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宠全集Zei8.net》第411/585页


杜太医先后向三位主子行了礼,太后娘娘唤了声起,随后,也没有在和杜太医说话,却是又与秦承嗣好商好量的,“你啊,便是现在不想知道你媳妇肚中那胎儿的性别。让杜太医给她诊诊脉,看看胎儿健康与否。这种是使得吧?”
又道:“你也知道,这整个太医院中,怕是也只有杜太医于妇科一道上最为精通,让他给你媳妇看看身子。这可是好事儿,你可还要阻止?”
当然,话是这么说,说的也好听,可若是秦承嗣同意了,杜太医一摸脉,那胎儿性别为男为女,可就不是秦承嗣想瞒就瞒的住了。
太后娘娘打得好算盘,她以为秦承嗣无论如何也要给她这个长辈个脸面。却谁想,但凡涉及到池玲珑,秦承嗣却连考虑都不带的。直接就扶了池玲珑起来,一边与面无表情的太后道:“人我带来了,您看也看了,她月份儿大了,身子重,劳累不得。外甥这就带王妃回王府了。之后几个月,在生产前。王妃怕是没机会再来觐见您老人家了,这便给您行个礼,天也不早了,我们且回王府了。”
秦承嗣不紧不慢的在太后的目瞪口呆中说完这些话,随后,又搀扶着池玲珑给太后娘娘行了礼,也没得太后娘娘认同,便顾自领着人离开了。
秦承嗣这“目中无人”的模样,可是让太后娘娘好大一会儿功夫都回不过神来。
而等秦承嗣和池玲珑的身影已经消失的看不见了,太后娘娘才忽闪两下睫毛,直接一拍桌子,好气又好笑的接连骂了好几声“不识好歹的臭小子,他个小畜生。”
暖阁中众人都垂首帖耳,努力装隐形人,也凝神屏息,假装自己是个聋子,丝毫没有听见太后娘娘刚才骂秦王那几句话。
可被人撞隐形人也就罢了,杜太医却是不能。
太后娘娘气恼了好一会儿,也是直接问杜太医道:“你专精妇科多年,可是能看出秦王妃这胎是男是女?”
杜太医心神一凛,连呼吸都放轻了许多,腰也弯成了一道弓。
太后娘娘让他站起来回来,也又道:“哀家看玲珑丫头那肚子底部尖尖,应是怀了小世子,杜太医意下如何?”
杜太医眼皮子抽搐几下,心中知道答案,却是不打算告诉太后。
方才那情景,秦王明摆着不想让他给秦王妃诊脉,这其中的干系,他一个在太医院混迹几十年的太医,如何想不出?
无外乎是秦王想保证秦王妃腹中胎儿安全,让外人少知些消息,好少动些手脚罢了。
常年在宫中侍候贵人的,杜太医的明哲保身之道,早已经练到了满级,因此,也只是稍稍迟疑片刻,也便请罪的与太后道:“请恕微臣能力浅薄,在没有诊脉前提下,微臣并不能准确判断秦王府腹中胎儿的性别。”
太后娘娘仔细看了杜太医片刻,随后也无聊的直接挥挥手让他回去了,自此之后,果然再不闻讯池玲珑肚中胎儿性别,不过,太后娘娘体谅着秦王府后院无人侍候秦王,王妃又身子贵重,因而,在秦王夫妻回王府后不长时间,便派了谈嬷嬷去秦王府送了八个形貌优雅娇美,风情各不相同的美娇娥过去,只当帮衬秦王妃侍候秦王。
这八个颜值极高的宫娥,进了秦王府后,又发生了什么事儿,谈嬷嬷自然不知晓,不过,就在谈嬷嬷送人过去的第二天,整个京城就又有新流言传出——秦王被冲撞,大怒之下,直接将八个出自宫里的美人儿,直接丢出远离京城三百里的庄子。
听到消息的太后,再又拍着桌子,骂了秦王这个曾外甥好几句“不知好歹”后,也便什么事儿都不过问了。
说到底,她虽为秦承嗣的长辈,到底不是他的亲祖母,因此,对于这个外甥到底收几个女人服侍,说实话,这事情她当真不好过深的干预。
只要秦王府那小夫妻两都按规矩办事就好了,至于其他的。太后娘娘经此一事受了打击,之后却是再懒得过问秦王府的私事了。
却说就在天气渐渐入秋后,池玲珑在秦王府中也接连又听到两个好消息。
便是她那去年已经怀孕的三姐姐池明珍。四姐姐池明嬛,前几日先后诞下两个儿子。
两人一人有了一个儿子,可算是都在婆家站稳脚跟了,说话的底气也更足了。
当然,这些事情都是池玲珑从池明瑄送来给她的书信中得知的。
而当池玲珑得知这个消息后,却不由微微一囧。
带上谢晖与今年夏天八月份儿时生下的一个儿子,如今这两个也是生的儿子。而她肚中这个,也是儿子……忠勇侯府的血脉在她们这一代。是只能生儿子不能生女儿的节奏了么?
池玲珑好笑,却也没有将这事情放在心上,她在感叹了一番池明珍的好运气、好福气,四姑娘池明嬛终于在婆家有了说话的底气后。又让姜妈妈亲自给那两府上送了重礼,随后也便又安心的养气胎来。
偶尔闲暇、心血来潮之余,也不忘亲自动手,给腹中小世子做些小衣服小鞋袜。
当然,按照孙琉璃的说辞,她虽然针线也不错,但现如今她做的这些衣衫鞋袜,顶多了也只能当做收藏品,留作纪念。
小世子真正要用的。还是她和孙无极亲自找人做的衣衫鞋袜;便是秦王府绣娘做出来的衣物,孙琉璃都能挑出百般意见,自然不会让将来的小世子用。
池玲珑被孙琉璃这表姐打击着打击着。也打击习惯了,可每每看着这表姐将她这做母亲的,该做的事情全都接受过去了,这心情,委实心酸又好笑的不得了。
她自然知道,孙琉璃没有成亲的计划。孙无极也因为不知自己何时就病重而丧命的原因,也是没打算成亲。
因而。两人对于她的孩子,——这个与他们血缘关系最亲近的孩子,都想要给他最好的,恨不能将他今后一辈子所需所用的东西,都提前准备好,为他扫平今后人生路上的所有障碍,甚至将他当成他们自己的孩子一样疼宠……
可一想到孙无极的身子,孙琉璃同样继承了颛孙家女子的体制,两人都完全有可能,这辈子偶读不会有自己的子嗣了,池玲珑每一想到这事儿,也是忍不住暗地里抹眼泪珠子。
尤其是在看到,随着她腹中胎儿越来越大,孙琉璃简直要代替她患上孕妇焦虑症了,池玲珑也是心疼的,恨不能拿什么东西去和老天换一换,好让那两人后半辈子不至于凄苦终老才好。
可世事无常,并不是她想换就能换来的。
池明珍和池明嬛孩子的洗三礼和满月礼,池玲珑都没有出席。
府中众人将她当国宝看顾,她也看她未出生的孩儿如珠似宝,绝不会让他在这个时候,出任何一点差错。
池玲珑安静的养着胎,之后宫中太后果真也再没有召她入宫。
弘远二十五年,第一场雪飘飘洒洒的落下来时,秦承嗣和孙无极研究争论了几个月时间,查阅了无数古籍文史,也终于为她腹中的小世子取出了名字。
——元劭,秦元劭,秦王府中,即将出生的第三个主子,自此被命名曰:秦元劭。
“元”之一字,在古代自来贵重,大凡“君之始年”可谓“元年”,“君之嫡妻”可谓“元配”,“家邦乃隆”始于“元序斯立”,“爱恶循义,文武有常”乃称“圣人之元”。
集“首”“始”“根本”“善”“大”等意于一体,元之一字的贵重可见一斑。
至于“劭”之一字,则取意“年弥高而德弥劭”,是谓德高而勤勉,自强而品性华美。
秦承嗣和孙无极争论几月,才取出这么一个名字,单从这两字的蕴意之中,也完全可以看出,那两人对这孩儿的期望和看重了。
与那两个男人深藏在小世子名中的深意,以及那难以言出的,对小世子的期望不同,池玲珑在得知了小世子的名字后,却顾自傻乐的念叨了好一会儿“元劭”“秦元劭”,这几个字她反过来掉过去的念,念着念着。就自己傻笑起来。
而就在池玲珑的暗自嘀咕中,还未出世的小世子不仅大名被定了下来,小名也因为她母亲的一时心血来潮。而多出了一个“小勺子”的昵称来。
小勺子,小勺子,……
池玲珑反复念着这个小名,好似心都软了。
除夕到来之时,池玲珑的腿脚终于虚肿了起来。
秦承嗣摸着她腿上以往软软的小肉,现在却都变成硬邦邦的了,大掌摸上去好一会儿。眼睛也就这般干看着,喉咙干涉。竟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池玲珑看着他发呆,正想搞怪的踢那人一脚,不想怀中的小家伙又猝不及防的提了她一脚。
池玲珑“哎呀”一声怪叫出来,秦承嗣当即抬起头。伸手去扶她,池玲珑却笑嘻嘻的拉着他的大掌,放在自己的光滑的肚皮上,鼓起里的一个小包上,巴巴的说着:“他又踢我了,你摸摸,快摸摸。”
虽然小世子早在五个多月时,就会踢人了,但池玲珑和秦承嗣小夫妻两。每每逢见这场景,就又像是倏然看到了稀奇事儿的小孩子一样,总是百玩不厌的一遍遍的摸着那小家伙的小手小脚。好似只这样单纯的摸着他,心都被涨的全满了一样。
池玲珑拉着秦承嗣的大掌,在她圆滚滚的肚皮上摸了一下又一下,也笑得眉眼弯弯的指着那小突起又道:“快看快看,这肯定是小勺子的脚丫子,哎呀。他的小脚丫可真小啊。”
一边感叹着,一边还征询意见似地问秦承嗣。“不过,他好像比之前又长大了一点点,秦承嗣你说是不是?”
秦承嗣的喉结上下滚动了好几下,最后才握着她的小手,说了句“是”。
他坐在她身侧,看着浑身母性,面容白皙,笑得温婉又娴静,满面满足欣喜之色的池玲珑,再看看她眼底下掩饰不住的青黑,摸着她硬硬的腿脚,只觉得心上好似有针扎一样,一下下刺痛非常。
到了怀孕最后两个月,她也如所有的孕妇一样,夜里会频频起夜,腿脚更是不时的就会抽筋,睡觉时常会感觉胸闷气短、喘气和呼吸都困难的,让他恨不能替她怀了这一胎。
可如今,竟是又多加了一个腿脚浮肿,她连走路都困难,偏还每天都要定时定量在房中运动……
秦承嗣眸中幽光,深沉的压抑而幽暗,那乌沉沉的暗光,虽锋芒内敛,却也晦涩的让人望之惊心。
而他,此时正默默的看着池玲珑隆的高高的肚子,嘴角抿的越来越近。
除夕宫宴之日,池玲珑并没有过去参加。
她的身子本就沉重,眼见着,再有半月时间就到了预产期,这时候,便是再怎么苛刻的人,也不能强制她参加这无趣又历时漫长的宫宴来。
秦承嗣也没有在宫宴上多停留,只等弘远帝照例祭酒完毕,他便骑着快马快速回了秦王府。
而此时灯火通明的秦王府中,致远斋正厅内,正烧着暖暖的地龙,圆桌上摆满了酒菜,池玲珑和孙无极、孙琉璃三人,正坐在桌前闲聊,明显一副等人的姿态。
这一顿除夕晚宴,可以说是池玲珑和孙无极两兄妹,第一次如此团圆的坐在一起。
而可以断定的是,在之后几十年中,这样的机会怕是少之又少,几乎再也没有了。
四人热热闹闹吃了晚饭,孙无极和孙琉璃离去后,池玲珑被秦承嗣亲自侍候着沐浴完毕,也终于解脱一般躺在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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