喝:“兀那厮!若再要出言挑拨,休怪某刀下无情,别说你目前尚无使节,就算是有使节,某摘了你项上人头,朝廷也只有褒奖某的份,只因你身为汉人,却为他国谋命,背祖弃宗,为世人所不耻,杀你如屠诌狗,某还怕脏了某掌中宝刀!勿要在此鸹噪,速速离去!”

“哟,哟,奴不过是说说而已么,何必当真呢?某不说就是。既然如此,某这便上长安去寻建安侯了,告辞。”被黄泽楷一声怒骂为诌狗,鞠伪娘脸上是青一阵白一阵,但他却忌惮于黄泽楷的身份,毕竟,刚刚是黄泽楷跑到黄良面前说了两句,黄良这才临时改了口的。一个护卫,能在没得到允许就跑到和相公平起平坐的盛州刺史身边说话,而且能影响到他的决定,那么这个护卫绝对不一般,或许,他就是黄良与建安候之间联系的纽带也不一定,所以,鞠伪娘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了,若要是他知道黄泽楷至今不过是个小小流外小军史的话,还不定要吐血三十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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