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经全集.com》第263/363页
同样对死人很熟悉的金梨花来回扫了几眼那些尸体高耸的肚子说:“应该都是淹死的”。
我直起腰打量了一下其他船员,发现都没找到活人,这么一扫之中我发现有几个肚子确实在动。就在我奇怪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一个死人的肚皮突然爆开,从里面“乎”的一下冒出来一大股黑水。
那些黑水很快在甲板上成小滴,到处滚动,这个时候我才看清,原来都是个头有花生米粒儿大小的黑色虫子,数量之多已经难以用成千上万来形容,黑压压的一大片仿佛是一池墨汁在不停的蠕动。
这些虫子像是有人指挥一样,先钻出来的立刻对着甲板喷出液体,很快甲板上就被腐蚀出一个又一个的洞,这些虫子顺着小洞又很快钻到了船体内部,我们连忙操起水枪想把虫子冲到海里,但是已经晚了,控制室不停传来监控船体状态的船员的喊声:“船体受损……动力系统受损……船身进水……”
第十章 骇浪狂鲨(1)
随着扬声器里控制室船员一个接一个坏到不能再坏的警报消息,老张的脸都扭曲了起来,习惯性的拿着对讲机大叫:“除了伤员以外和控制室,所有能动的,都给我下底舱”。
扯着嗓子喊了几声,发现对讲机里一点回音没有,老张这才回过神儿来,意识到对讲机在雾中不能工作,而船上的扩音喇叭是用导线的,所以还能用,就立刻跑去控制室又大吼了几遍。
我叫伊万和老黑先把我们载着食品、淡水、装备和备用弹药的冲锋舟放下水,带着驴哥和金梨花也跟着去底舱帮忙,但顺着楼梯向下面一看,我就知道完蛋了,根本救无可救了。
从那五十多个死人肚子里钻出来大量的黑虫子,从甲板上钻进船体之后,又像自杀攻击的敢死队似的到处喷酸液、乱咬线路。把电线,输油管什么的统统弄断了。文登号是一艘现代化程度很高的货轮,很多地方是用计算机直接控制。但如数据线被弄断后,动力也失灵了,自动排水,抢救和封闭门控制系统也统统罢了工。更加要命的是,很多油管里流出来的柴油又遇到电火花,此刻底舱好几个地方已经冒烟起火。
随着火势越来越旺,那些浓烟呛得船员根本不敢靠近,只有大喊着四处找灭火器。由于对讲机失灵,所以现在通讯基本靠吼,没有统一的指挥调度所有人都乱了套,回去找灭火器的,又和那些抬着水泵想下去排水的人挤在狭窄的楼梯上,一时间是乱成了一团。
可能是觉得只有浓烟和烈火的不热闹,这些要命的虫子又钻到了底舱的地板下面,黑压压的聚成一个又一个大小不同的圆圈,纷纷喷出肚子里的酸液,把地面腐蚀出很多大窟窿,小的脸盆大小,大的比油桶粗些,汹涌的海水立刻顺着那些洞喷的好高,几秒钟的功夫水位已经到了膝盖高度。
我和金梨花站在楼梯入口向里一点点的地方,两个人各拿一个灭火器,从背囊里拉出军用的防毒面具扣在脸上,对驴哥说:“你离烟远一点,吸到肺里呛也能活活呛死”,但他好像没听到,扬着头看着灰色的天空,似乎是在想什么,右手的食指又在那里不停在划动,看样子是在空中写一些看不见的阿拉伯数字和四则运算符号。
我也扭了一下头,顺着他的视线向上看,却发现除了雾什么都没有,就用手搥了他一下说:“干嘛呢这是?吓傻了?”
被我碰到之后,驴哥像是回过神了,对我说:“二十分钟”。
“什么二十分钟?”,我纳闷地问。
“彻底沉没”,他一脸的严肃,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你怎么知道?”,我从防毒面具的镜片后面瞪大眼睛问他道。
“根据船的吨位体积,货物总重和进水量算出来的”,他用手在船头和船尾划了个圆儿,又指了指底舱正在冒着大量白沫涌进来的海水说。
“他说的没错”,还没等我对他的计算结果提出质疑,跟在后面的,捧着笔记本电脑的张文鑫就证实道:“和船体损管控制系统算出的结果差不多”,说完又把他手里的电脑屏幕给我看,上面一个红色的倒计时正在一闪一闪的,剩下时间还有22分钟零40秒。
“我操,太牛B了,传说中的云计算?”,我被这家伙看着天空就能心算出来的数据吓得有点发蒙。
“嗯,我这个是雾计算”,一向很颓废的驴哥总算找到了一点自己的用武之地,语气中也多了一点幽默。
“你们两个挺有诗意啊,船都快沉了还有心情在这里云山雾罩的扯王八犊子,冲锋舟准备好了,怎么办?”,老黑和伊万两个人,把我们的军用冲锋舟放到水里后跑回来说。
这个时候,船长老张也看了自己侄子提供的数据,尽管不愿意承认,但这个老船长还是对现代科技的运行结果很信服,带着万般的无奈,下令弃船。
船员们在这要紧关头动作都很快,按平时演习的顺序,都穿好救生衣,又把文登号上的救生船逐个放到海面。
“晓红,带着你儿子快上船”,老张指着第一艘已经准备好的救生艇,对背着包,一手牵着阳阳的红姐说道,又对自己两个儿子说:“小龙小虎,带人先把伤员抬上去”。
“爸,你先…….”,张文龙话还没说完,就被老张的眼神吓得吞回了肚子,带着几个人去抬前几天对抗海盗时候受伤的船员。
任何远洋船只上面的救生设备,都是非常受重视的,救生艇的数量要足够全船人员使用,上面箱子里还会备着GPS,卫星电话,信号弹和一些口粮淡水及药品工具等。常在海上漂难免不沉船,船沉了有保险公司去赔,命没了虽然老婆孩子也能拿到保险金,不过还是活着给老婆孩子赚钱比较好,所以没人会拿自己的命去开玩笑。
在老张的指挥下,众船员都慌而不乱,一切都还算有秩序,即没有人丧尽天良的让领导先走,也没有抢救生艇而发生大打出手的情况,40多人分别乘着四条救生艇,我们五个也顺着绳子跳上了自己的冲锋舟。
“快划”,老张带着船老大的气势,像是赛龙舟一样对手下喊道,因为要避开沉船漩涡,所以大家都拿起桨拼命的划水。张文龙和张文虎在第二条救生艇上,张文鑫带着控制室的那些人在第三条上,最后面的是老张和一些年长的船员。
我们的冲锋舟上是有个小型推进马达,所以此刻可以当成临时的拖船用,老驴从背囊里抽出盘在一起的登山绳,抖开后把一头扔给了第一艘救生艇上的人,他们在船头的扣手上绑好后,我们就先把红姐和几名伤员的船拖出去很远,又放开绳子回来接应其余的船。
在我们来回折腾的这个过程中,“文登号”已经严重倾斜,甲板上摆的集装箱大量翻入海,紧跟着船身开始断裂,那些被用来藏毒品的跑车也四散着落入水里,最终断成了两戴,冒着气泡在灰色的雾霭中慢慢沉了下去。
有些上岁数的船员,目睹着三角形的的船头渐渐消失在水面的过程,像个不屈的斗士在向天空呐喊,都禁不住老泪纵横,老张也抹了几下眼睛,又喊道:“都是大老爷们,哭个球,命在就好”。
被老张很提气的嗓子骂了几句,一干船员稳定了一下情绪,喊着号子开始向雾中那个小岛划去。
从落水的地方,到那个岛大约还有四五公里的距离,我们开始向那个岛前进,越向前越发现这个岛其实比想象中要大。而且岛周围风急浪高,暗流涌动,礁石林立,一个又一个半米多高的浪花拍在岛礁石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由于浪很大,所有船上的海员们都拿着桨拼命划动,就在我们和海浪搏斗的时候,老黑那贼溜溜的的眼神又发现了新的威胁,只听他喊道:“快准备驱鲨剂,有鲨鱼群”。