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倾城全集Zei8.net》第26/134页


可怜见的驸马爷,天知道他连夜晚加上清晨一起,总共才睡了几个时辰,被喊醒的时候还顶着两个黑眼圈,困倦不堪。
见状,司马妧又皱了皱眉。
打鼾之人,通常身体存在某种疾病,她甚至听过有人的鼾声突然中断,然后在睡梦中窒息失去的例子。而顾乐飞不仅打鼾,且清晨起床困顿、萎靡不振,仿佛睡眠不能让他休息更好,反而更累。
这又更加证明了他的身体不好。
虽然胖乎乎的很可爱,但是身体康健也同样重要,司马妧希望驸马团子能长长久久地供自己捏下去。于是她想了想,道:“你日后随我同去校场晨练。”
“什么?”顾乐飞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于你身体大有裨益。”司马妧耐心解释。可是在顾乐飞听来,这是司马妧祭出了为难他的又一法宝。
先是睡眠不足,随后又要早起被她折腾,难道这位长公主殿下打算用*折磨的方式,悄然地、隐秘地彻底扼杀掉他年轻的生命?
其实,顾乐飞的眼睛应当是很毒的。
想当年,前太子出巡河西走廊,他能从种种反常迹象中看出前太子即将出事的端倪。可以说镐京城中的秘密,只有他不感兴趣的,若他想知道,便绝对瞒不过。即便仅是推测,也能*不离十。
可是司马妧从昨日到现在的种种举动,却真是让他一头雾水,看不透她到底在想什么。
新婚次日有两项重要活动,一是新妇拜舅姑(即公公婆婆),二是公主携驸马同去拜庙祭祖。因为公主的特殊地位,拜庙需得放在拜舅姑之前。
顾乐飞净面之时仍不忘观察他的新婚妻子。便看见司马妧已将长发竖起,简单盘成一个圆髻以金簪插上,从柜中拿出一套暗红色的长窄袖胡服来,看似又要做她日常习惯的偏男子打扮……
今日须得盛装,怎能做此打扮?他顾家倒是没什么,可是二人还需同去太庙祭祖,到时候众臣发现公主和驸马皆是男子打扮,让人作何想法?
顾乐飞忍了又忍,好歹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一来他以为自己无权置喙她的选择,二来他想,司马妧或许是故意为之。
就算司马妧在边关多年不谙礼仪,可是在皇宫待了那么久,司礼监的人一定教授过她。故而,她不可能不知道今日的重要。
所以,莫非她是故意如此,好以显示她的特立独行、与众不同,更以此彰显她大长公主的超脱地位?又或者,她是在以这种方式向司马诚抗议这段婚姻?
他不知道,司礼监确实教过礼仪,却对于她的着装喜好无可奈何,最后只好配备两名宫女沉鱼、落雁给她,方便她于重要场合不知道穿什么的时候,随时为她挑选最合适的衣服。今天,她们还没来得及派上用场。
顾乐飞将司马妧想得太复杂了。
但是这也不能怪他,一个曾经手握西北重权十年的女子,无法不让人想复杂。
此时此刻,宫中的皇帝陛下也正对着一份折子,暗地猜测着这折子上的事情是否为司马妧指使,目的为何。
这是京兆尹递上来的。事情其实很简单,昨日有好几批来自外地的马车,文牒上书,这些车从河西走廊以及剑南道、河北道、江南道等地而来,据说载的都是给定国大长公主的新婚贺礼。
巧合至极,居然都是同一天,恰好在司马妧婚礼当天赶到。
毋庸置疑的,这些贺礼均是楼氏旧部以及司马妧的嫡系部将们的心意。这些人奉命驻守在大靖各地,但是心里还牵系着司马妧,虽然人不能至,心意却送到了。
只是到的时机太过凑巧,而且这些人知道司马妧有两样爱好,一是宝马二是兵器。故而贺礼中有几样做工十分精致的弓箭、刀剑,使得原本就草木皆兵的京兆尹忍不住怀疑,这些贺礼中是否有阴谋?便命人压了一晚,连夜写奏折呈了上来。
司马诚对着这份折子皱眉。大清早被喊进宫的高延,垂着脑袋、抄着手在台阶下站着,待皇帝陛下发话。
“西北最近可太平?”司马诚问。
“回陛下,上月哥舒那其的折子上写了,一切都好,虽有些许不平之声,但只是少数。如今太平,兵饷又照发,除了赋税重归中央,其余均按照司马妧所在时的旧制来,原本的各部将领又被纷纷外调,陛下放心,生不出大乱。”
高延态度恭敬,拱手回了一大段话。中心思想无非是让司马诚放心。在他看来,如今渐渐适应皇帝位置的司马诚,在一般事情的处理上越来越有帝王气象,唯独对于司马妧的态度,小心谨慎得过分。
现在的西北边军,部将皆被外调,余下士兵们一盘散沙,无人组织,怎会动乱?
虽说这样的军队战斗力大不如前,可是司马妧做得最错的一件事,就是荡平北狄,将对河西走廊有威胁的游牧部落或打或谈,清理了一个干干净净。
既然已无外敌,要强大无匹的西北军还有何用?
高延在心中嘲讽,司马诚这是一叶障目。
不过,是否因为司马妧的存在,总让他想起当年通敌杀掉前太子的事情,故而如此惶恐不安?
定了定神,高延拱手,缓缓对司马诚道:“陛下是否想过一劳永逸的法子?”

☆、第25章

一劳永逸?
“何谓一劳永逸?”司马诚脱口问道。
高延不答,他抬起头来,那双一向看人十分和气的眸子里射出冷酷的光,纵然只是短短一瞬,足够司马诚明白他的意思。
因为在他登基之前,他们已用这种方式完美合作过许多次,解决了很多不肯配合、甚至妄图查出前太子死亡真相的人。
但是自从司马诚登基后,他便再也没有做过这种事。他心里十分清楚,一个仅靠暗杀和威胁御下的皇帝,永远也坐不稳他的皇位。
“此事不可。”司马诚沉声驳回他的建议。
有何不可?你已经是皇帝,难道还怕杀一个女人?高延心觉轻蔑,表面上却恭敬地深深低首道:“是。”
司马诚和高延合作多年,岂能感觉不到自己这位丞相的不满?但是他有他的理由:西北军权已经收回,可是司马妧对西北一干将领的影响仍在,只要他不动她,那些将领就会乖乖听话。
况且,如今她已成亲,怀孕生子后自然母爱大发,悉心照顾孩子,哪里有时间带兵?那时司马妧便与寻常女子无异了。
又或许,她与顾乐飞貌合神离,成天为家宅不宁吵闹,那也是极不错的。
女人都很容易被婚姻绊住脚步,公主也不会例外。
比起冒着事情败露、西北动荡的危险,大费周章杀掉司马妧,不如让她逐渐成为一个普通的出嫁公主,慢慢失去影响力,除了表面尊荣,再无其他依仗。
司马诚自觉站在天下的角度看问题,考虑更多更深远,相比之下高延的手段太小家子气了,寒门出身的人,难怪如此。
他在心底对高延产生了轻蔑。
按下这件事不提,司马诚转而问道:“此外,元司农和刘太府卿合力草拟的赋税改制如何了?”
高延低首:“回陛下,尚在进行中。”
司马诚皱眉:“还未完成?”
听他语气不善,高延心中一惊,诚惶诚恐道:“赋税改制,牵涉利益重大,需要谨慎行事。”
司马诚冷哼一声:“卿家所说,朕会不知?再宽限二十日,期限一到,朕仍未看见奏章的话……”
高延大声道:“陛下放心,一定如期完成!”话虽如此,他心中却在叫苦,历朝历代皆有赋税繁重、名目众多的苦恼,越到末期越是如此。大靖立朝百余年,如今也逐渐有了这个苗头。司马诚做皇帝,自然想有一番作为,如今兵权收在手里,自觉皇位稳固,便开始朝最难啃的赋税动刀。
殊不知这刀子,剜的是朝野上下文武百官和世家公卿的肉?
高延在心里埋怨司马诚拿自己做前锋,就是要自己成为众人公敌,司马诚也在心底抱怨高延越来越不指挥。
君臣心意相左,理念相悖。表面和气地等来了司马妧和顾乐飞的拜庙祭祖。
因为司马妧的特殊地位,到场的文武官员很多,待大长公主和她的驸马出现,所有人都深深地觉得自己几十年的价值观受到了冲击。
同样是一袭喜庆的红衣,大长公主身着偏男式的修身胡服,更加衬得她英姿飒爽不输男儿。而她的驸马呢,整个人像是一个裹起来的大红团子,两条小短腿一迈一迈,手臂四处乱挥,气喘吁吁地跟在公主身后。
太庙前的台阶实在是太长了,顾乐飞面色通红,大汗淋漓,累得几乎虚脱,众人不禁为他捏了一把汗,生怕圆滚滚肉鼓鼓的驸马爷脚下失足,从台阶上一路滚下去。
这时候,大长公主回过身来,主动拉起驸马爷的手,放慢脚步牵着他走,甚至还用自己的衣袖为他拭汗,可是驸马的汗越擦越多。
看起来,真是十分恩爱和谐的画面呢……
如果驸马爷不是那么胖的话。
难道定国大长公主真的喜欢陛下赐给她的这位驸马?文武百官在心底嘀咕。
司马诚也在暗自奇怪,不应该啊,他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顾乐飞都不像有本事有魅力能获得女人青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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